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其严重之打击,难遂其藉滇藩之力图霸武林之私欲。
尤其是天南镖局失镖之事,乃是他一手天衣无缝的安排,怎会被摩云神爪孙道元、独手人魔冷飞找出藏镪洞府,不禁连想到沙青云身上。
因为只有沙青云在洞穴囚禁,但令其不解的是沙青云怎会知道洞穴确址,沙青云被囚及释放均经点上睡穴,其中道理任白衣邪君想破了脑袋无法解透,然而沙青云还是涉有重嫌。
五大邪神受其之命拦劫唐梦周,他推测以五邪之武功虽未必胜亦可全身而退。
但——
他估计错了。
五大邪神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几乎全军覆没。
他恐乌南辉等吐露隐秘,杀人灭口,但他失望了,唐梦周武功并非源出孙道元及冷飞,蹊径别走,独特诡奥……
第 三 章
雪,漫空飞舞,狂风怒吼,凛冽砭骨,白茫茫地卷成一团。
济南城,一片粉妆玉琢,寰宇皆白,大明湖冻凝成一面镜子般,却上面覆盖很厚的雪。
天色暗灰,彤云密布,看上去雪还要继续下,而且下得更大,更厚。
午刻时分,一条灰白人影迅快如风掠入抚署后园,腾上结满水霜一株高枝。
忽闻一人清朗语声道:“朋友,外面风雪凛冽,何不进来围炉小叙。”
后院书房门内飘然走出唐梦周,负手微笑目凝巨干之上。
那灰白人影知无法隐藏,飞身掠落。
唐梦周不禁一怔,原来那人一身皮衣皮帽,仅露出一双眼孔,眼神清澈似水,无疑是一少女。
只听那人发出娇脆语声道:“唐公子别来无恙?”说着身形闪入书房内,揭下皮帽,显出一个娇丽少女。
唐梦周呆得一呆,道:“姑娘………”
是少女嫣然笑道:“公子是贵人多忘事,婢子乃祝夫人侍女燕春。”
唐梦周恍然哦了一声,道:“姑娘请坐,祝夫人现在何处?”
燕春娇笑道:“夫人现在大隆客店中包下一重院落,急于与公子相见。”
唐梦周闻言一呆,道:“那么姑娘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到。”
燕春盈盈一福,道:“婢子告辞了!”戴上皮帽,飕的一闪无踪。
唐梦周沉思了一阵,急急走回内室,与麦如兰严薇薇二女说燕春来访之事。
严薇薇不禁一怔,道:“燕春与公子很熟么?”
唐梦周呆得一呆,道:“不熟,从未交谈,但却是祝夫人使女。”
严薇薇道:“这就令人不解了,祝夫人为何不命与公子熟稔的使女传话,其中必有蹊跷,更以祝夫人为何来到济南,她未必知道柏月霞失陷在魔宫。”
唐梦周神色庄肃,道:“不错,极可能祝夫人受凶邪所制,但在下非去一趟不可。”遂命人备车。
半个时辰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冒着漫空飞雪砭骨寒风,缓缓驰抵大隆客栈前。
赶车的一身皮衣皮帽,下得车来揭开篷帘高声道:“禀公子,大隆客栈到啦!”
唐梦周跨下车来,迈入大隆客栈内,即见一店伙慌忙趋前,执礼甚恭道:“唐公子么,小的替你老带路。”
大隆客栈乃济南城内首屈一指的客栈,下榻的均是达官富绅,气派格局不亚王侯宅邸,庭院重重,花木扶疏。
祝薇华所居却是最后一重院落,院中遍植腊梅,暗香浮影,沁人肺腑。
唐梦周随着店小二踏入月洞门,只见祝薇华已自率领四婢立在檐下相迎。
祝夫人依然雍容华贵,靥含浅笑。
唐梦周抱拳一揖,道:“夫人芳驾何时到来,恕在下不知,致有失地主之谊。”
祝夫人道:“不敢,外面风寒雪大,去内面相谈吧。”目露霭然光辉。
唐梦周入内落坐。
祝夫人即道:“自那晚滇池一别后,老身即赴黔,途中风闻公子威震玄灵宫,凶邪丧胆,真乃可喜可贺。”
唐梦周一闻听祝薇华言说“滇池一别”,即知内中大有文章,忙道:“在下本不愿涉身江湖是非中,无奈因相救侍妾,逼非得已,但此事可一而不可再。”
祝薇华凤目中忽泛出一抹忧虑之色,道:“公子家世显赫,际遇非常,老身不胜欣羡,自老身因小女无故失踪,恳请公子代为追觅下落,不知有无线索。”
唐梦周正色道:“在下向未与令嫒谋面,实不知兹事原委,道听途说,语焉不详,实使在下难以着手,无如夫人再三相求,碍于情面难却,在下已托大内高手查觅,迄今尚无回音,但在下推测,令嫒可能潜往柏谷主栖隐之处。”
祝夫人叹息一声,道:“柏春彦刚愎而固执,虽其父女之亲亦未必能托以心腹,小女决难知其潜迹之处,话虽如此,却不能疏忽任何丝毫线索,风闻柏春彦潜藏之处疑系东岳,是以老身赶来烦请公子相助一臂之力。”
她口中虽这么说,却心中极赞佩唐梦周聪颖绝伦,不禁忧心已释去大半,料唐梦周已明就里,决不会坐视不顾。
唐梦周略一忖思,道:“夫人言说柏谷主潜隐泰山,决非空穴来风,在下当竭尽棉薄,今日在下尚有两处酬应,明晨再晋谒夫人筹商如何?”
祝夫人面泛失望之色,道:“老身不便强留公子,但明晨不要使老身望眼欲穿。”
唐梦周道:“在下向重然诺,夫人不必疑虑。”说着起身告辞。
祝薇华送至檐前,命燕春四婢代为送出,目送唐梦周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不禁幽幽发出一声叹息,转身走入厅中,不禁一呆。
原来厅内坐定白衣怪人,目中精芒一闪,沉声道:“方才你俩谈话我俱已听明,足见夫人之言并无虚假,唐梦周此子真个不凡,出身富贵世家,表面上风花雪月似纨绔子弟,其实人极方正……”
祝薇华道:“神君莫非动了爱才之念。”
白衣人眼中忽泛异样神采,摇首道:“难!难!”
忽见燕春四婢转回姗姗转入大厅,白衣人忽道:“燕春!”
燕春面色微微一变,道:“神君有何吩咐?”
白衣人沉声道:“老夫有话问你,不可对老夫有所隐瞒。”说着望了祝薇华一眼,道,“夫人四位请暂避!”
祝薇华心神暗震,示意三婢一眼,避入厢房。
燕春心中似如鹿撞胸,七上八下,知一个回答不慎,自己小命非但难保,而且连祝夫人亦将累及,只见白衣人阴恻恻一笑,道:“燕春……”
蓦地耳闻院中随风送入森冷语声道:“原来你也在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白衣怪人面色一变,身形猛地离座飞起,坐式不变,忽弹身疾射掠出。
只见一条灰色人影发出一声狂笑,身形腾空刺入漫天飞雪中。
白衣怪人喝道:“那里走!”奔空飞起。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奔逐如电,只见那条灰色人影落在大明湖坚硬水块上,身影疾转。
白衣怪人不禁脱口惊呼道:“冷飞!”
灰色人影正是独手人魔冷飞,单袖飘飘,面寒如霜,冷笑道;“阁下奇怪冷某怎不死么?”
白衣怪人狂笑道:“不错,老夫料你必死无疑,不想你的命大……”
“住口!”冷飞大喝道,“冷某这几年到处寻觅你的下落,须知恶贯满盈,终须在冷某手下伏诛。”
白衣怪人嘿嘿连声怪笑道:“这个老夫知道,老夫门下在你‘九绝催魂针’之下丧命不少、但你自问胜得老夫么?”
冷飞面色一沉,道:“冷某既然与你见面,自然胜算在握,你当知道另有强敌亦在寻觅你的下落!”
白衣怪人不禁暗暗心惊,道:“还有谁?”
冷飞道:“邵老儿!”说着一掌倏地劈了出去。
白衣人鼻中冷哼一声,身形疾飘开丈外,冷飞掌劲竟削落了他一截袍角,不禁暗中一惊道:“冷老怪物的武功比前更精进不少。”
他目力锐敏,突瞥见远处漫漫风雪中又现出一条身影,竟毫不思索冲天拔起。
那身影来势迅快疾伦,一道眩目紫虹奔电飞出,但已迟了一步,白衣怪人去之已杳。
但听独手人魔冷飞笑道:“贤侄是你么?”
紫虹疾闪而敛,半空中飞落孙道元身影,目睹冷飞不禁狂喜,欲拜伏在地。
冷飞伸臂如电,迅快搀住,低喝道:“贤侄你怎地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目前你以孙老儿形貌怎可向老朽行礼,万一为人瞥见,岂非自露马脚?”
孙道元面色不禁一热。
冷飞笑道:“想不到老朽误打误撞发现老怪形踪进入大隆客栈,追踪而入,他耳目灵敏扑出,为老朽诱来,说真的,老朽未必能胜他,但他亦有逃去之念,恐老朽与令师相偕寻仇。”
说着两道眼神忽落在紫电剑鞘上,接道:“贤侄易作孙道元模样必有事在身,老朽今晚自去寻贤侄就是。”说着潜龙升天拔起,瞬眼无踪。
孙道元怔了怔神,转身飞奔而去。
燕春俟白衣怪人扑出后,惊魂方始收了回来。
祝薇华率领三婢由厢房走出,幽幽一笑道:“燕春,真难为你了。”
燕春鼻中一酸,忍不住珠泪夺眶而出,道:“夫人!那时婢子真想一死了之。”
祝薇华叹息一声道:“一死了之解决不了困厄,难得你镇定如恒毫无破绽,不然老怪还会去而复转。”
燕春道:“老怪一定会同来的,启禀夫人,婢子恐难当此重任,万一………”
祝薇华摇手笑道:“如有万一,我等同归于尽,不过危机已过,至少老怪暂时不敢来了。”
忽闻一声朗笑传来道:“夫人委实料事如神,老怪确不敢来了。”
祝夫人靥含浅笑道:“唐公子么?”
唐梦周已飘闪掠入,手托五粒丹药,微笑道:“夫人与四位姑娘请服下。”
祝夫人神色一惊,道:“公子怎知老身被老怪所制,方才是公子诱使老怪离去么?”
唐梦周道:“在下一见燕春姑娘已明就里,方才诱使老怪离去的乃另一位武林前辈高人。”
祝夫人凤目中露出淡淡哀愁,道:“公子必然知道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