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难以磨灭的。这武林盟主,难不成又是另一个“安君”?
那就好办了————我再后退几步,迅速运气,朝着宫殿里大声嚷了出来:“桂帝陛下!在下奉了兰帝之命,前来恭迎桂帝陛下回朝的!”
殿里立即响起一阵碎碎的脚步声,随即殿门一开,我再次看到了美若天仙的桂帝,迅速涌入殿内的风,把他柔长的金发拂得四处飘动。不过在我眼里,他值得我关注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是红儿的父皇,而红儿叫我把他安全送抵铜殿。
桂帝看了陌生的我,天水蓝的眸子里流露出了疑惑,没敢立即冲过来,而是怯生生地站在尉迟羿后面小心地打量我。
我朝着他笑了笑,从腰际摸出红儿给我的檀木凤形坠,晃在了众人面前————这可是红儿满月时,桂帝亲手雕给红儿的。
桂帝立即受到很大的触动,想马上跑过来拿我手上的凤形坠仔细抚看,但脚还未迈出一步,就被尉迟羿抱住了————
“未神,别过去!”
桂帝一脸错愕地转过头去,挣脱了尉迟羿的束缚,与他吵了起来。站在我面前的公冶炼立即回去劝架;我也想跟上去,但年爱福与申屠无伤却跳到了我面前来。不必言语,我们三人马上打了起来。
年爱福用的是一柄巨剑,而申屠无伤用的则是双月刀。即使如此,我仍未拔出青牙,仅用剑鞘与手脚挡住他们的攻击————我不是来跟他们打架的,而且,我也相信这些武林中人并非真心要管朝廷内事。所以我要表现出诚意,尽量减少打斗。
年爱福果然率先把巨剑往背上的剑鞘一收,改用拳脚应对。在申屠无伤的双月刀横空劈向我的头的同时,年爱福迅速蹲下伸腿横扫,一起夹击。我立时屈腿一勾,把年爱福的腿用力往上一提,借脚踹开申屠无伤的双月刀。
这时,我们听到在一旁看戏的卓蔺褚月猛喊:“喂!阿福!你一定要赢申屠无伤,先他一步打过那个美少年!一定要把那个苏苏给我赢过来,我们把他拐回八卦门!”
申屠无伤听了,本来就是暗红色的眸子更暗了,“咻”地一下双手交叉地把双月刀插回鞘中,也改用拳脚与我较量。但他似乎真的火了,拳脚挥出的风,比挥双月刀时的刀风还厉害。我快速地上挡下抵,虽没让他得逞打中,但也被他逼得节节后退。这时年爱福趁机在我后面狠踹一脚,我的身子顿时往正运足气打出掌风的申屠无伤飞去。
没办法了,我瞬间拔出青牙,也立即劈出道凌厉的剑气,“彭”地一声冲破了他的夺命掌风。又“铛”的一声,让青牙迅速回鞘,借着掌剑两气相冲后引发的狂风,凌空翻身,一把抓住迅速靠近、想从后面攻击我的年爱福,一个用力旋身,把他抛向了申屠无伤,使两人撞成一堆。
他们两人爬起来倒没有生气的神情,反是跟我一样,越打越兴奋。刚发动新一轮夹击,却突然被“砰”的一声止住了。我们三个又扭打到一起的人全定了格,与在站在一旁的卓蔺褚月一起惊讶地望了过去————桂帝打了尉迟羿一拳,而且力道似乎还很不小,因为这个武林盟主的嘴角流出了血丝。
桂帝背对着我,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身子颤得很厉害,他的双手按上了额头:“想不到,你跟那个人是一样的。原来你看我的眼神,也和他一样的!我说过了,我不喜男色!我不喜欢男人!你们为什么还要一直逼我?就因为我的样子?我不相信,我就不相信天下没有比我更漂亮的人,你们去找他们呀!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盟主,他们肯定会委身于你们的,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尉迟羿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上方未神,拳头攥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背对着身后的泪人:“我与安君的协议只当毁了,你把未神带走吧。”
我立即用力把那两个还揪着我衣襟的拳头打开,跃上前去把还在哭的桂帝抱起。藏匿在树丛中的两个玉涵子也立即跳上前来,与我一起奔向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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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 缠
兰 … 朝 十 … 年 …
从明瀛回到兰朝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我经历了很多事。有吃过醋————红儿答应睡在芷莲阁陪桂帝的时候;有尝过甜————红儿趴在我胸前,眨着水灵灵的黑眸问我,他像不像我的新娘的时候;还有,就是品着涩————处于混乱中的明瀛,要我主持大局。
就在红儿“大婚”的那个晚上,我与“太阿”去芷莲阁对桂帝下春药。本来可以更早点回到红儿身边的,但半路杀出个姓夏的,他假扮成其中一个“太阿”混了进来。
没办法,只好把他引到一个感受不到玉涵子气息的地方交谈。
夏之寐一确认四下只有看风的“太阿”后,就向我打了个千:“微臣参见太子。”
翻了个白眼————那时,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蹦在我面前了。虽然,当得知他们以夜纣太子的名义发了封《告全国子民书》后,我明白他们这是在安定民心,同时建立太子的良好形象。也就是说,他们还在想计量劝我回明瀛的事。
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夏之寐,语气是红儿的冷清调:“还来干什么?”
夏之寐抬起头,弯嘴笑了笑:“来看明瀛的气数。”
我转过身来,背对着他:“起来说话。”
“微臣谢太子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垂下眼睑,冷冷地说:“在那时为什么,要帮安君挡掉那一箭?你们不是想弃了这个气数已尽的君皇吗?”
夏之寐的声音有一种虚伪的惊慌:“太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微臣们可都是赤子丹心呀。”
冷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吗?那为什么你第一次带着众护卫见我时,自称‘属下’;这第二次单独见我时,你却自称起‘微臣’了呢?能让元帅你自称‘微臣’的,好像只有明瀛君皇吧?”
“太子果真如夜纣朗人大人所说,是个识事之人。但是,太子殿下、、、、、、”夏之寐的声音变为低沉,“这一支夺命之箭,绝不能由太子殿下亲自射出呀。至少,不能由太子殿下当着明瀛群臣的面,亲自射。”
我的紫瞳散发着淡淡的光,眸子转向了一边:“知道吗?明瀛里其他的官员劝我回朝,抱的是什么心态,我不能获知。但至少你,明瀛的镇国元帅的气息,就与那个吏部尚书的气息就很像。你知道我从这气息里嗅到了什么吗?”
夏之寐一抱拳,略微下腰,绯红的眸子里闪着期待之光:“微臣洗耳恭听。”
我转过身子,眯起眼,紫瞳锁定眼前这个火焰男子:“我嗅到了,野心。”
他呆了呆,随即“呵呵”大笑:“太子殿下,知心者莫若你呀!”
我挑了挑眉,一脸淡然:“所以,我才更奇怪。既然你们的目的是夺取江山,那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把我劝回明瀛?因为名义不顺,想减少阻力,所以要我回去作个傀儡君皇?还是因为如果遗留下我这个祸根,会夜长梦多,所以想铲除我?”
“两者皆有。是想先让你帮我们减少阻力,然后看你乖不乖,如果乖,就保你当一辈子傀儡君皇;如果不乖,就铲除祸根。”夏之浅浅地微笑了起来。
我撇了撇嘴:“那为何现下又改变了主意?”
夏之寐愣了愣,没立即回话。于是我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否则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夏之寐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是的,至少我改变主意了。如果是你当君皇的话,我想明瀛还是别要傀儡比较好!照样能实现我心中真正的百姓和乐景象,反正、、、、、、”
夏之寐渐渐止住了笑:“反正,你也已经被兰帝调教得,和你的主子一样强得不像话了。我不认为与你相碰,会是我们比较硬。只不过我猜,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你这只大老虎现在装成猫,是怕另一只大老虎不肯与你同居一个山头而已。”
我望了一下夜空,轻声说:“我早已经表明态度,你别再来找我了。”说完就想蹬地跳走,却被夏之寐一句话止住————
“但是太子殿下,你就那么肯定兰帝陛下会与你共度一生吗?你就真的不想跟兰帝陛下站在同一个高度吗?毕竟;天下只有强者才能主宰一切。”
我吸了一口冷气,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是呀,明瀛的君位,就是一个与圣朝的帝位居于同一高度的地方、、、、、、
此时,看风的“太阿”用宫灯向我们这边打了个信号————有人来了,夏之寐立即朝我再一跪,丢了一句话便迅速隐没在了黑夜中————
“太子殿下,微臣想,不管太子殿下你的决定如何,将来真正会阻着太子殿下的,不是安君殿下,不是宰相东门行,而是吏部尚书,夜纣朗人。”
… 兰 … 朝 … 十 … 一 … 年 …
回想那天,我整天都处于极度不安之中。因为红儿他说,他要退位。看着眼前红儿在那和群臣谈判,说是究竟什么时候离开兰希宫,我的手手脚脚就冰封了起来。不过最冰寒的,还是我的心————红儿他,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兰希宫。不顾他给我的诺言,丢下我一个人。
我在想该怎样才能留下他、、、、想过用夏之寐教的“强大”,立即答应继位,入主群龙无首的明瀛。但是,我很快就甩掉了这个想法,看看安君就知道,对以帝王身份生存的人用强的,他们天之骄子的傲气会让他们恨自己一辈子的。那我该怎么办?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办法、、、、、、
直至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是弱小的,对红儿,我没有丝毫能力保证我们能共度一生。
想来想去,只能用泪了。在红儿怀里哭得希里哗啦,把红儿的朝服染湿了一大片,得到红儿第一次不知所措地哄我,帮我擦眼泪。可是,却依然得不到红儿说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我。我的心,随着苦苦挣扎,而渐沉绝望的湖渊。
从那之后,我越来越寡言了,心处于极度的绷紧不安中,生怕一个梦醒,红儿就离开了兰、、、桂希宫,离开了桂国,离开了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