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清啸一声,长剑斜斜扬起,剑尖指着焦诠心窝,“呼”地刺下。
这一招千手如来真力尽出,借着剑刃他发出无坚不摧的“蝎盘劲”,直向焦诠压了下来。
焦诠心知不妙,急掠如电身形向后猛躲。精钢扇在胸前划出一道光幕,真力也是全力而出。
只闻一阵刺耳钻心的响声,两股真力一触,强弱立分。焦诠普通内家功夫,如何敌得住这与道家相偌的“螭盘劲”,只见他双目失色,身形往后猛仰。
俞会娇呼声中,施永黔顾盼长啸,凌空飞起。猛又挥剑,向下刺击……这一下威力极大,宛如天崩地裂,狂飚猛扫,看来焦诠必是承受不住。
四野黑沉沉,场中却因月光直射显得明亮,蓦地一阵烈风掠过来,“轰隆”一声,干手如来顿时被打得飞出丈外。
这突来的惊变,令众俱费解,干手如来并未受伤与焦诠同时从地上爬起来。转眼向外看去……只见文外树上,那白衣人竟稳稳站于其上,面罩下的两眼神光,隐现地瞥着场中五人……梦南怒吼一志气,喝道:“好个白衣小子,咱们约好三月十五日前不交手,你为何破坏约言?”
其余的人看见白衣突然出现,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尤其焦诠与施永黔……白衣人哈哈大笑,粗豪的声音震撼四野,说道:“梦老儿,我可没有破坏约言,当初咱们为何而争?
哈!哈!”
梦南一想,他上次与白衣人交恶,直至约定三月十五日前互不动手,正是因为焦诠而起。现在自己再度围攻焦诠,不等于是自己破坏约言了。因此屠龙手默然……俞芸扶着焦诠不停地替他检视着。焦诠却在奇怪,为何白衣人会这么巧,又从鬼门关救了自己。
白衣人出现,施永黔与青衣怪客俱心惊胆寒。梦南也心知只自己一人决不是白衣人对手。立刻地见风转舵,迫:“好吧!咱们三月十五再见个真章!”说完领头匆匆而去。
白衣人望着他们离去,才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人尚自珍重吧!”说完不待焦诠开中,也飞快遁身而去。
焦诠不只迷惑,也感激。脑中充满不解,只好与俞芸双双上马。仍回到了泰悟寺。
忆君与焦诠,悠然跨马进了这尚称富庶的“湖口”。沿着湖畔的渔村风光,不禁使忆着想起与这景色全然不同的牧场故乡,那辽阔而无尽的原野,可真有点像这浩沙起伏的湖光波涛。
两人“得!得”地进得了镇,忆君的龙儿和焦诠的白马,立刻引得路人一番议论。这种北国神驹在江南可也真不多见。
“焦诠!”忆君问道:“此地你较我熟悉,寻个好点的客栈,咱们也该休息了。”
焦诠暗点头,将马儿一圈直往那人烟稠密之处行去,走过一条街口,一间高大的酒楼在众屋之中巍然而立——店小二见着两匹骏马冲着自己店门而来,却是财神爷上门,喜得迎出店门招呼道:“两位爷儿是吃点什么呢,还是住店?“焦诠跨下坐骑,将马缰递给店小二,笑道:“两样都要!君弟,咱们进去吧!”说完当先进了酒楼。
忆君也连忙F马,店小二牵着两马,招呼柜台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这酒楼名“雅洁”,倒真称得上雅致清洁,前楼是专供酒食。后院共分做两起,东院是专管单人住宿,西院却是有家眷的。
两人上得楼来,只见座中倒满了个七、八成。有的行今饮酒,有的临窗而坐,遥视江景而与友清淡……此刻酉时已过,天空呈现一片灰暗,家家户户的灯火一盏一盏相继而亮,远远看去甚是有趣。
焦诠选得一窗角坐位,与忆君相继坐下,远临江曩下瞰街景,倒是个绝好地位——焦诠随意点了数个当地名菜,只因忆君不愿饮酒,因此两人即匆匆就食——饭毕已是天上繁星点点,湖中一片月色荡漾——只见鄱阳湖中船只无数,每船一灯,映着白帆显出微弱的船影。
“扑沙!”的下网声整齐而清晰地传来。
忆君觉得这事情新奇,他从未看过这种情景,即是书本上的述说,加上自己凭空的幻想,也是与此大大的不相同——“美吧!”焦诠笑着说忆君,而他自己也为这迷人的景色陶醉了。
忆君没有回答,沉默与脸上表情已代替了他所要说的话。两人谁也没有再言语,一直静静地坐着。
一阵山风吹来,令月影与帆影突地凌乱,错杂的山峦倒影中,蓦地一艘较大的小艇透过从远远冲来。
内中灯火通明,两旁各有五名镥手,飞快地向岸边划来,船首插着只旗幡。灯火照明下,只见上面绣着条神气活现的青龙。
船中除了橹手外尚有五位佩刀汉子与一黑衣中年壮汉——“那旗上绣的可是条龙?”忆君看得分明,却故作此问。
焦诠熟谙江湖一切帮会,一望之下也明白过来,漫口问道:“这是此地势力最大之‘水龙帮’,帮主石格青号称‘鄱阳王’,武功倒是不差,只是有些耳软!”
忆君没有来过此过,水龙帮之名也未曾听说,看这水龙帮倒是还有些气派,不禁将那小艇注意上了。
小艇在那许多鱼船间空梭巡回,一丝也不减低速度,动作轻灵熟稔已极,忆君尤其是佩服那些操浆把舵之人。
晃眼间小艇过来得近了,上面人的面貌也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中间那黑衣壮汉,长像甚是恶。另五位佩刀汉子也带着一种骄气。忆君不觉对这“水龙帮”好感降低了。
小艇迫了岸,六人鱼贯下船,竞迳直往此酒楼行了来——店小二也早注意这一人多时,看得如此立刻飞跑入内报告掌柜的去了。忆君不觉心中又是一阵迷惑,看焦诠又只在微笑不语。
那一行距酒家尚有十数丈过,店小二与掌柜的早迎到了店门口,卑顺地笑颜道:“那儿的风将咱们关大爷吹了来,大爷今来饮酒作乐吗?可要小的去唤……”
那黑衣壮汉大约即是被称为“关大爷”的了,闻言一摆手打断店主的话,急躁躁地说道:“今晚爷儿没空,咱帮主命我前来叫你替我们帮点事情!”
店主卑恭地答道:“这是小店荣幸!”
“今日是二月二十日。”这关大爷继续说:“后天,即是二十二日,咱帮主要请几位江湖朋友,叫我当晚准备好三桌筵席,可别让其他人占去席位!”
店主立刻应道:“这是帮主抬爱!”
黑衣中年大汉神气地转过身,大踏步走回岸边小艇,一声令下,小艇如先前舱又飞如而去——这黑衣大汉一走,酒楼中突然议论纷纷,焦诠当时并不在意,后来陡然听得有三位酒客,提到一人名,不禁侧耳听起来——忆君机灵,发觉这种动向,立刻他也照章静听。
只闻内中有一人叽咕道:“我就不信那叫什么‘笑阎罗’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居然都阳王也得请那么多帮手!”
另一人嗤笑一声,回道:“那日江上驾艇像飞一样的两人你可曾看见,说那是笑阎罗与他的师弟呢!你想水龙帮中何曾有人具有如此身手?”
最先一人又咕道:“哼!咱们老帮主武功盖世,认识的江湖豪侠又多,我就不信有人敢轻捋虎须,在太岁头上动土!”
另一人满心极倾心笑阎罗,替他带护道:“帮主儿子,鄱阳蛟你总知道吧!听说那日只一招即被笑阎罗扔到湖中,而他们也正因此才结下梁子的!”
第三人见两人为此争执,不禁劝道:“好了!好了!谁胜谁败二十二日即可分晓。不过我倒知道小帮主可不是被笑阎罗扔到湖里的,好像被称为大个子鹿……鹿什么!”
忆君听得一惊,他想鹿加竟会在此出现。他记得那日在吕梁山上,鹿加被玄静子与噶丽丝救出,当时他未看清玄静子,但噶丽丝的呼叫他却听得清楚,只是求生与心理上的先见,使他硬下心肠盲目奔下山去——“鹿加在此,那么噶丽丝可能也在此了!”忆君暗忖着,不觉向那三人问道:‘请问三位朋友,你们在谈着什么呀!”
那三人闻得问讯,俱讶异地朝忆君两人一瞥,打圆场的第三者,问道:“你们是外乡来的吗?”
忆君点点头——“难怪你们不知道了!”那人笑道:“这事情可是咱们‘湖口”的大事呢!”
另一人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急着接道:“咱们水龙帮帮主鄱阳王,要与一个叫什么笑阎罗的约期比斗呢!你们是帮着那边的?”
焦诠笑道:“我们不帮那边。”
忆君仍未满足,继续问道:“那大个子鹿加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句话刚才焦诠也未曾听清楚,闻得忆君如此说,不禁也大为震惊,大声问道:“鹿加也参与其中吗?那么黑衣人可在?”
他这一问反而将三人问糊涂了,在他们心目中就只有个“鄱阳王”,加上一个“笑阎罗”已使他们感觉大为奇。
“我不知你说的什么黑衣人?”其中一人答道:一不过除了那笑阎罗师兄弟,及大个子鹿……你刚才说的鹿加外,据传还有三位女的,两位道装,另外一位听说美得像天仙呢!”
忆君一听已了然于胸,噶丽丝曾告诉他,她有这么两位出家师姐,那么噶丽丝在内中是无疑了。
一股似愁似喜的感觉袭上他心头,忆君不禁将眼睛缓缓闭上。噶丽丝的倩影又重在他眼前晃动着,还有怀中的锦绢,似乎在那发出她迷人的幽香。
三位酒客匆匆告辞回家去了,楼上客人也渐渐稀少。焦诠看得忆君面上似悲似喜的表情,不觉奇道:“君弟,你怎么了?”
忆君张开双眼,展出了个笑容,道:“我是想我又可亲历一次大阵位,诠哥,你能带我去看他们比斗吗?”
焦诠疑惑地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与笑阎罗钟源和他两位师弟蔡直与龙任飞还是多年老友呢!只是我奇怪,你这么尝试,小时你父亲没教你,而此刻我愿意指点指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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