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枯叶翻个身,发出很微细的声响。
只见蒙面人凌空而起,快如闪电,直向声音发生之处扑下。
他当然扑个空,因为他的视听功夫太高明了,是以竟然不爽毫厘,扑落在枯叶所在之处。
假如他的判断不准,扑过了头,可就能够发现云散花的影踪了。
他落在草丛中,面现狐疑之色。说得迟,那时使,一遭强烈得有如黑夜中的烟火般第烂夺目的剑光,精芒电射,直向他卷去。
这道剑光从他面前暴现,声势惊人,速度更是快得难以形容。
蒙面人的身子好像游丝飘絮一般,随着剑光来势退飞离去。
这一手漂亮之极,生似是他被刻上的风力吹走一般。单论这一招,已足以独步守内,傲视当世了。
饶是如此,他仍然低哼一声,因为他已被那森寒的剑气伤了内脏,同时面上的蒙面黑布,亦被剑气绞碎,纷纷掉了下来,现出庐山面目。
云散花这一刻没有把敌人击毙,心中甚是震凛,脚尖一踩地,换过劲道真力,登时划发如风,挟着耀目的一片精芒,紧紧攻去。
对方也自发到抵敌,但完全失去了机先,是以艰苦辣甚,步步后退。
他的年纪大概是四十左右,面色白皙,长得眉清目秀,极似是才思过人而又饱学的名土一般。
云散花从未见过他,是以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她在百忙之中,仍然向自已暗道:“怪不得我觉得很有吸引力,敢请他风度过人,宛如滞酒名士。”
她全力驭剑,竭尽所能的攻去。那中年秀士虽然已落下风,但那党奇绝伦的划招,以及深厚无比的功力,仍然勉力招架苦斗。
看看已激斗了三四十招之多,那中年秀士尚能支撑残局。
云散花心中各悸不已,想道:“假如我不是下了决心,宁愿偷袭无功,也可以夺取先机,所以如此做了的话,若是让他找出我们,方始交战,我一定敌不过他。”
这是因为她那一记偷袭,已使对方负伤,而且措手不及而失去了主动之势,在如此恶劣情况之下,他尚能支持,则若是她没有占了先,局面可想而知了。
她猛攻了三招,又把对方迫退两步,一面说道:“你是谁?”
那人挥动手中绿色的长到,严密封架,口中应道:“姑娘如若连我也认不出,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
云散花道:“你以为自己很有名?笑话之至。”
那人道:“尝闻人言,云散花乃是女中英杰,才智绝世,今日一试,真是见面胜似闻名了,在下真是佩服倾慕之至,可惜在这等情况之下相逢,不然的话,在下真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云散花呸他一声,道:“谁跟你交朋友?”
那人道:“当然啦!你与孙玉伯大概很不错,所以我这话不免会目愧误会。这一点我很明白,更不会怪你。”
云散花一怒之下,手中之剑威力陡然增强不少。只见她的宝剑突然幻出四五朵剑花攻去,“同”的一声,那中年秀士的衣袖削去了一块,急切之间,竟看不出他有没有负伤。
但她的怒气迅即消灭,因为她的心意被对方敏锐的观察力所震惊而分散了。要知那人言下之意,已暗示说孙玉麟还在附近,听得见他们对话,所以他决定表示不与她交朋友,乃是为了免使孙玉麟不高兴。
她感到对方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加以他那一份中年人的浙洒仪表,的确使她无法继续生气。
她怒气一退,剑招上的气力立时减退。那中年人突然趁隙反击了一招,追得云散花攻势一挫。这么一来,他的劣势已扳回不少,已不似早先那么狼狈危险了。
这人的善于利用机会,也使云散花既吃惊又佩服。转念村道:“幸而我另有打算,越是缠战得久,我就越是有利,如若不是如此,以他这般机智,武功又这般高明,我一定会惊了手脚。”
虽然她日下并未洗了手脚,但在精神上,她已输给对方了,因为她已被对方的才智和武功所摄,斗志已弱。
她的长剑空白烁射出耀目的精芒,光华特别强烈,、攻势连绵不断,但对方坚守甚固,无隙可乘。
那中年秀士手中的漆绿长剑,屡屡砸架云散花的宝剑,居然毫无损伤,这一点虽然是云散花意料之中的事。但双刃交锋之际,所迸射的火星和铿锵的声音,显示出他的剑质一点也不逊色,这却是出乎云散花意料之外的。
要知云散花手中之剑,连许公强夫妇也大感忌惮,不敢硬砸。据她所知,当世之间,很难找到堪以媲美她手中之剑的兵刃了。她本来估量这中年秀士的长剑不是凡品,但却没想到居然比得上她的宝剑。
现在他们已激斗了过百招之多,时间也拖延了很久。云散花正在诧异孙玉麟为何尚不出来助战?此时突听到了他的传声道:“云姑娘,这厮坚守而不逃,心怀叵测。在下打算先行塔高,你在二十招后,即须及时撤走,往正东疾行。假如这厮兀自穷追,我们在那边才收拾他不迟。”
云散花方想如何表示意见,孙玉麟已经又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换个地点对付他,同时可以使他误以为我根本不曾在此。我深信他非追赶不可,为是要擒杀你以灭口。请记着不要缠斗太久,以二十招为限最男,我先走一步。”
之后,声息寂然。云散花顿时觉得好像失去了一半勇气,剑上攻势陡然又减弱了许多。
中年秀士何等厉害,趁机连施反击,五招之后,双方已扯成平手。他一面保持他的攻势,一面呵呵笑道:“云姑娘,你有什么心事,以致被我获得反击的机会呢?”
云散花随口应道:“俄正在寻思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从你的剑法上看,很像是武当内家剑法。但却远不及武当派的精纯,只不过韧力略似而已。”那中年秀士道:“你的眼力高明得很,不愧是东海情剑门中高手。”
云散花道:“什么东海情剑门?我自家也从未听说过。”
中年秀士笑道:“假如我竟猜错了,天下决计无人能猜得中了。”
云散花道:“哼,好大的口气,你究竟是谁?”她马上又把话题抛回对方身上,这等应付手法,的是高明,如果她继续反驳对方,则话题老是绕着她自己身上转,到头来总会无意中泄潜自己隐秘的。
中年秀士惊疑不已,道:“好一个秀外慧中的才女,在下甚感佩服,”似你这等人才,令人禁不住泛起折节攀交之心,我这是情不自禁,才会旧话重提,望你不要见怪。”
云散花被他奉承得相当高兴,当然她表面上不流露出来。另一方面,她虽然明知对方这话含有试探性质,但却不好意思再斥骂他了。双方的划招已经松懈了许多,行家眼中一望而知双方均无凶杀之心。
以他们的才智聪明,既然维持着争战的姿态,自然是各有用心,绝对不会毫无意义的。
因此,双方都各运心机,互相猜测对方的深意。
云散花冷冷道:“喂,你等援兵是不是?”
中年秀士点点头,道:“不错,但假如我不续发讯号,援兵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儿来。”
云散花道:“那么你为何不发讯号?”
中年秀士道:“低也在考虑你会不会是在等候接兵啊!假如你也有人手赶来,两下碰上,岂不是难以收拾的局面了?”
云散花道:“晤!言之成理,但我不大相信竟是如此简单。”
那中年秀士突然跃出圈外,挥手道:“姑娘速速去吧!如果我的后援赶到,你万万活不成。”
他的口气异常坚定,云散花不是容易吓倒的人,但听了他的话,也不禁惊凛交集,信了八成。但她不甘示弱,未肯就此退走,况且这样做的话,等如已领了他一个人情,将来见面,颇不容易处理。
因此她冷笑一声,道:“那也不见得,我可想不出世上竟有这等人物,敢于不把我放在限内的。”
她身子微微蹲低,蓄势欲扑,顿时一股劲气涌出,直袭对方,中年秀士不得不摆出架式防御她进攻,口中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姑娘不可不信。”
云散花道:“荒谬之至,你杀我都来不及,怎会自行泄漏消息,让我得免于难?”
中年秀上耸耸双肩,道:“既是如此,你就出手吧!我已尽了力啦!”
云散花突然转身疾奔而去,此举当真出乎对方意料之外,因此她已奔出五六文远,中年秀士才伏腰审跃追去。
但见云散花轻盈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嗪莽丰草之间。她的确没有夸口,在逃遁这道上,她果然有一手。
事实上她大可以让敌人跟缀得着她的踪迹,但不知何故,她深心中竟有维护这潇洒清秀的中年人的意思,所以全力隐遁,免得他跟上来,反而落在孙玉麟市下的陷讲中。
她向东方奔去,后面已看不见敌人踪影。走了一程,前面是一座山坡,一些树木和岩石正当去路。她穿过那高低不等的岩石,便听到孙玉麟的声音道:“云姑娘,我在这边。”
云散花精神一振,向左方转折,但见岩后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树丛,孙玉麟伸头出来招手,她走过去,跟他钻入树丛内。
他们停步之后,孙玉麟向前面一指,道:“你看,这一处的地势太好了。”
云散花从枝叶空隙中望去,但见身处坡上,恰好能望见来路,视野广阔。敌人除非不追来,否则一定睛不过他们的监视。
她点头道:“果然很好,亏你找得到。”
孙玉麟道:“战者是我运气不错,才碰上如此佳妙的地势。你看,假如循这条路上山,咱们就可早一步到岩石那边藏匿起来,埃机突袭,假若对方人多,咱们又可以从这边悄悄溜掉,他们总想不到咱们往他们的来路逃遁的吧?”
云散花道:“我们打算等到几时?”
孙王麟道:“看看情形再说,你能不能把后来如何遁走的情形说一说,让我得以下个判断?”
云散花迟疑一下,心想:“假如我不把真实情形说出,必会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