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急着想见他呢!”
先前一个尖声道:
“啊,是你要等他的,现在倒赖在我头上来了!”
这两句话的时候,谷飞云和许兰芬已经走到和两人不过一二丈距离,谷飞云目力较强,
已可看清两人面貌,那是荆月姑(被推的一个)和祝秀珊。这就叫道:
“原来是荆姑娘、祝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祝秀珊抢着道:
“是荆姐姐要在这里等你的,我只是陪客而已!”
荆月姑也抢着说:
“你真是嚼舌根,方才丁、闻两位使者上山去的时候,叫我们留此在这里的,后来她们
下山,说已经不用我们两人作证,要我们回去好了,我们因谷少侠还没下山,就在这里等候
的……”
祝秀珊道: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
荆月姑道:
“但等是我们两个人在等呀!”
祝秀珊道:
“我说过,我只是陪客而已!”
许兰芬噗嗤笑出声来说道:
“两位姐姐,这有什么好争的呢?”
荆月姑惊异的道:
“咦,会是许姐姐,你怎么来的?”
说话之时,迅快的跨出了一步,一把握住许兰芬的纤手。
祝秀珊也连忙抢了过来道:
“许姐姐回来了就好,我们总算没白等哩!”
许兰芬道:
“那就快些走吧!”
回转老爷岭,不过二里路程,路上有三位姑娘在一起,谁都不敢单独和谷飞云说话,因
此谁也没有开口,只是低头赶路。
两里路,当然很快就到了。
这时已是快近四更!
四人刚奔进庄院,只见孟君杰很快迎了上来,喜道:
“谷兄果然把小师妹(许兰芬)和祝姑娘、荆姑娘救回来了,师父和荆大叔、祝兄都在
厅上,快进去吧!”
谷飞云奇道:
“许庄主已经知道了?”
孟君杰笑道:
“老仙长怕谷兄有失,暗中跟随谷兄的,他老人家早已回来了,通知了家师,所以大家
都知道了。”
厅上,灯烛辉煌,许铁棠陪同南山老人、醉道人、荆溪生、祝中坚等人坐着喝茶。
看到谷飞云和三位姑娘走入,许铁棠赶紧离座,迎着谷飞云连连拱手道:
“谷少侠,兄弟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把小女和二位姑娘全救回来了。”
谷飞云还礼道:
“许庄主言重,其实三位姑娘,并不是在下救回来的……”
“爹!”许兰芬、荆月姑异口同声的叫着“爹”,分别朝许铁棠和荆溪生身边急步走
上。
“大哥……”
“妹子!”祝秀珊也急步走到大哥祝中坚的身边。
许铁棠一把抱住女儿,老泪婆娑的道:
“乖女儿,这些天,你吃了不少苦吧?”
许兰芬娇声道:
“爹,你老人家不用担心,师父待女儿很好,就是怕爹不放心,才给女儿三天假期,回
来看你老人家的……”
“三天假期?”
许铁棠听得一怔,急急说道:
“什么?你还要回去?”
“是啊,师父是有大本领的人,许多人想拜师父为师还求不至呢!”
许兰芬接着道:
“师父还说过,以后每隔三个月,就给女儿三天假回来看你老人家,爹还有什么不放心
的?”
许铁棠问道:
“兰儿,你师父叫什么号呢?”
许兰芬道:
“师父曾说,她老人家的名号暂时还不宜公开。”
许铁棠回头望望南山老人说道:
“老仙长一定知道小女的师父是谁了?”
南山老人摸着白须,笑道:
“老夫今晚没看到令媛的师父,所以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她是一
位隐名多年的人物,应无可置疑,师徒是要靠缘份的,令媛能够拜她为师,当然也是福缘
了。”
大家落坐之后,庄丁送上四式点心。
荆溪生问道:
“谷少侠,你是否能把今晚经过,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吗?”
谷飞云心知南山老人不会说得很详细,这就从自己在睡梦中,给南山老人叫醒说起,把
经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许铁棠骇异的道:
“小女这位师父会和金母长得一模一样?口气又有如此托大,莫非和金母有什么渊源不
成?”
南山老人微笑道:
“大概也差不多了,这是他们崆峒派内的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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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观,在桐柏山胎簪和大腹两峰之间。
胎簪和大腹是两座高峰的名称,这两座高峰代表了整座桐柏山。
在这两座高峰之间,还有成百成千不知名的山峰,峻崖百重,只是没有这两座峰出名而
已!
譬如望仙观吧,同样千仞壁立,鸟径难觅,凡夫俗子罕有人登。
峰顶却有望仙台,一片平台上,有石案、石凳,案上有棋盘,案右有石炉,可以折薪烹
茶,是仙人闲来无事,沦茗下棋的地方,但就是没有出名。
望仙峰在江湖很出名,那是因为有望仙观之故,望仙观却因醉道人而出名,又因他是酒
仙南山老人的徒弟之故。
望仙观矗立山麓一片松林间,碧瓦黄墙,观舍三进,倒也颇具规模!
观内有一百多个道士,观主就是醉道人。他门下有八个弟子,其余都是道友。
醉道人是南山老人的唯一传人,南山老人昔年就被江湖上称为“南仙”,但他从不标榜
门派,醉道人也就不敢称门派,因此大家就以望仙观称之,望仙观也就等于门派了。
谷飞云是跟着观主醉道人来的,这时就坐在观主的云房里。
醉道人从木橱抽屉中取出一个朱漆小木箱,箱上有锁,他打开铜锁,取出一个花布小
包,收了朱漆小箱,手持花布小包,转过身来,说道:
“谷小施主,这个小布包,就是你的东西了,你先接过去。”
“先接过去”者?他随后还有话说也。
谷飞云不知这花布包裹中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心头未免有些紧张,双手微颤从醉道人
手中接过。
醉道人柔声道:
“你打开来看看。”
谷飞云依言打开花布小包,里面只有三件东西,一支三寸长的亮银小剑,一方玉佩,并
放在一块摺叠整齐发了黄的白娟上面。
小剑剑刃锋利,依然闪闪发光,好像是暗器!
玉佩色泽光润古朴,微带淡青,中间刻的是一片云朵,恰好色呈深紫,飘飘欲飞!
谷飞云不知这一剑一佩,有何用处?不觉抬头朝醉道人望去,正待开口!
醉道人已经先说了:
“你再打开这方白绢看看!”
谷飞云取起小剑、玉佩,双手把摺成四方的白绢打了开来,这方已经发了黄的白绢,像
是从衣衫上撕下来的内襟。
绢上血迹斑澜,但仍可看得清那是三行字迹:
“小儿取名飞云,务恳送交师祖,素叩托。”
看到这里,只觉心头一阵激动,看这口气,绢上血书不是自己爹写的,就是娘写的了!
莫非二十年前,爹和娘遭遇了什么大敌不成?一念及此,急急问道:
“道长,这是我爹还是我娘的血书?”
“是令堂的手迹。”
醉道人道:
“令堂生下小施主,就托人把小施主送来此地,再由贫道送给上人扶养的。”
谷飞云不觉扑的跪了下去,颤声问道:
“道长,我娘现在哪里?”
“小施主快快请起。”
醉道人伸手把谷飞云拉了起来,一面说道:
“贫道已有二十年不曾听到令堂下落,不知令堂现在何处?”
谷飞云又道:
“那么我爹呢?”
醉道人微微一笑道:
“令尊堂伉俪情深,自然在一起了。”
谷飞云当然听得出醉道人的语气,含糊其词,其中似有隐情,接着问“家父名讳,道长
可以赐告吗?”
醉道人指指玉佩,说道:
“令尊初生之日,家师曾以此佩为寿,所以取名一个云字,至于这把小剑,乃是令堂的
暗器,留给小施主作纪念的。”
谷飞云心中暗道:
“原来南山老人和自己祖父还是朋友。”一面收起小剑、玉佩,仍和白绢一起包好,朝
醉道人拱手作了个长揖,说道:
“晚辈多蒙道长指点,就此告辞。”
醉道人一怔,问道:
“小施主要去哪里?”
谷飞云道:
“晚辈二十年来,一直不知身世,现在既已知道父母名讳,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二位老人
家的下落……”
醉道人颔首道:
“小施主一片孝心,原也无可厚非,但……要找令尊令堂也不用急在一时,小施主请随
贫道来。”
他在说话之时,已经站起身来。
谷飞云只得跟在他身后,走出云房,一直来至最后一进,醉道人走到一间石室门前,推
开一扇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谷飞云只觉这间石屋里面十分幽暗,心中觉得奇怪,不知醉道人领着自己来此,有什么
事?只好跟着走入。
室中地方不大,中间只有一张木榻,四面无窗,如果关起木门,就不见一点天光。
醉道人道:
“这间石室,是贫道闭关清修的地方,小施主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才能出去。”
话声甫出,出手如电,已在谷飞云身上点落三指。
谷飞云根本毫无防备,三处穴道已被封住,但口中尚能说话,骇异的道:
“道长这是做什么?”
醉道人双手抱起谷飞云身子,把他放在石榻之上,然后又替他盘好双膝,含笑说道:
“这是家师临行时吩咐贫道的,要小施主在这里住上三十六天,才可以出去。”
说话之时,已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放到谷飞云身边,又道:
“小施主从小练的是佛门‘金刚禅功’,虽然已有四五成火候,但家师总觉得‘金刚禅
功’纯走阳刚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