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刚才古老儿要杀我们的人凑足人头之数,明明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换了别人,巴不得我们先拚起来,罗菩提却出头阻止,这份度量就值得人钦佩了,你还有什么可争呢?”何妙容道:“而且古残说要取人头凑数时;并没有指明对象,人人都有可能,他要开始行动时,连我在内,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戒备,只有罗兄挺身而出去阻止他,这份侠义心胸谁能比得上!”南山子干笑道:“追风侠徒具虚名,他杀得了我们,刚才看他跟罗菩提暴露的几手,也见不得高到哪里去。”何妙容冷笑道:“不比你高明,但不会比你差,这也是现在说说而已。追风侠成名比我们都早,在没有互相较量之前,谁也不敢去惹下这个强敌,就是说现在,你敢去惹他吗?”南山子一挺胸说道:“我敢说那句话,就是不在乎他!”
何妙容冷笑道:“算了吧!古残没杀到万家的人,但也算是跟万家堡有个过节,你为了讨好万家夫妇;才敢说那句话,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追风侠要是找上你,比水道的人还可怕。你看他行动不便,到处要人抬着,那只是做做幌子,他那副拐杖行动如风,比有腿的人还利便,说不定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在面前出现。”古残在轿上冷笑一声道:“何山主倒是对老夫很清楚。”
何妙容一笑道:“你双腿天残,行动离不开驴子,可是杀起人来却俐落得很,死在你手中的四海游龙申无相是在四层高楼上掉了脑袋,我就觉得很奇怪,你的驴子可不能上楼呀!
今天看到你的双拐,才算是有了解答,古老儿,你也别装了,反正以后人家不会再当你是残废了。”古残冷笑一声道:“你说明白也没关系,反正老夫为人处世的习惯不会更改了,睚眦必报。谁得罪了老夫,谁就小心点,除非在一年之内别给老夫找到,否则总有好看的,老夫追仇的期限只一年,越过了一年,那怕是仇家杀妻夺子的血海深仇,老夫也能放过。”诸葛山真一笑道:“古老,你这话等于白说,你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家小,那些仇从何而起?”古残一瞪眼道:“怎么没有,只是老夫的家人被人杀光了,一年之内没找到那批贼人而已。”诸葛山真道:“古老也有家人?”
古残目射凶光道:“不错,二十年前,老夫的家小路过蒙山,被一伙黑道杀死了,那时老夫远在千里之外,等赶回来得知讯息后,蒙山的人已经找不到影子了。”
闻千里道:“那时洒家刚开始入绿林,路过蒙山,遇上了金翅大鹏古刁远下山劫财,洒家认为他们劫财后还要伤人有违道义,都给消灭了,也就是那一次,洒家在绿林道上建下声威。”古残道:“老夫知道,所以才没找你麻烦,否则以老夫的脾气,不把天下的山贼杀尽了才怪。”闻千里道:“洒家可以说替你报了毁家之仇,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杀死我那么多的手下呢?”
古残怒声道:“家仇虽不能报,老夫可是看见山贼就有气,要不是因为你在主持,老夫对你们这批山贼绝不轻放,今天是南山子鼓动要跟万家堡来个猎头竞赛,老夫正想利用机会,拿他们来消消火。”
闻千里一怔说道:“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
古残冷笑说道:“是山贼就该杀,因为你剿灭了蒙山的山寇,替我报了毁家之仇,老夫才特别客气,否则还会让你来到此地,早就宰掉你了。”
闻千里沉思片刻才说道:“盗亦有道,洒家主持旱道绿林盟之后,严格执行两项规定:
一是不准劫色,二是劫财时,事主如果不反抗,绝不准轻易伤人,违者严惩,今天你杀死的那些人,都是何山主那儿放出来的,身犯淫戒,死有余辜,所以洒家不再追究,可是你以后若再伤我任何一名手下,洒家就跟你没完。”
古残傲然道:“那要看老夫高兴了,而且叫你那些手下别冒犯老夫,如若不然,照杀不误。”
闻千里刚要开口,诸葛山真忽然道:“蛰龙要出水了。”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眼睛移向池上。
果然平静的水面冒出一个个碗大的水泡,连续不断,而且池水也开始掀起了波涛,众人情不自禁地移近池边,那冒起的水泡中散发出一股腥气,令人掩鼻。
诸葛山真道:“这股腥味含有毒质,没有龙须草的人远离二十丈外,以免为之熏倒,大家准备一下,奇怪了,照理应该等月出时才出水的,怎么会提早了呢?”
何妙容知道这一定是凌云霄的三个手下杨氏兄弟在水中活动,惹怒了蛰龙,才会提早出水。
万家堡的人除了银铁双剑外,都退走了。
虎啸行者手下的四大天尊与阮青虚也退出二十丈外,古残一摆双拐,他的四个侍女也把轿子抬走。
诸葛山真道:“留下的人都有龙须草吧!我们各自分散到池子四周,谁有机会就请出手!”
话才说完,波涛汹涌更烈,池水突翻,冒出了一个怪物来。在场的众豪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龙是什么样子,只是从前人所绘的丹青上有个大概的轮廓印象。
此刻亲眼见后,都不禁为之骇然,这一个洪荒时代孑遗的怪物并不象传闻中那么可爱,却比图书中的形象更为狰狞可怖。龙首似牛,但这怪物大上数倍,青灰色的鳞甲有鸭蛋大小,一对巨眼有海碗那么大,发出暗红色的光辉,巨口似巨鳄,上下两排列齿如刀,嘴边一对触须长有七八尺,伸缩运转十分灵活,额角的那一对角也有四五尺长,粗似瑚枝,分为十几个枝叉,顶端却尖锐如画戟。
这个怪物升起水面有半丈来高,加上它的利角,就是一丈左右了。
闻千里禁不住叫道:“我的妈呀!脑袋就有这么大,它的身子该有多长,这还是未成气候的幼龙呢!”
诸葛山真道:“不错,龙为水中之王,威能掀波作浪,体躯一定是庞大的,据山人所知龙首约为身长的六分之一,加上有身长一半的尾部,因此这条龙的全身长度应该是四丈左右,粗约为半丈径圆,的确是一条庞然巨物。”
古残忍不住道:“老夫试试它的威力如何?”
说着拄杖飞身,就朝龙头纵起。
诸葛山真跟在他后而纵起,在空中拉住他的后背心,凌空一个翻转,将他硬扭了回来,道:“古老不可造次,龙性最野,它的头上坚逾精钢,刀剑不伤,激怒了它,就更难对付了。”
古残被人从空中扭了回来,脸色很难看地道:“生死安危是老夫一人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诸葛山真道:“我关心的不是古老的安危,而是屠龙的机会,如果古老激怒了它,发起性来,别人得手的机会就小了,蛰龙藏珍是大家都有份的,古老还是请等一下。”
古残见每个人都以不满的眼光看着自己,情知众怒难犯,只得强忍一口气道:“你们在这儿大呼小叫,难道就不怕惊吵它了?你分明是跟老夫过不去。”
诸葛山真一笑道:“龙生长在水中,耳朵是半聋的,嗅觉也十分迟钝,除非有雷鸣霹雳那等巨响,它是听不见的,我们说了话,倒是不会惊扰它。”
古残道:“它的眼晴瞎不瞎?”
诸葛山真道:“不瞎,而且视觉十分敏锐,可照幽冥,因为它是在晦暗的水底生长的,正因为它视觉敏锐,才畏惧强光,必须要等月夜才出动。”
古残道:“那么,这么多人围集在池边,它会看不见。”
诸葛山真笑道:“当然看得见,可是它没有见过人,不知人为何物,只当作是较大的鱼类而已,不会太过分注意。”
古残每句话都被驳倒,感到脸上无光,厉声道:“你对龙性如此的了解,以前屠过几次龙?”
诸葛山真道:“这种远古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山人也是初次遇上,但是山人事先博览群书,搜集一切有关资料,以俾不虚此行,所以知道得多一点。”
古残冷笑道:“书载前朝勇士周处除三害,单身一人屠虎搏蛟,今天这么多人还怕一条未成气候的蛰龙不成?”
诸葛山真道:“周处杀的是蚊不是龙。”
古残道:“蛟与龙难道还是两种东西不成?”
诸葛山真笑道:“一龙九种尚且不同,蚊龙怎能混为一谈,蛟似龙而非龙,正如猫类虎而非虎,杀猫容易,杀虎难,搏蛟容易杀龙难,两者之间相去千里。”
万年青笑道:“诸葛先生果然博学广闻,我想昔年周处不过是一个天生蛮力的匹夫而已,他有杀蛟之力,而我们有这么多学过武功的高手,对一条蛰龙反而要如此谨慎,现在听先生一解释,才明白其中道理。”
古残因为刚才猎首之赛输给万家堡,心中已经很不痛快,被诸葛山真从空中拉了回来,更使他感到大失颜面。
因为他出道江湖,比八奇还早,虽然八奇中的南山子与诸葛山真年岁与他相去不多;但在江湖的履历上,他还是这些人的前辈,怎能忍受这种奚落,现在一听银剑万年青居然出来为诸葛山真帮腔,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触犯众怒,大声道:“你说得这么厉害,老夫偏要试一试。”
诸葛山真冷冷地道:“我希望古老不要意气用事,你激怒了蛰龙,对别人屠龙之举将会增加困难。”
古残三角眼一翻道:“假如老夫非试不可呢?”
诸葛山真笑道:“那山人只好象刚才一样请古老回来。”
古残哼了一声道:“诸葛山真,因为屠龙之行是你邀我来的,老夫才对你稍稍客气一点,但不会有第二次。”
诸葛山真泰然地道:“山人知道屠龙非一二人之力可竟全功,才广邀好手,冀来群策群力而有所成,非对古老一人特别慎重。”
“假如古老为了意气之争。不但帮不了忙,反而要增加大家的困难时,山人必须加以制止。”
古残脸色一沉道:“你不妨也试试,老夫是翻脸不认人的,到时候可别怪老夫不讲交情了。”
诸葛山真哈哈一笑道:“古老!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