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人是谁!」
「当然是……『蛇丐』,他带着十二名『玩蛇叫化』,和无数的毒蛇,难道你不晓得!」
这「蛇丐」的名字,竟使长须剑客周身一噤,因为他听到排客的啸声示警,以为对方援兵已来,於是双手一拱,向天祝告道:
「祖师在上,弟子要开杀戒………」
「凶丐」一听祝词,晓得恫吓已经落空,竟然不顾江湖过节,趁机出手。
打狗棒幻出一片乌油油的杖影,直朝对方狠狠划去。
可是言家剑派,原以快捷闻名,那长须剑客脚步一错,便生生暴移半丈,以令人目眩的手法,拔出长剑,反从杖影中削了过去。
霎时间,剑光杖影,搅成一团。
两个驰名武林的帮中高手,各以凌厉无俦的快招,展开生死存亡的搏斗,无论功力兵刃,都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但长须剑客,心中总记窒着辙人援兵要来,心神偶一分散,立被对方抢了先着,不过十多招,已经连退三步,连「雷火掌」也无法运功劈出。
眼看着「凶丐」毒焰高张,棒法如狂飙怒涛,泰山压顶,一步步向前逼近。满脸狞笑中,估量自己必然胜了。
但在千钧一发的关头。
原野中又传来阵阵啸声,向排帮暗中报告来人并非仇敌。
长须剑客顿时精神猛震,大奋神威,刷刷刷三剑连环,格住杖影,然後左掌奇形一转——
「轰!」然中,红光暴射,热风如潮,劈得「凶丐」蹬!蹬!连歪两个大步,「哇呀呀」嘶声狂吼道:「看老子们的法宝!」
身後那八名恶丐,立刻甩下肩头的褡裢袋。
「呼!」的一抖——
第五章 魔踪仙迹
就在「凶丐」一声狂吼中。
「排帮」八名高手,看出对方想要群殴,急忙的齐拔身形,同向长须剑客身旁,发招护卫。
却不料对方九丏,一齐抖开褡裢口袋,从里面飞出股股绿磷,夹「嗡嗡」怪啸之声。齐向他们射来!
那长须剑客马上利剑一肚,划出层层劲波,左掌陡运真元,加以霹雳惊雷的一掌。
「砰!」然巨震中。
几颗绿磷瓢摇落地,但其它的,竟会顺着掌风,钻隙而至。
於是只听「排帮」中人,掌风猛劈,就像隐隐春雷,震得满坪气涡乱旋。
但这强劲真力,还是阻不住满空流窜的毒物。
连声惨号闷吭下,八名高手捧头掩面,跄踉乱旋,痛得哀嘶不已。
长须剑客骇得稍一分神,左颊也被叮了一下,立感麻痛攻心,半边脸全无知觉。
他下意识的一巴掌拍在颊上,这才发吒是个鲜龙活跳的硬虫,忙中摊掌一看,竟是苍蝇似的「牛虻」,利嘴如针,锋芒奇硬。
再从那绝茵茵的颜色上判断,显然是由奇毒喂成,叮人必然致命!
那凶丐一见暗器成功,眼看排帮中人,天旋地转,逐一倒地,马上阴笑连连,专等长须剑客毒发,好施最後的一棒。
这时大群「毒虻」,一齐「嗡嗡」不绝的绕着长须剑客打转。
饶是他功力甚高,也被连续钉了几下,剑招掌势渐渐迟慢,不久也要昏绝过去。
「哈哈!老子给你补一棒,省得费事。」
「凶丐」身形闪处,「毒虻」一齐飞快的让开,只见乌黑的棒影一长,就朝长须剑客的眼窝插入——
说时迟,那时快。
坪外两道剑影,凌空直下,其美妙尤胜彗星经天,长虹泻地。
岳天雷正好赶来了,右手剑险堪堪的拨开打狗棒,左手剑奇奥一旋,旋出一股圆锥形的气涡。
那群飞闪的「毒虻」被吸在气涡中一阵乱翻,随即迸落丈外。
「凶丐」万想不到半路里杀出对方救星。
骇然不已的收棒撤身,旋发一声惊噫道:
「小子你………你是岳天雷………?」
「不错!」
他一面冷叱,一面以剑齐展「孤凤振翎」,把其余的「毒虻」格在剑墙外面。
「老子正要找你!」
「嘿!本人早已料到。」
「你怎麽晓得………。」
岳天雷目中寒电,注定对方眼睛,咬牙切齿道:「像你这种下五门要找我,一定是奉了『武皇』的命令。」
「呵!我……我……。」
「你怎麽样?」
「老子不是。」
「既然推赖,本人就要搜!」
「搜什麽?」
「授你身上的标志!」
「凶丐」眼看岳天雷双剑如轮,在周身密布着两层寒芒迸射的光瞳,那群「毒虻」都被逼在光幢之外乱旋,有些误撞进去的,立被震死涂地。
这种风雨不透的奇奥剑法,真使他昍胆战心惊,咋舌不已。
可是另一方面,他料定对方在「毒虻」围困下,决不能收手停招,於是青渗渗的怪脸上阴笑如潮,磔磔答道:
「搜就搜,你看清楚………」
接着,奇快的取下褡裢猛力一抖,连袋底都抖了出来,其他八丐齐齐照样而行,抖得满空中「毒虻」嗡声,竟似戳破了蜂巢一样。
岳天雷眼看这数不清的毒物,又增一倍,也骇得皮肤上直起寒栗,禁不住稍一怔神,剑墙立刻缩小许多。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凶丐」暴吼一声,九条精钢制的打狗棒,如万点寒星,呼呼攻到,夹着飞砂走石的强劲掌风,势若怒海鲸波,刮得股股毒虻齐向剑幢中乱涌。
岳天雷脚下就是排帮的剑手,如果移动身形,恐怕恶叫化乘机杀人,若不移动,自己的形势颇为不利。
百忙中,双剑更紧,虎目寒电疾向四面一扫。
只见那些「毒虻」虽无灵性,但对九丐身形所至,总是疾旋让开,如今九丐围成一个圆环,「毒虻」惟有向当中乱窜。
於是心念一动,剑招随变,「青霓剑」异光蒙蒙的护佐全身,右手长剑便向最近的敌人脱手射出。
「哇!」的半声惨叫,一名恶叫化撤手抛棒,蹬退三步。
那枝剑直透胸膛,双手抽挛不已,想去拔它,却没有那份力气,只好硬挺着身躯以防倒下,但全身肌肉都痛得索索乱颤。
岳天雷趁这一招得势,马上暗催功力,穿穴过宫,那「青霓剑」顿生一股奇强吸力,吸住满剑「毒虻」。
然後将右掌心向着对方一亮,一股无形暗劲,马上吸住他胸口剑柄,紧接着,便生生真力反向一收。
「滋!」
长剑离胸飞回,跟在剑後的是一线激射的血雨。
那恶叫化喉间哑喘一声,像只泄气皮球,颓然倒地,「青霓剑」向外迸出的真力,更将剑上所吸「毒虻」震得四面飘射。
那时快,说时迟。
他奇快的连连射出三招,地上立添三具穿胸洞腹的屍体。
这种前所未睹的剑法,把「凶丐」骇得面若死灰,挥手作个讯号,领着五名余党,翻身狂奔,不要命的直向原野中窜去。
岳天雷恐怕这大群「毒虻」再叮排帮的人,只好忍怒不追,两枝剑回环交切,把所有的「毒虻」全部震死,然後去看这些伤者。
这一看,顿时使他怔在当地。
那些伤口都是一块暗蓝,中间小孔里,汨流着暗紫的脏血。
长须剑客已经面肿如瓢,倒地不能动弹。
余者更是气若游丝,命在顷刻。
岳天雷骇怒之下,想起「蛇娘」也许能救,立刻眼光如电,四面扫掠一番,但坪外竹树萧萧,劫不见她的倩影,於是提高嗓音,叫了一声:
「霞妹——。」
「我来了。」
竹丛深处,「蛇娘」清脆的口音立即传来,而且莲步如飞,急急的飘到个郎身畔。
她向坪中倒卧的死伤人等看了一眼,骇然说道:
「雷哥。原来是排帮败了!」
「排帮并没有败,否则『凶丐』也不致於放出毒虫伤人,只是这些人都已不省人事,你有没有办法解救?」
「蛇娘」弯腰细看僵死地上的「毒虻」,芳心中顿时明白。
於是便把排帮众人的伤势珍视半晌,终於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看不出这是什麽毒来——。」
「你看不出?」
「实在没有办法断定,因为喂给『毒虻』吃的东西,也许并不是一种毒药,否则牠们早就死了,现在的毒性,是经过虫类消化以後产生的,除非——。」
「怎麽样?」
「除非是经过长期的试验。」
「等到那时候,『排帮』这些人岂不早就死了……。」
「蛇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是皱眉。
岳天雷把众人再看了一眼,便对「排客张全」那个方向发出清劲啸声,喊他们赶快接应。
他的话音刚落,四面啸声齐应,同时向着大坪赶来。
工夫不大,「张排客」一马当先,喘咻咻到了坪中,四面身影疾驰,还有十多个帮众在忽忽的飘纵。
岳天雷简单的说了情由。那「张排客」感激得讲不出话来,连拜几拜之後,马上弯腰去看长须剑客的伤痕,随自对方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堆异香扑鼻的粉末,与其他的帮众,七手八脚的撬开伤者牙关,将药粉冲入喉内。
不过盏茶工夫。
「张排客」施遍药粉,就准备把他们抬出广坪。
「蛇娘」旁观之中,突然问道:
「你准备把他们送到那里去?」
「辰州总堂。」
「需要好久时间?」
「大约——三天。」
「我看你们时间上来不及。」
「姑娘的意思是——。」
「加果你们的药粉真有效力,至少伤势会好转一点,可是现在皮色未变,脏血还流,一定挨不过三天!」
「张排客」被她一言点破,顿时恍然,但结果只好悲叹数声道:
「这药粉是本帮秘制的『克毒散』,如果没有效用,我们只好赶到那里算那里……。」说话之间,不由自主的坠下两行热泪。
再说岳天雷,这半晌工夫只是沉吟不语,如今听对方这种绝望语调,立刻上前两步,道︰「我刚才想出一个办法,不知道——。」
(缺行)
「少侠有什麽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