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黎明的深蓝色渐渐被海面上升起的淡黄色的微光赶走。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我翻身靠近趴睡中的他,一手占有性的扶上他的腰,我知道他没有睡著。
“什麽意思?”他慢慢睁开那双幽深的眼睛。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我定睛注视他,传达著不言而喻的情绪。
他笑了,意味深长道:“枪这种东西很奇怪,要麽你根本不想碰它,要麽你会彻底爱上它。”
“可是它随时存在著危险,不管对人对己。”我加重对己两字。
他摇摇头,轻喟叹道:“走到这一步,带来的已经不单是权利所带来的满足感,更多的,是责任。”
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得往前走。”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不是人到了这种地步都会充满豪气?
“不……”他说了一个字,却迟迟没说下去。眸光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好像能把人吞噬。
“不什麽?”我扬眉让他继续。
“没什麽。”他还是没有说。只是疲倦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双瞳眸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去,淡淡地笑道,“睡吧。”
“睡不著。”我搂在他腰际的手渐渐向上摩挲他的背。
“那你在想什麽?”他倒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想你。”我翻身到他身上,从背部开始往上啃咬,“不知道我所重视的东西对你是否也同样重要。”
“有一些吧,我想。”他低吟一声,因为我的舌正在他的敏感区域挑逗。
“多重要?”
“跟什麽比呢?”
“跟这个比。”我抬起头,近乎野蛮地低语。嘴唇随即坚定地压向他,粗鲁地辗转来回,迫使他张开嘴让我的舌头长驱直入。
他低笑并叹息著回应,我马上软化,转而变为缓慢、令人难以忍受的挑逗。舌玩弄著他的,很快地,我们开始渴望地扭动,迷失在这销魂的亲吻中……
我们精疲力竭,在床上消磨到下午,最後约什说有事外出,不得不起床。
“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自己找乐子。”他穿戴整齐,走到床边拍拍我的肩。
“嗯,我会自己去找帅哥玩的。”我侧躺著欣赏他英俊的模样,开玩笑道。
“帅哥是吧?”他嘴角扬起一抹充满魅惑的笑,随手抄起墙上挂著的一把弯刀,跨到我身上制住我的双手,曲起膝关节顶住我的背不让我动弹,蓦地凉凉的刀锋已经横在我洗干净的脖子旁,“不如给你放点血,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找帅哥。”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讨饶,“将军饶命,小的不敢了。”
“乖。”他这才满意地收刀,英姿焕发地出门。
随後,我也跟著出了门,正好可以有时间把所有的事情理一下,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无论双方的实力如何,如果一方无原则地做出大幅度让步,那他便注定会失败。从客观上讲,任何让步,不管大小,都会消弱自己的实力,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
很多人说,尼泊尔是天堂。
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徒步线路,安拉普纳山脉海拔适中,雪峰密布,沿途风光迤俪,旅游服务善解人意,是“徒步者的天堂”。
蓝毗尼的释迦牟尼庭院里,玛雅黛维王後手抚桫椤双树肋下诞佛,佛祖幼时曾沐浴过的水池至今依然清澈如明镜,是“朝圣者的天堂”。
这里遍地生长各色芳香植物,民族音乐迷离绚烂,风景秀美如世外桃源,早在60年代就是“嘻皮士的天堂”。
另外,这里还是真正的“懒人天堂”。 每天工作时间绝不超过6小时,逢年过节动辄全民休假,连国家银行这样的机构也不例外,而全年的节日据统计有300多个。在这里,勤劳是种陋习,取而代之的是:散漫、随意、宁静、永恒。
我漫步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穿红著绿的游行人群随时会突然降临,再挟裹著五色斑斓的彩车和不知名的神祗呼啸而去。人们头上点著孱了红色粉末的米粒和酸奶的混合物──“蒂卡”,穿著the north face的体恤和拖鞋,不紧不慢地走著,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样地走著、看著,连我也会忘了自己想去哪里,这大概就是尼泊尔渐渐吸引我的原因。生活为什麽一定要有目的?走到哪里便活在哪里。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忽然耳边响起了阵阵音乐,这种音乐我听过,知道是为婚礼吹奏的,好奇地随著音乐找过去,果然,一家人正在请客,很多人一个个地抱著各种礼物往这家人的二楼冲去。
门口几个迎接的人脸上全挂著灿烂的笑容,见到我,非常热情好客地一把把我拉了进去。在他们热情的解说下,各色当地食品我都尝了,还和大家一起排队领自助餐。
可惜,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在喝了很多他们自酿的酒後,我看到了耿烈──
“你跟踪我。”我看他同样拿著酒杯朝我走来,已经没什麽惊讶的了。
他微笑著举杯朝我一敬:“我看你一路玩得倒挺开心,忍不住出来提醒一下你,不要忘了正事。”
“忘不了。”我放下杯子,好心情已然被破坏,只有上前跟婚宴主人道别,谢谢他的盛情款待。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下一步准备怎麽做麽?”他不放弃地跟了出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一轮明月高挂,景色很美,可惜却无心欣赏。
我好笑:“你急什麽,我怎麽知道他的晶片放在哪,你总要给我时间暗中调查吧。”
“暗中?”他不屑地轻扯嘴角,一步步朝我走来,“你不是跟他有一腿麽?凭你的能力吹两句枕边风不就有了?有这麽困难麽?”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我的能力,你又知道多少。”
“你的能力我知道的不少。”他轻佻地勾勒出一个情色的笑容,“特别是床上功夫,让人印象深刻。”
“过奖,你的也不赖。”我已经懒得再跟耗,“等我消息吧。”我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更多的时间布置安排,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他耸耸肩,盯著我良久後,状似认真坚定地道:“要不要考虑做我的搭档?”
我刚欲拒绝,忽地,不远处一个被月色反射的亮点勾住了我的视线,不禁脱口:“谁?”
我疑惑地踏前两步,准备上前探个究竟。但对方好像也无意隐藏,闻声便缓缓自街角走了出来。
他身穿黑色高领衫,黑色皮长裤,脚下踩著一双黑色长靴,看起来简直就像从幽冥走出来的魔王。而那亮点来自他腰际的枪扣。
“约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和耿烈都怔住了。感觉就像捱了记闷棍。
他盯著我,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缓缓道:“我之前想说的那句话是……不要背叛我。”他的口气阴柔柔的,令人惧骇。
面对这样的他,我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就像一根细针,毫无预警地戳进我的心底……
15
空气中凝结的浓重味道让人窒息。
一阵沈默後,我听到耿烈发出友好的寒喧:“约什将军,久仰大名了。”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麽?”约什狂妄中夹带嘲弄的口吻让气氛更僵持不下。
“耿烈,你先走。”我觉得现在需要先按内,再襄外。
“好吧。”耿烈倒没有异议,只不过临走前又很欠砍的加了句,“考虑一下做我的搭档,我认真的。”不等我回答就转身走了。
“慢著。”突然,约什神情摄人地朝他望过去,“不要再做出擅闯私宅这种幼稚的举动,给我记住,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呵呵,不会了。”耿烈没有回头,只是站定扬手摇了摇,“那也请将军不要揭露我的同事,要知道,故意透露中情局地下工作人员的姓名可能是犯罪喔。”
约什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中情局那种机构,不择手段的时候,跟犯罪集团只不过是一线之隔。你小心点。”
“我会的。大家都要小心。”不多时,耿烈的身影已经在街角消失。
我转头,迎上约什冷然的目光。喉咙一紧:“原来你什麽都知道。”
“我不知道。”他轻掀唇角,冷冷的平板音调不露一丝情绪,“我只问一句──你把我当什麽?嗯?”
“呃?”我看著他,不禁有些茫然。
“我不管你接近我是不是另有图谋。我只问这一句──你把我当什麽?”原本刻板平静的声调透著些许不稳。
我想了想,老实道:“我没有想过……你说呢?”我知道我的回答很重要,要麽粉身碎骨,要麽风光无限。但我不想骗他,他是我最不想骗的人。还是那个原则,我宁可撕开他衣服的是自己的双手,也不愿用谎言让他自动地躺到我怀里。一个人,他可以什麽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原则,不然他就枉称为人。
“我说?”他笑了笑,那张俊逸逼人的脸上多了一分阴沈,“你跟我上床,哪一次不是在找安慰?我甚至觉得,只要是那时候在你身边的……谁都行。”
听完这话,我只觉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头流窜到脚:“原来在你心里……你也认为我是这麽滥交的人。”
“我也希望不是……”他的眼神,像是不小心打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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