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的手指抠住了我柔软的腰部,还越来越用力,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纵身离去,临跳出园子前还借着习习凉风送来一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边推开门边想
“知道了。”
这是我八年来,第一次走进兰蕊阁。此时挂满红条,贴满“喜”字的兰蕊阁,少了八年前的一份阴气,多了八年后的几分暖调。
我把长条形的头冠取下,松了松肩,走向端端正正坐在大凤床上的皇后贝依。
我已经在大婚开始的第一天,从媒婆手中接过竿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过头盖了,所以此时,我只需要用手把凤冠上的水晶流苏别起就行了。
贝依有一头蓝水色的长丝,有一弯又细又长的柳眉,有一双可爱的桃花紫眸,有高且挺的鼻子,玉洁奶白的脸盘上还有一滴诱人的樱桃小嘴————她是个很美的女子————代表玫王来朝庆贺的斯多说的。
撇去我无法体会到的面容,从她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来看,我也知道她是个性格恬雅柔顺的好女子。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身高和我相当,略矮我一点;知书识礼,能搏得周表青的声声好评;今年二十一岁了。
我伸出比她的还玉洁冰清的双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帮她别起透明凉莹的水晶流苏。
尽管脸上拂过一阵凉风,她的双睑还是低着,脸上并没有红晕,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古来帝后婚姻多为政治,我想这个自小受宫廷教育,父母帮她定的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挤入皇宫的贝依,大概不会再对她的皇帝丈夫有什么幻想了吧。
况且,从她淡漠的表情看来,她还对这个在官场以冰冷着称的兰帝颇是畏惧呢。
“抬起头来。”
我冷冷的吩咐到,她的身子却没有被这股寒气打倒,端庄地抬起了头,落落大方地直视我面具上唯一外露的双瞳。
“你很有勇气,这点是孤认识你的第一点,孤喜队杏缕?呐?樱?M?隳芄灰恢北3帧!?
我边说,手边伸向脑后那捆绑复杂的白绳,一条一条拉开,总共要拉十条。
贝依此时才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樱桃小嘴,露出了大家闺秀不该有的吃惊神情,暗自想到:兰帝不是一直脸部有疾吗?他肯在我面前脱面具?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兰帝陛下长得如何,或脸部有任何可怕的东西,我都要处变不惊。否则,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兰帝陛下,全家都要被我拖累了。
终于最后一条绳也被我左绕右绕扯开了,我双手按在两颊骨那,向后轻轻一拉,面具就与我的脸相脱离了。顿时,一阵清香的草药味飘逸满屋。
贝依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兰帝陛下的脸部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有疾且是大疾。
面具从额头开始,一下子与我的脸部相脱离。我轻皱起眉头,揉了揉脸————这十天都长时间地带着面具。这面具本来已经带得没了感觉,现在却又有了。
然后我一抬头,清澈的黑瞳中映进了贝依的神情,顿时玩起味来。
微张的艳唇无法收回,全身僵在了那里,已经略偏向一边却混然不知,一双应用来盼顾生辉的美目此时正失神地望着我,整个人的魂魄好像已被勾走。
“孤认为,想要了解任何人,都必须亲自与他相处过,看过他的行动,听过他的言谈,与他交流过思想。其实有时,经过了千千万万年,你都未必能了解一个人。但至少,你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了解的,比在任何书面文字,口中流传都要准确的多,真实的多,也才能让你真正开始了解一个人了。”
她身子一颤,紫眸中闪现出不一样的光采,一脸没料到兰帝对她说的第一番话,会是如此与之性灵相融合的。
“所以,以后还请皇后与孤好好相处了。”
她垂下了眼睑,脸上终于冒出了红晕,羞答答地应了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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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皇后喜脉
“来吧,依依,我们还没喝过交杯酒呢。”
我一个拂袖转身,走向兰蕊阁中央,摆满鲜果、菜酒的八仙桌,上面的喜烛正晃晃悠悠的,再为兰蕊阁多添几分喜庆气氛。
走到了八仙桌旁,却发现贝依还愣坐在凤床上,痴痴地看着我,见我回头,脸上痴迷的神情又加重了几许。
“皇上叫小女‘依依’?”
语气盈满了不自信,还有,已经溢出来的丝丝欢喜。
我轻轻地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依依以后也要叫孤‘笑清’,别再用‘小女’自称了。我们是夫妻,你用‘我’自称就行了。虽然,这样的昵称只能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用。”
她的双眼睁得很大,开始积蓄起泪水,连声应到:“小女,啊不,我知道了,笑、笑、笑清。”
我又淡淡地冲着她一笑,不理会她脸上迅速达到顶峰的红晕,转过身子来,背对着她斟起两杯喜酒来。
还坐在床上的贝依看了满脸惊慌,赶紧踩着碎步走上来:“皇上,这些应由小女来做!”
她一到达我身后,我立即又把身子转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两杯满溢芳醇的喜酒。
“‘皇上’?‘小女’?”
我嘴角勾起一丝魅笑,唇猛得一下冲到贝依急急跑上来的脸前,“一个不小心”,和她的艳唇贴合了。
她惊得愣在了原地,全身僵住了不知该干些什么————不知她是否真的很美丽,但她现在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甜甜清香,倒是诱人不假。
我只是在她的唇上化作蜻蜓点了一下水,随即与她的艳唇相脱离,把龙凤杯递到她嘴边。
“喝吧,依依。”
我的声音极度柔缓,黑曜里是幽幽的魅光,贝依的魂魄立时被这双黑曜吸捕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头不自觉地乖乖一低,呻了一口芳醇的喜酒。
现在,任凭贝依如何冰雪聪明,也全然没注意我俩现在的姿势,根本不是在合卺。
不一会儿,我喂她的那个龙凤杯就见底了。
她的唇刚离开杯口,就紫眸迷离了起来,再看了眼我轻笑中的脸,视线瞬间模糊,向后一倒,倒在了苏苏的怀里。
站在苏苏后面的两个“太阿”立马上前来,一人架起贝依的一只臂膀,朝着我一点头以示准备好了。
我静静地与苏苏立于一旁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才朝那两个“太阿”轻轻地挥了挥手。
那两个“太阿”立时架起绵趴趴的贝依,如弦上之箭向阁门冲过去,站在门口假扮侍女的两个“太阿”也立即闻风拉门,让同伴迅速飞离了兰蕊阁,然后又快而轻地合上了阁门。
我朝着刚关上的阁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就感受到苏苏在挑逗我的耳垂,他炽热的胸脯也贴上了我的背,双手环住我的柔腰,气息开始紊乱不顺了。
我叹了口气,用冷冷地声音说:“孤今晚想一个人睡。”
苏苏游动的双手僵了僵,然后,他朗气好听的声音才在我耳边响起————
“是。”
温柔地帮我脱下新郎服,然后出去打了一桶热水让我沐浴,卷起袖子帮坐在大木桶里的我擦背,涂香料,但手一点也不乱摸————因为他知道,这夜过后,我将一辈子属于他的了,心情好得不得了。
帮我更换好丝绸睡衣,苏苏一把把我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那张喜被整齐未动的凤床,让我夹起的头发直直地垂下来,用木梳轻轻梳理好,再帮躺下的我盖好那床喜被,就静静地坐在床头,看我入睡————自从那场大病后,除了粘人,他又多了一个劣根难除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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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一向浅睡的苏苏便已醒来,靠着床头檀木板的脑瓜子一下子弹了起来,一个凌空翻身,跃过了床到门间的寒兰屏风和那些桌桌椅椅,轻而易举跳至阁门前。他脚尖刚触地,阁门上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一把女声轻柔地禀报道:“回来了。”
“进来。”
冲着门口小声吩咐到,阁门立时被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太阿”打开了,另外两个“太阿”立即跃了进来,想把昏迷中的贝依放在门口两排大椅子上。
“把她放到床上吧。”
我的声音从寒兰屏风后响起,那两个“太阿”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奔到屏风后面,把皇后平放到床上,然后迅速退出兰蕊阁。
“太阿”的一系列动作快如风,阁门又被快而轻地关上了,苏苏绕过屏风走到我身旁————我在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皇后,苏苏在静静地看着我。
床上的贝依皇后全身衣物不整,蓝色的柔发乱却野性,从外露的脖颈处可以看到点点淤痕,一脸桃色未尽的模样,呼吸略乱地睡在凤床上。
“苏苏。”
睁着刚睡醒的双眸,我慵懒的声音在静谧的兰蕊阁里回荡。
苏苏在我身后一退步,单跪了一下:“是。”
然后,他也迅速离开了兰蕊阁。
阁内又只剩下我与贝依皇后了,我缓缓地踱到窗边,坐下:但愿宋太医特别研制的加大出精出卵量的春药,能顺利地在他们的身体里奏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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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上了三竿,贝依才慢慢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刚慢悠悠地坐起来,就见到她的夫君正坐在窗边,衣身整齐地观赏着满院幽香的寒兰花。
被夫君的侧影迷住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夫君昨夜的激情似火,立即低头看了看被中自己赤裸裸的胴体,上面已经满是齿印爱痕了。
脸不禁有些微红起来,又略抬起一点头想看看夫君,却发现世上难求的夫君已经扭过头来,静静地凝视她了。
想立即下床行礼,却又碍于赤裸的身子,只好在床上一弯腰,心想至少要请安。
“皇上,昨夜真的喜蒙皇上宠幸,臣妾感激不尽。臣妾向皇上请安了。”
听了此言,我挑起了眉梢————果然是万里挑一的精品,昨晚还是个大舌头,叫了半天还叫自己“小女”,今天刚醒,脑子就清晰过来,唤起自己“臣妾”来。
我朝她笑了笑,用温柔的口吻轻声说道:“快点起床更衣吧,孤与你还要去芷莲阁向父皇请安呢。”
贝依又乖巧地“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