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张龙如此,其他诸人均是如此,攻来的长剑,非三即六,奇谲莫测,防不胜防。
孙兰亭在旁看得惊心动魄,知道时间一长,进阵的九个人不死必伤,急向天元真人抱拳说道:“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拟请老前辈喝令停阵,晚辈愿以一人替下众人。”
天元真人一声冷笑,说道:“我们武当派有个规定,只要剑阵发动,不见胜负,决不停阵。我说小子,现在你应知道我们武当派不是可以轻侮的了吧!”
孙兰亭剑眉一扬,说道:“既然如此,前辈可准晚辈闯阵救人?”
天元真人冷冷答道:“贫道并未阻拦与你。”
孙兰亭心中虽怒,却不失礼,向天元真人抱拳说道:“晚辈放肆了!”
语毕,转身缓缓向剑阵走去,走到阵前,并未进阵,一声长啸,人已腾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一式“飞鹰搏兔”,向阵中疾射而下,脚才沾地,双手一捞,正将琴剑二童抓着,向上一提一甩,二童已被甩出阵外,在空中一折一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天元真人在旁见了孙兰亭的身法,白眉一皱,心想这人自称是神龙尊者的弟子,看他的功力竟在神龙尊者之上,岂有徒弟的功力高出师父的道理!想必是黑衣教徒冒充,欲藉此离间本派与七绝的情感。此人确是本派空前的一个劲敌,不可轻视。
想到此处,转身向身旁一个道士低声说道:“来敌太强,你速去云霞宫将这里情形据实禀告,请掌门人速作准备。”
这道人应声飞奔而去。
孙兰亭将琴剑二童抛出后,眼前白光一闪,三支长剑疾刺而到,他脚跟用力,顺势倒射而起,不但三剑刺空,他人又盘旋空中,看准方位,一式“饿虎扑食”,又疾射而下,双手一抛,又将两个长随掷出。
如此再两起两落,二老及另二长随亦被救出,每次落式不同,姿式轻捷优美,把天元真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最后只剩下傻大个一人困在阵中,孙兰亭空中盘旋一周后,轻轻落在阵外,心中踌躇道:“傻大个是个浑人,如抓起他硬抛,他一定向下力挣,他那天生神力,我可抛他不动,这却怎生是好!”
这时傻大个在阵中又已险象环生,被迫得“哇呀呀”大叫。
孙兰亭原来计划先把众人救出,然后再独自进阵,试试这阵中的威力。
现因傻大个无法救出,只得变更计划,红着脸转身向天元真人高声呼道:“昨辈无力将这位傻大个救出,请前辈念他是个浑人,暂令停阵,然后晚辈独自进阵领教,否则,莫怪晚辈要在阵外伤人了。”
天元真人方才看到他的威势,知他所言不虚,原想喝令停阵,旋又想道:“如你在阵中伤人,那怪我们练阵不精,技不如人。只要你敢在阵外伤人,我就有话好说了。”
想罢,冷冷答道:“你尽可进阵一战,在那傻小子未出阵前,贫道无权先令停阵,方才已经说过,这是本派的规律。”
孙兰停仍坚持独自破阵的原则,再未发言,霍的转身,面向剑阵,喝了声:“傻大哥,出来!”
右掌疾翻,一股柔劲,向剑阵汹涌卷去。
那边天元真人孙兰亭一转身,早已防他在阵外伤人,现见他真的动手,喝了一声:“接掌!”
双掌一推,一阵狂飙,直向对方身后袭到。
孙兰亭听身后风声有异,知来掌劲力不小,右掌掌力并未收回,左掌向后急迎, “轰”的一声大响,孙兰亭身体微幌,天元真人却被震得面红耳赤,向后退了半步。
孙兰亭所发那股劲冲到阵前,正有两个道人站在前面,这股劲道去势甚疾,竟将两个道人平托而起,直扔过剑阵,落在地上,并未受伤。
傻大个在阵内听到孙兰亭唤他,大声叫道:“傻兄弟,是不是吃饭啦!”
边叫边由缺口一冲而出,剑阵这时已乱,立刻停住。
天元真人震退半步,正在心惊,忽见孙兰亭那股柔和掌力竟与一般掌力不同,颇似传说中的隔空运气功夫,心中大惊,白须一阵颤动,指着孙兰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究竟是谁?竟有将近百年的功力!”
孙兰亭将身形转过,答道:“老前辈请勿多疑,晚辈确系神龙尊者谷桑田弟子。现已将阵中诸人救出,请吩咐各位道长重新布阵,晚辈准备独自进阵一试。”
天元真人将手一摆,道:“凭阁下的功力,剑阵已挡你不住,方才阁下反手一掌,贫道已输,现无需再行比斗,贫道马上领你们去见掌门人好了。”
孙兰亭先前因他甚为骄横,心中对他极为不快。现见他能够如此坦白认输,不禁把对他的恶感,一扫而空。
众人随着天元真人,顺着蜿蜒的山路,绕过武当山主峰,又行一程,转过一座山头,前面霍然开朗,一座飞詹雕,气象辉煌的道观已经在望,四面山明水秀,景物清幽,确是人间仙境,武林圣地。
在观前一排站着十来个中年道人,行列前站着两个须眉苍白的老道人,生得仙风道骨,超然出尘,一见便知这两人定是名震武林的武当派掌门人天机真人及他的师弟天玄真人。
这时,天已全黑,观前挂了十余盏气死风灯,观门上一块匾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正是那“云霞宫”三个金字。
孙兰亭一行人来到近前,天元真人向前急走几步,向上首一个老道人稽首说道:“启禀掌门师兄,来人现已领到……”
说着向孙兰亭一指,继续说道:“这位孙少侠,自称是神龙尊者谷桑田的门人,功力已近百年,确是当今武林罕见的奇人,师弟无能,方才已败在他的手下,请师兄定夺。”
天元真人的功力,仅次于他的两个师兄,此言一出,武当诸人齐是一惊,又见来人这样年轻,如非这话由天元真人亲口说出,还真不敢相信。
孙兰亭一步上前,向天机真人一揖到地,说道:“谷桑田弟子孙兰亭拜见掌门前辈,刚才在解剑岩上对贵派多有冒犯,尚祈海涵。”
武当派掌门人天机真人双目注定孙兰亭,一阵细看,冷冷问道:“你是神龙尊者谷桑用的师父还是他的徒弟?”
孙兰亭闻言一怔,急答道:“谷桑田正是家师。”
天机真人双目神光一闪,说道:“只闻师父的功力高过弟子,虽有青出于蓝之说,至少也要在艺成数十年之后,阁下如此年轻,竟有百年功力,此或系另有奇遇,姑且不说,但本座连得传报,阁下在解剑岩所露各种功夫,如传音入密等,均非谷桑田所擅,你说你是他的门人,如何能使人置信,本座非三尺顽童,岂能任人欺骗!”
说着用手向刘幽香一指,问道:“这舆台之上坐的女子又是何人?”
孙兰亭答道:“不老神君刘灵虚义女刘幽香。”
天机真人道:“不老神君再入江湖,本座早巳知晓,那些人想就是神君座前的二老、四大长随及琴剑二童了?”
孙兰亭答道:“不错。”
天机真人说道:“谷桑田与不老神君向无往来,尔等岂能会合一处,本派与七绝相交甚睦,绝不容许你们挑拨离间,你们这番心机算是白费了,那位巨人又是何人?”
孙兰亭答道:“此人姓张名同,生性浑傻,晚辈等于途中相遇,因此结伴同行;”
天机真人一声冷笑,说道:“你们这一行人,如此不伦不类,谅是黑衣教派出,既敢直闯本派,就应有胆直言无隐。”
孙兰亭一听,又是说他们是黑衣教徒,心中甚是不悦,说道:“晚辈来此,一是寻找师父谷桑田,一是久闻贵派乃内家武功发源地,素仰前辈等三剑合璧,天下无敌,特地到此瞻仰拜谒!并无其他恶意。”
天机真人一阵冷笑,说道:“谷桑田并非武当派中人,阁下到此寻他,岂非驴头不对马嘴!你既想瞻仰三剑合璧,只要你能赢得了本座,不会叫你失望。还有贵教所索保护费白银一万银,亦已准备妥当,分文不少,只要你能将三剑合璧击败,立时双手奉上,从此本派算是你们黑衣教的附庸走狗,永听你们的指挥。”
孙兰亭听他误会越来越深,急分辨道:“师父谷桑田知黑衣教今晚必来索讨保护费,决定赶来支援,因此晚辈特来此寻他,前辈请勿误会。”
天机真人喝道:“住口!本派的事,尚不需谷桑田来操这份心,任你花言巧语,反正今晚与你们黑衣教是个死约会,如不见个生死存亡,双方均不甘心,你们提早到达也好,早到早了,阁下既是黑衣教的代表,有什么道儿,就请划下来吧!”
孙兰亭知道他成见甚深,不容人辨,只得说道:“既然你们咬定我们是黑衣教中人,再分辩也是无用。师父既未到达,晚辈等愿暂退出山外,决不与老前辈动手。”
天机真人听他如此说法,怀疑之心稍释,白眉一皱,问道:“阁下既再三推说不是黑衣教徒,但沿途破我暗桩,犯我派规,强闯解剑岩,又是何意?武当弟子并非怕事者流,岂能任人轻侮!就是你们不是黑衣教徒,也不能由得你们任意来去。”
孙兰亭剑眉一扬,怒道:“如此说来,晚辈等今晚是死定了。”
天机真人郑重说道:“死倒未必,只要你能闯得过三剑合璧,如非黑衣教徒,我们一定集合本派门下,以最隆重礼节,恭送各位下山,以后不管在任何场所,只要阁下在场,武当门下绝不动手。”说至此处,冷哼一声,又道:“你们如是黑衣教人,就是闯得过三剑合璧,本座不忍看本派弟子永远做奴隶,愿一死以谢武当历代祖师。”
孙兰亭见他说话时大义凛然,心中十分钦佩,更加不愿和他动手,语音缓和的说道:“既然已至非动手不可的局面,可否先赐一席之地暂息,待贵派与黑衣教之事了结以后,再行动手?”
天机真人冷冷答道:“本派既不需各位帮助,也不敢过分相信各位,愿即刻一战,以了纠纷。”
孙兰亭目射奇光,说道:“这样也好,贵派今晚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