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楚,以一方霸主之尊,也不会令次子中英拜羊角道人为师了,他上次败在谷飞云手下,真
可以说是阴沟里翻船,冤枉之至!
如今青衫人居然说出要他和毒手郎中联手同上的话来。这岂不令他无比难堪,一时怒恼
已极,尖笑一声道:“不用,施主有此豪情,贫道十分钦佩,至于要贫道和秦道兄联手一
节,且等施主胜了贫道一招半式,再说不迟。”
毒手郎中也觉得对方太以过份,接口道:“道长,还是让在下先向这位朋友领教……”
“不用。”羊角道人深沉笑退:“道兄不妨暂作旁观,俟贫道接不下来,道兄再出手可
也。”
他把拂尘插到背后,朝青衫人森然一笑道:“咱们就徒手走上几招,施主请吧!”
青衫人意态自如,潇洒的道:“这是在下向道长讨教,自该由道长先请。”
羊角道人已知此人来者不善,既敢口发狂言,自非易与,何况方才他只在一招之间,连
败孔必显、项中豪二人,自己竟然会看不出他的奇妙之处,因此丝毫不敢小觑了他,闻言呵
呵一笑道:“好,好,贫道那就占先了。”
说话声中,左足跨上,右手抬处,五指下垂,用手背轻飘飘的朝前拂出。
这一拂,看去缓吞吞的,表示了长者的风度,不想占青衫人的便宜,实则中含四五个变
化,只要对方一出手,立可变招,成为杀着。
青衫人口中虽然说着要见识见识羊角道人的“子午阴掌”和毒手郎中的“毒沙掌”,但
心中也未尝不知厉害,因此羊角道人反手拂出,他立即身形飞旋,一下向左旋出,拧身发
掌,双掌一前一后,相继拍出。
羊角道人有意试试对方内力,同样一个拧身,不退反进,同样双手疾发,一前一后朝前
迎去。
这一下双方一来一去势道均急,说什么也会碰上了,但青衫人就在双方掌势要接未接之
势,身如轻烟,一下从羊角道人右侧闪出,左手在闪出之际,横拍羊角道人右肩。
羊角道人反应也不慢,右肩一沉,右手一记“龙尾挥风”,向右后方挥去。两人身形也
同时岔了开去。
谷飞云隐身草丛,正看得出神,忽然发觉有人欺近,心中警兆慌生,只见一个小巧身
形,已经一下钻到自己身边。
一时之间几乎连人影都还没有看清,耳中听到轻“嘘”了声,压低声音道:“谷大哥,
是我!”
谷飞云定睛看去,原来竟是珠儿,不觉喜道:“珠儿,是你,我正愁一个人应付不了
呢,你赶来帮我的?”
珠儿咭的笑道:“我是奉命救人来的,你的两个结义妹子!”
谷飞云被她说得脸上一热,还没开口,珠儿已经接着道:“这人姓束,心计武功都很厉
害,他是为你来的,所以你最好不露面。”
谷飞云道:“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珠儿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道理……”接着哦道:“谷大哥,你把解药交给我。”
谷飞云从怀中取出药瓶,交给了她。
珠儿塞入身边革囊之中,然后叮咛着道:“还有,你要记住了,明天中午,我们在西首
长台关附近的三官庙见。”
说完,弯着腰,悄悄的朝右首草丛间钻去。
这时,毒手郎中也上场了,和羊角道人联手,双战青衫人,三条人影倏忽盘旋,起落如
飞,一时很难分出高低来。
原来青衫人和羊角道人打过三招之后,双方攻守平衡,保持现状,青衫人忽然使了一记
“挪移身法”,一下逼近毒手郎中面前,笑道:“秦老哥也该出手了。”
右掌突发,迎面拍去。
毒手郎中也不是易与之辈,口中大笑一声,喝道:“好哇!”
左手迅疾格出,右掌“流星追月”,直向对方胸口按去。
青衫人身形一晃,便自闪出,原来羊角道人已从身后追击而至。
毒手郎中因他正在和羊角道人交手,却乘隙来向自己挑战,分明瞧不起自已,心头这一
怒,哪容青衫人轻易闪出?身形闪电右移,口中喝道:“阁下慢点走。”
右手未收,左掌紧接着拍出,右掌再接着拍出。
青衫人大笑道:“难得之至,二位终于联手了。”
原来他有意逼毒手郎中出手,好符合他方才说的话,要见识见识“子午阴掌”和“毒沙
掌”的厉害。
“哈哈!”羊角道人不怒反笑,尖声道:“原来施主真人不露相,非要贫道和秦老哥联
手,你才肯见真章。”
虽说他口中说着,心头动了真怒,双手疾挥,各自攻出了一招。
青衫人立觉羊角道人出手之际,比方才三招,已经加重加速,显然要和自己硬拼了。
毒手郎中有被人戏侮之感,自然要把最厉害的招式使出来。
因此三人这一动上手,当真有如兔起鹘落,人影飞闪,掌势漫空,打得好不激烈!
不,青衫人好像越遇上人家猛攻,他就越发从容不迫,双掌挥洒,人影飘逸,任你羊角
道人和毒手郎中联手,攻势凌厉,他都漫不在乎!
就在动手之际,羊角道人耳边响起青衫人“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道长,十招已
过,你在十招之中,连使了三记‘子午阴掌’,在下都接下了,家师曾交代过在下,道长成
名多年,不可使你过份难堪,方才天机子门下二徒,一招不到,就败在手下,在下不敢对道
长无礼,还是请道长自己收手的好。”
这话已说得极为明白,你能打出十招,是我手下留的情,你再不收手,那就要自取其辱
了。
武林中人,头可断,盛名绝不能损,当然没有人肯自取其辱的。
羊角道人呵呵一笑,喝道:“秦老哥,咱们不用打了。”
毒手郎中双手一收,愕然道:“道长,咱们并无败象。”
羊角道人呵呵一笑道:“凭贫道和秦老哥联手,十招之内,犹未占得上风,何用再比
呢?”
毒手郎中点点头道:“道长说得也是。”
青衫人微笑抱拳道:“家师对二位久幕大名,有亲笔函在此,要在下面呈,请二位过
目。”
伸手从怀中取出四封信函,把上面两封,送给了羊角道人和毒手郎中,然后又朝孔必
显、项中豪二人含笑道:“家师也另有两封亲笔函,给孔兄令师和项兄令尊,就烦二位转
呈。”
说完,又把手中两封信分别送给了孔必显、项中豪。他没待四人开口,忽然转过身来,
面向东首草丛间,含笑说道:“兄台作壁上观已有多时,现在该可以请出来了吧?”
谷飞云听得一惊,心想:“原来他早已发现了自己了!”
思念未已,陡听自己左首嘶的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凌空飞起,朝青衫人面前泻落,咭的
笑道:“怎么?你师父也有亲笔函要我转呈师父吗?”
这人竟然是珠儿了,谷飞云暗暗吁了口气,心想:“自己还当珠儿已经走了,原来她隐
身附近,是有意替自己解围的。”
青衫人原以为隐身草丛间的准是谷飞云,想不到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紫衣小女孩,不禁
为之一怔,望着珠儿,讶异的问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
羊角道人和毒手郎中也不识珠儿来历,但看她从草丛间凌空飞起的身法,捷如飞鸟,一
个十二三岁的小娃,竟有如此高妙的轻功,自是大有来历之人了。
珠儿俏皮的道:“我就是你叫兄台的人了。”
青衫人微笑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珠儿披披嘴道:“天下之大,我一个人哪里不能去,难道还怕什么人不成?”
青衫人道:“天下坏人比好人多,你小小年纪,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口中说着,右手五指一探,朝珠儿手腕抓去,这一记出手如电,不但十分快速,也出其
不意!
“拍!”珠儿右手一翻,用手背拍在青衫人抓来的手背上,咭的笑道:“你如果是坏
人,我如果使的是剑,你这只右手就不属于你的了。”
她不但出手奇快,连说话也似连珠一般!
青衫人不由得一怔,她说得不错,她这一记如果使的是剑,自己这只右掌就没有了,这
女娃使的会是什么手法,竟有如此快法!一面却故作镇定,含笑道:“我只是试试你而已,
小姑娘身手高明得很,师父是谁?”
珠儿道:“我不能告诉你。”
青衫人道:“为什么?”
珠儿道:“我师父说过,她老人家名号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的,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
能说。”
青衫人问道:“什么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呢?”
珠儿偏着头道:“我师父说,譬如遇上江湖上最难缠的大魔头,他要把我捉去的时候,
我只要悄悄告诉他我师父的名号,他就不会为难我了。”
青衫人道:“在下也要把你捉回去,你还不说吗?”
珠儿笑着拍手道:“你好赖皮,方才不是已经输给我了?”
“好!”青衫人又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到这里来作甚?”
珠儿道:“我是奉命来办事的。”
青衫人问道:“奉谁之命?”
珠儿俯下身去,伸手摘了一片东西,送到青衫人面前,说道:“是他老人家要我来
的。”
青衫人看她手里拿的是一片葛草,心头不觉一震,忖道:“会是酒仙南山老人?”一面
问道:“他是不是你师父?”
珠儿道:“当然不是。”
青衫人道:“那么他老人家怎么会派你来的呢?”
珠儿道:“今晚我跟师父路上遇见他老人家,他说要差我办一件事,就这样咯!”
青衫人问道:“他要你办什么事呢?”
珠儿道:“他说他老人家到凤翔去喝酒,就住在姓荆的小丫头的家里,那小丫头很巴结
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总不能看她被人家绑票,才要我来要人的。”
青衫人可以从她话中听出来,这小女孩的师父一定是一位非常人物,和酒仙南山老人极
熟,而且南山老人可能就在附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