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秀士一声阴笑道:“承蒙岛主夸奖!可是,岛主这话又怎能会使徐某相信呢?”
老魔闻言,立即脸色一正,说道:“教主尽管放心,老夫怎敢欺骗教主!”
阴阳秀士略一沉吟,点点头道:“好吧!本教主就不妨暂且相信你,不过……”
说着,忽地沉声说道:“如果不实,谅你也逃不出本教主手下!”
说罢,故即转身朝何天衡抱拳一拱道:“何少侠!徐某本不欲干涉你们间的这笔闲账,但为了秘笈,徐某却不能不管,少侠今夜可否暂卖徐某这个面子,看在徐某份上,这笔账留待改日再算如何!”
何天衡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徐教主!你真的相信这老魔的话可靠吗?”
阴阳秀士道:“徐某虽然不敢说绝对可靠,但量他还不敢欺骗!”
何天衡一声冷笑道:“教主也太自负了!”
阴阳秀士脸色一沉道,“自负不自负与你无关!”
何天衡冷冷地道:“在下与老魔算账,与教主又有何关呢?”
阴阳秀士倏地沉声喝道:“小娃儿!你要怎地?”
“我要你走开,别管闲事!”
“老夫偏要管!”
“你管得了么?”
“你当知道阴阳秀士并不是胆小怕人之辈!”
“胆大不怕人又有何用?”
阴阳秀士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娃儿!你是不是想与老夫较量一下!”
“如果你有兴趣,在下当然奉陪!”
这时,忽见四周人影接连不住地晃动,俄顷之间,竟相继出现了四五十条人影,纷纷齐向斗场中相聚围观。
突然之间,何来这许多人的?
无需解释,这些人当然都是闻风赶来,企图夺取“幽灵秘笈”的当今武林高手无疑!
阴阳秀士徐中坚目射精光地扫视了四周,这突然现身的群雄一眼,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子!你看到了没有,这多人都是为着幽灵秘笈而来,我看你还是听本教主的良言相劝为佳,暂且等着,待秘笈起出后,你也可以算上一份,各凭手底艺业夺取秘笈!”
阴阳秀士话声才落,忽闻一人附声赞成道:“阴阳教主所言甚是合理,我们就以此决定好了,在秘笈未起出之前,不管是谁,只要稍动天门岛主一根汗毛,我们便决不饶他!”话落,人已飘身而出。
阴阳秀士闻声望去,说这话的人原来是邛崃派掌门,神拳无敌褚公权。
方芳姑娘自现身以后,直到这时,既未与人动手,也未开口说话,闻言之后,芳心不禁暗自着急,忖道:“不好!这老魔头如果真已将藏珍图上所示秘笈埋藏的地方,熟记于胸,那么我夺得的这张藏珍图还有何用,岂不白费了一番心力!看情形势必将这老魔头毙杀不可了……”
心念一动,立即脚下微挪,飘身到了冰魄神魔身前三尺左右,暗中运起“龟裂神功”,倏地一掌推出,劲力阴柔无形地直向老魔当胸撞去!
冰魄神魔一见白衣书生飘身近前,心中方自一怔,方芳姑娘已自挥掌疾地推出,冰魄神魔才待闪身避让,但哪里能够,无形劲风已经袭体,只觉得胸口蓦地一紧,发出了一声闷哼,心脉已被震断,喷出一口鲜血,翻身倒地,命毙当场。
这种出掌迅捷绝伦,而又是出于意外的暗袭,任凭怎样身负奇学,功力著世的高手,也难躲过。
何况,这时全场所有的正邪两道高手,大都全神贯注在何天衡的身上,谁也料想不到白衣少年书生会一声不响地向冰魄神魔骤施暗袭,突下毒手。
冰魄神魔身形才一倒地,场中群雄立时一阵哗然,阴阳秀士首先一声怒吼,晃身挥掌,夹劲风狂飚,威力绝伦地猛向方芳姑娘当胸劈去。
阴阳秀士虽然身为阴阳教主,功力武学均至臻达化境,但方芳姑娘身负绝学神功,岂是弱者!
阴阳秀士掌才劈出,方芳姑娘秀眉陡地一挑,一声怒吼道:“恶贼!找死!”
怒吼声中,玉掌已经疾推而出,一般无形劲力迎着阴阳秀士的掌力撞去。
两掌相交,立听得“轰”的一声大震,阴阳秀士当场被震得踉跄倒退五步,方始拿桩站稳,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疾喷而出!
云裳仙子莫毓瑶、混海金鳌史琨、铁面阎罗邵元璋等见状,均不禁骇然大惊,连忙各晃身形,纵身跃出,六掌齐挥,卷起一片排空劲气猛向方芳攻去。
玉带飘香
第四章 幽灵鬼府
玉带飘香
第四章 幽灵鬼府
乔装白衣书生的方芳姑娘,仅举手投足之间,便将宇内十邪之首天门岛主冰魄神魔吕天昌劈毙当场,复又一掌震伤阴阳教主阴阳秀士徐中坚。
前者,可以解释为偷袭成功,不足为奇,后者,乃是硬碰硬真功实力的表现。
不但使聚集环立白烟崖上的一众高手,心中骇异不已,便连南海商隐贾侠门下,冷傲狂放,一向自负的蓝衣书生何天衡也打从心坎里钦佩。
就在这时,阴阳教副教主云裳仙子莫毓瑶,混海金鳌史琨,铁面阎罗邵元璋,已是各晃身形,纵身跃出,六掌齐挥,卷起一片排空劲风,猛向方芳攻去。
这三人,莫不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虽说方芳姑娘,是龟仙神婆的衣钵传人,新近又服过千年玉蜇内丹。如果要将这一掌接实下来,自知必然凶多吉少。
外秀之人,其心必慧!反应更是超人一等,足下倒踩星躔。
“七绝大挪移身法”,奥妙无方,闪晃之间,便已脱出那推山撼岳,带着异啸的漫天狂飚。
但闻“克察”一声巨响,一株两人合抱参天古木,齐腰中断,顿使雪粒狂溅,衰草乱飞。
姑娘暗里一伸舌头,心说:“好厉害的合击!幸亏是我啊!换了别人,纵使不死,也必受伤无疑——”她芳心里虽是恁般在想,可是,脚下却丝毫没有怠慢,绕着三人一阵疾转。
在皑皑白雪上,淡淡清辉下,各人但觉一条白影,化身千亿,已是绕得人眼花缭乱,并不时在背后发出声声脆笑,令人胆颤心惊!
三人刷的一声,抽出腰间兵刃,同一时间,同一动作,又同时发出一声冷哼!
三柄银光灿烂的缅铁软剑,声作龙吟,各自震出数十道银虹,刺向不同方位。
刹那之间,斗场十数丈方圆,尽是漫空银蛇飞窜。
每一剑刺出,剑身上俱皆发出滋滋之声,原来三人心知面临强敌,全收起了狂妄之态,运用真力,灌注剑身,将该教称绝江湖的一套“阴阳剑法”,施展开来,端的威力无穷。
邙山烟叟口中虽咬着一支通体乌黑的旱烟管,呼噜!呼噜!地抽个不停,两眼却聚精会神地望着斗场。
岂止是他!在场环立观战的百数十只眼睛,谁也没有眨动一下。
沅江渔夫佟士杰不自觉地摸了摸背上渔网,然后说道:“姚兄,那白衣书生,非但掌力威猛绝伦,而且脚下所踩,亦是旷世武学。”
仙霞一剑姚奇,微喟一声,说道:“是啊!那少年武功,固是深不可测,就是阴阳教下三位高手,亦是扎实得紧,难怪该教野心勃勃。”
邛崃派云中雁孔一飞,早与云裳仙子有着暧昧关系,而且暗中已受笼络,要不是有掌门人神拳无敌褚公权,和乾坤掌方胜两位师兄在侧,说不定早已前往助拳,这一听仙霞一剑,对阴阳教不满,心中立起反感!鼻孔里飘出一声冷嗤,说道:“那小子倚仗着一点轻功步法,有什么了不起?”
言下之意,充分表露对白衣书生不满。
百尸叟姜长贵目睹联盟七邪,已丧其四,自己弟兄三人早已领教过白衣书生武功,委实高深莫测,自知夺取“幽灵秘笈”,已属无望。
他与冰魄神魔,以及辽东三怪,虽只有利害上的关联,而无道义上的感情,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正感孤立无援之际,这一听见云中雁孔一飞之言,不觉心中一动,脸上浮起忿恨之色,说道:“要不是那白衣小子心生暗算,杀人灭口,岛主必已将藏珍地点公开,咱们谁都有机会获得秘笈!
可是经他这么一来,这条线索,便算完啦!那小子武功虽是不弱,若要与成名的云中雁孔大侠一比,量还差着一筹!“
本来在场群豪,谁都有此同感,只差没有说出罢了!这一经百尸毒叟言语煽惑,顿时群情激然,有那沉不住气的,高声嚷道:“干脆把那小子宰了,谁也别想将‘藏珍图’独吞!”
云中雁孔一飞经百尸毒叟当着天下群豪,如此一捧,心中颇为受用,同时想将两位师兄拉下水去,是以说道:“咱们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
言讫,双脚一踹,一式“孤雁冲天”,便向斗场扑去,蓦地,前面升起一条蓝影,呼的一掌,迎面劈来,朗朗说道:“阁下还是少管闲事为佳!”
云中雁孔一飞不虞半途杀出李逵,立感劲风扑面生寒,心中警兆顿生,幸而他轻功确有过人之处,在空中一个筋斗,叠腰踹踝,一式“南雁北飞”,向横里斜斜飘落,脸色剧变,立即抽出背后判官双笔,正欲执笔点出,神拳无敌褚公权人如旋风,拦在孔一飞面前,说道:“师弟,你替为兄掠阵,还是由老朽领教少侠几招绝学。”
前面两句,乃是对云中雁交待,后面一句,则是对蓝衣书生何天衡而言。
何天衡一见褚老出场,不禁剑眉陡然一挑,脸色一正,说道:“难道褚老前辈,还要与在下过招不成?”
神拳无敌呵呵一笑,说道,“少侠乃南海传人,前辈二字愧不敢当,适才见少侠以稀世神功,立毙辽东三怪于指掌之下,老朽意欲领教几招南海绝学——”
何天衡正感为难,站立一旁的云中雁孔一飞,立即插言说道:“掌门师兄,哪有那多废话,跟他牵丝攀葛,何不教训于他,使他知道邛崃派武功厉害,不再目中无人。”
褚公权干咳一声,一拂胸前银髯,说道:“何少侠,老朽得罪啦!”
话声甫毕,长拳似奔雷,闪电击出。
蓝衣书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