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雷想了一想道:「这批人都认识我,还有两个认识你,因此我们不能公开露面………。」
「不见得,他们怕你但不至於怕我,我可以出面诱他们来到林空,再来杀他一个痛快!」
「不好!」
岳天雷连忙摇头,道:
「这批人鬼计多端,疑心极重,他们晓得你受了重伤,终身难治,如果冒然前去,必定猜到你被高手所救,学了一身绝艺,就算他们不怕你。却怕你的师傅。」
「嗯——,你说得不错。」
郑红莲悄然点头,道:「可是不出面的话,怎麽能诱他们出来呢?」
「这个……,我们可以放一把火,按照这里的地势,火势一定直冲山顶,他们非出来抢救不行,否则剑就炼不成了。」
「好是好,可别把我父亲陷在里面!」
「绝不至於,『郑前辈』懂传火性,不会胡乱闯出洞来,而且我有把握,很快的解决这批恶贼。」
「郑红莲」温顺的点了点头,但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明眸中射出疑惑的眼光,对他问道:「雷哥,有件事我总不大想得通——。」
「那一件?」
「我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当然。」 卜
「以他老人家的急性子,真会替仇人炼剑吗?会不会是别人在里面呢?」
岳天雷期然一笑道:
「早先我也这样想过,可是看到这炉火冲天的情形,除了他老人家那份功力,普通的铸剑人物决办不到。」
「那他替仇人帮忙的原因何在?」
「这一点我也不懂。」
岳天雷剑眉微轩道:「只有救出令尊之後,才可以打听清楚。」
两人计划已定,马上分头采取枯枝。
一会儿工夫,
他们已堆好十几个柴堆,就用钻木取火的方法,把它们完全点燃t再经过奇强掌风一搧,立刻「哔剥」有声,烧起了熊熊烈火。
再说这炼剑之所,原是在山头最高峰,平时的风势已经够大,再经过两人一搧,更加烧得厉害。
就见那——
风助火势,
火趁风威。
眨眼间,浓烟滚滚,烈焰腾空,骇人听闻的呼啸声,就如惊沟骇浪,万马奔腾,令人神摇目眩。
岳天雷一看火势大起,马上把「郑红莲」皓腕一握,匆匆交代道:「等下你跟在我的身後,不要性急………。」
「我晓得,後面的事交给我,绝对乾净俐落。」
才说到「落」字,
山头上一声阴啸,响澈云霄。
随听惊慌至楚的口音,嘶声大吼道:「不好了,野火烧山,大家快来抢救——!」
这一来,立刻引起更多的吼叫声,各以骇然口吻,彼此呼应道:「快来……快来……你到那边,我到中间………」
「这火很奇怪——?」
「别管怪不怪,扑灭了再说!」
「恐怛是有人放火!」
「放火?谁有这份胆子,宰了再说!」
最後这句话,引得岳天雷心神一震。
他记忆之中,想起这是崆峒「惟尊」的口音,在所有的「蒙面人」当中,惟有他是真正的叛徒,不仅要擒交「崆峒」问罪,而且「武皇张辟雷」的神秘往事,也一定晓得不少。
心念下,
又见一双鬼魅般的身形,匆匆忙忙,从烟火弥漫中射入林空,一望而知前面是蒙面恶徒,而迷失了本性的「铁面人」却在後面。
岳天雷立刻身形暴起,迳射向当先那人,虎目中迸由如电寒芒,紧盯着对方双眼喝道:「你是不是『惟尊』恶道?」
当然,在双方来势奇快的情形下,他并认不出对方是谁,所以用这个办法试探虚实,免得自己错杀。
但是——
对方听到这声低喝,毫不答腔,而且眼神中露出又害怕又好笑的神气,证明他不是崆峒叛逆!
岳天雷一眼看破,再不讲话,右手解下石杵似的「天雷怪剑」,力道如山,当胸擂入!
他现在的功力,比之「青城」斩「三绝」又高许多,可是对方还不知情,一见这件形式奇特的兵器,骇然中竟还用剑来挡。
胸口正中央,马上戳出一个奇大窟窿,竟将那心肝五脏,一齐捣成血酱!
岳天雷一招毙敌,更不迟延,随将左手二指,对准接踵而来的「铁面人」长剑剑身,射出了一丝真力!
「叮当!」
对方的长剑,被他指风一碰,居然也连声一响,碎成了七八小段。
岳天雷心中暗叫一声:「怪哉!」
接着手腕电翻,闭住了对方麻穴,并且一扭头,对「郑红莲」低声嘱咐,道:「这交给你了!」
「好——!」
「郑红莲」好字未落,他又已激射而前。
就这样如法泡制,一连毙了三个蒙面人,同时那三个昏失本性的「铁面人」,也先後被他制住穴道………。
但是,
他一心要找的「惟尊」恶道,至今还没有碰上,那麽第四个一定会是他,不用多猜也想得出!
这一来,
岳天雷全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後那人身上,奇奥而快速的身形,如雾海游龙,直冒着烈火浓烟赶紧搜索。
几个绕旋後,眼看将到绝顶高峰。
在一个新掘的洞门前面,蒙面叛徒「惟尊」正手持长剑把住入口。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岳天雷目力过人,对方的眼睛也快,双方隔着二十来丈的山坡,一个照面,大家都明白了对方身份。
那「惟尊」一眼发觉,马上如受电击,连打了两个寒噤,先用阴啸驱使身边的「铁面人」仗剑发招——
自己却暴然撤身,朝着洞内就跑!
「那里走!」
岳天雷和「郑红莲」几乎同时惊叫出声,因为对方的目的,无非想挟持「神拳郑泰」,好换取自己生命。
他两人骇极之下,齐以全付速度,飘身猛赶,以岳天雷的这份功力,仅只两步,已经超过「郑红莲」。
但那迷失本性的「铁面人」,根本不问是谁,自动地长剑一划,朝着跑在前面的人就刺。
这一档,使岳天雷不得不身形一停,手中石杵一圈,又将对方长剑震为齎粉,然後再补一指,把他生生擒住。
但这一档的工夫,
「郑红莲」娇俏的身形,已经赶到洞门,至於恶道「惟尊」,早就钻进炼剑之所,亳无踪影。
岳天雷见状,不由剑眉双锁,暗叫了一声:「糟——!」
眼看四周火焰冲天,威势愈来愈烈,於是左臂一圈,把昏死的「铁面人」夹在胁下,随向洞门飞快扑去。
就在这紧张至极中,
猛听「轰!轰!呼!」一片声若巨雷的劲风掌力,从洞内阵阵传来,岳天雷立刻放心的喘了口气,暗叫一声:
「好了——!」
因为他听得出,这种劲道正是「神拳郑泰」的拳风,至於「呼呼」的啸声,却是另外一种兵器!
心念下,
只见洞口黑影连动,两道身形,先後激射出来。
前面一个,正是叛逆「惟尊」手中剑只剩下了一个秃柄,显然已被对手歊断。
後面追来的,正是「神拳郑泰」本人,他左拳凌空猛击,右手飞舞着一柄炼剑的大铁锤,满面激动表情,直朝对方猛劈。
岳天雷眼看「郑泰」脱险,当然是高兴万分,正打算再赶一步,就好活捉叛徒,追问秘密。
但是——
「郑红莲」早已到了洞口,动作自然快些,立见她剑尖一挑,那冷森森约三尺青锋,已从「惟尊」腰间切入。
「哗!」
血雨横飞,肚肠尽烈——
一代崆峒长老,甘为邪党的「惟尊」,竟在「郑红莲」救父情切下,被拦腰削成两段,死状之惨,正显出天理昭彰,恶人恶报。
就在她发剑的时候,
岳天雷原想出声阻止,可惜事实上晚了一步,只好挟着腰间的「铁面人」,飘到她父女身侧。
「神拳郑泰」一眼看到爱女,简直喜从天降,高兴得讲不出话来,手中还提着大铁锤,怔呵呵的也不知道放下。
「郑红莲」见到生父,也是激动过度,明眸中两泪交流,竟自呆立当场,默默的不发一言。
岳天雷见状,赶忙充叫了一声:「郑老伯!」
「神拳郑泰」这才如梦初醒,哽咽的说了一声:「天——雷,莲儿,你们可来了!」
「郑红莲」紧接着叫了一声:「爸爸——。」
娇躯向前一栽,扑在老父的胸前,痛哭失声。
三人悲喜交集,连那烧向山头的火势,都几乎没有注意,结果还是岳天雷及时发觉,连忙招乎郑家父女,自己挟着这个「铁面人」,一路上发出强劲掌风,直冲到另一处安全的山谷。
但等他们安抵当地後,
他这才虎目一掠四周,心中发出半声骇噫,立刻扭头来,对「郑红莲」急促问道:「莲妹,我交给你的那些人呢?」
「郑红莲」明眸一动,天真的反问道:「人?谁呀?」
「我制住的三个『铁面人』!」
「啊,你是说他们呀,都被我一剑一个,宰了!」
岳天雷一听,气得手足发麻,不竟怨声叱道:「我的意思是要你带来,没叫你杀———,」
「郑红莲」受了个郎责备,不禁芳心一酸,迸出两颗珠泪,以不胜委屈的口气,低头拈襟道:「你……只说交给我吗………怎麽晓得你要活的………。」
「神拳郑泰」见状,上前一步道:
「莲儿,你也太大意了,怎不问个明白,他要留活口,一定是有垔要的事情要追问………。」
「郑红莲」被老父这番数落,越发感到伤心,不禁泪如断线珍珠,答道:「那麽大的火,我要问也来不及呀,怎麽大家都怪我………。」
岳天雷一看事已至此,说地无用,如今崆峒「惟尊」已死,「武皇」的秘密,也已随之而去。
而且三个铁面人,也都被「郑红莲」剑劈山头,葬身火窟,这件事如果告诉他们三派师门,一定会引起对郑家父女的仇恨,甚至怀疑是故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