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而称霸,它的威力,自可想见,刹那之间,当真有天崩地裂,风云丕变之势!
但见他阔剑疾挥,所幻化而成的一轮耀目银光中,飞射出九道亮银光华,宛如九龙戏水,
从这九道剑光中发出来的剑气,已使一丈方圆之内,凛烈森寒,使人气为之窒,目为之眩!
连竹杖翁也看得心头大为惊懔,暗自忖道:
“祁老哥对一个年轻人怎好使出这样的辣手来?唉,这年轻人气宇不凡,真要毁在他剑
下,岂不可惜,看来只好由自己出手,先把他救下来再说。”
心念一动,立即运起功力,贯注右手,正待举杖撩起!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战场中,陡见在九道如山剑光之下,进射出一片剑光,象扇面
般展开。同时但听一阵九声呛呛震慑人心的金铁交呜!
森寒剑气,随着这九声金铁交呜,倏然尽黯,一个高大人影,登登的连退了五六步之多!
原来谷飞云眼看对方九剑同发,剑势极盛,(他在紫云岩练成乾坤八剑,然后再浓缩为
四剑,这是昆仑派最上乘的剑法)但还用不着施展浓缩的乾坤四剑。
他这就长剑挥动,接连使了两招“乾字剑”和“坤字剑”,这两招剑法,“乾字剑”的
乾三连,和“坤字剑”的坤六断,正好也有九道剑光以九道剑光敌住九道剑光,岂不正好?
他这想法,原也没错,但乾坤八剑,乃是昔年昆仑老人把昆仑派六十四式乾坤剑法取精
用宏,浓缩而成,一招剑法已抵得昔年的八招,威力之强,岂同小可?
再加谷飞云眼看对方九道剑光光华强烈,又慑于霸剑威名,早就连起了“紫气神功”!
光是“乾字剑”和“坤字剑”九道剑光,祁浩的霸剑九式,已如小巫见大巫,这一加上
紫气神功,那还得了?
霸剑祁浩连看也没看清,但觉右腕剧震,半边身躯立时麻木不仁,身上像是被人推了一
把。
脚下踉跄的后退了五六步之多,才算站住,本来的一张红脸,此刻惨白如纸,胸口起伏,
只是喘息。
手中一柄阔剑,也在那一阵九声呛呛金铁交鸣中,被削断了九截,散落一地,本来还握
在掌心的一个剑柄,也被震脱手,跌落在一丈之外!
他数十年来,一直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霸剑九式,竟被另外九道剑光如梦如幻的一下破去,
一个人自然如痴如呆,站着发楞。
竹杖翁也看得怔住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竟有这般高深的武学,
自己枉自在江湖上活了几十年,连人家剑法路数都看不出来!
不,连他如何削断祁老哥阔剑的,都没看清楚。
谷飞云还是第一次施展“乾坤八剑”,怎么也想不到这两招剑法,竟有如此威力,一时
也不由为之一怔。
眼看自己一下削断了对方阔剑,(他要收起紫文剑,向陈康和借剑一用,就是怕自己失
手削断对方阔剑)心头一惊,慌忙弃去手中长剑,一脸歉疚的朝祁浩拱手道:
“祁前辈多多恕罪,晚辈一时收手不及,还是削断了前辈阔剑,晚辈真是万分歉疚。”
霸剑祁浩经过一阵调息,脸色烟渐复原,脸有愧色,拱手道:
”小友剑法盖世,老夫甘拜下风。”
谷清辉连忙抱拳道:
“老哥过奖,如论功力+老哥胜过小徒甚多。”
祁浩微微摇头道:
“老夫有自知之明,小友不但剑法精奇,而且还练成玄门神功,老夫这点能耐,实在差
得太远了,只是老朽想请教一事,不知贤师徒能否赐告?”
谷清辉道:
“祁老哥请说。”
祁浩道:
“老夫只想知道令徒方才使出来的九道剑光,不知是什么剑法?”
一个练剑的人,看到这么精妙的剑法,自然会生出好奇之心。
谷清辉听得一怔,这话他不好回答,不觉微现迟疑,说道:
“这个……”
祁浩笑道:
“老哥如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有了这一下缓冲,谷清辉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这就慨然道:
“在下师徒,很少涉足江湖,本来不欲人知,既然祁老哥垂询,在下也只好奉告了,小
徒方才使的乃是天山九剑。”接着拱拱手道:
“在下告辞,徒儿,咱们走吧!”
谷飞云脚尖轻轻一挑,口中说道:
“陈大总管,谢谢你借我长剑,接住了。”
他脚尖这一挑,放在地上的长剑,一下飞起,缓缓朝陈康和手中飞去,陈康和慌忙伸手
接住。
这一瞬间,谷清辉父子业已腾身朝墙外掠去。
守山四老也一个不见,但有一个青衣少女,在此时悄生生的走来,只中娇声叫道:
“陈总管。”
陈康和刚刚返剑入鞘,听到声音,慌忙陪笑道:
“原来是青雯姑娘。”
青雯道:
“仙子叫你上去。”
“是、是。”陈康和连连躬身道: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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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清辉父子飞出围墙,奔行了十几里路,在一处山坳间,找到了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只有一进大殿,门虽设而常开,那就表示没有庙祝了。
谷清辉道:
“飞云,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足吧!”
两人进入庙中,穿过一个杂草没胫的小天井,走上大殿,略一打量,除了没人打扫,稍
嫌荒芜,香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却并不脏乱。
两人就面对山门,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谷飞云道:
“爹,据孩儿看,娘无故失踪,一定和那座庄院有关。”
谷清辉点头道:
“为父也看到陆碧梧了,所以我们要到这里来歇脚,就要好好计议计议,对方人手众多,
又有守山四老,我们只有两个人……”
只听有人应声道:
“算在下一个如何?”
谷飞云霍地站起,转身喝道:
“朋友是什么人?”
“当然是友非敌。”
随着话声,但见从梁上飞落一条人影,缓步走出了大殿,抱拳说道:“兄弟丁易,方才
多蒙兄台出手相助,这里多谢了。”
原来他就是假扮老婆子的那人。
谷飞云眼看这人约莫二十四五,生得面貌白皙,浓眉朗目,身上穿一件蓝布长衫,脸含
微笑,甚是潇洒。一面连忙还礼道:“丁兄不用客气,小弟谷飞云,这是家父。”
丁易又朝谷清辉拱手道:
“谷伯父好。”
谷清辉道:
“丁老弟怎会潜入他们宅院去的?”
丁易道:
“在下是暗中尾随舍亲身后来的,觉得这座宅院,透着古怪,也许暗藏着一件武林阴谋,
但因时当深夜,前面宅院中人,均已入睡,只有厨房里还有两人,就改扮了那个老婆子。原
想等丫头们来的时候,可套问她们口风,那知这些丫头居然口风极紧,一句也套不出来,所
以只好冒险一探了。”
谷飞云问道:
“丁兄是乙道长的门下吗?”
丁易听得奇道:“谷兄如何知道的?”
“丁兄果然是乙道长的传人了。”
谷飞云喜道:
“小弟虽非乙道长门下,但乙道长有传艺之恩,我们算来也是同门了。”当下就把醉道
人领自己前去,跟老道长学习易容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丁易听得大喜,一把握位谷飞云的手,大笑道:“谷兄弟,咱们还是自己人,这真是太
好了。”
接着目光一注,问道:
“方才听谷伯父和你的口气,好像伯母的失踪,和这座宅院有关呢?”
谷飞云道:
“这座宅院的主人好像是陆碧梧,陆碧梧和家母是同门师姐妹,但她生性冷僻,一向和
家母不睦,她本是金母门下,忽然在这里出现,还自称西路总令主……”
丁易不待他说下去,忽然哦道:
“西路总令主,这就对了,紫柏宫、岐山、以及终南派的人也要赶来。其中只怕正在蕴
酿着某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正好和西路武林有关,所以称为西路总令主了。”
谷清辉唔了一声道:
“丁老弟说得不错,西路……那么他们还有东、南、北三路了,西路总令主之上,一定
还有一个头头,这么看来,他们规模不小,野心也不小,这人会是谁呢?
谷飞云矍然道: ”
“莫非又是通天教不成,他们阴谋颠覆少林、武当失败,颠覆华山派又告失败,还是不
肯死心,对了,陆碧梧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经不起通天教的诱惑,才当起西路总令主来了。”
谷清辉沉呤道:
“问题只怕不大简单……不论你娘是否被她劫持,这样一件大事,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
管,可惜丁老弟被他们认破行藏……”
丁易笑道:
“这个容易,晚辈再扮个人进去好了。”
谷飞云双目一亮,哈的笑道:“丁兄这计划好极了,咱们扮他们的人进去,比咱们去窥
探虚实,更为方便,只是再过一会,天快亮了,要扮他们的人,只好等到晚上才能行动了
的。”
丁易道:
“这个谷兄只管放心,就算大白天,有咱们两人相机行事,只要碰上他们的人,一样可
以李代桃僵,混得过去。”
谷飞云大笑道:
“丁兄说得是,只要给咱们遇上两上就够了……”
“嘘!”谷清辉口中轻嘘了声,压低声音道:
“好像有人来了。”
谷飞云笑道:
“不就正好吗?”
谷清辉正好面向庙门而坐,看得较远,依然低声道:
“这人躲躲闪闪,显然是跟踪我们来的了,我们不妨先藏起来,等他进来了再说。”
三人迅快站起,身形闪动,各自藏好身子,悄悄探头看去。
果见一条黑影掩掩藏藏的庙前行来,只要看他一路划着两只大袖,这人不用说是西路总
令主手下的大总管陈康和了!
谷飞云轻咦了声道:
“来的会是陈康和。”
谷清辉以“传音入密”说道:“陆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