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多财一脸不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唐小山道:“天知道,或许她本就是任性女孩吧!”瞄向于双儿,邪邪笑起:“所以啊,以后你该放心啦,她根本看不上我。”
于双儿不禁窘困,反斥道:“谁管你死活!开饭啦!老是不回家饿死算了!”
说完,她赶忙清到厨房端莱去了,以掩饰窘境。
唐小山看在眼里,逗笑不断。
苗多财笑道:“女人啊!毛病忒成多,所以我才不上当!”
唐小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想当一辈子打光棍!”
苗多财笑道:“那也得找到适合者再说。”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讨论何者较适合,结果苗多财条件太简单——只要是女人,而且会撒娇便成。
唐小山闻言呵呵笑起,直道:“那岂非到勾栏院去找就有了?”
苗多财竟然不否认,板板点头直道是极是极,追问之下,方知他以前有个老相好,陪他度过一段快乐时光,可惜等不及便从良嫁人,他好生悔恨,却也暗暗以那老相好为标准,难怪提出此条件。
两人聊得津津有味,于双儿却不爱听,喝着开饭,还不去盥洗,两人始打住话题,径自盥洗去了,待回来便自开饭。
未久,肚腹己饱。
唐小山这才提及正事:“其实大师信此次进京,最大心思是想找一个恩人……”便将种种状况说明。
他想苗多财混遍江湖,或许有所线索。
苗多财皱眉直笑,“神经病,光凭这些就要找人?京城虽不大,但人口何只千百万,怎么打听?这无异大海捞针!”
唐小山道:“连使用分水刺这线索都派不上用场?”
苗多财道:“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地广人多,想找出,恐怕三月五月,甚至三年五年。说不定那人己搬走,岂非等于零,难道我们要傻乎乎找下去?其他生意不必做了?”
唐小山道:“这倒是了……不知有何快速方法可用?”
于双儿道:“贴告示喁!把他通缉,官府不也都如此抓逃犯。”
苗多财眼睛一亮:“这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皱眉:“行吗?把他当逃犯,岂非让大师傅责罪!”
于双儿笑道:“又非一定要说他是逃犯,说明我们在寻人,只要悬赏够的话。照样线索不断。”
唐小山恍然:“对啊!的确好方法!却不知要多少赏银才会打动人心?”
想及银子,难免英雄气短。
苗多财道:“要立即造成轰动,我看得悬赏百两以上。”
“百两以上?”唐小山怔愣:“那岂非要我全部家当!”
苗多财道:“百两己算小数目啦!那只是找到后的酬劳,如若要线索只要报消息或找到大胡子娃常的便给十两银子,保证生意兴隆。”
唐小山更诧:“就凭消息便给钱?我岂非立即破产?”
苗多财笑道:“大胡子又姓常并不多,很可能是正主,你可考虑,反正大吉庄并非花不起这个钱。如果觉得太多换个方式,给个五两,不必非得姓常,毕竟对方可能隐姓埋名,如此将万无一失。”
唐小山仍自心疼:“这得花不少钱啊!”
于双儿道:“或可另有计策,金湘兰不是想拉拢李大师?咱们暗中传她消息,她必定肯花大钱,到时我们跟踪她照样可得消息,只要先前一步截住她一切将无问题。”
苗多财猛击掌:“妙招!就这么办,既省钱又省力!”
唐小山道:“要是真的被她捷足先登呢?一切岂非泡汤!”
苗多财道:“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唐小山道:“别忘了,金三八是狐狸精一只,她若暗杠消息,我们可能完全失败。”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说,你就自己花钱吧,反正一定划得来。”
唐小山轻轻一叹:“谁叫咱们有求于他!只要能从他身上找出龙吟剑,一切牺牲都值得啦!”
苗多财猛地一笑:“对啊!龙吟剑何只值千万两!花!该花!若不够我去大胜庄搬银子,一定要弄得它轰轰烈烈!”
于双儿道:“不必要那么轰轰烈烈吧!如此一来,必定引来太多人起疑,日后岂非自找麻烦!”
苗多财又是一愣,干笑道:“说的也是,那就小轰小烈,照旧一百两找人,传消息给五两如何?”
商量之下,全无异议,于双儿遂在食后,找来笔墨开始书写告示。
直到二更天,足足写了百余张,三人分头贴往全城,三更天一过,始回来就寝。
次日一大早,竟然敲门声不断。
全是急着前来告消息。
东城常二麻子面馆正合告示,西域牛员外就是胡子一大把,南街天帝庙庙祝便是要寻之人……忙得于双儿不断记录。
眨眼一百两银子去了一半。
唐小山忽觉不对,便更正得找到确定长胡子再给钱,后来者虽抱怨,却也莫可奈何仍是说了。
其报案名堂无奇不有,光是卖面者即有数位,问及可会武功,那人便说刀削面武功一流。
问及可用分水刺?便说常常用,连面条都切成分水刺模样,惹得众人哭笑不得,还是一一记下。
这还小事,竟然还有大胡子者亲自找来,劈口便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一大把胡子,五十上下,姓常,叫登天,亦即常常登天之意,武功了得,还会使分水刺,你们看!”
那人露出满口黄牙直笑,分水剌猛地施展开来,一个不小心喝地钉向门板,竟然揪不下来。
唐小山见状笑道:“你的分水刺,一向用来刺门板的吗?”
那人喝喝笑道:“这只是开端,只要百两银子奉上,莫说门板,就连墙壁,我照样戳穿让你们看!”
敢情他仍未察觉唐小山在笑他拔不出分水刺,却自得把木门戮了洞。
众人闻言,更自想笑。
苗多财道:“你知道我们悬赏用意何在?”
那人道:“不是在寻找恩人吗?”
苗多财道:“是吗?找恩人何必那么认真?老实说我们是在找杀父仇人,你来的正好。是大胡子又是姓常还会用分水刺,一定没错,来啊,抓下他。先给他一百两,然后做了他!”
那人怔愣:“不会吧?”
他仍在犹豫之际,唐小山喝地欺扑过来,揪按桌面,扯下分水刺便砍,怒喝:“杀父仇人,纳命来!”
这一砍‘叭然’一响,切面而过,吓得那人魂飞魄散,大叫,“我不是常登天,是常阿发!饶命饶命!”挣扎中已被唐小山放开。
他没命抢逃,急道:“我不是你们杀父仇人,胡子也是假的!”赶忙扯掉。以为后有追兵逃得更快。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已呵呵笑起,其他排队仍想告密者,不禁摸摸脖子,再也不见方才潇洒。
唐小山挥挥分水刺,笑道:“哪个还想领一百两的杀父仇人,请借一步说话。”
此语一出,复有三数名大胡子者惊惶干笑,急忙甩头开溜,直道他们从不杀人,当然不值一百两,逃得既快且急。
其他剩下者虽感受威胁,但只是报消息也就留下来,小心翼翼说出某人,由于恩人变仇人,告密者己自提心吊胆,有的甚且后悔起来。
唐小山见状,再次笑道:“其实我们的确在寻恩人,方才只不过吓吓捣鬼者,你们大可放心便是!”
苗多财笑道:“我就是他父亲,所以你们不必怕!”
群众怔诧,猫头猫脸的家伙会生出如此儿子?
但在唐小山并未否认之下也就放心许多,开怀心情又起,一一说出心中人选,始畅快离去。
这一波,再记录十余人,始落得清闲。
待人走光之后,苗多财始呵呵笑起,“没事多个儿子也不错哩!”
唐小山瞄眼一笑,“通常当我爹的,现在都已经很习惯把眉毛剃掉!”
苗多财不解:“为什么?”
唐小山道,“他自觉很倒霉,所以把眉毛剃掉改运,你觉得如何?”
分水剌突然一抖,利光乍闪,苗多财唉呀惊叫,赶忙抽退,摸向眉毛,还好仍在。
唐小山却把利刃收回,轻轻吹去,黑毛飞落。
苗多财见状复又唉呀一声:“我的毛?”
抓向胡子,却已少了半截,吓得他苦笑不已:“老弟你剃了神猫胡子,叫我如何捉老鼠?”
唐小山笑道:“抱歉,那我再把它种回去便是。”分水刺利尖便欲挖去。
苗多财唉呀再逃,窘笑道:“不必了,还好没剃光,够用啦!我看算了,当爹的确危险万分。”实是后悔方才说过那句话。
唐小山呵呵笑道:“不会吧!久了大概就习惯啦!”
苗多财急摇手:“半刻钟即受不了,哪还敢久候?你另找别人吧!”立即转开话题:“得了不少线索,办正事要紧不是吗?”
唐小山这才收回兵刃,道:“是该办正事,可惜赔了不少钱,得回去跟庄主商量商量,我看你先替我跑吧!”
苗多财求之不得,立即颔道:“没问题,我立刻去收拾那些家伙。”
说完,抓起名单便往街道行去,先避开再说,免得唐小山不小心又把利刃剃来,那可得不偿失。
于双儿道:“我呢?”
唐小山道:“留在这里接待前来告秘者如何?当然,如果想不开,四下溜转也行。”
于双儿淡声一笑:“快去快回吧!我再不动,当真会变成黄脸婆呢!”
唐小山笑道:“怎会?你是越来越漂亮,我快被你迷死啦!”又想欺身揩油。
于双儿赶忙闪开,斥笑道:“少来!快去办事,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塞你嘴巴!”
“我句句由衷!”
唐小山虏诚拜礼,这才甘心离去,惹得于双儿甜笑于心,暗道着了什么魔,竟然死心塌地跟他到此当个煮饭的?更气人的是竟然毫无怨言。
唐小山自是怀着战胜一切心灵,快步奔往大吉庄。
他本想高高兴兴大肆邀功。
岂知庄主申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