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雕仍是笑声不断,表现一言九鼎气度。
唐小山亦笑声相应,目光瞄及安玉人眼神异样,他便故意装出受伤模样,呃地一声,盘坐下来,哺喃说道:“挨了老妖七八掌,不治不行啦!”
此语一出,众女子眼睛突睁大,一脸紧张瞧来。
唐小山发现吹牛过了火,便干笑道:“我又化去五六掌,还算走运啦!调理一下该没事!”
众人这才转露笑容。
艳桃花笑道:“你倒是吊胃口,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受伤模样,否则啊,我们都会哭死了!”
有意无意瞄向安玉人,且见她喃喃直念倒地最好。
安玉人总觉美女太多,威胁太大,然又能如何?
只能暗叫风度风度,把不悦心灵压下。
唐小山能不理便不理,终也认真闭目养神。
未久,船只靠向对岸,众人匆匆下船,便往九星山掠去。
奔行十数里,九星山那座馒头倒竖怪峰已至。
唐小山呵呵自得介绍着此峰藏龙卧虎,将是收拾老妖的好地头。
仇天雕瞧不出名堂,但唐小山己说出,便颔首附和,且见它威力便是。
至于安香儿则看不惯他得意神情,为反对而反对,说道:“搬那座山去砸人家还差不多!”
唐小山道:“能的话,我便如此做了!两位请随意,我还得观星望斗,布下奇阵,以防敌人攻来,再见!”
找着机会跳入林区,布阵去了。
众人除了受伤者继续疗伤,其他人亦跟往唐小山,配合布阵。
安玉人闻及四大金钗和未婚夫说说笑笑,嫉意已生,且暗自直念着风度风度,故作优雅。满不在乎状。
此后两天。
众人便在边疔伤,边布阵中度过。
直到第三天午时。
仇天雕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他遂向天长啸,一泄多日闷气。
他招来众人,见面即道:“今夜我将亲自反攻,收复总坛。”
众人怔愣,直觉不死老妖无人能挡,除了把他引来,再收拾之外,要去对抗他,实是自找麻烦。
仇天雕却表示,他乃大帮之主,岂有窝在这里当龟孙之理?何况武功和不死老妖在伯仲之间,只要小心应付,仍有胜算。
他道:“再加上全帮弟子,以及你们助阵,威力更强,最重要是他仍未修得龙吟宝剑上的秘功,此时不除,将来更麻烦!”
苗多财想及宝剑,立即举双手赞成:“我同意,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仇天雕瞧向他,投以欣赏眼神,苗多财这才发现风头表现太快,有失原则,然都已喊出,只能干笑以对。
唐小山皱眉道:“不能等几天吗?还有一批生力军未到……”
如若冷啸秋等人及时把唐家法宝扛来,他则信心十足,只是他们似乎延误行程,怎么到现在仍不见踪影?
仇天雕哈哈一笑:“你可以等,我却不能等,因为天神帮上下一直在等我回去,何况我自信能收拾老妖,我看你们那生力军便当第二波运用吧!”他行动意愿甚坚。
寒月女轻叹:“没错,天神帮若不整合,随时会被老妖瓦解而取代!”见及丈夫改过自新,她已渐渐原谅他过去种种。
安玉人亦道:“早战早解决,宝剑要回来之后,大家落个清闲,我已讨厌如此烦乱的江湖生活!”
唐小山暗自苦笑:“你清闲,我可一辈子闲不了!”
既然众人几乎赞成,他也就没反对理由,顿首道:“好吧,不过提醒大家,他毒功厉害,宁可不沾,也不要强出头,免得赔了性命!”
仇天雕哈哈畅笑:“老夫受教,自会小心。”
既已决定反攻,众人开始讨论如何进攻。
由于秘道可能已毁,仇天雕更表示正面攻击方不致让天神帮弟子感到毫无气势,众人只好同意。唐小山则不断交代,若有状况,请注意退路,这馒头山才是决胜之地啊!众人含笑回答,虽然支持,但能在天神总坛收拾老妖,岂非更过瘾?
仇天雕既然要明挑不死老妖,已不必夜间行动。
稍做准备之下,已领着妻女,以及四大金钗先行。
唐小山和安玉人、安香儿、苗多财盘算之后,亦跟追过去。
未久,众人再登徐风开船只。
徐风开得知帮主将反攻,于是吹起备战号角,声音传出,霎时引来对岸一阵骚动,号角声音开始雷动,不断传向更远处。
号角使人心绪沸腾,更产生男子汉大丈夫将征赴沙场,视死如归之无上光荣感。
唐小山第一次感受及带领千军万马出征之英雄气概,心头暗暗明白为何许多男人想争权夺势,原来这玩意使人着迷啊!
然而虚荣中,他仍保持冷静。
在船只靠向对岸时,他则借口找了理由,前往附近小镇买些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
眼看大军已登往大孤山,他急起直追。
大孤山上。
天神帮徒众早已闻及号角声。
有人窃喜,有人却忧心,这一战,不知将死伤多少人?自己是否会是其中一位?
他们亦挣扎该靠回帮主这边,抑或再臣服于不死老妖淫威之下?
尤其是仇冠群,在得知父亲将领军反攻之际,心头已大乱。
自己已投入老妖门下,若再反叛,必定立即丧命,可是孩子又怎能跟父亲打对台?甚至可能生死交战?
他心乱如麻!
怎会如此不顺利?一波未平又起。
眼看敌军渐渐逼近,他得当机立断,该投靠谁。
绞尽脑汁后,他终于想定,还是留在老妖身边。
毕竟老妖蠃面较大,最重要的是,若老妖蠃了,自己却倒戈,将有杀身之祸,若父亲蠃了,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想通此点,精神为之百倍,立即吆喝手下,全力备战。
那群手下几乎全是天神帮徒众,瞧他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和父亲打对台,而且还如此神气,不禁暗暗叹息,时代变了,儿子打老子似乎已变成天经地义。
惧于淫威,他们仍小心应付。
至于战事一起,他们将如何应变,已是非他们所能控制。
凭他们吆喝之徒,充其量也是看门狗而已,又怎能帮上什么忙?
一切待演变后再说吧!
大军渐渐逼近。
仇冠群亦自紧张,赶忙调来人手守住仙洞石梯下方。
他武功早巳恢复,甚且得到不死老妖施舍一招半式,纵使欲和父亲对敌,在落败亦无大碍之下,已装出不可一世神情。
他身后则为瘦、矮双僧,两人坐于石梯上,由于老是苦无机会探得龙吟宝剑位置而加以盗取,两人只好再混下去。
他俩亦想趁此看看不死老妖是否能抵挡大军,若不能,跟着他,岂非自找麻烦?还是早作开溜打算为妙。
迷魂婆婆则守在更上层,她手持摄魂铃,不自觉总传来锵当脆响,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她目露邪光,大有收复山河,歼灭敌人之态。
她身边则为多日不见的八卦王。
由于八卦王受伤较重,且武功不济,不死老妖遂替他治伤,并以妖法授功,此时他双掌泛青,该是毒功有所进展吧!
至于不死老妖则托大,仍藏于仙洞内侧,他得探瞧情势之后再决定如何收拾这堆可恶家伙。
在迷魂婆婆建议之下,不再对唐小山抱有爱才之心,他已冷狠直笑,此次非收拾这小子不可。
战事一触即发。
忽见仇天雕狂笑一声,掠飞总坛,他喝着:“凡我天神帮弟子,皆退站一旁别动,待本王收拾那群叛徒再说!”
他魁梧身形一现,天神帮弟兄忽见往昔雄风,自想欢呼,可是方要出口,后闻老妖那头冷笑声,这群小兵夹在中间,只能装蒜,紧抓兵刃立于当场,看似严加戒备,但何尝不可能倒戈呢!
仇冠群又能说什么?
他喝着:“爹,天神帮已垮,你不要再来生事,否则我只能守住这里,还请爹能三思!”
仇天雕忽见挡在最前关者竟是自己儿子,气得差点儿吐血。
他厉吼道:“你这个孽子,竟然帮着敌人来收拾你爹?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了不伯天打雷劈?”
仇冠群急道:“孩儿不是此意,孩儿只想说,天神帮已亡,爹又何苦执迷不悟!”
“住口!我没你这儿子!”仇天雕厉道:“你才执迷不悟,贪生怕死,出卖父亲之徒,你要还有良知,给我滚过来,否则我连你劈了!”
仇冠群急道:“爹您难道没见过不死神仙之威德、功力?为何还要跟他对抗?”
仇天雕厉斥:“武功了得又如何?难道你战败,人家叫你吃屎便吃屎?气死我也,滚滚滚,再不滚,我劈了你!”
看样子仇冠群是滚不了。
他狂厉嗔喝,人若天马,蹿掠扑来。
世上最悲莫过亲情相残,然而却真实发生在此,众人莫不唏嘘。
仇冠群果然铁了心肠,竟然白扇点出,甚且射出三把飞刀,准备击败父亲,然而他功力相差悬殊,仇天雕一掌打掉三把飞刀,猛欺过来,掌劲狂吐,打得仇冠群难以招架,哇地一声,闷吐鲜血,倒栽人堆,爬了起来,已摇摇欲坠。
这还是仇天雕手下留情,否则他保证毙命当场。
仇冠群忽而两目生怨,斥道:“爹你竟然如此残忍!”
突地服下药丸,那似乎能增强功力,霎时又欺攻过来,亦想教训父亲,换回颜面。
仇天雕却懒得再理他,厉喝道:“是我弟子,全部退开,是敌人,一个别逃!”猛又冲掠瘦、矮双僧,掌劲尽吐。
瘦、矮双僧哈哈狂笑,两人四掌合力劈来,轰然一响,双方互击,各自分开,两僧连退数阶,血气浮动。
仇天雕连翻七八筋斗,就要落于地面,岂知仇冠群却偷袭斜切劈来,击中仇天雕左胁,疼得他连蹬三步方稳住身子。
仇冠群一击得逞,哈哈笑道:“爹,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仇天雕哇哇厉叫:“你当真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