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廷元顺着这话题问:“这里附近发生了什么案子?”
骆骐道:“商人洪年财的儿子洪富春,在‘群芳院’那条街上被人绑走。”
范廷元道:“我知道洪富春这人,但不知他儿子被人绑走,我并不住在城中,这几天也没有进城。”
骆骐道:“你跟吕伯玄拆伙,离开龙虎镖局之后,搬去什么地方?”
范廷元道:“城西五里的白杨桥,那里我有四幢房子,地方很清静。”
骆骐道:“你在开封城里住了几年?”
范廷元道:“大慨有七年。”
骆骐道:“七年不是一个短日子,一个人住在开封城这么热闹的地方,竟会搬到白杨桥这么僻静的地方,不是有点奇怪么?”
范廷元道:“并不奇怪,我生性就爱清静,何况白杨桥那一带景色宜人,是个令人留恋的地方。”
骆骐道:“这么说来,开封城里并不使你十分满意!”
范廷元点点头道:“是的。”
骆骐道:“你有这样个性,似乎并不适宜做镖师,你怎么会做起镖师来的?”
范廷元道:“说来简单,因为吕伯玄开的是一家镖局,我既然一心要帮助他,就只好在他的镖局做一个镖师。”
骆骐似有所悟,道:“龙虎镖局是吕伯玄开设的,你是龙虎镖局两个镖头之一?”
范廷元道:“这是吕伯玄瞧得起我,所以将这家镖局的名称用了‘龙虎’两字,这里本来叫‘三环镖局’,所以用上这个名字,因为吕伯玄所用的兵器是三枚铁环。”
司马上云接道:“很少人使用这种兵器”
范廷元道:“河南‘飞环门并非很大门派,所以弟子也不多。”
骆骐立即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助吕伯玄?”
范廷元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叹了一口气,又道:“那年我在大漠被仇敌围攻,虽然最后将仇敌歼灭,我自已也重伤倒地,就在那时来了十多条饿狼,若不是吕伯玄保镖经过,及时将我救起,我已死在那群饿狼的爪牙之下。”
骆骐豁然道:“你是为了报恩。”
范廷元道:“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这些年来,他一切都很顺利,一直没有让我有报答他的机会。”
骆骐接上一句,道:“现在你就不必再为这种事担心了。”
范廷元突然笑道:“我离开龙虎镖局后,已没有为这种事担心,我们的关系,当时已经一刀两断了。
骆骐道:“这是吕伯玄的意思?”
范廷元道:“那是他的疑心太重。”
骆骐问:“他怀疑什么?”
范廷元道:“怀疑我与他的妻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司马上云和骆骐的视线,都不由的落到那女人身上,那女人脸上骤然红了起来。
司马上云下经意的问:“这位姑娘是……”
范廷元稍作一顿,才道:“她就是吕伯玄的妻子乔瑛。”
司马上云脱口“哦”了一声。
骆骐脸上显出一付困惑猜疑的神情来。
范廷元立即解释道:“由于刚才所看到的情景太恐怖,我们不自觉中才站在一起的。”
司马上云微微点头,道:“练武厅中那情景,确是令人惊悸可怖。”
范廷元道:“事实上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是吕伯玄所怀疑的那回事,我们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骆骐眼中的疑惑并未消失,道:“没就最好。”
范廷元看到对方这种神情,脸上显出一副抱屈的苦笑。
骆骐突然问道:“你和吕伯玄拆伙后,有没有再回来?”
范廷元道:“从没有来过,由于这里的人并不欢迎,同时龙虎镖局在我离开后已解散,当年跟我出生入死的众镖师都已离开,我即使有意要来,也没有借口,况且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
骆骐低声道:“可是你现在却在这里。”
范廷元道:“我刚到没有多久。”
骆骐道:“这个我们知道,刚才我们看到你飞车驶过,你既然不想来,今夜又如何来到此地?”
范廷元道:“由于我接到了吕伯玄给的一封遗书。”
骆骐不由惊“哦”了一声!
范廷元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道:“就是这封,总捕头请拆开一看。”
骆骐细细看过后,困惑道:“信上没有上下款,怎知这封信是吕伯玄给你的?”
范廷元朝旁边的乔瑛投过一瞥,道:“这封信是他妻子亲自送到白杨桥交给我的。”
骆骐视线落向乔瑛,道:“他所说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乔瑛点点头,道:“是的!”
骆骐不由感到奇怪起来,忍不住道:“既然吕伯玄怀疑你和范廷元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还会叫你送信给范廷元?”
乔瑛怀着一些感触的心情,道:“或许这是一封遗书,他不放心其他人送去,也说不定他借此支开我,可以这到自杀的目的。”
“自杀?”骆骐一愕。
司马上云不由也接口道:“你是说,吕伯玄让那条黑狼咬死自已?”
乔瑛道:“我不得不有这样的怀疑,他死前支开家里所有的人,包括老仆吕忠,和梅香、梅红两个丫头。”
司马上云接口问:“他们去什么地方?”
乔瑛道:“吕忠一早就不见人,不知去了哪里,至于梅香和梅红,可能给他打发回家省亲,叫他们明天才回来。”
司马上云问:“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形?”
乔瑛道:“从未没有过,我觉得很奇怪,甚至于在我们预感中,家里好象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司马上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乔瑛垂下头,道:“他坚持要我去,我不去也不成,我到底是他的妻子。”
司马上云接口道:“你如果下去,他就会对你打骂?”
乔瑛点点头,沉默下来。
范廷元接口道:“他骂人时,什么话都会讲出口,打人时更是残忍厉害!”
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他对我虽然有救命之恩,可是对他这种行事作风,我一向都瞧不顺眼,为了这件事,我们已经好几次发生意见。”
司马上云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子的?”
范廷元道:“以我所知,他这种性格与生俱来的。”
司马上云微微点头,道:“是的!有一种人,就是天生虐待狂。”
乔瑛抬脸接口道:“自从有了那头黑狼后,他对家里人就没有怎么样,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虐待对象。”
司马上云惑问:“他怎样虐待那条黑狼?”
乔瑛想了想,道:“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完的,总之他对待的虽然是一条狼,那种残忍,令人不忍目睹,叫人实在看不过眼。”
司马上云道:“那条黑狼的眼睛,是不是他弄瞎的?”
乔瑛惊道:“你们见过那条狼?”
司马上云道:“我们看到那条黑狼全身是血,从这里奔出去,我们才进来一看究竟,吕伯玄又为何要待那条黑狼如此残酷?”
乔瑛道:“除了天生残忍以虐待为乐外,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原因,简直就是冤家对头。”
司马上云间道:“那条黑狼对他也很凶恶?”
乔瑛道:“狼本来就是一种凶残动物,虽然给他弄瞎了眼睛,鼻子还是非常敏锐的,他一接近,黑狼就知道对头来到,引颈长嗥,要扑上去,如果不是锁链限制它的行动,它一定会扑上去拼命的。”
司马上云道:“那条锁链,不是一条狼所能挣断的!”
乔瑛道:“所以我怀疑是他将锁链解开,让狼咬死自已的,他死时,庄院里只有他一个人。”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的自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刚才那封信,他在旁边已看到,是以接着又道:“去年七月十五夜,发生了什么事?”
范廷元接口道:“去年七月十五的黄昏,我与吕伯玄保镖经过铁旗山紫阳观。”
司马上云突然想了起来,立即道:“江湖传闻,铁旗山紫阳观是一座‘贼观’!”
范廷元道:“当时紫阳观里两个主持不买帐,一定要劫镖,结果打了起来。”
司马上云问:“最后谁胜谁负?”
范廷元道:“我们获胜,紫阳观的两个主持情风、明月,伏尸在我们的一剑三环之下,可是吕伯玄一时不小心,双掌拇指的指骨,不幸都给清风临死前这支铁拂尘反击扫断,指骨裂碎。”
司马上云间道:“对他是否有影响?”
范廷元道:“这一来,他的三枚铁环,不能够再脱手飞出伤敌,断了两只拇指,他的武功只能发挥出以前的三分威力。”
司马上云道:“当时他如何表示?”
范廷元道:“他曾经这样说过,武功跟他的生命同样重要,一年后如果无法恢复原来的功力,倒不如一死了之。”
司马上云道:“你离开镖局时,他是否将拇指治愈过来?”
范廷元摇摇头,道:“一直没有!所以找接到书信,立即飞车赶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骆骐移转到一个话题上,看着乔瑛道:“吕伯玄的那条黑狼是从哪里得来的?”
乔瑛道:“从一个猎户手里买来的,他说是一条异种的狼。”
骆骐问:“这件事有多久了”
乔瑛道:“那是三个月前,后来就一直养在这个练武厅里。”
司马上云突然又道:“据我所知,狼不时会仰天嗥叫声一天比一天凄厉、剌耳。”
司马上云道:“这里附近居民难道都是聋子?”
骆骐笑道:“即使有,不可能每一个都是聋子,其中已有人将这种事报官衙了。”
司马上云道:“官衙有没有理会?”
骆骐道:“我曾经派手下来查问过吕伯玄,按吕伯玄的回答,那条黑狼是暂时养着看家的,到时就剥下它的皮毛做皮衣,我的手下也看过那条黑狼,说是那狼一身黑毛,闪闪生光,确是一头异种。”
微微一顿,又道:“吕伯玄还告诉我手下,他会小心看管那狼,同时黑狼已经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