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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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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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趁着众人检查陆鸣宇的尸体之时,捉个空向欧阳菁道:
  “你没事吧?”
  欧阳菁道:“我差点被他迫死了,谁说没事。”
  阿烈急急追问道:“但你没有受到伤害吧?”
  欧阳菁道:“当然没有……”
  阿烈这才真真正正的松一口气,埋怨地道:
  “但我一赶到时,你却说……”
  欧阳菁道:“我只是被他整惨而已,没有什么别的话呀!”
  阿烈转念一想,道:
  “我生出误会,也未免不是好事。如果我不是那么忿怒,刚才的一刀,绝对无法达到这种最高境界。你可知道,凡是我化血门中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一招,摧天撼地的无上境界,逍遥老人也以此期望于我,我总算试过一回,实在足以自傲了。”
  欧阳菁道:“我去瞧瞧李慧心……”
  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个个心情舒畅。可是在十多里之个的两处地方,有两个人的心情与这边有天渊之别。
  这两个人一是吴丁香,她面临灭亡或失身选择,而这两者,都是可悲可悯的命运。
  另一个人是李益,他离开吴丁香之后,驾着马车,在黑暗中驰行之时,心情之痛苦沉重,难以言宜。
  他明知吴丁香以“殉情”的挚爱,让他得脱虎口,因此,这更使他觉得心灵的负担太以沉重,他应该在那儿,与吴丁香一齐面对任何劫数才是。
  由于他心情紊乱,使他几乎迷失了方向。
  车轮碰到一块石头,“崩”地一声,震力甚强。李益如梦初醒,定一定神,暂时抑制着情绪的波荡,用心查看方向。
  李益自小在此长大,因此只查看一下,就晓得应该往哪儿走,才回到大路上。
  此外,他更知道钱如命的庄院,就在一座树林的另一边,距此不远。
  他虽然已驶行了不少路,但都在打圈子,是以距钱如命的庄院,最多不会超过里许之遥。
  李益举手拍拍额头,自语道:
  “我这是怎么搞的?平日总是自诩才智,现在一碰上事情,就张惶失措起来,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冷静……”
  他迅即冷静下来,一面策马前行,一面想道:
  “吴丁香现下落在钱如命手中,对方凭恃武功,凌虐别人。我唯有立刻去找比她武功更高强之人,才能救得吴丁香……”
  此念一生,顿时记起高青云。
  当下便不迟疑,赶紧驱车急驰。
  他才驰出一箭之遥,转过林角,忽见道旁有一座茅舍,透射出灯光。
  这刻已是三更半夜,屋中之人若是末睡,自然便得点灯火,才能见物。
  可是问题却是,在这等僻野荒郊之中,有什么事情使这一家人如此忙碌,半夜还在工作?”
  若是在都市内,半夜点上灯火,未必就是工作,因为有些人也许不习愤黑暗,须得点上灯火。
  但在乡司,决计不会有这等“浪费”的习惯,此所以显示出必有问题。
  李益一眼望见,心中感到奇怪,不过他身有急事,是以实在无暇追究。
  马车很决地掠过屋前,李益在百忙中,投以一瞥。
  但见屋门一半掩上,一半打开。
  他的目光一透入去,只见照亮的室内,正中央处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此外,好象已没有别的人了。
  李益讶然忖道:
  “此人睡觉之时,为何不熄灯,又何故打开半边门,让寒风灌入?再者,床铺何以摆在正中央呢?”
  这些疑问掠过他心中时,马车已驶出丈许。
  忽听一声哀号,从屋中传来。
  李益心头一震,猛然勒住马车。
  他虽是赶路心急,但这一声哀号,听起来极似是疾病侵袭的痛苦叫声。
  李益是极有修养之人,平生所读的圣贤之书,总是教他先顾别人的痛苦,才可理会自己的问题。
  当下勒马停车,回头侧耳而听,那间茅屋内,果然传来阵阵呻吟之声。
  李益迅即下车,举步向茅屋走去,付道:
  “假如那人病重,我好歹顺路把他送到城里,延聘名医诊疗……”
  他一下子就走到门前,但见屋内正中央处,一张破旧木榻,只铺着一张破席,躺在上面的人,动也不动。
  李益喂了一声,可是那人全无反应,但呻吟之声,却不断的送入耳中。
  李益走入屋内,斗然停住脚步,诧异地望着那人。
  原来他一入屋,便马上发现两事,不合情理。
  第一件是这个人全身上下,包括嘴唇在内,都纹风不动,使他感到这阵呻吟声,并不是此人发出。
  第二件是榻上之人,身穿儒服。十分干净齐整。那一身衣服,生似刚刚换上,而不像曾经穿着,而又在榻上睡过。
  除了这两大原因之外,还有就是这个人清秀整洁,看来不似是住在这等地方之人。
  屋内的简陋,也是令他觉得气氛不对的理由之一。
  李益第一个念头是:“莫非此人已死,所以穿得齐齐整整,准备入硷?
  但这相想法马上就被推翻,因为榻上那人,胸部微微起伏,显然未曾死亡。
  呻吟之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在屋内回荡。
  李益定定神,举步走到榻边,低头望去。
  但见此人双鬓微斑,眉目端正。
  他忍不住喂了一声,道:
  “这位先生可是睡着了?”
  榻上之人没有反应,李益本来也不期望对方回答,当下伸手,按在那人额上。
  但觉对方温度正常,既不似死人冰冷,又不似病人发热。
  他心中虽是纳闷,然而只要这人并非急待援救,他就不能浪费时间,须得马上离开,赶往城里去。
  当他转身行开时,那人仍然躺着不动。但李益走到门口时,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门外,阻住去路。
  这个人两鬓微斑,面貌清秀斯文,正是刚才榻上所见之人。
  李益头也不回,拱手道:
  “先生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那个清秀的中年人笑一下,道:
  “你见到榻上之人,但误以为是我,是也不是?”
  他言下之意,似是暗示他并非榻上之人。
  李益抑住自己回头查看的欲望,道:
  “是与不是,都无关重要了,在下有急事在身,改日再奉访吧!”
  但对方阻住去路,并没有让他过去的迹象,因为他动都不动,面上仍然微微含笑。
  李益心中的焦急,完全从面上流露出来。虽然如此,他仍然察觉那阵呻吟声,自从此人出现后,已经停止。
  他又拱拱手,道:
  “先生万勿耽误在下的时间,在下说的句句皆是真话。”
  那人徐徐道:“敝姓王,名鸿范。”
  李益只好道:“原来是王先生,在下李益,幸会得很。”
  王鸿范道:
  “我只请教你一个问题,李兄如是有急事在身,何故又折回此处?”
  李益道:
  “在下听到呻吟惨叫之声,心中以为有人生病,是以折回来瞧瞧而已。”
  王鸿范道:“李兄懂得医药之道么?”
  李益道:
  “在下不懂,不过在下打算赶住城里,若是顺便把病人带到城中求医,也是一举两得之事……”
  王鸿范道:“但此举岂不是耽误了你自家之事?”
  李益道:
  “在下虽然焦急万分,但也不能见到病危之人而坐视不管,这话只不知先生信也不信?”
  王鸿范点头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猜想,为何不信?”
  李益忙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得赶紧动身啦!”
  王鸿范道:“别急,你今晚决计赶不到城里。”
  李益讶道:“王先生敢是打算禁阻在下动身?”
  王鸿范道:“不是,我只是说你自己回不了宜阳。”
  李益道:“为什么?”
  王鸿范道:
  “因为你在这附近绕圈子,已绕了不少时间。我查看之下,才知问题出在那匹牲口身上……”
  李益大感意外,道:“牲口怎样啦?”
  要知此处距宜阳路程不近,如若步行而去,费时甚多,再等到高青云阿烈等人赶来,不知又得费上多久功夫。
  王鸿范道:
  “这两匹牲口受过训练,只肯绕着那边的一座庄院打转,不肯住别处去。”
  李益大惊,道:
  “若然如此,在下更须赶快上路,我可以弃车步行……”
  王鸿范道:
  “我知道你是钱家庄出来的,那钱家庄古古怪怪,少有好人,所以起初我还以为你是他们一帮……”
  李益忙道:
  “不在下是被害人,现下赶快逃返城里……”
  他忽然警觉地停口,不敢把搬救兵之言说出。
  王鸿范道:
  “你一离庄,我就觉得奇怪,所以到庄内瞧了一下,以我想来,你既不是武林中人,定然不是自行逃去,况且又坐上这一马车,可见得是人家摆布好,让你去上当。等到你最后发觉不妥之时,而弃车步行,但为时已晚,庄中之儿便可轻而易举的追上你。”
  李益惊道:“在下全然没想到这一点。”
  王鸿范道:
  “我看到钱如命的大厅内,多了一个风姿甚佳的少妇,她是你的什么人?”
  李益道:
  “她……她是……唉!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感情很好就是了。”
  王鸿范道:“但她却精通武力,不知何故与你混在一起?”
  李益沉吟一下,才道:
  “王先生的住处,距钱家庄这么近,恐怕与钱家庄也有点关系吧?”
  王鸿范道:“你当真认为我与他们是一路的么?”
  李益摇摇头道:
  “在下的感觉中,恰恰相反。你一点也不似他们……”
  他瞧着对方秀逸的面庞,斑白的双鬓,更使他有一种可靠、公正等意味。
  王鸿范道:
  “老实告诉你,我不但不是他们同路人,甚至是他们的对头,我一直监视着和钱如命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因为他是当世人间的第一恶人。”
  李益但觉他有一种高贵庄严的风度,使人不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当下道:“这人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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