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生。
他们是刚从后花圆赶回来的。进入宾舍,就一脚来至平半山的卧房门口。陈康和用指在
房门上轻轻叩了两声,叫道:
“平掌门入睡了吗?”平半山虽已入睡,但三人走近他门口,他自然早就醒了,(服了
归心丹的人,功力丝毫不减)问道:
“是什么人?”
陈康和道:
“在下陈康和。”
平半山啊了一声道:
“是陈总管!”
急忙披衣而起,打开房门,说道:
“陈总管请进。”
陈康和、徐永锡迅即走入房中,荆溪生则依然留在门外,监视着走廊上,有无人跟踪、
窃听?
徐永锡走在陈康和后面,跨进门口,立即掩上房门。
平半山惊异的看了两人一服,问道:
“陈总管、徐副总管夤夜前来,必有见教,贫道洗耳恭听。”
陈康和连忙抱抱拳,陪着笑道:
“深更半夜,打扰干掌门人,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刚才据报,今晚有人潜入,在酒莱中
下了唐门无形散。此种剧毒,在尚未发作之时,绝难查得出来。一旦发作,就无药可救。总
令主特地颁下专解天下奇毒的骊龙珠。要在下二人送来,平掌门人只要手握此珠,坐息一盏
茶的工夫,体内剧毒即可完全消解了。”
天下毒药中,中了毒还检查不出来的,只有唐门无形散一种。
徐永锡立即双手奉上丝囊,说道:
“时间宝贵,平掌门人就请握珠运功了。”
平半山伸手接过,目光一注,他见识广,自然识货,眼看丝囊内盛着一颗龙眼大的黑色
珠子,确是骊龙僻毒珠。
不由目芒飞闪,也不多说,就手握丝囊,回到床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平半山缓缓睁开眼来。
徐永锡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
“平道长,你是否觉得头脑清爽多了?”
平半山颔首道:
“不错,贫道确实感到清爽了许多。”
徐永锡道:
“那是因为道长前些日子,被人误下了归心丹,此丹对武功、言谈,都丝毫没有影响,
只是令人心悦诚服,永无贰心,永远受人控制……”
平半山望着二人问道:
“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徐永锡仍以传音入密说道:
“在下昆仑门下谷飞云,他叫丁易,是奇胲门的传人。”
平半山听得耸然动容,点点头。把丝囊交还徐永锡,微笑道:
“谷小施主是岳大先生传人,贫道自然信得过,丁小施主令师乙道长,和贫道更是熟人。
不瞒二位说,贫道其实并未中毒,区区归心丹早已被贫道逼出体外了,贫道是想查出这
暗中下毒之人。究竟有何图谋?才装作心神受制,应邀而来的,二位小施主这骊龙珠当然不
是总令主交代的了,不知有何打算,还希明言。”
他果然没有被归心丹迷失心神。
由此可见陆碧梧要在金母身上下迷失散,不用归心丹,道理也就在此,因为修为功深的
人,归心丹未必有效。
徐永锡当下就把此行经过,择要说了,于半山矍然道:
“连金母都被她迷失了,无怪中午看到金母时,贫道总觉她气色不对,口齿也有些不清,
哦,谷小施主认为陆碧梧身后还有主使的人,这人会是谁呢?”
徐永锡道:
“这很难说,因为这人一直并没露面,不知他会是谁?但有一点,也许八九不离十,极
可能就是通天教的人在幕后支使。”
“通天教?”
平半山沉吟道:
“这有可能吗?”
徐永锡道:
“通天教门下,去年曾阴谋颠覆少林、武当,但很快就摆平了,少林、武当的人为了颜
面有关,就秘而不宣。半个月前,又有人假冒华山七真,差点全被他们以伪易真,这三件事,
都是在下亲身经历,所以推想这西路总令主,可能就是他们弄出来的花样了。”
平半山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么小施主……”徐永锡不待他说下去,就以传音入密和他说了一阵。
平半山连连点头,说道:
“好,好,贫道一定遵办。”
徐永锡拱拱手道:
“那么在下告退了。”
齐漱云是荆溪生的师兄,当日在齐漱云身上,暗下归心丹的,就是荆溪生。
现在的荆溪生虽是谷清辉所乔装的,自然还是由荆溪生进去的好,于是徐永锡就把骊龙
珠交给了爹。
荆溪生走到齐漱云房门口,叩门而入。一会儿工夫,荆溪生已给齐漱云解去归心丹之毒,
退了出来。
接着又由陈康和、徐永锡两人,藉口今晚酒菜中被人下毒,给岐山姬存仁、白石山刘寄
禅二人解了毒。
正待叩华山追风剑客的房门!
徐永锡耳边突然响起平半山的声音说道:
“二位小施主且慢,尹长生此人颇有问题,暂时还不宜给他解毒。因为解毒之后,不仅
你们二人身份暴露,而且也使对方知道所有中了迷药的人,全已解去,岂非功亏一篑?”
徐永锡知道平半山一直没有被归心丹所迷,这话必有所据。
这就以传音入密朝荆溪生道:
“爹,平道长认为不宜给尹长生解毒,那就没事了,你老人家回房去休息吧!”
接道又以传音入密和陈康和道:
“丁兄,我们回去吧!”
陈康和道:
“还有华山尹长生还没解毒呢?”
徐永锡传音道:
“方才是平道长以传音给我说的,尹长生暂时不宜给他解毒,这人有问题。”
陈康和点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那就回去吧!”
两人出了宾舍圆洞门。
徐永锡道:
“不知守山四老住在那里,我看他们也一定中了归心丹,最好找个机会能给他们解去身
上之毒才好。”
陈康和道:
“这倒并不急在一时,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泄露出去,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以传音说道:
“谷兄,陈康和、徐永锡号称陇山哼哈二将,就应该是陇山庄的人,陆碧梧是金母门下,
她带来的只是青雯等四人,那么陇山庄的主人是谁呢?”
徐永锡矍然道:
“丁兄这话大有道理,陇山庄主人一直没有现过身,莫非就是幕后主使人不成?”
“一点不错!”
陈康和耸耸肩,笑道:
“咱们只要把此人揪出来就好。”
徐永锡道:
“这人既然一直没有现身,我们到那里去找?”
陈康和笑道:
“谷兄怎么忘了,陈康和、徐永锡不是在咱们手里吗?”
徐永锡点头道:
“丁兄说的对。”
匆匆回转寝处,刚跨进院落,徐永锡就已发现屋中有人,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
“丁兄,屋中有人在里面!”
陈康和道:
“会是谁呢?”
“还不知道。”
徐永锡又道:
“进去再说。”
陈康和走在前面,跨进客堂,只见一名身穿青衫的汉子迅快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
“总管、副总管。”
陈康和并不认识他,但身为总管,岂可连庄上的人、都不认识?”心头一怔之下,立即
耸着肩,偏着头问道:
“你来可有什么事吗?”
青衫汉子依然躬着身,说道:
“小的已经来了一会,是庄主要小的来请总管,副总管的。”
庄主,岂不就是陇山庄庄主?方才自己两人还打算要陈康和、徐永锡招出他们主子来呢!
陈康和道:
“我和徐副总管巡视去了,你怎么不去找我,哦,庄主召见,你还不快点走?”
他挥着手,装出一副急不容缓的样子。
青衫汉子应了声是,立即退了出去。果然走在前面,三人一路疾行,来至大厅屏后,右
首有一道漆着黄漆的楼房。
青衫汉子却走到黝黑的楼梯下面,右手在墙上轻轻一按,地面上一方石板立即缩了进去,
露出一口地窖的入口,有一道石级往下延伸,墙上还点着一盏琉璃灯。
青衫汉子恭身道:
“总管、副总管请。”
陈康和只好当先跨下,徐永锡跟着走下,青衫汉子走在两人身后,迅即恢愎原状。
这条石级,约有五十多级,等到跨落地面,陈康和、徐永锡不由得为之一怔!
原来当你跨下石级,好像依然站在大厅屏后一般!(厅后右首本来有一道楼梯,是登楼
用的,现在两人就像刚从楼上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熟悉,虽是地窖,却和大厅屏后
布置得一般无二。
青衫汉子道:
“庄主就在书房里。”
说完,依然走在前面领路。
从屏后走出,是一条长廊,这一切完全和地面上一样?地面上,书房是在西花厅对面,
现在走的这条路,正是往西花厅去的。
只要看了地下这一层建筑,以及所有布置,都和地面上一样,纵然没有青衫汉子带路,
也一样可以找得到了。像这样一座地下庄院,当时不知花了多少人力财力,才建得成!
书房五楹精舍,果然也和地上的一模一样,连书房中的一几一椅,一橱一柜。也和地上
的书房完全相同。
书桌前面,放了一支半人高的古铜雕花灯台,盘上放一盏白瓷银灯,灯光显得柔和而明
亮。
一张紫檀高背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围花蓝缎长袍的老者。
此人生得紫脸浓眉,嘴上蓄着两撇八字胡子,看去颇有威势。他,当然就是陇山庄的庄
主了。但陈康和却不敢称呼他“庄主”,万一叫错了怎么办?
进入书房之后,青衫汉子先躬着身道:
“启禀庄主,陈总管、徐副总管来了。庄主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在外面伺候。”
庄主一挥手道:
“你出去好了。”
青衫汉子迅即退出。
陈康和、徐永锡才甩着袖子,趋上几步,躬下身去,说道:
“属下陈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