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生死关头之际,遥遥传来一声女人长啸之音,太叔夜闻言一呆,环视峰上忖道:“这是赫连孤洁的声音,不好,要杀非得及早不可………”谁料他就是一下疏忽,赫连洪竟得隙跳纵,翻身就往峰背窜逃,及至太叔夜发觉之际,他已冲入树林。
太叔夜咬牙根道:“老鬼,你真不算英维。”骂声中拨身纵起,拼命追入林中。赫连洪耳听背后风声有异那还不拼命逃跑,身上的破衣遭树枝括得零碎撕去,他这时真正成了亡魂丧胆之人。
太叔夜一直追到天黑,发现他的行踪竟出了唐古拉山脉,心想;“这老鬼似盲目乱窜,这也好,在平地你更难有逃走的指望。”在日落西山之时,赫连洪进入一座城内,慌忙中打听道,知是青海省的囊谦城,他心中稍微安定似的忖道:“在城中他没有神通能找到我的藏处了。”他不敢落足大店,自小街找了一家最次的客栈,立即掏钱叫店家买衣服。
店家见他形状有异,神情颓糜,也不敢问,只有用心问道:“老客人,吃什么?请吩咐小的?”赫连洪那还能吃得下东西,摆手道:“老夫要唾觉。”谁料他被店家领到房内就躺下,当然,他睡觉是假,换句话说,他又哪能睡得着,不过是躲避太叔夜的追踪而已,耳听店家高声在说:“公子,咱小店确实来了个破衣老者。”赫连洪闻言大惊,吓得自床上跳起,也顾不得换什么衣服,猛地破窗冲出,路荒而逃,回头一看,一条黑影如箭紧追,简直将他的心都吓破了。
他又从深夜逃到天明,又从天明逃到天黑,如是一连经过五日五夜,但始终未能摆脱太叔夜那神出鬼没的追查,最巧是在他只在稍微一停,而太叔夜即能适时迟到,简直就没有给他松一口气的机会!
五天、六天,日子看看过去七天了,在这七天七夜的过程中,赫连洪不但没有得到休息,甚至连一点水米都没沾唇,衣服更破了,上身仅仅披挂着几块破布条,肌肉已大多露在外面,头发披散,人都瘦得已不象样了。这日,他真想遇着几个同路人求其帮帮忙,然而他并没有遇上半个,原因是他走的方向不对,目前武林人物都入唐古拉山脉,然而他去是背道而驰。
天又黑了,他无心寻隐身之处,只知拼命前冲,神情已近疯狂。太叔夜似下定了决心要消灭他.不管他如何逃窜都有踪可寻似的,简直如幽灵般死盯着!赫连洪于这日黎明时逃到一个山谷里,他看看四面林木,判断可以松口气了,就在一堆岩石后坐下,不自禁叹口气后喃喃道;“我赫连洪一生赫赫于武林,想不道今天竞落得如此狼狈不堪。”想到伤心处,他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突然,只听一声冷笑道;“你也尝到末路的滋味,拿命来吧。”这声音一旦听到赫连洪的耳朵里,真比五殿阎罗王叱鬼的威势还厉害,只吓得他几乎失去挣扎的力量,抬头一看,使他的眼睛发黑,暗叫一声道:“苦也!”
“老贼有力动手吗?”这正是太叔夜那催命的声音。赫连洪咬牙道:“老夫只要还有一口气,你的仇仍然不算报成功。
太叔夜冷冷地哼声迢;“那就接我一掌。”口出掌挥,劲气直劈,力如山压,赫连洪咬牙力抗,蓬的一声,尘沙飞扬,他哪是太叔夜的敌手,被劈得滚开数丈,张口喷出一口浓血。太叔夜一见.疯狂的大笑道:“挨不了七成力吗?”赫连洪自己负了内伤,爬起来摇摇欲倒,哑声道:“没你父亲那样无用。”
太叔夜吼声喝道:“我看你能挨多少下。”又是一掌劈下。赫连洪想苦撑,双手齐发,似已拼出最后全力。这次更惨,遭太叔夜打得七窍流血,身体亮象绣球般抛出,扑的一声摔出十余丈远,生命只在一线之差,只要再加一下必定断送。太叔夜缓缓行到两丈之外,便等他起立才道:“还能挨几掌?”他口还未住,掌又提起,冷笑道:“你抬头看看日光,这是你此生最后一眼了。”突然只听一声痛哭传出,如风扑来一条黑影。
太叔夜一见认出,暗暗叹道:“终于让她赶到了!”那人影一落,双手就将赫连洪抱住,放声大哭道:“爹,你当初不应该杀他全家啊。”来人竟是赫连孤洁,赫连洪到了生命将尽时仍不醒悟,哑声叱道:“洁儿别哭,我们将他消灭。”
太叔夜冷笑一声,嘿嘿笑道:“你此际还不死心,那就让你修养好再斗吧。”他不忍目睹赫连孤洁的悲惨之情,音落翻身隐去。赫连洪明知自己父女合手也不是太叔夜的对手,这时见他自动撤离,不禁大感诧异,推开他女儿道:“小子走了,他为什么会放手呢?”
赫连孤洁身虽背着但她,心里非常清楚,暗暗叹道:“他这种举动显出,无疑是看在我的面上,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赫连洪见她不开口,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啊,这被我找出杀他的妙招了,纵不要他的生命,最低限度老夫也叫他痛苦一生。”
赫连孤桔闻言大惊,悲声问道:“爹,你老人家到了这地步还不收手吗?”赫连洪阴阴的笑道:“收手?哈哈,斩草必须除根,这小子一日不死,老夫何能安枕。洁儿,爹问你,要诚实地回答。”赫连孤洁叹声道:“爹要问什么,沽儿岂能隐瞒。”
赫连洪坐下绸息一会,稳住伤势后问道:“你与这小子见面几次了?”赫连孤洁闻言大震,惊问道:“爹问这个干吗?”赫连洪严声叱道:“爹的话你敢不回答。”赫连孤洁叹声道:“洁儿岂敢。”
赫连洪厉声道:“那就快说。”赫连孤洁忖道:“事到如今,瞒他老人家不住了。”她沉吟一会道:“洁儿心已很乱,记不清多少次了。”赫连洪纵声大笑道:“够了,哈哈………一顿又道:“为父为了江湖权利之争,几乎将你姐组的终身大事丢在脑后,自现在起,为父要将此事常放心头,你姐组虽被赤骨教主抢去,总算她已无须为父操心,你乃是为父最心痛的爱女,今后非替你找个才貌双全,武功能胜过天下者不可。”
赫连孤洁闻言暗惊不已,忖道:“我此生除了雷欢还能嫁谁?”她无法说出内心的痛苦,但也不忍再伤老父的重创之心,仅仅叹口气道:“天下那有如爹想象之人?如有孩儿定当从命。”
在她心目中,普天之下哪有再如太叔夜的盖世英雄,是以暂作敷衍。赫连洪似已看出她的心意,更断定她与大叔夜的情感泛泛,忖道;“人最痛苦的莫过于男女之情折磨,那小子一旦得知洁儿另嫁他人的消息,他必定如疯如狂,这样一来,老夫就有机会要他的小命。”
他想到得意之处,陡又纵声大笑,几乎将内伤引发。父女休息了半天,乃至天黑才动身离开,经赫连孤洁引路,回头再朝庸古拉山脉行进。不出十日,武林传出一件消息,这消息引起天下武林议论纷纷,尤其是一般年青的高手,人人都想作这消息中主角,那就是赫连洪派出大批手下散布其意,要在天下武林的青年高手中挑选一名乘龙快婿。
当此唐古拉山脉充塞武林之际,这消息传得迅速之极,若是别的女子或者没有如此震动,唯独赫连洪的声望和其女儿赫连孤洁的武功,可以说是武林共知而无一不夸的人物,加上他小女儿经常在江湖现身,其美名更盛于其武功,因此之放,人人都存入选之想。
消息不久传到太叔夜的耳中,当然.他是感到一阵莫明其妙的难过,当时正在追寻另一仇人的行踪,那就是盖世剑余龙祖,地点也在庸古拉山脉之内。
他虽对赫连孤洁有一股说不清的感情,但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男女之情,唯有想到他当初撕破她的衣裙而看到那莹洁如玉的身体时,心中立起一种愧咎,有对她负起清白责任感,这责任感即是夫妻关系,他虽不愿与仇人的女儿结合,但良心上有替她守住终身不娶的义务。这时闻到此姝有投向他人怀抱的消息,在他下意识里,感觉好似妻子有别抱琵琶的悲伤,这是一种不可解释的心情,非过来人无法领略其中的滋味。
他呆呆的在那山头上站了半天,余龙祖的行踪也懒得追了,顿起一种非去找她见一面的欲望,双脚不由自主,无方向似地信步而奔。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里,他行到一处古森林边缘,幸有明月高照,当地的情形仍能依稀可辨,森林极广,面对高峰,又无去路,他只好暂入森林而行。
忽然自前面传来数人的谈话声,他听出竟是关洛三剑,不 禁出声叫道:“前面可是尹大哥的声音?”他判断不错,只听尹忠大喜似的问道:“阿夜是你吗?”
太叔夜立即穿过十余排古树,应声道:“正是小弟,你们为何在此?”大家见面之余,长孙文大笑道:“你还不清楚吗,天下武林都在这森林内摸索呢?”
太叔夜大异道:“为什么?”尉迟武接口道:“你真不知道呀,一个月前,有人发现这林内出现一只巨猿,手中拿着一件兵器,曾击杀三只猛虎,二十余条饿狼呢?”尹忠道:“问题就在那件兵器上,听传言是一种非凡世所有的东西,形似剑而短,较匕首为长,挥动隐形,只见银光,可破罡气神功。”
太叔夜一震道:“此物尚未知其名?”长孙文遁:“我们已会过海老,据他老人家说,那东西名叫银汉绿,为上古仙刃,七百年前曾落人一个得道丹士之手,天下武林异士不敢去夺,自是再无下落。”
太叔夜跳起大叫道;“那就是天河剑,此物如被邪魔得手,武林将遭空前大劫!”尹忠诧异道:“‘银汉绿’为什么就是天河剑呢?”太叔夜道:“银汉就是天河,绿就是剑,周有文王禄,那就是指的文王剑,银汉绿是天河剑的古名,此物为万星光芒所聚而成,上有秘决,按决稍加舞动,剑上射出银光即可杀人。”
第一王朝 OCR
第二十四章 森林藏异兽
尉迟武道:“你较海老更清楚,是从哪里得知的?”太叔夜是从“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