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系列少年卫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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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少年卫斯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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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梦!可是我坚决摇头,不承认那是梦,因为那种美丽的感觉太真实,不可能是 
梦。 

  正在我自己思想作“梦”和“不是梦”的斗争纠缠时,门推开,师父进来,我想起 
错过了练功的时间,一跃而起,师父望了我片刻,声音有点哑:“我走了!” 

  他竟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便出了门,我追出去,早已踪影不见! 

  那是我武术的启蒙师父,他是一个奇人,要写他的故事,可以有许多许多,但这个 
故事并不是写他。 

  天刚亮就到学校,祝香香仍没上学。又在东城转到了天黑,再在树下等,不断用拳 
打树,使拳头感到疼痛,以证明不是身在梦境。可是打到天亮,祝香香也没有再出现。 

  一直到十天之后,我已似乎绝望了,祝香香才又在学校出现。若不是众多同学在, 
我一定如饿虎扑羊一样,把她搂在怀中了! 

  她向老师解释:十天前和家人有要事北上。据她说,是那晚见了我师父之后,天没 
亮就动身搭火车走的。我连问了几次,日子时间没有错,足可证明第二天晚上我在树下 
和她亲热,只是一场梦! 

  那令我沮丧之至,可是过了几天,有一次我们单独相处,忽然之间,我觉得可以化 
梦境为真实。但是当我们渐渐接近,她又用手抵住了我的胸口,重复了那两句话,使我 
不能再有行动。 

  她又幽幽叹了一声,陡然之间,俏脸飞红,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我……有一晚 
做了一个……像真经历一样的梦,和你……和你……” 

  她脸红得像火烧,指了指我的唇。 

  我失声问:“是你见了我师父之后的第二晚?” 

  她的头垂得极低,但还是可以听到她发出了“嗯”地一声。 

  我感到一阵晕眩:这是甚么现象?两个人,相隔遥远,却又同在一个“梦境”中相 
聚亲热。 

  卫斯理毕竟是卫斯理,连那么普通的初吻,都可以闹得如此迷幻,各位自然也可以 
明白,何以在我日后的遭遇中,我不止一次假设人的身体和灵魂的关系。 

  毫无疑问,树下拥吻的感觉如此真实。是我们的灵魂真曾相聚的一次经历! 

  哦,对了,祝香香两次用手抵在我胸口,不让我再接近时,所说的是甚么? 

  她说的是:“我……有丈夫……指腹为婚的。”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必然忍不住想大笑,是不是? 


(四)鬼竹 

  人的性格天生,但知识和技能,却是靠后天学习和训练得来的。 

  而人的年龄,和他吸收知识的能力成反比例,就是说:年纪小,吸收能力大;年纪 
大,吸收能力小。所以,人不努力枉少年,少年时期所学到的,吸收到的能力,可能终 
生受用。 

  我在跟我第一个师父学武的时候,只觉得过程极之痛苦,可是日后才知,武术最主 
要的是根基扎得好,我就是打好了根基,所以能在武术上有所成就。 

  说起我的第一个武术师父,神秘之极——后来,我遇到了不知多少神秘人物,包括 
了外星人在内,可是,我仍然认为,这个师父,是顶级神秘人物。 

  上次,曾约略提过他的一些怪事,这个故事,则是以他为主的,只是一些零星的记 
述,等到成年之后,阅历多了,想起往事,有点蛛丝马迹,很是可疑,可是始终无法揭 
开他的神秘面幕,也算是一件怪事。 

  师父住在大宅的一个小院落中,那是大宅内十分僻静的一处所在。 

  在拥挤的都市内住惯了的人,很难想象一所大宅可以大到甚么程度。像我儿时所住 
的大宅,有不少角落,全是儿童探险的目标,要一步一惊心去察看,也不知会有甚么怪 
人怪物忽然冒出来。 

  若不是那一次,一个堂叔从湖南回来,我根本不知道那院落住着人。 

  上次我说过,师父喜欢竹,那个堂叔,多半是师父的好朋友,出外旅行回来,竟然 
带了十多盆盆栽的竹子,而且那是很大的盆子,有的根本种在水缸里,真难想象,千里 
迢迢,是如何运回来的。 

  几十个挑夫,大声哼唷着,把那十几盆各种各样的竹子挑进了门,我和几个年龄差 
不多的堂兄弟姐妹就拥过去看热闹。 

  十几盆竹子的品种都不同,有的竟是四方竹,有的漆黑,有的翠绿,有的有着闪亮 
的金黄色条纹,有的一节一节鼓出来,有的生满了椭圆形的斑点(这一种,我认得,它 
叫“湘妃竹”,斑点是一双多情女子的泪痕)。 

  其中最特别的一株,竟是白色的,那种白色,恰如剖开的笋,了无生气。这种竹的 
形状也很特别,呈扁圆形,很粗,直径怕足有一“虎口”(伸直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 
,约十五公分),高也只有四虎口,看来是从一株粗大的竹干截下来的一节,若不是有 
两根小枝,打横伸出,又有几片竹叶的话,就只当它是一个扁圆竹筒,不知道它是活的 
竹子。 

  这样奇怪的竹子,栽种在一个白色的瓷盆中,算是最小件的。 

  我一见这盆竹子,就感到十分怪异,那自然只是一种直觉,说不出甚么道理。堂叔 
拍着我的肩:“来,捧起它,跟我来?” 

  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去干甚么,这盆竹子也相当重,我双手捧起,重得连脸都一下子 
涨红了,其它孩子看到这种情形,唯恐这宗苦差会落在他们身上,一哄而散。 

  我吃力地捧着这盆竹子,跟在堂叔的后面走,只觉得越来越重,而且,过了一进又 
一进房舍,走了一个又一个院落,似乎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好不容易到了那院落,堂叔 
迳自推门,我才看到了有一个人,又高又瘦,站在一丛竹子之前,明知有人来了,也不 
转身。 

  我已累得汗出如浆,气喘如牛,放下了那盆竹子,堂叔和那人开始的几句寒暄,我 
根本无法听得见。 

  等到我定过神来时,师父(那人自然就是我后来的师父)和堂叔,已经来到了那盆 
竹子之前,我努力挺胸凸肚,好让他们注意那竹子是我用尽了吃奶的气力搬来的,当时 
甚至还不到少年的年龄,只好算是大儿童,当然觉得自己的伟举非同小可,希望受到大 
人的夸奖。 

  可是两个大人都根本不理我,只是盯着那竹子看。我这才看清师父的脸色极苍白, 
可是双眼有神,有一种异样的光彩。他看了不一会,伸足尖一挑,竟将那盆我用尽了气 
力捧来的竹子,当作是纸扎的一样,轻轻易易挑了起来,双手接住,神情激动之极,声 
音又哑又发颤:“这可不得了,你可知道这是……甚么竹子?” 

  堂叔神情高兴:“还怕你不识货呢!排教中的一个长老告诉我,这竹子百年难逢, 
叫鬼竹!” 

  (我当时完全不懂甚么是“排教的长老”,那是另外许多怪异故事的题材。各位如 
果也不懂,别心急,日后有机会会介绍。) 

  师父的声音仍然发颤:“是啊!那是鬼竹!” 

  他伸手在竹筒也似的竹子表面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直只是听传 
说,想不到真有这样的宝物!” 

  堂叔恭维师父:“阁下真是博学多才,人家告诉我这竹子的神奇处,我还不相信哩 
!” 

  他说着,眼望着师父,有点挑战的意味,像是想考考师父,是不是知道这竹子的神 
奇处是甚么。 

  师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得十分缓慢,他那一番话,我记得十分清楚,所以才有 
几年之后,我和一个同学作弄师父的那宗恶作剧发生。 

  师父说道:“这竹子秉大地灵气而生,能通鬼域,灵气所钟,又能直通人心——” 

  他说到这里,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犹豫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继续道: 
“能和人心意相通,若是对着它,不断思念一个人,这个人的面貌形容,就会往竹身上 
现出来,维妙维肖。” 

  堂叔笑:“正是,所以我千方百计找了来,正好为阁下解愁!”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后来想起,才知道堂叔和师父必然交情很深, 
知道师父的心事,一直在思念着一个人,所以才千方百计弄了这株奇妙的“鬼竹”来, 
好使他所思念的人,在竹身上现出来。 

  我凭着记性,把大人的话记了下来,其实是莫名所以,也无法求解释。 

  当年冬季,我就拜了师——此后,每次看到师父,都见他在竹前沉思,最多是在那 
盆鬼竹之前。我也很留意,竹身一直是哑白色,别说没有甚么人像出现,连头发也不见 
一条。 

  又过了几年,我已完成了小学课程,自觉已经很成熟,而且在同学之中,向以常识 
丰富,能说会道而出名。一次,许多同学聚在一起,又要我说故事,我就说了这个鬼竹 
的故事。 

  谁知道所有的人听了,都嘻哈绝倒。他们取笑我的原因是:“哪有这种事?太不科 
学了!” 

  我十分恼怒:“当时我听得他们这样说的!” 

  好多人问我:“竹子上出现了甚么人没有?” 

  我也不禁气馁:“没有。” 

  各人又笑,只有一个同学,现出十分顽皮的神情,走过来,在我耳际,悄声说了一 
句:“带我去,我去画一个人像在竹子上!” 

  我先是一怔,但接着,只觉得这个主意,简直是妙到了极点! 

  这个同学姓吴,叫甚么名字,已经没有意义,只是一个名字。他自号“道子再世” 
,又有一颗印章,别的是“丹青妙手天下独步”——他本来拟好的印文是“丹青妙手天 
下第一”,后来老师看了,提议他改“第一”为“独步”,他接受了。 

  这位吴同学是天生的绘画艺术家,天才横溢,年甫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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