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谷飞云目光朝四下掠过,低声道:
“两位妹子,你们记着,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觑伺,在人面前要叫我陈总管,别让人听去
了。”
冯小珍哼道:
“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到这里有觑伺,我就给他一剑!”
谷飞云笑道:
“你就是心直口快,这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处处都以谨慎小心为宜。”
冯小珍脸上一红,说道:
“好嘛,以后在人面前,我就叫大哥陈总管就是了。”
许兰芬低笑道:
“姐姐又叫大哥了。”
冯小珍咭的笑道:
“这里又不是人面前。”
许兰芬含情脉脉的望着大哥,幽幽的道:
“大哥,你昨晚见到师傅,有没有说起九师姐和我……”
冯小珍轻轻推了她一把,轻笑道:
“你不是也叫他大哥了?”
许兰芬急道:
“人家叫惯了嘛!”
谷飞云道:
“自然说了,金鸾圣母本来要我今晚带你们去见她……”
许兰芬喜道:
“真的!”
谷飞云道:
“但总令主认为今晚是大会前夕,尤其昨晚我被束无忌识破行藏,一定会戒备得很
严……”
冯小珍抢着问道:
“昨晚大哥被他识破行藏,你们有没有动手?”
谷飞云道:
“自然动手了,不然,我怎么会改扮陈康和的?”
冯小珍又道:
“大哥,你快说咯,后来怎么样呢?”
谷飞云道:
“说来话长,这时候没时间和你们说了。”
许兰芬道:
“那么今晚到底去不去呢?”
谷飞云笑道:
“你不用急,到了晚上,家母自会设法替你们安排的,好了,我外面还有事,要先走
了。”
正待转身走去,冯小珍跟上一步低低的叫道:
“大哥……”
谷飞云脚下一停,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冯小珍脸上一红,她只是好久没见到大哥了,想和他多说几句而已,被他问得答不上话
来,只是微微摇摇头道:
“没……没有……”
谷飞云道:
“我出去了。”
急步往外走去,回到住处,爹和丁易都不在房中,就在椅上坐下,倒了一盅茶,刚喝了
一口,房门开处,丁易施施然从外走入,这就问道:
“丁兄,家父到那里去了?”
丁易走到他对面坐下,说道:
“伯父去见平掌门人,元真子道长去了,昨晚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自然要去和他们
说了。”
接着低嗨了一声,又道:
“兄弟还听到两件消息……”
谷飞云笑道:
“你消息真多。”
丁易笑道:
“不是吹牛,打听消息,兄弟还有一手。”
谷飞云道:
“好了,你快说吧!”
丁易道:
“第一件事,是醉道人的望仙观被通天教占据了,如今由他们总护法玉杖仙翁辟为行
馆。”
谷飞云曾在望仙观住过三个月,听说望仙观被通天教占据,不觉问道:
“醉道长呢?还有观中的道人不知怎么了?”
丁易道:
“据说望仙观在半个月前已经只是一座空观,一个人都没有了。”
谷飞云笑道:
“大概醉道长早就料到通天教会不择手段,侵占望仙观的,所以全数撤走了。”
丁易道:
“第二消息,束无忌昨晚被你震伤内腑,伤势极重,据说连夜就送到望仙观去,刚才他
已经潇洒的摇着摺扇回来了,伤势大概完全好了。”
谷飞云道:
“那是去找玉杖彭祖求助的了。”
丁易道:
“大概是吧!明天就是大会的正日,他是总提调,当然要赶快医治了,哦……还有,你
猜,和他同来的是谁?”
谷飞云道:
“这个兄弟如何猜得出来?”
“告诉你吧!”丁易道:
“就是被你废去右臂的项中英!”
谷飞云双眉轩动,哼道:
“这小子也来了,那就正好,在华阴县因投鼠忌器,仅废了他一条右臂,到了这里,就
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了。”
丁易耸耸肩,说道:
“嗨!还有两个人说出来,你气会更大呢!”
谷飞云问道:
“是谁?”
丁易道:
“流星高升、地鼠孙发,据说……”
“他们两个是跟随项中英来的了?”
谷飞云哦道:
“丁兄,你还听到什么?”
丁易道:
“据说是他们两个向束无忌告密的……”
“果然是他们……”
谷飞云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辛七姑赶去三官殿,自己给全依云易容之际,发现十丈外有
人偷觑,当晚高升、孙发两人不别而去,心中不禁大怒,说道:
“这两个竖子,差点坏了咱们的大事,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正说之间,谷清辉从门外走入,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丁易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谷清辉沉哼一声道:
“束无忌人称小诸葛,果然善用心机,丁老弟替他传递消息,固然被他利用了,等飞云
落入他陷阱,还不知道是他布置的呢!”
丁易道:
“小侄如何被他利用了?”
谷清辉道:
“他因昨晚没有截下飞云,一时又不知飞云在那里,但他知道飞云绝不会放过项中英、
高升、孙发等人,因此才要三人跟他回来,这消息自然要让飞云知道,才会去找他们,要让
飞云知道,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咱们西路的人传送,丁老弟到厨房去,他们正好把消息让
你带回来。”
丁易道:
“束无忌怎么知道谷兄仍留在西院呢?”
谷清辉道:
“但他猜得到咱们西路总令之中,一定会有飞云的同路人,既然听到了,自会传递给飞
云的了。”
谷飞云冷笑道:
“束无忌用尽心机,又能如何?”
谷清辉道:
“不然,他昨晚布下陷阱,不但未能把你留下,自己还伤得不轻,这是以从前的谷飞云
来衡量你,估计错误,才有此失,经过昨晚这一失败的教训,他不会再轻估你,以项中英、
高升、孙发三人为饵,设下的陷阱,就非教你跌下去不可,你也不可小觑了他。”
谷飞云道:
“孩儿会小心的。”
只听有人叩了两下房门,丁易站起身,拉开房门,只见一名庄丁(陇山庄庄丁)躬身道:
“请总管、副总管、管事去用膳了。”
丁易点点头道:
“知道了。”
一面朝两人道:
“我们去吃饭吧!”
三人来到膳厅,所有的人差不多已全到了,只有总令主和她两代门人,是由厨房直接送
到后进去的。
陈康和虽是陇山庄总管,但他见到任何人,都会陪着笑脸,打躬作揖,谷飞云改扮了他,
自然也要学他向各派掌门人、两位供奉、守山四老,以及各派名宿一一拱手,然后一起坐下。
十几名青衣汉子川流不息的替每一桌送上酒菜,大家也就各自装着饭吃了起来。
谷飞云刚刚吃毕,只见一名青衣汉子走了过来,朝自己拱拱手,神色恭敬的叫道:
“陈总管。”
谷飞云赶紧站了起来,含笑道:
“你老哥……”
那青衣汉子道:
“是方才总提调吩咐的,请你老用过饭之后,到他那里去一趟。”
谷飞云连应了两声“是”,才道:
“只是在下初来……”
那青衣汉子含笑道:
“在下就在阶下恭候陈总管。”
谷飞云道:
“在下已经吃好了,那就有劳老哥替在下带路。”
青衣汉子躬躬身道:
“陈总管请。”
就急步走在前面引路。
谷飞云跟在他后面,依稀记得这是昨晚束无忌领着自己等人走过的路,一连穿过三重殿
宇,来至一处院落前面,就看到八名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雁翅般站立两则。
领路的青衣汉子左手掌心出示了铜牌,才领着谷飞云进入圆洞门,又有四名劲装汉子站
在阶上,两人跨上几级石阶,到了大厅左首一道门户前,领路的汉子才脚下一停,朝里面躬
着身道:
“启禀总提调,陈总管来了。”
里面响起束无忌清朗的声音说道:
“叫他进来。”
青衣汉子迅速退后一步,躬躬身道:
“陈总管请。”
谷飞云说了声:
“多谢。”就举步走入。
这间房敢情是束无忌临时治事之所,也有些像会客室,室内除了临窗有一张文案,左右
两旁各有四把椅几。束无忌就坐在文案后的一张大圈椅上。
谷飞云慌忙甩甩衣袖,急步趋上,躬着身道:
“属下陈康和叩见大公子。”
束无忌清俊的脸上风采奕奕,显然伤势已经好了,他脸含微笑,抬了下手道:
“陈总管不用多礼,你且坐下来,本座有话问你。”
谷飞云恭应声“是”,退后两步,在一张木椅上坐下。
一名青衣汉子已经端着一盏茶送上,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谷飞云抬头道:
“不知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束无忌冷峻的笑了笑,才道:
“当初本座因为你是陇山庄的老人,才要你担任此次西路总令的总管,你知道为什么
吗?”
谷飞云惶恐的道:
“属下多蒙大公子提携,属下愚鲁,只知道尽忠职守,做好属下应该做的事。”
束无忌豁然笑道:
“我知道你的为人,西路总令,都是归附本教的人,纵然归附,总是外人,所以本座要
你担任总管,因为你是陇山庄的老人,值得信任的人。”
谷飞云装出一脸感激涕零之状,坐在椅上,连连躬身道:
“大公子提拔,小的就是肝脑涂地,都难以报答。”
束无忌满意的笑了笑,才道:
“本座据报,这次随同西路总令来的四师弟,乃是谷飞云所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