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撕裂天地似的雷响!这股“极恶地狱”的力量竟劲如旋风,当场在满湖血红湖水内掀起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漩涡如赞,当场赞破湖底,最可怕的还是,原来湖底之下并无实土,湖底一破,下面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真是名副其实的极恶地狱……
而巨湖的湖水更飞快如漩涡一般,不断向这万丈深渊涌去,而湖水旋转时所带动的气流,亦不断将山洞内的所有物事卷进深渊之中……
更何况是已完全力尽、本来正向下堕地——步惊云!
就在聂风险险落到湖畔之际,他赫然发现,因血雷迸发而弄至浑身重创乏力的云师兄,竟已被深渊的强大气旋吸个正着,正在急速向万丈深渊直飞下去……
天!想不到神行太保这个极度邪恶的强者,即使连死也要如此自私邪恶,他真的要死神为他——陪葬!
“云——师——兄——”
变生肘腑!聂风当下心知不妙,即时已如一阵惊风扑出,企图在步惊云还未堕至破开的湖底之前一把拉回他!
总算聂风身手比声音犹快,“嗖”的一声!他已及时一手抓着步惊云的手,方发觉他的云师兄原来以血雷迸发摩诃无量之后,掌底真的已难运半分内力,但聂风心这还不打紧,因为他在使出摩诃无量之后,犹有他自身所习的内力,此刻既已握着步惊云的手,他便有信心可在下堕时抓着巨湖的湖壁,可免一同堕向湖底下的万丈深渊……
可是,聂风这回的估计却是大错特错了!他满以为他可以抓着湖壁,但此时方才发觉,湖水漩涡所带动的吸力实在非常强大,他根本无法抓着洞壁,便与步惊云一起被深渊的气旋强吸下去!
步惊云纵已全身乏力,惟眼见聂风如此舍命相救,当下沉声道:
“聂……”
“风!”
“你别理我!”
“乘如今还来得及,”
“快踏我而上!”
“以你轻功……”
“一定可回地上!”
聂风虽已和步惊云一起急速下堕,惟在此生死一发问竟重重摇首道:
“不行!云师兄!我聂风偏不信像欠这样的人会和那神行太保一起葬身于此!你虽然冷酷,却只是外冷内热!我一定要帮你再次回到雪缘姑娘身边!”
聂风的仁义之风向来都为步惊云暗暗欣赏,惟骤闻聂风为了成全自己而不顾性命,死神再冷,亦陡地微微动容,而就在此时,二人的生望却突然来了!
生望,是一条——青练……
是神母!神母于此千钧一发间,手中青练已劲射而出,当场已“霍”的一声牢牢卷着聂风的手,且还同时高呼:
“惊云!聂风!我来助你……”
可是,神母虽已及时以青练卷着聂风的手,但她和聂风都犯上同一错误!
她,太低估了那万丈深渊气旋所生的吸力!
赫听“蓬”的一道破风之声!在气旋的强大吸力与及步惊云风的急速下堕刀下,神母竟亦连人带着青练,与他俩一起向下堕去!啊!就连神母也堕向深渊?那……
步惊云与聂风能回到湖面的生望岂非更为渺茫?
是的!三人的生望确是相当渺茫,但并未完全……
绝望!
就在他们三人快要飞越破开的湖底,直向湖底深渊堕下的刹那之间,一条人影,突然以她毕生最快最尽的身法,“嗤”的一声追过下堕着的三人,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雪缘!
“雪——缘?”步惊云、聂风与神母骤见雪缘,当场一惊,只因为此刻的雪缘竟她最快的身手追上他们,但她亦已在气旋的吸力范围之内,她自己此时亦已自身难保,更逞可救他们!
然而万料不到的是,雪缘似乎并没有想过自救,她只是一心要救他们!
赫又听“蓬”的一声!雪缘不但已追上他门,甚至已超越他们,比他们堕得更深!
“孩子,你要干……什么?”神母骤见雪缘如此,不禁骇然问!
但听已落在他们三人之下的雪缘却苦苦一笑,道:
“神母!我……”
“要将你们轰回地上!”
什……么?雪缘要将他们三个轰回地上?但听雪缘此言一出,本已伤势不轻的她蓦然紧咬银牙,双掌一送,一股径阔一丈的白色气团已暴绽而出,这白色气团更劲射而上,当场与步惊云三人碰个正着!“波”的一声!赫然将三人向地面的方向推上!
啊?这股白色气团,显然便是雪缘移天神诀的功力!她,原来是豁尽自己体内仅余的五成神诀,将三人硬送上去!
可是,任雪缘已耗尽全力,深渊气旋的吸力还是太大,三人虽然被劲送而上,惟仅被送上丈高之后,冲势已然放缓,幸而神母眼明手快,阵地鼓尽全力一抓,终给她抓着其中一堵湖壁的凸出之处,三人的堕势方才遏止!
而本已软弱无力的步惊云,也不知他突然何来如此力量,竟也在电光火石间一手紧捉下堕中的雪缘的手,霎时之间,神母右手抓着湖壁,左手执着青练,聂风则右手执着左手!顷刻之间,四人就这样互相紧扣,挂在深渊之上,暂时幸免堕进万丈深渊之中!
只是,深渊气旋的吸力虽在逐渐灭弱,惟仍相当强劲,而神母的青练始终只是一根丝索,在不堪负荷步惊云、聂风、雪缘三人身重之下,已开始传出“裂勒”之声,似会随时断为两截!
雪缘眼见神母的青练快要断裂,当下高声对步惊云道:
“阿……铁,不……!惊云!神母的青人可负荷你和聂风,不能同时承担三……人,你……快放开我吧!否则青练一断,你将会……”
雪缘虽是异常关心步惊云,惟她话未说完,步惊云已斩钉截铁的道:
“不!”
“我——绝不会放手!”
“我,已负你太多!”
“决不会再抛下你!”
“你,可知我此行……”
“本为告诉你一句话?”
是了!死神这次万水千山来寻雪缘,本为对她说一句话!雪缘、聂风、神母闻言尽皆一愕!因如今已在生死关头,步惊云却竟还有闲情要说这句话,这句,一定是一句相当重要的话……
未待雪缘回答也未待聂风神母相问,步惊云已在这万丈深渊的半空之中,定定看着雪缘,一字一字的告诉她道:
“我——此行是想告诉你……”
“无论我记得从前与否,”
“你,始终还是一个,值得我敬重胸妻子!”
“我虽然已记不起你,”
“但对你的感觉还没有——变!”
“你,永远是我步惊云的——……”
“妻子!”
“所以你若要死……”
“我就与你——”
“一起死!”此言一出,雪缘当场听得呆住了,也听得痴了,她不由痴痴的看着他……
其实,步惊云本来已因血雷伤得浑身乏力,此时实在不知他那来的力量、紧紧捉着雪缘的手不放!可能是因为他誓死不再抛下雪缘的意志,才会有这股莫名蛮力!
这还是他回复步惊云的身份后,第一次如斯用“心”、用“力”用尽他的“生命”
握着雪缘的手,雪缘可以从他紧握着她的右手之紧,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
即使自己不是阿铁,但他的心还是本能地认为她最重要!在这个他与她共同患难的生死关头,他终于也说清楚了;她,永远是他步惊云的妻子,永远永远……
他和她,原来始终有着不可分割的缘份!不可再分开的夫妻深情!
雪缘的热已经盈眶,眼泪,恍如江河缺堤一般落了下来,她多么为步惊云对她的深情而感动,可是,青练发出的裂勒之声,恍如一道对她的催命符,又恍如一双要斩断他俩夫妻缘份的“横手”,她已不能心软!她已不能犹豫!否则她势将会连累自己今生今世最爱的人与她同堕地狱,她必须狠下心肠作出决定……
她斗地苦苦摇头,眼泪洒满长空,无比咽硬的道:
“惊……云,我……的阿……铁,我……真的很高兴听见……你这番话!这是我……
一生第三次最开心的时刻;第一次是我小时投进神母怀内,唤她作娘的时候;第二次是与你拜堂成婚的时候,而一生中能够有此第三次的开心时刻,我已……心满意足……”
她真是命薄如花!也实在太可怜!一生中的开心的时刻竟是如斯寥寥可数,但此刻她虽然开心,她还不得不……
“可……是,惊……云,我实在……不得不辜负你……想与我再续前缘的心,因为……
我真的不想你……与我……一起死,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出门……”
“平平安安……回家!”
“再见……了,我最爱的……”
“惊……云!”
“阿……”
“铁!”雪缘此言一出,当场狠咬牙根,她霍地举起自己右掌,狠狠朝自己被步惊云紧执的左掌……
斩去!
赫听“拍勒”一下令人闻之心寒的碎骨爆肉之声!天……!雪缘为了不想步惊云与她一起沉向地狱,她竟然忍痛使劲斩断自己的左手,独自求死!
这痛极一斩,不但当场斩断了她自己的左手,劲力过处,更将整双握在步惊云手里的断掌震为迸碎,顷刻之间,步惊云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竟连一双手也没有留下!
她竟然真的忍心抛下他?她真的忍心抛下他?她去了?她去了?她去了?霎时之间,死神心头只闪过连串震愕,但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在急速下堕,看着她与那卷关乎神洲浩劫的天书急速消失,向来心如古并不波的死神,亦遽地纵声一呼:
“雪——”
“缘!”
其实此时此刻,亦不独死神纵声一呼,甚至聂风与冲母亦愕然高呼,神母还闪电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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