录毙璐寺沓龀且挥谩!
鲁有脚心中只记挂着黄蓉与郭靖二人,又问:“黄帮主与郭大侠可安好么?”小龙女翻身上马,道:“他二人安好。黄帮主刚生的婴儿却给那女人抢了去,我非去夺回不可。”鲁有脚一惊,忙喝令开城,那城门只开数尺,吊桥尚未放落,小龙女已纵马出城。这汗血宝马神骏非凡,后腿一撑,已如腾云驾雾般跃过了护城河,城头众兵将见了,齐声喝采。
小龙女向城墙脚下一望,只见两个军士血肉模糊的死在城边,另有一匹战马也已摔成弓一团肉块,此外并无异状,心中奇怪,不知杨过和李莫愁等如何跃下城头,但想他三人既然无恙,只有急速追上杨过,助他一臂之力,才能夺回婴儿,救他性命。然而放眼远望,但见苍苍翠山,莽莽平野,怎知这三人到了何处,她愁急无计,拍着宝马的头颈道:“马儿啊马儿,我是去救你幼主,快快带我去吧!”那宝马也不知是否真懂她的言语,昂头长嘶,放开四蹄,泼刺刺往东北方奔去。
原来杨过与法王追赶李莫愁,一直追到了城头,心想城墙极高,她已无退路,必可就此截住。那知李莫愁心狠手辣,一到城头,顺手抓过一名军士,往城下掷去,跟着向下跳落。待那军士与地面将触未触之际,她左足在军士背上一点,已将下落的急势消去,身子向前一纵,轻飘飘的着地,竟连怀中的婴儿亦未震动,那军士却已颈折骨断,哼都没哼一声,已然毙命。法王暗骂:“好厉害的女人!”依样葫芦,也掷了一名军士下城,跟着跃落。杨过除了幼时失手伤毙一名丐帮弟子外,从未杀过一人,要以害了旁人性命来作自己垫脚石,实在有所不忍,眼见时机紧迫,心念一动,一掌将一匹战马推出城头,待那战马落地,他双足在马背上一点,跟在法王之后追去。
杨过先一日在蒙古军营中一场大战,被金轮法王的轮子割伤两处,虽无大碍,但流血甚多,身子疲软,这日又苦战多时,实已支撑不住,然想到郭靖的幼女不论落在李莫愁或法王手中,都是凶多吉少,虽觉心跳越来越是厉害,还是仗剑急追。这三人本来脚程均快,但李莫愁手中多了一婴儿,法王身受剑伤,时时担心创口毒发,不敢发力,因此每人奔跑都已不及往时的迅捷。奔出十余里外,襄阳城廓早已远远拋在背后,但三人仍是各各相距数十丈,法王固然追不上李莫愁,杨过也追不上法王。
李莫愁奔跑一阵,回头看了一看,但见法王与杨过二人阴魂不散,始终跟随在后,眼见前面丘陵起伏,再行数里便入丛山,于是加快脚步,心想一入山谷之间,那便易于隐蔽脱身。她虽听小龙女说这不是她的孩子,但见杨过舍命死追,料得这定是他与小龙女的孽种无疑,只要挟持了这个婴儿,不怕她不拿师门秘传的“玉女心经”前来掉换。
三人渐奔渐高,四下里树木深密,山道崎岖,法王心想再不截住,只怕被她藏入丛林幽峡之内,那就难以找寻。他从未与李莫愁动过手,但见她轻功了得,实是个劲敌,自己五个轮子已失其二,原不想飞轮出手,但见情势越来越是不利,不能再行犹豫迁延,于是大声喝道:“兀那婆娘,快放下孩儿,饶你一命,再不听话,可莫怪大和尚无情了。”李莫愁格格一声娇笑,脚下反而更加快了。法王右臂一挥,呼呼风响,一只巨大的轮子卷成一道银虹,向李莫愁身后袭到。
这枚轮子飞出,果然是势道威猛之极。李莫愁听得来势如此凌厉,不敢置之不理,只得转身挥动拂尘,待要往轮上拂去,只见那轮子转得银光刺眼,自己拂尘若是搭上,只怕当时便得断折,于是斜身一跃,避开了轮子的正击。法王抢上两步,铜轮出手,这一次却是先向外飞,再以收势向里回箍。李莫愁仍是不敢硬接,倒退三步,纤腰一折,又以上乘轻功避了开去。但这样一进一退,她与法王相距已不逾三丈,法王左手接过银轮,右手锡轮已向她肩上直砸而下。
李莫愁拂尘斜挥,化作万点金针,往法王眼中洒将下来。法王将锡轮往上一拋,挡开了她这一招,右手接住回飞而至的铜轮,双手互交,银铜两轮一碰,当的一响,声音惊心动魄,在山谷间震得回声不绝,这时左手的银轮已交在右手,右手的铜轮却已交在左手,双轮移位之际,同时齐施杀着。李莫愁斗逢大敌,精神为之一振,想不到这胖大和尚膂力固然沉厚,出招尤是迅捷,当下展开生平所学,在山坡间与他斗在一起。
两人甫拆数招,杨过已然赶到,他站在圈外数丈之地旁观二人激斗,一面调匀呼吸,想俟机抢夺婴儿。只见二人越斗越快,三个轮子的飞舞之下,一柄拂尘上下翻腾。说到武功内力,法王均胜李莫愁一筹,何况她手中又抱着一个婴儿,按理近百招之后,李莫愁已非败不可。那知她初时护着婴儿,生怕受法王利轮伤害,但每见轮子临近婴儿身子,他反而急速收招,微一沉吟,已然省悟:“这贼秃要抢孩子,自是不愿伤她性命。”她一生出手狠毒,自然不顾旁人死活,这时瞧破了法王的心思,当他疾施杀着、自己不易抵挡之时,便有意无意的举婴儿护住要害。
这样一来,这婴儿非但不是累赘,反而成为她手中一件极厉害的武器,只要举起婴儿一挡,任他多凶的绝招均须立时自行收回,再也施展不出威力。
法王接连攻了三轮,都被李莫愁以婴儿挡开。杨过在一旁瞧得心中大急,万一二人中有一个稍有失误,只要手上劲力梢大了半分,这婴儿生下还不到一天,如何不送了她的小命?正想设法上前争夺,只见法王右手银轮倏地自外向内回砸,左手铜轮跟着平推出去,这一来,双环势成环抱,将李莫愁围在双臂之间。李莫愁脸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暗骂贼秃这一招不合出家人的庄严身份,当下拂尘向后一挥,架开银轮,左手却举婴儿护在胸前。法王当双手环抱之时,早已算就了后着,左手猛地一松,那铜轮向上斜飞,砸向她的面门。
这轮子和她相距不过尺许,忽地飞出,来势又劲急异常,实是不易招架,总算李莫愁一生纵横江湖,大小数百战,临敌的经历实比法王丰富得多,危急中身子向后一仰,双脚牢牢钉在地下,拂尘却还攻敌肩。法王右肩一缩,那拂尘掠肩而过,仍有几根尘丝拂中了肩头,他左掌既空,顺势在李莫愁左臂上一斩。李莫愁手臂登时酸麻无力,低呼一声:“啊哟!”纵身跃起,但觉手中已空,那婴儿已被法王抢去。
法王正自大喜,突听得身旁风声呼的一响,杨过和身扑上,抱着婴儿在地下一个打滚,长剑舞成一道光网,护住了婴儿,跟着翻身站起,长剑一招“顺水推舟”,阻住两个敌人近身,原来他见婴儿入了法王之手,心知只要时间稍迟,再要抢回那便千难万难,乘着他抱持未稳之际,不顾性命的扑上,一击成功。
婴儿在三人手中转过,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李莫愁喝采道:“过儿,这一手耍得可俊!”法王大怒,双轮一击,声若龙吟,悠悠不绝,左手袍袖挥处,右手轮子已向杨过递出。杨过长剑虚刺,转身想逃,忽听得身后风声响动,却是李莫愁挥拂尘挡住了去路,笑道:“过儿别走!且斗斗这大和尚再说。”眼见法王的铜轮已递到身前不逾半尺,只得还剑招架。
二人连日鏖战,对方功力招数,心中明明白白,一出手均是以快打快,但见二人身形晃动,三道白光上下飞舞,一瞬之间拆了二十余招。李莫愁瞧得暗暗惊异:“怎地相隔并无多日,这小子武功已练到了如此地步。别说我已非他敌手,即是师父当年,也未必胜得了他。”其实杨过的武功固然已非昔日可比,但一半也因他自知性命不久,为了报答郭靖养育之恩,决意死拼,遇到险招之时,常不自救,却以险招还险招,逼得法王不好变招。
两人武功虽然略有高下,但一个决死拼斗,一个心存顾忌,本来可以打个平手,然杨过不顼自己性命,却须顾到婴儿的安全,他不肯如李莫愁一般,以婴儿掩蔽自己要害?他虽见法王与李莫愁相斗之时,招数避开婴儿,但想到这是郭靖之女,实是半点不敢冒险大意,只因处处护着婴儿,时间稍长,便被法王逼得险象环生。那法王甚是狡猾,见李莫悉不顾婴儿,招数便尽力避开婴儿身子,但见杨过唯恐伤害于她,两个轮子便攻向婴儿的多而攻向他本人的反少。如此一来,杨过更是手忙脚乱,抵挡不住。他大声叫道:“李师伯,你快助我打退贼秃,别的慢慢再说不迟。”
法王向李莫愁望了一眼,见她身形婀娜,虽已过了中年,仍是风致嫣然,俏生生的站着,脸露微笑,竟是隔山观虎斗,两不相助的意思,心中大惑不解:“这女人原来是他师伯,何以却又不出手相助?莫非她有何诡计?快些伤了这小子,抢过婴儿。”当下手上力劲,逼得杨过全处在轮子的笼罩之下。
李莫愁知道法王不会伤婴儿,不管杨过如何大叫求助,只是微笑不理,双手负在背后,意态甚是闲适。
六二:烟熏山洞
又斗一阵,杨过胸口隐隐生疼,知道自己内力不及对方,如此蛮打,实是无法持久,多时不听到婴儿哭泣,只怕有失,百忙中低头向婴儿望了一眼,只见她一张小脸眉清目秀,模样甚是娇美,睁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瞧着自己。这时她生下不到一日,自是什么也不知道,但脸上安静平和,却不像是个初生婴儿。杨过素来与郭芙不睦,但忙对怀中这个幼女,心中忽起异样之感:“我此刻为她死拼,若是天幸救得她的性命,七日之后我便死了,日后她长到她姊姊那般年纪,不知可会记得我否?”激情冲动之下,也不知如何悲从中来,眼眶一红,险险掉下泪来。
李莫愁在旁瞧得不忍,眼见他势穷力竭,转瞬间便要丧于双轮之下,心念一动,要待上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