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夜冷声道:“你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竟不分青红黑白,逢人就咬,今晚却找错人了。”
三个白衣瘦怪见他仍往前进,左侧一人立即怪叫扑出,白色大袖一甩,挥出劲力如山。太叔夜毫不为意,迎着劲风踏出,身前如有铁壁铜墙挡住对方劲气,发出裂帛般声音,强劲立朝左右激勇而消散。那怪物一见,似觉大惊,扑势立改,火速向后侧退,后面两怪刹时紧张万分,霍然向两侧分开。
大叔夜防他们偷袭身后二女,突然两掌分劈而出,冷笑道:“只准你们三人作正面攻击,谁想偷袭,谁就先死。”那两怪立感前面劲力如山,吓得鬼嚎后退。
太叔夜知道这些东西毫无人性,存心一个不留,一旦取得上风,行动立即展开,双掌一错,如风接近三人,招式刹时如雪片飞舞,三怪心怯于前,这时手脚大乱,只知怪叫退接,毫无半式攻击。太叔夜左圈右转,紧紧将三怪困在掌式内,扬声向云霓道:“云姐快带珊妹先走,我收拾了这批东西就来。”云霓深知赤骨教的白衣人无一不是顶尖高手,今见太叔夜竟能因住,心中一喜,忖道:“爹爹临终遗言不虚,此人确可作终身伴侣。”一连想着拉了海珊珊绕道而过,回头道:“阿夜,越快越好,耽延久了定必引来大批怪物。”
太叔夜见她带海珊珊去远才放心,他不唯要避免引来大批怪物增援,而且要避开外人旁观,心急之余,奇功立现,右掌不自觉的发出一股紫色内功,大喝一声,顿将怪物打得惨嚎抛起。他一掌收功,左掌照样施为,又是一声鬼嚎,三怪立去其二,余下一怪见势骇极,纵身就待逃窜……太叔夜哪能让他脱身,如影随形,双腿齐飞,“莲蓬”巨响,只踢得那怪物皮裂骨碎,凄厉的哀嚎,顿将四周惊动。在黑影纷纷中,太叔夜立运轻功.似如一缕浓烟,闪身林木枝叶而没。
赤骨教的白衣教徒不多,这下遭太叔夜同时消减三个,真是损失惨重,俄顷之间,尸体旁赶到黑、青色同类约二十余个,他们一发现同类高手死去三人,刹时怪叫翻天,竟如疯如狂的纷纷乱搜强敌。
恰于这时撞到两个老者,他们连事情都尚未弄清,霎时被赤骨教徒团团围住就打,其中一个黑衣怪阴声尖叫道:“吼地神君、吞海凶煞,啊!三使君是他们杀的!”这呼声未完,立即怪叱齐起,刹时又增上十几个黑色骷髅,只攻得两个老者手忙脚乱,简直有口难开,毫无分辩余地。从赤骨教徒的口气听出,两个老者显然是“雄狮派”掌门和“饿虎派”掌门,二人功力虽高,但哪能经得起这种数十高手围攻,迫不得已,各出十成内劲死守,同时也发出求救长啸。
太叔夜本已奔出数箭之地,但耳听背后情势紧张,生怕是自己人遭遇不幸,疑惧之余,放心不下,只好反身回纵,及至接近,暗察现场形势后,吁口气道:“真冤枉,白跑一路,原来是这两个老家伙,那真是妙极了,他们顶上我的黑锅啦。”
突然,他听到四周风声有异,环视有顷,发现有数条暗影如流星服赶来,待认出时,火速退开,喃哺道:“余龙祖、赫连洪率领一批高手救援来了。”他哪肯让对方发现,将身一堕,立即隐进枝叶之中,悄悄掩蔽闪退。
这一往返耽搁,为时却已不少,再找二女去向时,奔驰二十余里都没有了影子,而东方的朝阳,已渐渐放出金色的光芒。太叔夜喃喃自语道;“前面是蛮区野夷境内了,云姐带着姗妹为何不见了?”
及至中午,他发现前途岔路上走出两个老人,认出竟是 “东川四老”之二,赶急奔出,扬声大叫道:“前面是呼延前辈和归海前辈吗?”二老闻言回头,归海生宏声招手道:“病王孙,快来,老朽有事问你。”太叔夜三纵两跳近奔近道:”二老有何指教?”
呼延钧接口道:“自你由齐家堡没有回家那日起,尹善人无日不在担心你的安全和病势,岂知你倒是没有事情发生,而庄主家却出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这事情使庄主几乎气成大病,现在由张百草和微生客两位前辈在庄里照顾,而老朽则和你归海前辈出来追查。”
太叔夜闻言大惊,急急打断他的话道:“什么事?”归海生抢着道;“你知道江湖上曾有九大异派之事?”太叔夜道:“近来才知.而且全都遇上过。”呼延钧道;“事情就出在雄狮派一位继承首徒身上。“
太叔夜道:“那个人武功相当高强,名叫蓬头三郎佟猛的青年。”归海生道:“你确是一个精明傅闻的孩子,不错,讵料他竟将尹玉姬小姐给勾引上手.现在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叔夜骇然大震道:“事情出在什么时候?前两天晚辈还看到蓬头三郎佟猛在昆明,该晚又见他与青面饿鬼冷令沙二人同吸血女勾白云调笑于抚仙湖中。”归海生道:“尹玉姬小姐是心甘情愿的。”呼延钩道:“因此才使尹善人气得发晕,因为这一来打破了尹善人的一个心愿,而那个心愿现在也不必瞒你了,善人是久有诚心要将尹玉姬许配给你,因此尹善人将你看得非常珍贵。”太叔夜摇头道:“晚辈哪敢高攀,这事非常辣手,生米既成熟饭,找着又怎奈何?”呼延钧道:“老钙等也是你这个想法。”
归海生道:“要是名门正派也就算了,但对方是个邪门子弟呀!”
大叔夜苦笑道;“少女不是珠宝,找回来也非完壁啦,何况她还不愿呢?”呼延钧道:“如此说来,不了了之啦,但尹普公子则必须寻回去。”
太叔夜又惊道:“他怎么了?”归海生道:“他见父亲气病之后,竟发誓要将妹妹和那佟猛杀死,现在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不找回,危险不堪想像。”
太叔夜大急道:“佟猛的功力不弱,属于一等一的人物,二十个尹普也不是他的对手,而尹玉姬之被骗,可能就是看上对方武功出众之故。尹普找他算帐,岂不是自找麻烦,如果是正派人物,他或许看在尹玉姬面上能让他儿手,但对方是个邪得不能再邪的青年,他说什么也不会给尹普留情面的。”归海生点头道:“小哥儿说得有理,那我们就分开寻找吧,但如遇上劝他不回,想办法通知老朽等去。”
太叔夜拱手告别,放跟前奔,在途中买了一点吃的,继续朝西奔驰。第三日清晨,他奔到滇、康境的“毒龙河”。河在高黎员山山脉的脚下,他知道再走数十里就是西康境内了,于是顺着河边缓缓前进。
这几日他不是无目的的乱跑,而是仗耳目之灵,追着大批江湖人物前行的,当然,他主要追寻“半只手”的下落。恰当晨 雾朦朦中,他发现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自山脚一处林内走出,距离既远,加上晨雾,他无法看清是谁,但却看到那二人的举动非常轻佻,忖道:“难道那就是佟猛和尹玉姬?”
一想到尹玉姬,他心中顿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触,他虽然不爱她,但却难免有好感,只见他轻轻叹口气道:“女人的心里真难想像,那段时间我看得出,她对我的感觉是何等亲近,尤其在齐家堡,她几乎每天晚上偷偷的来看我,只差没有当面说出爱字了。曾几何时,她竟突然爱上以邪恶出名的佟猛。唉!女人……女人!你真是个多变的名词,你是看上他的武功?或是他的英俊?你又怎知我的武功强他多少倍呢?”
他喃喃自语道,脚下不由自主的加了几分功力,不知不觉中接近那对男女的背后,距离仅只半箭之地了。前面两人的笑声可以听到了,那是多么放浪的轻快,竟毫不顾及四周的动静。
忽然,太叔夜停住脚步想道:“假使见了面怎么办?我没有权去说她不是呀。”正在犹豫之际,耳听那男的在前突然大声道:“你既有了我,那就不应再想姓尹的了。”这句话听到太叔夜的耳朵里,不禁大感疑惑不解,忖道:“这是什么意思?”还好,女的接话了:“我不是想他呀,而是说我与他的婚姻关系如了断啊!”
太叔夜立即接近上去,喃喃道:“那不是尹玉姬,而是齐秦威的大女儿齐霞飞,遭透了!她也不谋而合,居然走向尹玉姬一条路上去了,他们似在讨论尹普的事情,对了,齐霞
距离只有十丈了,这下他可看得清楚,陡然停步道:“那男的竟是饿虎派的青面饿鬼冷令沙。”沉静了一会,前面两人似在考虑未开口,良久才听冷今沙阴阴地道:“现有两条路任你选一途。”两人由调笑而起争吵了,只听齐霞飞叹口气道:“什么两条路?我的身体都属于你了,还有旁的可说吗?”
冷令沙声音冷傲的道:“我不愿有人在旁边碍眼。”齐霞飞似有不明的问道:“谁碍眼?”太叔夜忖道:“你这不守贞操的浪妇还不清楚.他是说尹普呀!”他判断不错,只听冷令沙嘿嘿笑道:“你的未婚夫!”齐霞飞似已起了惊恐,发出的声音带着颤抖道:“你要怎么样?”冷令沙阴笑了一阵才开口:“不然我俩就此分手,你还是去嫁姓尹的,否则么……”
太叔夜暗暗冷笑道:“好狠毒的心肠!你能如愿吗?”齐霞飞很久没有答话,太叔夜尖着耳朵等她开口,心想:“我看你的选择了。”他思绪未了,忽听齐霞飞说出一句吓人的话道:“你要做得于净,千万别让爹知道了。”
太叔夜听得不禁汗毛竖立,心想:“最毒淫妇心!”她这句话似使冷令沙听得非常满意,一阵得意的大笑升起道:“只要你不爱他,其余的你都不要过问。”太叔夜突然杀机大起,渐渐往前移近,存心就在当时下手。
忽然,齐霞飞的声音又起,只听她建议道:“要杀他不可使人知道,那得让我去引他前来下手。”太叔夜越听越冒火,忽然立定忖道:“这也好,让尹普亲自看出其中事实,免得将来糊涂,怀念这个浪妇。”大概是冷令沙已同意了齐霞飞的主意,在前面雾中似分道离开,太叔夜立即绕个方向,凭听力紧紧盯着齐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