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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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流刀-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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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章
  中年商贾冷笑一声,身形一侧,右掌五指“金豹露爪”疾探而出,一把扣实在劲装汉子腕脉上。
  只听“喀擦”一声,劲装汉子腕臂已被中年商贾拧折。
  劲装汉子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噑。
  中年商贾手内已多出一柄钢刀,寒芒过处,劲装汉子头颅离腔飞起,堕向街心,鲜血泉喷,商贾左脚一抬,尸体被踢出老远。
  此刻——
  涂鼎已转身走出府门,领着七名武师快步走来。
  一名武师杀气满面,抢越涂鼎之前,不料涂鼎暍道:“混蛋,还不回来。”
  中年商贾明明瞧见涂鼎走来,却视若无睹,把夺来钢刀抛弃地下。
  那名武师闻得涂鼎喝声,悚然一怔,停身不前。
  涂鼎走在中年商贾身前,抱拳一笑道:“尊驾为何用刀杀人?”
  中年商贾眼中逼射两道慑人寒芒,冷笑道:“阁下就是涂守备么?”
  “不错。”涂鼎眉头一皱,道,“老朽正是涂鼎!”在此老鸦滩上无人敢当面直呼其名,数十年来这是头一遭,无奈让严震武这一来几乎吓破了胆,不敢再节外生枝,累及眼前性命。
  中年商贾淡淡一笑道:“守备大人未曾目击你那手下动刀行凶,在下迫于自卫出手,要知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什么不对?”
  涂鼎强自按抑着一腔怒火,回面喝道:“将尸体清除,不许再无故生事。”
  一双武师快步抢出,将尸体头颅踢去。
  涂鼎只望了中年商贾一眼,率同武师转身走去。
  “慢着!”中年商贾冷笑道,“事情还未了咧!”
  涂鼎及诸武师不由面色一变,旋身转面,冷笑道:“尊驾既占了理,还有什么话说?”
  中年商贤淡淡一笑道:“涂守备尚未询问在下为了何事与死者发口争执。”
  涂鼎呆得一呆道:“为了何事?”
  中年商贾道:“死者拦阻在下求见守备大人。”
  涂鼎面色一变道:“求见老朽为了何事?”
  中年商贾冷笑道:“在下有一同伴周大旺,两日前在杏花楼喝酒取乐,不料你那孽子涂元庆正大张盛宴将整个杏花楼包下,驱逐周大旺离去,竟发生争吵,你那孽子仗势欺人,把周大旺带走囚禁府内不放,在下为此前来索放。”
  屋漏又遭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涂鼎面色惨自如纸,目注一名武师道:“有这等事么?”
  那武师心神暗震,躬身答道:“小的不知,大人要问少爷。”
  涂鼎目注中年商贾道:“老朽回府查明,如真有其事立予释放。”
  中年商贾道:“在下意欲同往。”
  涂鼎也是老来运悖,几曾遇过如此拂逆,尽管肝肺气炸,此刻亦不得不忍气吞声,略一沉吟,颔首道:“好,尊驾请。”
  中年商贾微微一笑,大模大样迈步前行,自有职司迎宾管事接待导入前厅。
  管事献上香茗后,方欲询问中年商贾姓名来历,却见中年商贾瞑上双目,面上升布一层严霜杀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溜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约莫顿饭光景过去,才见涂鼎偕同一面目森冷如冰的华服少年走入。
  中年商贾两目猛然睁了开来,射出两道栗人寒芒。
  华服少年含笑抱拳道:“尊驾想是误听谣诼,兄弟涂元庆,前日兄弟未去过杏花楼,更没有遇见周大旺其人。”
  中年商贾冷笑道:“如此说来,在下来此显然是有意无事生非了?”
  涂元庆道:“兄弟并没如此说。”
  中年商贾道:“那就好,在下只求索放,谁是谁非并不过问,在下还明言相告,在下与周大旺自京城来此,奉命办案,守备大人可以想到在下是何身份。”
  涂鼎父子不禁相顾失色,其实是有周大旺这么一个人,却被涂元庆手下一群恶徒拷打死在狱中,如今怎放得出周大旺,只有坚不承认,推个一干二净。
  涂元庆道:“兄弟实未见周大旺其人。”
  中年商贾断然冷笑道:“在下不信!风闻涂府内有一地室石牢,囚犯不下数百人,涂少主是怕在下罗织成罪,故碍难释放,只有坚不承认一途。”
  涂元庆心神一凛,笑道:“那有此事。”
  中年商贾道:“口说无凭,在下要去地牢查明。”
  涂鼎道:“自然可以。”
  “那么少主前导,在下随后。”中年商贾身形疾闪在涂元庆之后,暗蓄真力平掌护胸。
  明眼人均可瞧出中年商贾不放心涂元庆。
  飞天鹞涂元庆面色平静前导,却有五名武师紧随在中年商贾后面。
  守备府建地极广,石室地牢自然不小,分为东西南北四牢,囚房数百间毗连相通。
  中年商贾随着涂元庆之后走下地牢,只觉阴风惨惨,寒气逼人。
  随闻涂元庆喝道:“点灯!”
  地牢中立时火光一闪,燃着了两盏灯,照耀得十丈远近光明如昼。
  中年商贾察觉每一囚房中都关有犯人,一个二个不等,而且囚栅上编得有号,囚犯形貌枯槁如鬼,不禁面现冷笑。
  良久巡视四牢已毕,却不见周大旺其人,更不见祝薇华主婢五人,心中暗暗惊疑。
  中年商贾显然正是无忧谷主万胜刀柏春彦,闻讯施展此计相机救出祝薇华主婢。
  周大旺确有其人其事,为涂元庆囚禁更非谎言,但却非柏春彦同道。
  此刻,涂元庆道:“尊驾现在相信了吧,敝处并无周大旺此人。”
  中年商贾冷冷一笑道:“焉知你少主不把周大旺移置别处,更难说周大旺已死。”
  涂元庆面色疾变,怒道:“尊驾不要血口喷人,高奎官!”
  中年商贾之后一双武士拔刀出鞘,交叉劈下,出手之疾宛如闪电。
  那知两股刀光之中疾现一抹寒飙,只听两声惨呼,一双武师已自倒卧在血泊中,尸横两截。
  中年商贾似刀未离鞘,若无其事般。
  无疑柏春彦已施展迅快绝伦的刀法,但涂元庆却未察觉柏春彦是如何出刀的。
  涂元庆不禁骇然色变。
  三武师亦心神猛凛,悚然退步。
  涂元庆冷笑道:“尊驾太辣手了。”
  中年商贾淡淡一笑道:“辣手的并非在下,而是少主,设若在下脑后未长眼睛,岂非尸横三截,血溅地牢么?”
  涂元庆咳了一声,道:“尊驾还要瞧瞧么?”
  “当然要瞧!”中年商贾左掌疾如闪电飞出,印在涂元庆胸后命门穴上,厉声道,“今日在下非要见着周大旺不可,活的没有,死的也行。”
  涂元庆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尊驾固执如此,你们三个前面带路吧!”
  三名武师闪身超前,迈步走入一条深邃甬道,前行数十丈后已至尽头,一方石壁绪死。
  只见一人伸指按向右壁暗钮。
  一阵隆隆响声过处,石壁洞开四尺许门户,黑漆漆地瞧不清门内是何景物。
  三名武师跨入门中,涂元庆柏春彦紧随入内。
  暗中火光一闪,柏春彦却手掌一空,涂元庆及三武师均形影消失无影。
  火光一闪又暗,柏春彦发现后路又被封死,只觉被关在一间石室中。
  忽听一声苍老笑声道:“此乃尊驾一意孤行,自不量力之过,莫怨涂鼎父子心狠意毒。”
  柏春彦道:“阁下何人?”
  苍老笑声又起:“老朽是涂府长客,尊驾还是不要问的好,在尊驾未死之前,老朽命涂元庆不可亏待尊驾。”
  柏春彦哈哈大笑道:“涂鼎父子不要打得如意算盘这么好,在下还有后援,见在下久久末出,必驰驿去京,哼!一个芝麻大点儿七品世袭守备,竟敢如此无法无天,难道他不惧族诛之祸么?”
  石室中寂静如水。
  片刻,才闻得苍老语声又起:“看来尊驾真是京中遣来奉命办案的官差了。”
  柏春彦发出一声冷笑道:“不错,须知擒虎容易纵虎难,在下要瞧涂鼎父子如何收拾。”
  只听老人长长一声叹息道:“此真是一难题,放之不可,囚之更难,老朽也无能为力,只有听凭尊驾的造化了。”
  柏春彦冷笑道:“在下造化大,决死不了,不用阁下费神。”
  邻室涂元庆目视戚寿山,面现极其忧虑之色。
  戚寿山道:“此事要怨贤父子欠考虑,这人说得好,他同行决不会问贤父子要人,只驰驿去京,定获族诛之祸。”
  涂元庆道:“在下奇怪周大旺至死未说出半句是由京而来的。”
  戚寿山面色微沉,道:“贤侄从来有让人说话之度量么?”
  涂元庆默然无语,尴尬一笑道:“老前辈责斥无用,此事必须转圜,务请老前辈设法。”
  戚寿山冷笑道:“贤侄有否探出此人姓名。”
  涂元庆摇首道:“他拒不见告。”
  戚寿山道:“无疑他奉命查什么案也未探明了?”
  涂元庆点点头。
  戚寿山长叹一声道:“那只有将此人软禁在此,美酒佳肴不可或缺,待以嘉宾之礼,一切逆来顺受,俟严震武离去后,徐图釜底抽薪。”
  涂元庆顿顿足道:“只有这么办了。”
  蓦地——
  一青衣劲装捷服汉子疾奔掠入,禀道:“祝夫人主婢逃走了,不知所踪。”
  常言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儿个涂府上竟是一波三折。
  涂元庆闻报不禁大惊,面色如土,飞掠而出,奔入前厅,只见其父涂鼎面无人色,目睹涂元庆竟破口大骂,涂元庆也不分辩,迈步出外,召集人手四出缉拿祝夫人主婢……
  ………………………
  且说唐梦周等人坐在舟中聚饮,沙青云探身入得舱头,微微一笑道:“涂鼎真是此处土皇帝,岸上、水面上到处都是他的狗爪子,我等均在他严密监视中。”
  唐梦周道:“不论如何,我等今晚必须离此。”
  沙青云道:“走得了么?”
  唐梦周点点头道:“如小弟算计不差,今晚二更时分必可离此。”
  蓦地——
  舱外船舷上起了落足微声。
  唐梦周道:“小叫化来了。”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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