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才禁不住变了神色。当然,也许他是故意诱对方误入歧途,其实那个女子,根本不是他姐姐……”
只听招世隐道:“到底家姐的生死安危如何?望你赐告,以便安心等死。”
他一提到“死”,对方果然觉得不能不说,柳飘香道:
“她早已前赴极乐世界了。”
招世隐双眼一睁,道:“她死了?”声音之中,隐含悲痛。
阿烈至此,方敢肯定他并非故布疑阵,那个临汝女子甄双玉,果真是招世隐的亲姐姐。
柳飘香道:
“不错,她已经死了!我不妨告诉你,她死了比活着还要好些。因为她违犯宫规,是以按律处分,变成奇丑无比之人,整日作苦工,受鞭打。”
招世隐咬牙道:“她为何如此不幸?”
柳飘香一笑,道:
“本宫规条极严,她所受的,尚非最苦,现下本宫尚有数十犯规被罚的女奴,日夜操作贱役,鞭打屡加,这苦难不知何年何日才挨得完呢!”
招世隐道:
“我不信,你们这乙木宫中,似乎人数不多,就算整天汀扫洗刷砍柴等等,有几十个人,片刻就做完了,还有什么贱役可做?”
柳飘香道:
“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话。实际上她们最苦之时,莫过于把本宫后面一座石矿的玉石挖掘出来,以及磨研成粉了。这个任务,再加几百人,一千年也做不完。”
招世隐道:“把玉石磨成粉末,有何用处。”
柳飘香娇媚一笑,道:“你想打听本宫的秘密么?其实你命在旦夕,何须多问?”
她不再说下去,使阿烈最是心痒难熬。
他轻轻掐一下,示意她小心,因为,此时那极乐教主李天东,以及余泰乾、管大师等三人,已鱼贯掀幔而入。
他们全都披上一件青色披风,上面是一个三角尖向上的布罩,连头罩住,只露出一对眼睛。因此,莫说看不见他们的面目,连身材亦无法分辩。
柳飘香虽然赤身裸体,却不以为意,转身向极乐教主道:
“这个姓招的可是马上处死么?也省得多费手脚看管。”
阿烈瞧着柳飘香的美丽胴体亦不禁惹起了遐思,然而她那残忍无情的话,却又使他大为失望,忖道:
“这一副美丽的身体之内,竟包藏着如此毒辣可怕的心肠,怪不得孔夫子远在两千年前,就告诫说,不可以貌取人,唉!”
他实在很替如此美好的女子可惜,又料想那招世隐今日势难幸免,所以也很为他着急焦虑。
只听极乐教主李天东道:
“留下此子的话,果然得多费手脚,一旦略有疏失,被他逃走,便是大大祸胎,所以柳供奉之意,甚是妥当。”
一旁的余泰乾和管大师,都目灼灼欣赏着那个惹火尤物,似乎对于招世隐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
李天东又道:
“但目下并无须操之过急,反正我们离开以前,把他处决就是了。”
柳飘香一击掌,立时有一个青衣女子奔入来。此女长身玉立,没有面纱,路出一张漂亮的脸庞。
她比一比手势,那个青衣美女一怔,随即说了一声:
“遵命!”便把身上那一袭青衣脱下来。
大殿内顿时有两个袒裼裸裎的美女,俱是花容月貌,肌肤似雪,曲线丰满惹火,因而春意融融,又令人有目不暇给之感。
余傣乾笑道:“柳姑娘怎么啦?是不是你没穿衣服,则所有的属下都向你看齐?。
柳飘香道:“你者兄睁大眼睛再看,就晓得啦!”
余泰乾提高声音,作出抗议之态,道:“区区双眼已经睁到最大了。”
柳飘香一笑,媚态可掬,接着披上那件青衣,隔断了众人注视在她服体的视线。
这时所有的目光不觉移到那个青衣美女的裸体上,然而人人都泛起一种味道差的感觉。
这正是柳飘香何以能在乙木宫中,甚至武林中占到奇高地位之故了。她的身裁、皮肤、曲线等等,比起这个长身玉立手下美女,并不显得有何特别。可是她却具有特殊的魔力,令人觉得大不相同;当她收藏起她的胴体,顿时教众人生出曾经沧海之感。
她向属下点点头,那个赤身美女,迅即把地上的招世隐抱起来,向殿外走去。
李天东徐徐道:“诸位供奉,有何高见?”
管大师道:
“照招世隐所供述,他的行踪.家中已知,因此,武当派的开风剑客程玄道跟踪而至,并不希奇,本教必须针对此事,定一严密妥善的对策。”
余泰乾道:“一齐来,唯有施展灭口之法了。”
柳飘香道:
“临汝甄家上下数十口,皆无通晓武功之人,灭口不难。但许昌鹰爪招家,目下虽是式微,却仍然有不少朋友故旧,实是可虑。”
余泰乾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我们唯有尽力而为。”
李天东转向管大师道:“大师怎么说?”
管大师沉吟一下,才道:
“假如开风剑客程玄道当真是为招世隐而来的话,倒是好办得多了,以程玄道这等身份声望,行事谨慎细心,在他未曾查明内情以前,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众人连连颔首,可见得管大师的分析,极有见地。
他又说道:
“进一步推想,鹰爪门的招锦,能把程玄道请来,亲自查究,以程玄道的声望,招锦焉有不放心之理?所以,招锦必需等程玄道失败之后,方会再找别人帮忙。”
众人又频频点头,赞同此一推论,管大师道:
“所以,眼下咱信只须查究出程玄道是否受招家所托而来,下一步如何应付,就很容易了。”
柳飘香高声道:
“对:假如程玄道是招锦所请之人,那么本宫立即行动,迳去毁灭了招家和甄家,则一切线索,由此即告中断了。”
极乐教主李天东道:
“诸位说得都很对,不过最棘手的,却是如何能使程玄道供出实情来?此人不比寻常江湖道,又是玄门羽士,声说道行很深。柳供奉的色相,恐怕也不能奏功,徒让他多知道一些秘密。”
柳飘香不服气地哼一声,道:“最多借重本宫三宝,我不信他熬得住。”
管大师徐徐道:
“柳姑娘,本宫三宝的力量,果然能使他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莫说三宝齐用,即使你只用那‘迷魂褥’。或者是仅用‘夺专纵情散’,配合这对‘欢喜仙人’,贪衲认为已可奏效。”
柳飘香道:“即然如此,教主又何以不主张使用呢?”
管大师道:
“要知程玄道道力深厚,他纵然被你用色相所迷,但他多年修练的一点灵光,仍然护住心神,你想知道之事,他不会当真说出来的。”
柳飘香道:“有这等事?我倒要试上一试。”
阿烈听她坚执已意,不禁大惊,想道:
“姑不论程真人会不会把真情吐露,但他辱身于这个妖女,已是非常可怕的事了。”
只听极乐教主李天东下个结论,说道:
“本座自有测探程玄道所供是真是假之法,柳供奉如果不得机会施展她的绝世神功,定然耿耿于怀。因此,柳供奉不妨施展,好在顶多只是布施二次色相,没有损失可言。”
余、管二人当然不能反对了,李天东又道:
“此举仍须在这销魂殿中举行,至于柳供奉使用什么手段,任凭卓裁。”
他转向管、余两人道:
“咱们归房休息一会,等到柳供奉准备妥当,才再到那复壁内作壁上观。”
柳飘香道:“敝座意欲借助‘迷魂褥’之力,但本宫目下只余一张。”
李天东道:
“不要紧,你即管取用,本座等一会见到严供奉之时,将详细研究何以旷费了许多时日,还未制出此宝一事。”
他们相侣离开大殿,临走之时,还把壁龛的青帐拉上,阿烈因而舒一口气,坐了起身。
他伸手轻轻掐了欧阳菁一下,等她抬目上望之时,以势示意,然后才轻手轻脚的爬出去,找到帐幕接篷之处,面庞凑上去,这才拔开一点缝隙偷望出去。全部的动作,都小心异常。
但见那柳飘香已站在殿门口,阿烈心中叫一声:“侥幸”,暗念:自己若果略有大意,弄出了声息,定必被此二察觉,招来大祸。
忽见两名壮汉,抬着一张宽大卧榻进来。接着,又有两个蒙面青衣少女,捧了以床被褥进来。
她们把被褥铺好了,才偕同那两名壮汉退出。阿烈已窥见这两名壮汉,面上全是瘢痕,鼻塌口歪,丑陋无比。
心中猛然一惊,忖道:
“那青囊,灵芝两妇,犯规受罚,说是使她们变得丑陋和身体有异臭。这两名男子瞧来,不似天生如此丑恶之人,莫非是犯规受罚的么?”
念头方转,柳飘香已走到榻边,伸手抚摸那厚褥,面上泛起一种奇异的,荡人心魂的笑容。
她一转身,袅娜娉婷地走出去了。阿烈虽然眼见殿内无人,但早先亲眼见到李天东等人匿藏在夹壁之中,是不敢以当作无人,又轻轻爬回去,拿起欧阳菁的玉手,在她手掌心写道:‘她要对付程真人了。”
欧阳菁翻过来,在他掌心写道:“好!我们看看老道的定力如何?”
阿烈道:“对方用一种迷魂褥的物事,手段歹毒,咱们岂能坐视?”
欧阳菁道:“不坐视你有别的法子不成?”
阿烈道:
“我当然没有法子可以施,但你是冀北欧阳家的人,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欧阳菁因他提到“欧阳家”之名,感到不便示弱,当下不则声,凝眸寻思。过了一会,才答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但可怕的是,此法既不是一定有效,而实行之时,又颇有危险。”
阿烈道:“你且说说看。”
欧阳菁道:
“我给你一种药物,你出去洒在那褥垫上。假如你出去之时,被人抓住,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就算你成功了,此药也未必能胜过对方的迷魂褥的魔力。”
阿烈问道:“只要沾附在人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