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我是她的义兄,自然要负起兄长之责,吴一奇虽坏,人却长得不难看,两年来武功突增,几可与我并论,只是年纪稍嫌大了些。”
“人之好坏,应以品行千个评,人长得好看有何用,武功高更能为非作歹,我不同意你的主张。”
“诚然,你这话一点不借,而吴一奇本与我有深仇大恨,我早就恨不得将他劈掉,但为了红儿的终身,也只好想法改造他,让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自古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怎么改造他?”
“恩威并重,只要他是人,我不相信我不能使他变成一个好人。”顿了顿,继道:“红儿是你的丫环,她的性格你是知道,我若不这样儆,她可能会自绝,或会变成一个不顾廉耻的女魔头。”
邱如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她命会这么苦,她现在哪里?叫她来这里玩几天好么?”
“她跟姑姑在一起,有机会时我会叫她来看你。”
“还有什么事么?你该走了。”
金童歉然叹了一声道:“还有一件要请你原谅的事。”
邱如凤芳心一惊,急道:“什么事?”
“就是我和令尊的血仇。”
邱如凤又吓退了一步,顿时悲泪盈眶,摇晃欲到,半晌才道:“你是来杀我爹?”
“真抱歉,希望你能谅解我。”
“不!不!你不能杀我爹!”言态近乎疯狂,话声一落,双掌齐出,“嘭”的一声,击在金童胸腹之间。
她这一招,在惊惧和焦急之下,已是尽全身力量,但,只把金童击退半步,而她反被金童的护身气功弹退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见无法将金童击倒,立即伏在床上悲哭起来。
金童长叹一声,走上前去,轻抚她的肩胛,道:“你别哭,听我解释!”
邱如凤翻身坐起,怒道:“别动我!我不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动我!”
“唉!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忘恩负义?要知父仇不共戴天,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邱如凤擦了一下泪痕,冷笑道:“听说令尊的武功高出家父许多,家父怎能杀死令尊?”
“是令尊与九大门派掌门人围攻致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九大门派掌门人,光来找我爹?欺善怕恶,算什么英雄?再说,我爹已是毫无武功的人,手无缚鸡之力,你杀了他就算是为父尽孝了么?”声泪俱下,令人酸鼻。
金童闻言一怔,道:“令尊没有武功?”
“我哥哥坐关走火入魔,我爹为救他性命,已将全部功力输予给他,但也只是救了他的性命。”
“令兄怎么了?”
“半身不遂,很可能残废一生。”
金童低首暗忖:“她爹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知暗害了多少人,这等下场,也许是上天报应。”
他抬头看了邱如凤一眼,一声不响地跃出窗外。
邱如凤芳心大惊,急忙随后追出,赶在金童前面,双掌平胸,拦着金童去路,道:“你要去哪里?”
“令尊是不是在‘盘龙阁’?找他去。”
“你真不肯放过他?”
“父仇不共戴天。”
“你的心也太狠了,你如要杀他,就先杀我吧。”说毕,挺胸闭目,向金童逼近。
金童暗叹一声,绕路前进。
“不!你如不先杀掉我,别想到达‘盘龙阁’。”又晃身拦在金童面前,泪痕满面,又焦急,又悲伤,而又愤怒!
金童冷然道:“你与我无仇无怨,杀你干吗?”
“我与你无仇,但有救令姑之恩,你大可以恩将仇报,先将我杀掉。”
金童闻此言后,真是难过万分,仇、恩,充塞他的胸怀,弄得他头昏脑胀,一时不知所措。
他吸气镇住涌潮般的情绪,暗忖:“俗谓‘恩怨分明’,我应如何才能做到‘恩怨分明’呢?”
当下,冷然道:“为父报仇,乃人子之道,至于你有恩于我,自不会将你的恩德忘记,必有报答之日。”话毕,又绕路前行。
邱如凤当真急了,一把揪住金童的衣衫,一面擂打金童的背梁和肩胛,一道叫道:“不!
不!我与你拼了。”
金童运气护住身子,任邱如凤擂打,既不还手,也不闪避,不理不睬,继续前进。
邱如凤拦阻金童不住,又打不痛他,更加急了,见距盘龙阁越来越近,顾不得自己是个千金之体,竟双臂一抱,紧紧抱着金童的腰部,高声叫道:“爹快逃,金童要杀你!爹快逃……”
一面叫,一面用贝齿狠咬金童的肩胛。
她这一叫,立即惊动园中之人,首先纵来五六个庄丁,可是五六个庄丁,不但不敢拦阻金童向金童攻击,反吓得手脚颤抖,连步后退,继之,过天云龙也飘身前来。
过天云龙到达后,也不敢贸然向金童玫击,只双掌蓄势,站在金童身前,喝道:“站住!”
金童应喝站在当地,冷然道:“前辈,我是看邱姑娘的面子,不杀我的仇人家属,请你们避开。”
此时,邱如凤仍死命地抱住金童腰部,不停的狠咬金童肩胛,已把金童咬得鲜血淋淋,但他浑然不觉,任由邱如凤狠咬!
蓦然,“嗖”的一声,飘来一个头发斑白的徐娘。
徐娘一手挟拐,双目如火,喝道:“小姐放开他,让老身与他一拼!”
邱如凤不但不放,反抱得更紧,哭叫道:“不!他要杀爹!我不能让他杀爹!”
徐娘见情,急怒交加,大喝一声,抡拐向金童脑门劈下。拐风呼啸,颇够斤两。
金童不闪不避,运臂一架!徐娘手中拐杖,应声脱手而出,飞落三丈之外。
徐娘踉跄后退三步,双臂麻痹,虎口破裂,涔涔血下。
金童震飞徐娘的拐杖后,恐九爪神龙闻风而逃,邓急继续向盘龙阁走来。
邱如凤更加急了,抽出一只手,向金童后脑捶打。
金童仍是不理不睬,加快脚步,瞬间,到达盘龙阁的门前。
此时,园中已来了二十余人,却都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阻金童进路。唯一不怕死的徐娘,又双臂麻痹,不能运用,眼巴巴的看着金童进入盘龙阁。
盘龙阁是金童的熟地,进入大门后,即径向蟠龙公子的卧房走来。
邱☆口凤抱紧金童的腰部,一面由金童拖带,一面叫道:“爹快逃!金童要来杀你……”
过天云龙和二十余壮丁,怀着惶恐惊悸,焦急悲伤的心情,相继进入盘龙阁大门!
盘龙阁内,只有邱如凤的呼叫,和二十余人的步声,充满着紧张和恐怖的气氛。
蟠龙公子的房门半开半掩,房中银灯晃动,静如无人。
金童探首内望,心神一震,接着,冷笑着进入房中!
房中的布置,与柳绛珠来盗扇时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一个人坐在床前。
他第一次来时,蟠龙公子熟睡床上,此时也熟睡床上。床前坐着一个做针活的丫环,此时却坐着一个神情悲戚的九爪神龙。
邱如凤一见九爪神龙,吓得几乎昏厥,半晌才悲声道:“爹爹,我叫你逃,你为什么不逃啊”
九爪神龙转过身来,凄然一笑道:“杀人偿命,自古皆然,孩子,你放手,由他取我首级去祭他父亲阴灵。”
岳如凤怔了一怔,松开双臂,疯狂也似的扑至九爪神龙身前,双膝在地上,两臂抱着九爪神龙颈项,哭道:“爹啊!你不能死,凤儿自小就没了娘,你把风儿丢在这世上怎么办啊!”
九爪神龙将脸贴着邱如凤的秀发,双手不地抚揉邱如风的头发,肩胛和背脊,老泪如泉,一串一串地洛在邱如凤秀发之上。
生离死别,乃人之最痛,短短时间,父女即要相隔阴阳,冷眼旁观者,心中该是何种滋蛛?
九爪神龙悲然道:“孩子,不要难过,为父杀人甚多,因果循环,今晚应是报应之时……”
“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唉!孩子,住死乃前生注定,岂能由人?去吧!家中尚有你的家叔叔,你哥哥虽已残废,却还可与你相处世上……”
“不要!不要!我要跟你去!”
蓦然,徐娘匆匆进人房中,一声不响地一头撞向金童腹部,敢情,她是不想活。
金童视若无睹,任徐娘撞来,“噗”的一徐娘顿时被金童气功的弹力,弹退三步,昏厥在地。
金童冷然道:“邱前辈,你很懂道理,你既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九爪神龙抬起头来,淡然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邱如凤忙将整个身子遮住她爹,对金童道:“你要杀我爹就必须先将我杀掉。”
金童暗叹了一声,瞟了蟠龙公子一眼,见他脸色苍自,已经不省人事。
再看九爪神龙,竟与半年前完全两样,须发全白,满脸皱纹,双目无神,瘦骨嶙峋,短短半年,却似老了十载。
金童沉吟了一会,道:“你的武功全废了?”
“嗯!不是如你之愿么?”
“还可以恢复吗?”
“我如尚有一甲子的寿数,也许可以恢复些许。”
“清璜兄何以如此?”
“坐关走火入魔。”
“有救么?”
“不至于死,但也残废终生了。”
金童环扫房中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声,举步向房门外走去。
门外本站着许多人,一见金童走来,都即急急闪开。
金童这举动,大出众人之外,怔怔地看着他走出房门。
邱如观忙跟了出来,惊喜参半地道:“你不杀我爹了?”
金童听若无闻,经长廊,过厅堂,走出盘龙阁大门。
邱如凤紧随在他的身后,来至大门外,道:“真谢谢你,刚才你差一点把我吓死!”
金童依是不理不睬,并加快脚步,向花园后门疾走。
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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