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五雄在陕甘境内,不是寂寂无名之声,老人花如龙,老二花如虎,老三花如豹,老四花如彪,老五花如狮。现场三人,便是如豹如彪如狮三兄弟。
玉箫仙子隐居五十余年,小覃英下山未久,根本就不知花家五雄的名号,是以仍然小鼻子一耸道:“早好及早识相,不要再在江湖上混,免得丢人现眼!”
花如狮剑眉一轩,知道三哥是在这个小姑娘手下吃了亏,他乃是五雄之秀,遇事最能情理兼顾,决不盲从附和。于是和颜悦色,礼貌周全地道:“不知在下三哥什么地方触怒了姑娘,惹得姑娘如此生气?”
覃英遇上了事,向来是不饶不休,深得乃师真传,自然花如狮的多礼,对她并未发生缓和作用,刁蛮如故地道:“你不会问这糟老头子么?”
花如狮尴尬地看了老三花如豹一眼,道:“三哥,什么事招惹了这位小姑娘?”
花如豹忿然道:“她是一个小淫妇,杀了一个人。”
覃英?名之火高冒三丈,脚下“飘香步”一错,身形一闪,玉掌抡处,花如豹老脸之上,已被括了一个大耳光。
只打得花氏兄弟同时失色,他们也是成了名的高人,功力均皆不俗,竟未看出覃英的身法手法,花如豹是过来之人,自是知道覃英的厉害,但是花如彪花如狮,却想不到小姑娘竟有这等身手,均是神色一凛,态度凝重了起来。
覃英闪身退回原处,冷冷的骂道:“本姑娘教训教训你这个口齿失德的老东西!”
花如豹脸上被打,怔了一怔,一个虎扑,猛然袭去,连环十八掌,又似狂风暴雨般,尽向覃英要害之处下手。
覃英也展开一身所学,拳来掌往的和他缠斗起来。
这是一次拚命之搏,双方都存了伤敌泄忿之心。
花如豹数十年的修为,全力施展开来,确然令人惊心咋舌,但小覃英年岁虽轻,其成就之高,尤属非凡,更加“飘香步”法,轻灵巧妙,打得甚是畅快。
三十招一过,花如豹败象已现,果非覃英的敌手。
花如彪不愿兄长落败在一个小姑娘之手,不得已也加入了战圈。
覃英以一敌二,把“飘香步”法尽量施展开来,竟仍然招招占先。
花如狮越看越心惊,紧锁剑眉,暗自叹道:“这个小姑娘的功力真高,如不善为虞理,只怕花家五雄,真将在江湖上除名了。”他警惕之念一起,不由神色严肃地大喝:“三哥四哥暂请停手!”
花如狮身居老么,出声之后,老三老四,却都呼的一跃,退出战圈,显然他们都对这个小老五,有着三分惧意。
覃英经这一仗,心里也已有数,对方三人如果合手连玫,只怕难以力敌,是以冷笑声中,也停下了手,那气鼓鼓的神态,却是一丝不减,令人可恨可爱。
花如狮脸罩一层愁云,正色对花如豹说道:“二哥,你应该把所见之事,详细地说出来,否则误会到底,只怕我们花家五雄的威名,真要被你的火爆脾气断送殆尽了!”
这话明明是向花如豹说的,但也有要覃英平心听下去的含义。
覃英秀眉微挑,脸上轻蔑之色虽然未退,但总算耐心的听了下去。
花如豹瞪了覃英一眼,老着面皮说道:“我因心情烦燥,独个儿出来散心,走到树林之外,忽然听见林中有人互相追逐,我掩身入林,便见这丫头被一个赤身裸体之人追来,那赤身之人口中说着亲密的话语,她不但不理,而且回身扬手,用喑器将那赤身之人杀死。”
“所以我才断定,必是她引诱那赤身之人进入林内,戏弄于他,然后又杀了他。”
覃英听了又气恼起来,骂道:“胡说……”
花如狮向覃英摇手道:“小姐稍安勿躁,请听完在下三哥的话再说!”正气凛然,覃英竟被他那严肃之气逼得螓首一垂。
花如狮接着又问花如豹道:“你凭什么作如此肯定的判断?”
花如豹巨目一翻怒道:“老五,你又不相信我的话?”
花如街凛然道:“小弟并无不信三哥之意,只是想完全明白事实真相!”
花如豹大声道:“一个姑娘家如果不是无耻之蜚,怎会不在那男人未脱衣服之前把他杀死,尤其凭地这身功力,要杀死那人,只是举手之便而已。”
花如狮眉头一皱,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话来,但是在他的看法,眼前这位小姑娘,刁蛮则有之,至于说到淫邪之事,绝不可能。
覃英只恨得跺脚咬牙,一心要想出几句毒辣的话,痛骂那花如豹—顿,以消心头之恨。
蓦地……林中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道:“我看那位老前辈年高望重,何以口齿之间,竟不留余德?”
罗惜素分枝拂叶,婷婷地走了出来,由她说话的语气听去,显然她并不是刚到。
不要看覃英在外人前面,狡蛮有似山猫,但是一见了罗惜素的面,竟柔顺如绵,当时凤目含泪,身形一闪,扑向罗惜素怀中,不胜委屈地泣道:“姊姊,他们欺负我!”完全是一个调皮小姐的形态。
罗惜素轻抚着她的秀发,慰道:“妹妹,不要急,一切都有姊姊哩!”
第二十九章 失心之症
她的年纪,比覃英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和覃英比起来,却另有一种高雅,雍容,圣洁,使人起敬的气质。
花氏三兄这大的年纪,也都被她的气度所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谁也不敢以年轻的小姑娘视她。
罗惜素凤目中射出二道柔和之光,掠过花氏兄弟的脸上,转向覃英道:“妹妹,你先说说你的所遇,好请三位老前辈指教!”
覃英仰起秀脸道:“素姊姊,你不会笑我吧?”
罗惜素点头笑道:“好妹妹,你尽管吧,谁也不会笑你的。”
覃英这才半羞半气的,将所遇之事说了出来,临了,还向罗惜素嗔道:“都是姊姊不好,放我一个人不管,受那肮脏之气。”
花氏三兄弟闻言,对望了一眼,老三花如豹脸上讪讪的,有些难为情,暗责自己爆脾气,没有先将事情弄清。
花如狮欲言又止的,瞪了三哥花如豹一眼,叹出一口长气走到罗惜素和覃英身前,长揖谢过道:“家兄生性急躁,错怪了小姐,在下这厢赔礼了!”
覃英犹有余忿地问罗惜素道:“姊姊,我们就这样算了么?”
罗惜素规劝覃英道:“武林中人,多半个性怪僻,不愿意接受人家的意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来,以致最小的一点误会,便弄得恩怨牵连,同受其害,我刚才要你把事实真象说出,便是要先让三位老前辈有所了解,他们如果是正人君子,自会深自检讨,辨别是非。如今花老前辈明察秋毫,能够彼此互谅,正是光明磊落的表现,妹妹,我们应该学学花老前辈的如海襟怀。”
罗惜素此话虽是对覃英而言,同时,也实含有开导花老三花如豹之意,因为覃英曾经括了他一个耳光,深恐他心中愤恨。
她稳住覃英了后,这才笑对花如狮还礼道:“花老前辈好说,清浊既明,小女子姊妹要告退了。”
罗惜素和覃英二人正待转身离去,忽然花如豹大喝道:“且慢!”大踏长走上前来。
覃英秀眉一执,大眼睛倏又射出了万道棱芒,樱唇掀处,又待出口伤人,罗惜素见了,连忙伸手握住覃英玉腕,暗示她静以观变。
花如狮正无限钦佩地惋惜罗惜素的离去,忽见三哥一声大喝冲上前来,只道他拗性又发,非蛮干到底不可,当时,剑眉一蹙,闪身阻住花如豹,口气不愉的叫了声:“三哥!”
花如豹敞声哈哈大笑道:“五弟,你不要拦阻我,愚兄今天虽然被小姑娘赏了一个耳光,仔细想起来,全由自取,不能怨人,尤其,听了这位小姑娘的高论之后,二十年任性顿悟所非,所以,我要好好的谢谢她们。”
花如狮脸上显出了惊喜的神色,闪身让开。
罗惜素拉着覃英不待花如豹走近,先自迎了上去,笑脸如春地道:“老前辈这样说不是要折煞晚辈了么?”
说话之间,和覃英二人,对花如豹福了一福。
花如豹正色道:“两位小姑娘不要客气,老夫痴活了六十年,平日处事全凭一己看法,固执而不能择善,不知造了多少无心过,兄弟们的规劝,也总改不了这种恶习,可是小姐今天的开导,和眼前事实的印证,遂使老夫豁然而通,像这种使我变化气质的大恩,能不请教二位姑娘芳名,并致谢忱么?”
罗惜素忙应声自我介绍道:“晚辈罗惜素,这位是我小妹,姓覃名英。”接着又“呵!”了一声道:“晚辈也还未请教三位老前辈如何称呼哩?”
花如豹又一一的重新介绍一番,然后又道:“寒舍五雄庄,离此不远,不知二位姑娘可肯赏光,容老夫略尽心意?”
罗惜素婉辞道:“老前辈盛情心领,晚辈等尚另有要事,尚祈赐谅!”
花如豹微微一愕,忽又大声道:“二位姑娘这就不对了,难道五雄庄竟不值二位一顾么?”
罗惜素秀眉一蹙,正要坦诚说出等人之事,忽然,人影一晃,由林外去进一个二十左右,家人装束的少年人来,罗惜素一见来人,神色陡变,口中微呵了一声,叫道:“向大哥!”
那少年对于罗惜素的呼叫,置之不理,就像不认识罗惜素似的,脸上毫无表情的从罗惜素身边走过,迳朝花如豹躬身禀道:“大庄主请问三庄主,此间发生了什么事?”
花如豹道:“你先回告大庄主,就说我们即刻回庄,一切容当面向他报告。”
那少年家人,恭声应了一声:“是!”闪身出了树林。
罗惜素第一声呼喊,未见对方答理,现在倒不便有所表示了,心想天下像貌相同之人极多,这人可能只是与小花子向三貌相同而已。
她尽管想出理由否定这人便是小花子向三,但心中总是有所不释,亟想查明究竟,于是推辞不往五雄庄的意念,突然改变,道:“老前辈既是看得起晚辈,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