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随着众人解缰牵马,走出山地后,纷纷踏蹬策马,直朝正西飞驰。
将近驰出三十里时,突见对面驶来一辆红色华贵的大马车,道路不宽,双方无法让路,瞬息间已接近。马车上坐着一个高大而粗鲁的猛汉,他一看情形不对,陡然大喝一声道:“小子们,滚开去,别挡老子的去路!”这些个公子小姐们,一个个都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之辈,闻喝那还管得许多,一齐比喝起来。
在前的是齐世勋和齐世功,二人并骑冲上,大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你把公子们看作什么人?”马车夫一见形势更紧,突然拉拉缰绳,跳起骂道:“兔孙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挡剑祖爷小姐的香车!”
众人一听,口中发出数声嘿嘿冷笑,正当不可开交之际,忽见车门开处,轻灵的钻出三个少女来,两个作丫头装束,中间一个二十余岁的满头珠翠,一身绫罗,生得风情万种,秀色迷人,只听她娇叱住车夫,莲步珊珊的走至车前道:“各位贵姓,为何气势汹汹,阳光大道,难道心起不良吗?”
齐世勋嘿嘿笑道:“武林王的子女无理由要向剑祖之女让路!”那少女无疑就是剑祖赫连洪的掌珠,闻言一怔,娇声笑道:“原来各位就是齐家兄妹啊!”说着柳腰一扭动,笑得更加迷人,妙目向各个飞了一眼,只看得众公子神魄飘荡。齐世勋和齐世功身不由主的跳下马鞍,眼睛竟射出炯炯欲焰。
齐霞飞回顾一眼齐世荣和齐世显,不禁眉头一皱,催马上前道:“赫家妹子如何称呼?”少女娇笑道:“你没有比我大吧,应该叫姐姐啊,哎呀,你是齐家大妹霞飞吧,姐姐我叫赫连芳露。得啦,都是自己人,谁也不负过失之责。”
齐霞飞心中暗暗嘀咕:“赫连洪这个女儿生成一种浪相,无怪江湖传言有天狐赫连女之说。”接道:“芳露贵庚几何?”赫连芳露娇笑道:“妹子真不愿作妹妹啊,愚姐今年二十有五,怎么着?够不够作姐姐的资格?”
齐霞飞摆出江湖儿女的姿态,拱手道:“那真是我姊妹的姐姐了。”说着立即招手道:“大家快下马,咱们见见闻名而未见面的美丽姐姐罢。”她言中大有文章,众人暗自好笑,依言上前,一一自我介绍。
尹忠、戎加、井贵、太叔夜等四人却静立未动,赫连芳露看得出,知道他们都是家仆,娇声道:“各位兄弟姊妹,你们如果有空的话,请到少华山舍下玩玩。”众人答应了一声,牵马让路,而齐家兄弟却有如失魂荡魄,海珊珊心中暗想:“下次会着时我不放神米蟹治你这浪女人才怪哩!”马车如飞而去,香风阵阵倒送,齐家兄弟迷恋的随着他人上马。
这一耽搁,预计的地方赶不到了,驰出没有十里,天色就已全黑了。尹忠在后大声问道:“前面是葫芦河,公子小姐们要不要休息,赶到子午岭还有一段长途。”齐世勋举鞭往后一招,叫道:“阿夜赶到前面去找宿地,今晚不走了。”太叔夜离声赶上,一马冲到前面而去。
戎加和井贵最怕和他在一块,见他走后暗吁了口气,春枝一见,暗语雅荷道:“雅荷,戎师傅和井师傅因何长吁短叹?”雅荷轻笑道:“他们是在对阿夜吃醋啊,真是,我们几时对他们有好感来着。”春枝轻笑道:“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与阿夜好,看他们怎么办!”
尹忠的内功非常深厚,二女之言入耳,心中暗笑道:“原来有这回事啊,我说呢,戎加和井贵二人怎对阿夜这般不友善呢。”后面的人大多数在想心事,最前面的齐家兄弟则更是想入非非,仅有尹普心无二念,他夹在齐家姊妹当中,尽力向齐霞飞暗传心声,两人的眼睛暗地传情。
海珊珊本来要追太叔夜去的,却被尹玉姬拉住不放,形态上似亦有某种妒嫉。一行走不到五里地,太叔夜已催马迎了上来道:“前面没有镇市,只在葫芦河边有座很大的古庙,可惜里面没有僧道主持。”齐世勋催马冲出道:“那也就算了,大家今晚住古庙罢,马背上都有行李也可使用。”大家赶到地方后,尹忠首先进庙查看一番,出来时招呼戎加和井贵道:“二位去打扫那向后殿,好给小姐们休息,咱们住走廊,前殿给公子们。”
诸事妥当后,大家将马牵到山门内,各自吃了一顿干粮,休息的休息,散步的散步,只有太叔夜一人信步到河边,在这没有他人的时候,他的面上立即显得严肃而寂莫,象又换了一人似的,在暗淡的星月之下,他缓缓步往上游,于半里外的临水之处,就着一株大柳树下,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两眼望着星星,孤独的默默出神,其内心不知想着什么凄凉的往事,不时还发出轻微的叹息。
初更后,四野万物无声,缓缓的流水,悠悠的奔向东方流去,不时飘浮着落叶残花,逐浪起伏,悄悄的流过他无视的面前,一批消失,一批又来,暗示着人生无常,年华无再,匆匆如花落水流……正当他悠思愁然之际,沿河走来一个少女,立即惊醒他的知觉,恐怕被人发现他的寂寞孤独似的,故意信口念道:山前山后几村庄,溪南溪北两鞋霜,树头树底河边上,冷风带来何处香,忽相逢,缁袂稍裳,酒醒寒惊梦,笛鸣春断肠,淡月昏黄……”
“格格!”少女娇声笑出,叫道:“太叔相公,你怎把‘树头树底孤山上’竟改成了‘河边上’呢?”太叔夜回头故作愕然一怔,继而吁口气道:“原来是白梅姑娘,哈哈,巧极了,刚才我想起元朝乔吉所作寻梅词,谁料姑娘恰名叫白梅,因为我现在河边上,所以将孤山改成了河边,真是人、事、物、时,恰到好处,岂不太巧了。”
白梅轻声笑道:“太叔相公只怕不是寻白梅吧””太叔夜起身笑道:“我口中明明念的是寻梅,而当时也只有白梅呀,我决不是吟春、吟荷啊。”白梅伸手按他坐下道:“你心中既没有春与荷,但今夜你却在赏月啊,可惜头上的月不能解语,解语的还没有来呢!”太叔夜知道她指的月香,摇头道:“月太清淡,不如梅香。”忽然两声娇笑起自下游,立将白梅惊得不敢接口,轻声道:“春枝与雅荷找你来了。”她说完飞身离开,隐蔽于柳林之内。
太叔夜暗暗好笑,注目下游,只见春枝与雅荷闪闪而来,立即朗声招呼道:“春姑娘、雅姑娘,你们玩得什么这么开心啊?”春枝的娇声首先笑道:“哎呀,原来你躲在这里呀。”雅荷接口娇声道:“大概是独自踏月寻梅吧,我说呢,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啊。”太叔夜朗声笑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春枝惊声道:“啊呀,原来是个花花公公子!”
雅荷道:“不是花花公子,哪能变成飘流浪子,表面看来忠厚老诚,岂知竟是个坏蛋。“太叔夜跳起笑道:“有花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技。我是从不放过机会的老内行!”说着一步步向二女走去,只吓得二女拒又不舍,迎却心虚。
忽然太叔夜故作谅诧的道:“二位妹妹,下游有戎加和井贵来了!我们藏起来如何?”二女虽说是成熟思春,但却并不淫荡,闻言如惊弓之鸟,拔腿逃走如飞,似怕戎加与井贵发现,又似有逃脱太叔夜之势。太叔夜一见忍悛不禁,几乎笑出声来。然而,他这撒谎不要紧,甚至还多惊走两个人,这两人一个白梅,另一个却是暗盯春枝和雅荷的月香丫头。
其实,下游确是有两个人,而且离得很近,但却早就到了,太叔夜和白梅说话之始藏在暗中伤听,那是尹玉姬和海珊珊,她们来是追着白梅来的,她们这时笑得直流泪。还不止此,柳林深处还有个神秘人物在窥伺,甚至也是少女,而她却听得笑出声来,好在还没被人察觉,显然是遭太叔夜的声音盖住了。海珊珊一拉尹玉姬离开后道:“玉姐,他真是又顽皮又聪明!”
尹玉姬笑道:“这三个死丫头也真是,非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海珊珊摇手道:“玉姐,不要教训她们,只要不越出礼教,象这种情形无关府上名声的。”尹玉姬道:“阿夜绝对是不会的,怕就怕戎加和井贵二人,他们是大老粗,肚子里毫无半油墨水,说不定会作出丑事来。”海珊珊道:“那就叫普哥以片面方式警告两个男的罢,最好勿使四个丫头知道,否则不羞死才怪,我到喜欢这几个无拘无束的丫头。”
尹玉姬笑道:“得啦,姐姐依你办法还不行吗?”正说着,迎面看到齐家姐妹有说有笑的走来,齐云彩一见轻笑道:“好啊,你两个出去赏月,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呀!”尹玉姬笑骂道:“谁叫你们象懒猫似的躺下就不动了。”五女在这边笑骂不住口,另一面却响起数声男子的哄笑,齐白玉道:“哥哥们和普哥练剑,我们去看看。”
五女走过不久,原地现出太叔夜的身影,他默默无言的立了一会,举步朝西行去,及至一座石山上,突觉有点异样,他深沉的故作不察,顺势朝一块岩石上坐下。时间快到二更,月色较前明亮,凉风一阵阵的轻欢,野花的芬芳更浓,这静寂的深夜里,使人有出尘脱俗之感。忽然白影一闪,太叔夜的身前霍的降落一个全身像雪的人来。他仍旧装作出于意外,哎声惊起,连连倒退,楞楞的立于四丈之外。
“你的名字可是雷欢?”白衣人问出这话后,面上白纱里忽现两道炯炯神光,太叔夜眼睛睁的大大的,好象有听不懂的意思,呆呆的道:“白衣大侠,你问谁?”忽然一声轻笑银铃似的出之于白衣人之口中,暴露出她的男女之分:“你听不懂?”接着她指出太叔夜的伪装。
太叔夜沉着的叹口气道:“久闻白衣大侠神秘至极,连男女之别都无人弄清,今夜可被我太叔夜首先知道大侠是姑娘啦。”白衣人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他的面上,点头道:“我是女的,但没有用两个姓名!”太叔夜拱手道:“白衣女侠,你是有何指教?”
白衣女侠冷笑道:“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