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获顿了一顿才道:
“姓金的!你想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刘素老的销魂瘴毒中人即死,除了他的独门解药外任何方子都无法解救……”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不相信我未曾中毒!”
白获点头道:
“不错!除非你也知道解法,否则绝对无法幸免,假如你知道解法,就不须要问我要解药了!”
金蒲孤庄容道:“白获!刘素客可曾告诉你中了销魂瘴毒后会有什么现象吗?”
白获道:“自然说过了……”
金蒲孤突然将手一松,长箭脱弦而出,白获神色大变,连忙运功凝气,舞动双手,想与他的长箭相抗。
但是他的耳际只听得箭声掠空,就是摸不清长箭在什么方向,僵持片刻,突觉手上一松。
金蒲孤先前交给他的那枝长箭好似被一股巨力所引,脱出了他的掌握,在愕然中只见金蒲孤将手一抬,在空中收回两校长箭一起放回箭袋中。
然后才笑着向他道:
“销魂瘴毒中后仅蒜泥和明凡水服之可暂解,然切忌妄动真气,否则药性深入内腑,无药可救,假如我真的中了毒,就无法再放箭了,现在你还认为我中了毒吗?”
白获怔然不知所以,良久才道:“姓金的!你究竟用什么方法避过瘴毒的?”
金蒲孤笑笑道:“等你把解药取出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究竟作何打算?”
白获仍是踌躇不决。
白蒲孤却愤然道:
“白获!你放明白一点,解药在你身上,我只要一箭射透你的心窝,照样可以得到解药,你可别逼我那样做!”
白获却毫无所惧地道:
“我以为你不敢那样做,你师父在传授你金仆姑神射时,曾经告戒过你……”
金蒲孤一笑道;
“不错!我受箭之初。确曾宣誓过,非十恶不赦之徒,绝不用箭去杀死他,可是你替刘素客那等恶人为虎之怅,已有取死之道……”
白荻获脸色又变,终于在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丢了过来,金蒲孤接住在手,技开瓶塞,倒出一把绿色小九,用手一搓,将外面的绿色外皮援落,又用嘴一吹,将接下的绿色碎屑吹散,才掂起两粒放人口中嚼碎吞下。
白荻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流露出不解之状,金蒲孤将药丸又灌回瓶中,交给那个店伙道:“拿回去,每个人喂两粒,别糟塌了,剩下来的交给黄姑娘收好!”
那店伙奉命迳自走了。
白获才惑然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白获想了一下才道:
“我初遇刘素客,也是受了销魂瘴毒之故,不过那是我们自己中的毒,刘素客热心,替我们配了解药……”
金蒲孤笑笑道:
“假如你们不把外面的绿色药衣吃下去,刘素客就无法将你们支使如奴役了……”
白获惑然不解。
金蒲孤笑着在箭筒内取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他道;“这是刘素客的大女儿刘日英写给我的,你一看就明白了!”
白获接了过来,只见上面一行字迹,写着:
“君神武,家父必欲得君为用,余策不详,君当自行为患,唯一事可预为君言,家父曾搜得一离奇毒气,曰销魂瘴,无色无味,中人无救,君其慎之!”
此物仅蒜泥白矾可暂解,君如感心头作呕,即为中毒之象,可急觅斯二物服之,然后聚气于丹田,可暂时压制毒性,以不碍行动,徐伺家父以解药来救,解药之配方妾不得而知,唯外层绿色之药屑系迷心之剂,服之则永唯家父之命是从矣,君中毒后,可伪为不支,解药入口后,可暗用内力,将药丸外衣溶化,暗藏舌底,于无人处吐出……”
金蒲孤等他看完了,才将字条收回,白获怔怔地道:
“这么说来,你刚才还是中了毒……”
金蒲孤点点头道:
“不错!幸而不是刘素客自己来,否则他一定不肯把解药给我的,刘日英教我压制毒性的方法不能持久,我装做无事的样子也许可以骗过你,却不能瞒过他……”
白荻又是一呆道:“你怎么知道刘素客不会自己前来呢?”
金蒲孤一笑道:“刘素客自己也摸不准我在那里!”
白荻连忙道:“胡说!他用飞鸽传书通知我说你一定会在此……”
金蒲孤摇头道:
“不!我差不多与他同时离崇明岛,他算准我的去向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此,一个是从原路回到申江,而且他认为我回申江的可能性较大,所以自己留在那里布署对付我的方法,你们这边只是作万一的准备……”
白荻呆了良久,才恨恨地道:
“姓金的,算你命长,不过我相信刘素客总有一天会制住你的!”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
“刘素客假如要想杀死我,倒是比较简单一点,要想制服我,却是干难万难……”
白荻瞪着眼道:“这是怎么说?”
金蒲孤笑道;
“他已经使我中了销魂瘴的毒,假如不是你送药来此,我最多再支持个一两天,总不免一死,可是他太聪明了,又叫你送了含有迷神药衣的解药来,偏偏我又预知他的计划,服了他的解药,却没有如他所想的迷失心神……”
白荻大叫道:
“这是你的运气好,也怪他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下次就不会再这么便宜了!”
金蒲孤一笑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已经安排好一个铲除他的计划……”
白荻冷笑道
“你永远别想杀死刘素客,他早已明白你将要用什么方法对付他,所以他在没有控制你之前,绝不会正面与你相见!”
金蒲孤笑道:
“我不能接近他,另有别人可以接近他,那个人可以利用他不知不觉之间突然出手!”
白荻不信道:“能够接近他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对他忠心不二,怎么会对付他呢?”
金蒲孤神色一严道:“有的!有一个人虽然是他的亲信,却有着必须杀死他的原因!”
白荻怔怔地道:“是谁?”
金蒲孤肃容道:“是你!”
白荻哑然失笑道:“我!这更不可能了!”
金蒲孤正色道:
“你服了刘素客的迷神药,自然不会背叛他的,可是你两个女儿惨死在他手中的事实,也许可以使你清醒一下!”
白荻脸色大变问道:“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金蒲孤轻轻一叹道:“她们在崇明岛的水晶宫中被刘素客杀死了,死得很惨……”
白获大叫道:“我不信,刘素客对她们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看重!”
金蒲冷冷地道:
“刘素客那个人除了利用之外,毫无人性可言,他看重你的女儿,只是为了利用她们,假如为了更大的利用价值,他自然也可以杀死她们!”
白荻大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蒲孤道:
“刘素客为了要骗取崇明散人的修罗刀,叫你的两个女儿跟他下棋,崇明散人自命棋艺舞无敌,却输在你女儿手中……”
白荻傲然道:“我与竺青二人是奕中神仙……”
刚说到这儿,却已为金蒲孤打断了道:“你别忘了刘素客的棋艺比你们还高明!”
白荻果然红着脸不响了,不仅刘素客的棋道比他们高明,就是金蒲孤也比他们强过一筹!
金蒲孤笑了一笑,已经明白他的心事。
“我根本不懂得下棋,只是偶而能想出一两手妙着,可是刘素客比你们高明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白欲不耐烦地道:“别废话了!快说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她们……”
金蒲孤故意一叹道:
“这就是刘素客狡猾之处,他自己棋术很精,却装作完全不会,叫你的两个儿与崇明散人对奕,崇明散人的奕术颇精,并不在你们之下,你的女儿在刘素客暗中指点下,每人都胜了他二局,因为事前代定以修罗刀为注……”
白荻忙道:“那她们赢得修罗刀了?”
金蒲孤点头道:
“不错!可是崇明散人自负为天下第一棋手,输给两个女孩子怎肯甘心,刘素客为了讨好崇明散人,乃杀死了你的女儿,使得崇明散人保有天下第一棋手之誉,而刘素客自己却获得了修罗刀!”
白荻获脸色惨变吼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金蒲孤淡淡地道:
“假如你去问刘素客,他自然另有一番说词,但看你相信谁的话了!”
白荻一言不发,回头就走。
金蒲孤却叫住他道:“白荻!我告诉你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叫你去送死!”
白荻点点头道:
“我知道!自己懂得如处理的,不到绝对有把握的时候,我绝不轻易出手!”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放心,你们学棋的人最讲究不动声色,不过我要提醒你,刘素客也是个棋中高手,也许你心意未动,他已经发觉了!”
白荻惨笑一下道:
“你放心好了,刘素客给我服下的迷神散到现在还是有效的,只要我不想起女儿被杀死之事神情并无异状,因此我见到刘素客时,只当做完全不知情,他一定会把我女儿的事告诉我,那个时候刚好触发我心中的恨意……”
金蒲孤笑着道:
“对了!那时候即使有所表现,刘素客也会以为你是心痛爱女之死,不加防备,你出其不意,碎然施展,一定可以得手!”
白荻点点头走了。
金蒲孤才怀着一脸得意的神色,慢慢地踱向杭州城而来,刚走到镖局门口,黄莺与吕子奇已迎了出来,后面跟着李青霞与方心胜。
吕子奇首先一拱手道:
“金大侠!老朽自惭昏庸,致为奸人所患,多有得罪!老朽此刻即去寻妨那逆徒与邵浣春,不将此二人碎尸千段,老朽誓不为人!”
金蒲孤笑笑道:
“令徒石慧虽然行为不当,可是她最后镖阻邵浣春张开铁伞,使得大家受毒较轻,临走时又留下解方,可见她的心地还不算太坏,倒是那邵浣春不容轻恕,他本来也是个侠义中人,怎会一下子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