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亭不敢违抗,急一跃上前,又目含泪,说道:“师父,弟子父母现正囚在峨嵋下院之中,请师父替我作主……”
老者喝道:“住口!”
他走到刘灵虚舆抬前拱手说道:“台端是否四十年前名满江湖不老神君刘灵虚山主?”
刘灵虚答道:“正是,谷桑田你尚能认识老夫,将来翻脸成仇时,饶尔一命。”
谷桑田冷哼一声,问道:“神君此次重蹈江湖,所为何来?”
刘灵虚冷冷答道:“老夫静极思动,想会会现在武林中的成名高手。”
谷桑田又冷哼一声,转身向朱漱泉说道:“朱兄身为长辈,为何与顽徒一般见识?”
朱漱泉怒道:“令徒年幼无知,难道你也和他同等无识。”
谷桑田道:“顽徒所言,谅非空谷来风。”
朱漱泉须发微颤,说道:“如此说来。孙伯阳之事,你也认定是老夫所为了。”
谷桑田道:“孙伯阳囚在峨嵋下院;或非朱兄所为,但必与贵派有关。”
朱漱泉喝道:“胡说!”
谷桑田道:“朱兄休要发威,今夜如不将孙伯阳夫妇交出,决不与你善罢干休。
朱漱泉见今夜强敌太多,不可心浮气燥,急将怒气压平,冷冷说道:‘孙伯阳之事与本派毫无纠葛,尔等今晚到此无理取闹,先前老夫尚疑令徒受人愚弄,现在方知尔等与那群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一丘之貉,峨嵋派与你乾元峰向无仇恨,今夜尔等血洗峨嵋下院,如不还给老夫一个公道,老夫即使溅血当场,亦不能放尔等轻易逃走。’谷桑田闻言一怔,问道:‘青阳道长现在何处?’朱漱泉用手向蒙面人一指,说道:‘青阳师弟及其他峨嵋门下,尽伤在他的“玄天指”下呀!’谷桑田一听到‘玄天指’三个字,暗吃一惊,知道今夜这件事情闹得不小,立刻转头向孙兰亭喝道:‘这群蒙面人可是你邀请的助拳之人?’孙兰亭答道:‘弟子与他们素不相识,只知道他们乃为拯救家父而来。’谷桑田又问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孙兰亭答道:‘弟子途遇金顶三鼠,由三鼠告知今晚峨嵋下院之事,乃一路急赶而来,入夜后,在璧山城外与三蒙面人相遇,一是误会,几乎动手,嗣后听一蒙面人提到他们“山主”,方知他们就地三鼠所言拯救家父之人,乃化敌为友,一同赶来,到此后,他们山主已先到达,并且已经动手。’谷桑田喝道:‘三鼠无信之辈,他们言语岂可听信,这就是你缺少江湖经验的地方了。’正当这时,忽听刘灵虚在旁说道:‘好一笔烂帐!谁耐烦听它,咱们走。’他部下诸人轰诺一声,立即转身拥簇着向门外行去了。
朱漱泉见他要走,高声说道:‘神君慢行,朱某尚有一言相询。’刘灵虚问道:‘何事?’
朱漱泉问道:‘方才在三清殿匾下发现一张字柬,是否神君所留?’刘灵虚答道:‘老夫比你先到一步,故留此柬示警。’泉漱泉道:‘今夜关照之情,容当后报。’
刘灵虚冷冷说道:‘再行见面之日,如老夫兴致欠佳,休怪老夫手下无情。’语罢,又转头向那为首的蒙面人喝道: ‘使玄天指的小子,今夜老夫暂饶尔一命,一个月后重阳节午夜咱们在巫山神女峰准时见面,过时不候。’那蒙面人冷笑道: ‘好,本山主一定前往,老魔头,你可要珍惜你的性命,别活不到九九重阳。’刘灵虚未再答言,喝了一声:‘走!’
一簇人出了院门,向暗影中扬长而去。
朱漱泉转身向神龙尊者谷桑田喝道:‘尔徒受人愚弄,勾结强人,伤我峨嵋门下,老夫尚有何说,接掌!’他右掌疾挥,一声尖啸,激出一阵狂风,直向谷桑涌去。
谷桑田知道今晚之事,不能善了,喝了一声:‘好!’右掌猛翻,硬接一掌。
这两人全是武林七绝中的人物,功力深厚,两股掌风相遇,激起无数羊角旋风,滴溜溜的在院中乱转;同时一声大震,震得房屋簌簌直颤,一道土龙冲天而起。
土龙消失后,地下已留下一个直经尺余的深坑,两人因功力相等,便站在原地不动。
谷桑田接了一掌,并未击,暗忖道:此老急怒之下,难以解释,不可因此误会与他结下还更深的仇恨。
那边,朱漱泉虬髯戟张,猱身又进,出手就是峨嵋镇山掌法‘白猿掌一百零八式’,内夹‘三十六手大擒拿’,这两种武功揉合使用,端的历害,尤其在他们七绝人物手中施出,更是威力非凡。”
谷桑田喝道:“朱兄如此进迫,莫怪在下无礼了。”
立也神龙掌法施出,见招折招,见式化式。
二人这一动上手,真是非同小可,两人功力都已登峰造极,内劲由掌招中透出,震得院中枝飞叶落,尘土飞阳。
谷桑田自知理亏,不愿误会加深,招势中守势多,攻势少,朱漱泉却报仇心切,全力抢攻,时间一长,谷桑田立被逼处下风。
谷桑田打得火起,一声清啸,招式顿变,由守势改为攻势,他这套神龙掌法,在武大中罕遇敌手,这一变招,立见威势,人如神龙戏水,掌如恶蛟出洞,两人着着抢攻,打得惊险激烈无比。
孙兰亭这是第一次看到师父正式与人用神龙掌动手,一招一式,奥妙无穷,他暗由揣摸获益不少。
不知不觉朱谷二人对了将近千招,仍是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旁边那为首蒙面人嘿嘿笑道:“武林两绝在此动手,这可是武林罕见的事。”
他心中也暗惊这两人功力深厚,心想自己如不是由教主处学得几种绝学,还真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突然他看到凶性大发,把他教主嘱咐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决心要和这两个武林奇人决一胜负分个高下。
原来他来峨嵋下院前,他的教主曾再三嘱咐“血洗峨嵋下院时,只准用玄天指,峨嵋派掌门及武林七绝,关系本教将来立威及扩张至大,相遇时不得任意动手。”
这蒙面凶残成性,想到就做,右手一挥,已先将躺在地上的四个道士了结。
朱漱泉虽在动手,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见这四个峨嵋弟子又死于非命,一声长啸,悲愤凄凉,彻声长空。
蒙面人竭了一声:“围!”
人影闪动,另七个蒙面人已布成一个圆形,将场中动手二人围在当中。
为首蒙面人亦未闲着,右手一抬,一缕劲气已向孙兰亭射到。
孙兰亭正在全神观战,蓦闻身上了出“啵”的一声脆响,接着全身一震,人已倒翻而出, “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直震得血气翻涌,目窜金星。
急凝神调息,气转十二层楼,觉出气血通畅,并未受伤,伸手向身上方才了生脆响处一摸,却是凝情居士夫人送给他的那支凤簪,这凤簪也是武林一件奇物,竟能挡得住“玄天指”一击。
孙兰亭惊出一身冷汗,怒起心头,一个“潜龙出洞”,直向那个蒙面人扑去。
那蒙面人见“玄天指”竟未伤得孙兰亭分毫,心中大奇,他练成这歹毒指功后,除方才与不老神君动手他闪过个,可称得上所向无敌,只要指风弹出,敌人莫不应声倒毙。他见孙兰亭扑到,嘿嘿一阵阴笑,右臂平抬齐胸,聚足功呼,右指微弹又是一记“玄天指”直向孙兰亭射到。
在他弹指前的刹那,两声暴喝,一声惨呼,一股劲风带着一个巨大黑影,直向他身前撞到。他弹出指风,黑影正好撞到他面前,他百忙中左一挥,“砰”的一声,将那黑影击得斜翻而出。“叭哒”一声,跌在地上动也不动。
那股掌风并未因此停滞,仍奇劲无比地向他身上撞到。
蒙面人暗道一声:“不好!”
急将击出的左掌,往回一收一翻,气沉丹田,脚踏骑马式,一个“千斤坠”想把身子定住!
“砰”的一声大震,蒙面人被震得登登向退出五步,才拿桩站稳。
他右手发出的“玄天指”,方向一偏,将孙兰亭衣袖穿了一个洞孔,直向孙兰亭身旁一原直径半尺的小树射去,“啵”的一声,树干射了一个对穿,露出一指头大的圆洞,黄水直流,不久全树枯萎而死;孙兰亭的撑势被两股掌风出的气流阻住,他见这蒙面人指功如此历害,不禁惊得呆了。
原来在场中动手的二个,见七个蒙面人围了上来,知道不好,各自一个虚招向后跃出三步。
谷桑田收上招后,举目四顾,这时那蒙面人第一次“玄天指”已经施出,紧接着孙兰亭进身猛扑,谷桑田不及喝止,见蒙面人准备第二次施出“玄天指”,心急爱徒安危,一声大喝,一掌凝足功力,遥空向蒙面人击去。
在谷桑和那个蒙面人之间,正站着另一个蒙面人,这人见谷桑田掌风击到,急双掌前推,想将对方掌力阻住,凭他的功力,焉是谷桑田的敌手,立被震得倒翻着筋斗,直向那为首蒙面人撞去。
谷桑田尤恐掌力不足,又是一声大喝,又一掌凝足功力随后推出,总算救下了孙兰亭一命。
那蒙面人站稳后,身形一飘,跃进场内,嘿嘿一阵怪笑,说道:“两个老匹夫,这叫‘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们二个既然找死,本山主就成全你们,你们言有何遗,不妨说出,本山主一定替你们做到。”
谷桑田右手抚髯,仰天一阵大笑,说道:“谷某一生,尚无人敢如此当面轻视,阁下既目中无人,谅非无名之,辈,可敢先把姓名留下,以便代尔超生。”
蒙面人又是嘿嘿—阵怪笑,说道:“本山主在江湖中向不留名,尔等到阴曹地府知晓。”
朱漱泉在旁,一声大喝:“见不得人的东西,谁奈烦和你废话,接掌!”
他这一掌已把毕生功力使上,声如裂帛,势如排山倒海,劲风飒飒,向蒙面人涌去。
蒙面人为了争强,不愿使用“玄天指”,也提足真力,右掌疾翻,一股劲风,向前迎出,来了一个硬接。
“砰”的一声大震,朱漱泉原地未动,蒙面人身体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