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强讪然遭:“大侠擅迴风射法,一箭可连取数次,一射不中,尽可接二连三地尝试,在蜂子身外打个转,总有一次可以命中的!”
金蒲孤冷冷地道:
“台端越来越狠了,居然将我的招数都掀了底,你一箭中的,我若是多用一次手法,不用比也落了下风……”
骆强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地道:“难道大侠也想一箭中的吗广金蒲孤道:“既然这是一次规规矩矩的较射,我自然要按照规矩,不使迴风花招……”
这边的谈话对面听得清清楚楚,骆仲和正想斥责骆强的手法太卑鄙,听见金蒲孤的话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吕子奇与李青霞心中暗急,认为金蒲孤简直在开自己的玩笑。
骆洛仙尤为着急道:“这不公平,各人所学的手法不同,骆强专攻急射……”
骆强知大笑道;
“小姐不必着急,金大侠是成名的射手,人家自然有办法,否则怎能在江湖上享此盛名!”
金蒲孤淡淡一笑,抽出一枝金仆姑长箭,瞄都不瞄,信手搭在弦上射出,挣的一声,钉在粉墙上。
诸人连忙过去检视了一下,却没有人作声。
骆强赶紧过去问道:“怎么样?”
吕子奇叹道:“六十丈外取峰作鹤,能够命中已经是了不起的手法了,何必还讲究什么仁者之射呢……”
骆强看了一下大笑道:“金大侠果然仁心侠怀,连一头残翅野蜂都不舍得伤害,箭簇离蜂身只有毫米之差……”
骆洛仙撅起了嘴,以带哭的声音道:“金大侠!你输得太冤枉了!”
金蒲孤知若无其事地摇了过来,拔起长箭道:“果然是差了一点……”
吕子奇独自替他掩饰道:“金大侠以迴风箭法见长,初试射急直箭,自然无法取准,不过这毫米之差,已经很不容易了!”
骆仲和心中自然觉得很高兴,可是口中也为金蒲孤稍留余地,笑了一下道:
“金大侠是想稍微擦伤一点蜂尾,而这蜂尾又在不停在扭动,取准自是不易,大侠上场大胜,这一场小负,算起来不过是扯平而已!”
骆洛仙道:“爹!你还要比下去?”
骆仰和笑道:“自然了!现在只是个平手,既然比,总要走出个高下来……”
骆洛仙急道:“那下一场应该由金大侠出题目了!”
骆强冷笑道:“这一场的题目好像不是我们出的!”
金蒲孤突地一笑道:
“骆先生法眼定评,在下自然没有话说,不过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骆仲和一笑道:“大侠有何指教?”
金蒲孤道:“先生这一场判在下落负,不知以何根据?”
骆仲和一怔道:“难道大侠还不认输吗?”
金蒲孤含笑指着骆强道:
“正如贵管家所言,输要输得服气!因此在下必须问个明白!”
骆强大叫道:
“姓金的,办法是你自己定的,你为什么不服气,虽然你这一方面手法不熟……”
金蒲孤道:“手法熟不熟是另一个问题,我既然提出来,自然不反悔,可是你凭那一点获胜呢?”
骆强叫道:“我射中了!”
金蒲孤笑道:“你只射中翅膀,距离蜂身也有毫米之差的距离……”
骆仲和也不禁沉下脸来道:“你们的距离中是一样,可是蜂翅究竟长在蜂身上……”
金蒲孤含笑举起那枝长箭道:
“这蜂刺是不是长在蜂身上的,假如先生说一个不是,在下甘心认输!”
那闪亮的箭族上沾着两三分长的一枚黑色细刺,先前大家没注意,经他展示之后,一个个都呆如木鸡!
骆洛仙首先叫起来道:“金大侠;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直替你着急……”
金蒲孤微笑道:“在下与府上较射,小姐竟站在敝方,倒使在下感激不尽!”
骆洛仙满脸飞红,低头不语。
骆仲和却颇不是滋味地强笑道:
“金大侠真爱开玩笑,胜券在握,却故意拿我们寻开心!”
骆强的脸色也是一变,继而冷笑道:“认晓得这一枚蜂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金蒲孤的脸色也是一沉道:
“我早想到你会有此一说,所以才预留一着,现在我提出确切的证据给我看看!”
说完先取下骆强钉翅的那头野蜂,拔下他尾部的长刺,然后再取下自己的那头野蜂,在尾部拔出分许长的断刺,最后用自己箭上的蜂刺拼凑在断刺上,两枚蜂刺都约莫在三分左右,长短相同。
金蒲孤这才一笑道:
“即使我想事先准备,也不会这么凑巧吧,我故意留下这分许断刺不取,就是为了叫你无法再找别的理由挑剔
骆强恼羞成怒,大叫道:“姓金的!算你赢了!”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
“那倒不敢当,大家都射中了目标,最多可以评个平手,却不能硬说我输……”
骆仲和脸色一沉道:
“金大侠!优劣已见,胜负分明,骆家虽不在武林立足,这不至于赖皮到那种程度,大侠连胜两场,志得意满,何必还在口齿上不留人余地呢?”
吕子奇也感到十分奇怪,金蒲孤并不是个骄狂的人,何以此刻的态度一反常态呢?可是金蒲孤仅淡淡一笑道:在下生性孤傲,更为了师门窗誉,遇争不顾落人后!”
骆洛仙连忙道:“你已经胜了……”
金蒲孤笑笑道:“可是今天我也不想胜!”
骆洛仙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金蒲孤朝骆仲和看了一眼道:
“在下进入府上之后,即有一个预感,这个胜场的后果并不好受!”
骆洛仙怔了一怔道:“这……这是怎么说?”
金蒲孤笑笑道:
“在下若是胜了,对小姐来说也许颇为高兴,对令尊来说,却增加了他的不少困难!”
骆洛仙莫明其妙地向略仲和道:“爹!他的话您懂吗?”
骆仰和脸色微变地道;“我不懂!”
金蒲孤轻轻一笑道:
“骆先生与今媛之间作了什么的约定,在下都猜到了。你们怎会不懂?”
骆洛仙脸一红,低声地问道:金大侠!你真的猜到了?
金蒲孤微笑道:
“不错!我不但猜到了,而且绝对正确,只是令尊对这件事另有打算!”
骆洛仙怔了一怔,才迟迟疑疑地道:“爹!您……”’骆仲和连忙道:“胡说!我怎么会呢,我若是不同意,根本不会让他进门……”
金蒲孤微笑道:
“进门之后,骆先生与在下经过一番谈话,才发现我们的志趣大有差异,至少不会是先生理想的东床之选?”
此言一出,众人都为之一震,吕子奇与李青霞则是震惊干金蒲孤何以会说出这种冒昧的话,骆氏父女与他们门下的一批家人则各有不同的表情。
空气一时变得十分紧张,良久之后,骆仲和才讪然一笑道:
“金大侠的话太玄了,敝人简直听不懂……”
“金大侠果然不愧为人中英杰,在这短短会晤之间,居然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高明!高明……”
骆洛仙急了道:“爹!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后悔!”
金蒲孤微笑道:
“骆小姐!令尊大人要留住你作为收拢人心的之用呢,他的这些下人都是为了想得到你,才肯出死力替他到处去掳掠财物,搜集奇珍异宝……”
骆仲和脸色大变喝道:“你胡说……”
金蒲孤含笑用手朝原先落坐的客厅一指道:
“府上的那些珍玩有那一件来路是正大光明的!”
这几句话使得大家都为之一怔。
李青霞连忙道:“金大侠!骆先生是杭城世家……”
金蒲孤笑笑道:
“大盗大操茅斛,骆先生的手下不会在附近做案的,所以才能在此地冒充世家,这许多事恐怕连他的儿女都蒙在鼓里,你又怎会知道……”
骆仲和的眼中冒出精光,脸上充满杀机!
对看那幅杀气腾腾的表情,金蒲孤不禁一呆,他出道江湖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狰狞的表情,因此心中戒意立生,准备他出手施击了,谁知骆仲和哈哈一笑,厉容收得一干二净道:“骆家世居杭城百余年,这份家业也不是在我手中建起来的,金大侠这番话,说出来有谁相信?李青霞连忙道:是啊!骆先生这所府第在百余年前就是这个样子。金大侠可能是弄错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
“错不错各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在下这样讲是有着相当的证据……”
骆仲和连忙道:“什么证据?你说!你说……”
金蒲孤一笑道:
“在下这才于客厅中曾见红木架上放着一双玉壁,不知可是史书上所传的和氏壁……”
骆仲和神色微动过:
“金大侠说对古玩是外行,原来只是谦虚之词,居然还能认出这双价值连城的白壁!”
金蒲孤笑道:
“在下对古玩的确是外行,不过对于这双玉壁都不太陌生,因为先父母寄居在维吾两人的部落中时,曾经救治过酋长的性命,那酋长就以此一对玉壁为赠,先父母遁居荒漠,要此奇珍无用,乃婉言拒绝了,先父母死后,那酋长感念旧恩,又将此一对玉壁着人送天山,原是为转赠给在下的,谁知走到半路上,都被一个汉人抢走了,而且还将那个送壁的人杀死,这事一直是个疑案,那个送壁的人是被一枝长箭射伤的,他当时并未身死,一直等到说出劫壁者的形貌后才告死去……”
骆仲和脸色微变道:“金大侠难道认为是敝人……”
金蒲孤笑笑道:
“在下并未怀疑先生,而且那人所述动壁者的形貌,与先生大不相同,倒是与被在下杀死的人屠潘元甲有点相像!”
骆仲和一笑道:“这就是了!潘元甲……”
金蒲孤笑问道:“骆先生莫非准备说是从播元甲手中将玉壁收赚来的!”
骆仰和还来不及说话。
骆洛仙已叫起来道:“爹!那对玉壁不是骆强从外面买回来的吗?”
金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