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玲娜道:“怎么会没有呢!山上干苦活的男工还没有人管理,你只来看着他们一点,也不要多费心。”
老刘笑道:“那些凶神恶煞,我可管不了。”
萨玲娜道:“到了山上,他们还凶得起来吗?你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一鞭子,他敢动一动就算有种。”
老刘摇摇头道:“谢了,我宁可管那家店铺的好,打人的事我下不了手,而且也没这个胆子,他们万一凶性发作起来,随便一伸手就可要了我的命。”
萨玲娜笑道:“随你的便,只是以后再也不能惯这些小丫头了,给师姐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
语毕又朝莎妮道:“刘老伯是山主父亲的同伴,何老伯在此地留下后,将经营的全部收入,请刘老伯带回中原去交给家里。刘老伯明知何老伯不会再到中原去了,却一丝不苟,将几万两银子全部交给何老伯的故家,这种操守又是何等难得!他把何老伯的家事料理妥当,帮助山主的异母兄长成家立业后,又赶回此地来追随何老伯。”
“何老伯不幸亡故,他又忠心耿耿,追随山主,连山主都拿他当长辈看待,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作威作福。”
莎妮和桑妮为之色变。
老刘却一笑道:“怪不得她们,是我自愿的,她们这样子,反而使我的工作进行的方便。”
萨玲娜笑笑道:“刘老伯,暂时你别下去了,听说武林八奇有一大半都来到了边区,不知有何作为?那些人你也对付不了,我已经另外派人去接管你店里的事务了,你在山上安逸的休息几天吧!莎妮,领刘老伯去歇息。”
罗菩提却一惊道:“什么,有哪些人来了?”
萨玲娜道:“罗大侠难道不晓得吗?”
罗菩提道:“说来惭愧,罗某虽然名列八奇,那只是江湖朋友抬爱,以及家师的福荫而已,罗某技疏学浅,实在愧列奇榜,而且所谓八奇,仅只有诸葛师伯是个熟人,此外从未谋面,更不知他们何以前来。”
萨玲娜的一双香目牢牢地盯住他道:“罗大侠是信义君子,你说不知道,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大侠此来何为呢?”
老刘道:“罗大侠是来求取一样东西。”
萨玲娜道:“什么东西?”
老刘道:“这等会儿再谈,我也不想休息,我们进去再谈吧!”
萨玲娜点点头,将他们引到里面。
穿过了一群群的花畦,那些女郎驻足观望,而且对罗菩提投以惊奇的眼光,但因为有萨玲娜在旁,她们不敢上前。
翻过一座小丘,才是建筑物。
但见一幢幢的房舍,倚山势而建,在一面空地上,正在建一座大楼,有两三个女郎手执藤鞭监工。其间司操作的,都是些赤膊的大汉,个个彪眼浓眉,满面凶气,身上肌肉虬结,分明个个都有一身好武功底子。可是在那两个女郎的监督下,居然驯若绵羊,有一两个因为他们走过,停下来看了一眼,臂上立刻就挨了一下重的,顿时皮开肉绽,他们哼都不敢哼—
声,忙又低着头去干活。
罗菩提看得不解。
萨玲娜笑道:“这些人都是云贵川三地的无恶不作之徒,或为绿林巨寇,或为当地的恶霸,被我们捉来,在此地磨去他们的恶性。”
罗菩提哦了—声道:“他们怎么肯乖乖受驱策的?”
萨玲娜一笑道:“他们要命就不敢反抗!”
罗菩提道:“我看他们都有一身武功,也没有受什么禁制,为什么不敢反抗呢?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呀!”
萨玲娜笑道:“逃?没逃出百花山他们就没命了,刘老伯将山道上的埋伏都告诉过大侠了,但这点还难不倒他们。”
“他们在上山之前,都服下了蛊毒,除了我们解药之外,谁都解不了,要想活下去,只有在这儿挨着。”
老刘一笑道:“姑娘把我的话全听去了?”
萨玲娜笑道:“任何事都瞒不过我的,不过我倒不是存心去偷听你的谈话,我早上发现守山神虎少了一头,问知是妲妮放出去暗害罗大侠,想赶去阻止,那知已迟了一步,幸好大侠技高艺精,安然无恙。”
老刘笑道:“我说呢!那头大猫怎么会乖乖的回去了,原来是姑娘召回的,要不我可要遭殃了!”
萨玲娜笑道:“刘老伯,那些安排只是为对付武林不肖之徒的,罗大侠人中麟凤,怎么能用来冒犯呢!你应该告诉我的,不过以后你可别乱认外甥了,这一次幸亏还好,碰上是罗大侠,如果遭上个不肖之徒,你这片菩萨心肠,岂不是给我们惹麻烦。”
老刘道:“我别的不敢吹,这双眼睛却颇有知人之明,我—看就知道罗大侠是个正直的青年,因为他一来就问百兽山,我以为他是受了蛊惑,前来生事的,想帮他一个小忙而已,相信姑娘也不会见怪的。”
萨玲娜见罗菩提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做工的大汉,笑笑道:“大侠可是不满我们对这些人的手段,他们都有名册资料在此,大侠不妨过目后,出去印证一下,他们都是罪该万死的凶人,这样对待他们已经客气了。”
罗菩提道:“这我相信,看他们的形貌也知道绝非善类,被折磨一番是应该的,但至少要给他们一个自新的机会。”
萨玲娜笑道:“自然有的,每个人的刑期都定为一年。他们如果能改过自新,立刻解除禁制,放他们回去,不能则延长一年,如果到了五年,斯人尚无悔改之心,则是恶性重大,一杀了之。”
罗菩提颇感兴趣道:“一年的刑期倒不算是太长,但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真正悔改了呢?”
萨玲娜笑笑道:“本山自有办法,服刑期满后,有一项测试可以知道其心性如何而决定其处置。”
罗菩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测试准确吗?”
萨玲娜得意地笑道:“绝对正确,那项测试中包括人之七情六欲,立见真性,五年来,我们处决了九名恶徒,放走知悔的人,他们出去了之后,素行良佳,已经成为当地众所周知的善人了。”
顿了一下,萨玲娜又道:“为了隐恶扬善之故,这些人名不便对外公布,而且希望大侠对外也别谈及此事,因为那十六七个人都是知名之士,他们无端的失踪一两年,虽然找了个借口混过去。但此事一经宣布,别人就会怀疑到是从这出去的,这样对我们没好处,对他们都有很大妨碍。”
罗菩提立刻道:“那当然,贵山以这种措施替天心代行仁道,罗某十分钦佩,怎会加以破坏呢?”
萨玲娜叹道:“我们倒不在乎,问心无愧,只是替那十六七人着想而已,他们也是知名之士,师姐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曾经受过女子的折辱,损却他们的尊严。”
罗菩提不禁对何妙容起了一种尊敬之感,赞叹道:“立意行善,不欲人知,何山主被誉为圣女,确是当之无愧。”
萨玲娜喟然道:“可是,在一般人心目中不是这样看法。”
罗菩提道:“何必要求别人谅解呢?但求心安即可,如果是为了要别人知道,反是沽名钓誉了。”
萨玲娜嫣然笑道:“大侠与师姐倒是一般论调,难怪未曾谋面,却已引为神交知己了。
如果她知道大侠来看她,一定非常高兴的。”
说着走到一所华厦前,萨玲娜向桑妮、莎妮一挥手道:”你们去把妲妮放出来。她纵虎之罪,罗大侠不愿去追究,我也就算了。以后可不准再如此胡闹。”两个女子面现喜色,恭身而去。
萨玲娜接着道:“我听了大侠与刘老伯的谈话,对大侠的胸襟十分佩服,所以不等大侠开口就遵命实施,免得大侠又要拿话替她们遮盖。”
罗菩提脸上一红,只有谢了一声。
萨玲娜笑道:“怎么要大侠道谢呢。该是我表示歉意才对。一来是我管教无方,二来也是我失察,没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所以将她拘禁起来,使她知所警惕,同时也向大侠作个交代,以免大侠误会我们是心胸狭窄之辈。”
罗菩提忙道:“姑娘言重了。”
进入屋中,只见堂轩高敞,陈设雅洁,一尘不染。
萨玲娜亲自倒了两杯茶奉上,笑道:“这茶水是山泉经过曝晒后煮沸的,不含瘴气,大侠可以放心饮用。”
罗菩提红了脸。
老刘笑着说道:“我是怕妲妮那丫头弄鬼,才警告罗大侠要留神,萨姑娘自然不会做那种事。”
罗菩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老刘道:“萨姑娘,即然你听见了我们的谈话,也知道罗大侠的来意了。”
萨玲娜道:“那可真不知道,我在看见罗大侠测试过山道上布置后,就离开你们了,以后你们说些什么我没听见。”
罗菩提道:“罗某此来是为了家师被人用百日消魂草所陷害,命在旦夕,想求取一本龙须草以救家师。”
“但听刘老丈说,此草为山主继命所需,倒是不便再求,只想问问何山主,此草是否尚有他处生产?”
萨玲娜一怔道:“龙须草本来有很多,确为何师姐保命之物,但多年前忽被人连根拔除了,仅师姐存有六本,仅敷一年之用……”
罗菩提脸色黯然道:“那家师就没希望了。”
老刘忽然道:“令师佛印上人有众家生佛之称,淮会陷害他?”
罗菩提道:“还不知道,罗某前月回佛印禅院为家师祝寿,到了那儿,见他老人家已昏迷不醒,连口都不能开!”
萨玲娜道:“是谁说他中了百日追魂草毒?又是听谁说的必须要龙须草才能救治?那根本是胡说,百日追魂草产自蛮区,听说金龙草就可以疗治,本山这两种草都种植有,你不用担心。”
罗菩提神色也一怔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两种草都是我培植的,我对它们的药性都很清楚,它们互为生克,都是毒草,却可以互相冲和。”
“那就是说中了金龙草毒,则百日追魂草可解,反之亦然了?”
“是啊!这两种草原产自雪岭之巅,我移植下来后,将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