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蒲孤笑向黄驾道:
“你究竟要找谁!现在可以问问清楚,免得一个人放在心里着急……”
黄莺脸色一变,但立刻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金大哥你怎么知道要找人的?”
金蒲孤笑笑道:
“西子湖胜迹无数,你却偏们对此地特感兴趣,要不是为了找人,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黄莺脸上一红,低着头道:
“我要找一名叫浮云的老和尚,他也许不在此地,但是他告诉我说在这里一定可以问到他的行踪……”
知客僧神色也为之一怔道:“女菩萨与浮云上人有何渊源?”
黄莺连忙道:“那你不用问了!只要告诉我他现在是否在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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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老僧突又变得异常慈详,抚着黄莺的头发笑道:
“起来!起来,大千世界,软红十丈,才能炼出百韧莲花身,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比崇明岛如何?”
黄莺眨着明星一般的亮眼笑道:
“我觉得很有意思,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刺激,尤其是我遇上了一个人……”
那老僧眼光斜掠金蒲孤,轻轻颔首道:
“嗯!不错俗世翩翩佳公子!人品气度都不凡……”
黄莺急忙道:“师父!我说的不是金大哥!”
老僧轻轻一笑道:“一样!一样……”
黄莺不高兴地道:
“师父!您老是这样胡说人道的,我有说正经话,我也有很多话要告诉您!”
老僧仍是不注意地道:
“师父的话也很正经,你虽为别人而来,归根结底,却仍是为了他,对不对?否则我想你不会这么早就来找师父。”
黄莺的眼珠又亮了一亮,低着头道:“请师父成全!”
老僧哈哈大笑道:
“当然!当然,你我相见是缘,你我相识是孽,你给我带来的是劫,缘已证,孽已深,劫不可不了!现在给我介绍下你的这位金大哥!”
金蒲孤一直冷静地在旁边等待着,见老僧说到他身上了,才一拱手道:
“弟子金蒲孤,请问上人可是浮云法师。”
老僧合什还礼道:“不敢!不敢!”
黄莺却抢着道:
“师父!金大哥的本事大极了,他把爷爷从崇明岛赶跑了,爷爷水决宫殿,想把我们埋葬在海底下,结果仍是被我们逃了出来……”
她说得又急又忙,而且漫无头绪,可是那老僧浮云居然不动声色,只是摆摆手道;“慢来!慢来,我这几天老是觉得心神不宁,预感到会出事,却不想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位金施主能把你爷爷从崇明岛上赶走,倒真是件不简单的事,你把经过的情形说一遍……”
黄莺口若悬殊,将刘素客等人进入崇明岛开始,一直说到金蒲孤如何利用晶壁凿匣,得怪鱼之助,逃离海底,以及昨夕一夜惊魂……
浮云上人闭目静听,一直等她说完了,才轻轻一叹道;“我知道天下将有一场大劫乱,而且我一直也作了应劫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灾难不是应在你爷爷身上,那一切的准备都是白费了!”
黄莺一怔道:“师父!您说些什么!”
浮云上人摇摇头道:
“这些话告诉你也没有用,因为你懂得太少了,现在你不要打岔,让我与金施主好好地商讨一下,有关今后的方策!”
黄莺这一次变得很乖,竟然坐在一边一声不响,浮云上人双目中精光突出,在金蒲孤的脸上飞快地拣了一遍,然后收敛光芒,轻轻一叹道:
“老衲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一人之资质报骨能如施主之奇者,善骨而种于恶本,寿微却横现天纹,佛魔集于一身……”
金蒲孤的眉头轻轻一迹道:“请上人指示迷津!”
浮云上人谦虚地笑笑道;“老僧仅方外一无用之朽物而已,施主却为人中麟凤……”
黄莺却忍不住叫起来道:
“师父!您别闹客气,掉虚文,听金大哥说那个叫刘素客的家伙擅长惑心之术,找知您在这一方面成就很深,所以我才带金大哥前来求教以便对付他,您怎么可以推三阻四呢?”
金蒲孤也笑笑道:
“上人的确太客气了,单就上人所授黄莺百啭神功上看来,已见上人神功的修养,刘素客的惑心迷术不过是邪魔外道,以上人的神门正宗功夫去对付他,正是以正克邪……”
浮云上人用真眼轻轻一瞟,隐含责怪之意,黄莺连忙辨解道:
“师父!我从来没有洩露过您的行踪,一直到这庙里,我还是不敢公开出头找您,至于金大哥如何能测破我的心意,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浮云上人轻轻一叹道:
“痴儿!痴儿!你的心里如同一张白纸,有一点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怎能瞒过金施主这等聪明人!”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
“上人这就错了,黄姑娘正因为天真未凿,她的一举一动都使人极易相信,在下初见她的百啭神功,听说她是无师自通,竟然毫不生疑……”
黄莺一怔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我说谎!”
金蒲孤笑笑道:
“在我们航海时,由于你的技术太熟练了,我才起了狐疑,那绝不可能是无师自通的!”
黄莺仍是不信道:“我在当时不是对你解释过那是我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吗?”
浮云上人轻轻一笑道:
“傻孩子,书本上只有学问,却没有技能,你这个谎扯得实在不高明!”
黄莺才噘着嘴不响了。
浮云上人又朝金蒲孤道:
“崇明散人生性偏激,老袖传授此女武功之事,不敢令之知闻,实为恐她受乃祖之毒手,并无存心隐瞒施主之意!”
金蒲孤轻轻一笑道:“在下并不是多事,却有一点不明之处,尚析上人指教……”
浮云上人连忙一飘眼睛道:“老袖已经知道施主要问的是什么,只是此刻未便奉告!”
金蒲孤原是想问浮云上人何以要背着崇明散人传授黄莺的武功与行船的技能,见浮云上人如此表示,知道他是避忌黄莺,想来其中一定有曲折的隐情,遂不再追问,黄莺却不以为然地道:“师父!金大哥还没有开口,您怎么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浮云上人微笑道:“我相信金施主已经明白我的意思,而我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
黄莺眨眨眼睛向金蒲孤道:“金大哥!是吗?”
金蒲孤点点头道:
“大致差不多,有许多事用不着明说,当两个人的思想一致时,不开口也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一点暂时不谈’了,现在我想请问上人一声,刚才上人说什么劫难与应劫的准备究竟是指何而言?”
浮云上人轻叹一声道;
“老衲曾经见过崇明散人一面,深知此人必不会安于隐谈,迟早都会践履人世,以他的心性而言,势必引起天下的劫难,老衲的武功虽然略胜过他一筹,但是要想制止他的横行,仍嫌力有不足,因此埋首此间,静修无相禅功,以为他出世为害之时的准确,谁知世上竟有一个刘素客,照施主的叙述看来,这个刘素客当更为难缠,现在这两人合在一起,老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对付了!”
黄莺连忙道;“师父!您别把刘素客想得多了不起,金大侠跟他过好几次智,每一次都占了上风,不过因为他擅长惑心迷神之术,用寻常的手段不容易取胜,您只要把破除惑心术的方法教给金大哥……”
浮云上人一叹道:“惑心术源自西方术士;与怫法并存于世,一正一邪,互为消长,佛法虽高,迄未能将魔道消灭,可见它的厉害,我虽然懂得一点皮毛,以程度而言,恐怕比那刘素客差多了……”
黄莺不信道:“您又没见过刘素客,怎么知道会不如他呢?”
浮云上人正色道:
“我本是学佛的,正因为兼及魔道,所以才弄得无法大成,更因为我习过武功,分心旁务,成就更差,刘素客能摒弃武学,专攻此道,不问而知比我高明,假如用我的这点微未伎俩去与刘素客相抗,岂不是移杯水浇车薪,反而会为其所制!”
金蒲孤微怔道:
“在下并不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只是希望能学得一些破解他的方法!”
浮云上人摇头道:
“施主这个想法错了,感心术并无解法!即使是刘素客自己也无法将他所施的法术解除!”
金蒲孤愕然遭:“照这样说来,那些受他蛊惑的人永远都无法恢复清醒了!”
浮云上人点点头道:“可以这样说,但也未必尽然!”
金蒲抓不解道:“上人此言作何解?”
浮云上人道:
“此中玄奥颇不易解说,老衲试举一例,以刘素客之术,施之于三尺童子则有何效?
金蒲孤想想道:“惑心之术,所惑在心,童子有心窍未开,大概不会有什么用!”
浮云上人笑笑道:
“这就是了,诸孽皆由心造,无本无方,则百术不能加害!施主与刘素客斗智时,能够脱过他迷神术的蛊惑,也是根据这个道理!”
金蒲孤恍然道:
“如此则那些受惑的人要从他的禁桎中警觉过来,只有靠他们自己了!”
浮云上人点点头道:
“不错!他们的神智受惑,外人无法为之助,只有等他们自已突然醒觉过来!”
金蒲孤不安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浮云上人笑笑道:
“这个老衲就不知道了,要视各人的情况而定,惑心术是诱导人的思想理智朝他所向住的事情而深入,所以才能使人受迷而不自觉,假如一旦诱导错误,反而投之以他最厌恶的事情,那人的内心立生抗力,顿悟前非,就自然而然的觉醒了!”
黄莺忍不住叫起来道:
“对了!那刘素客也会对我施行过惑心术,结果他说错了话,我才不受其惑……”
金蒲孤长叹一声道:“照这样看来那些人的醒觉机会太渺茫了,刘素客对你的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