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名丧胆,无怪隗通天看到玉佩就匆匆离去了。”
青袍老者把玉佩和短剑一起还给丁天仁,一面说道:“你遇上的也许不是这位大侠,但
这方玉佩和这柄紫虹剑,却是这位大侠之物,你好好收起来,不可遗失了。”
丁天仁伸手接过。
青袍老者一手捻须,又道:“你有这两件东西,走遍天下,也没有人敢欺侮你了。”
布衣少女忽然眨着一双大眼睛,朝丁天仁问道:“你刚才说,你那大哥叫什么名字?”
丁天仁道:“他叫丁大衍。”
“大衍……”布衣少女眼珠一转,急急叫道:“干爹,他大哥很可能就是紫虹神剑玉辟
邪的天杀星丁天仁了。”
青袍老者道:“为父方才也想到了,但两人年岁相差甚多……”
“不,干爹!”布衣少女道:“他告诉他叫丁大衍,可能是他临时化的名,大‘字’和
‘天’字,只差了上面一横,“衍”字和“行”字不是也差不多吗?他大概不愿意让他(指
丁天仁)知道他(丁天行)的来历,才化名丁大衍的,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有这两件东
西呢?”
青袍老者翟然动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练武的人,尤其像丁大侠这样
的人,到了功臻上乘,就不能从容貌上看得出年龄来了。”
布衣少女问道:“干爹,听你老人家的口气,这人不是坏人咯!”
青袍老者笑道:“丁大侠一生行侠仗义,当然不是坏人。”
布衣少女道:“那怎么会叫他天杀星的呢?”
“唉!”青袍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才道:“丁大侠是个血性汉子,嫉恶如仇,不论白
道、黑道,只要这人犯了该死罪恶,就没有人能包庇他,在他剑下,不知死了多少该死的
人,但这样来,黑白两道,都对他并不谅解,视同煞星,天杀星这外号,也就不胫而走,三
四十年前,江湖上恶人几乎绝迹,他的功劳,不可谓不小。”
“啊!”布衣少女忽然“啊”出声来,急匆匆的往屋里奔去。
原来三人只顾着说话,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她自然要进去做饭了。
丁天仁望着青袍老者问道:“师叔,弟子听说师傅(无根禅师)因本派‘心灯禅功’不
足以抗衡雪山派的‘寒极神功’和‘寒冰掌’,才宣布封山的,不知什么功夫,才能破得了
‘寒极神功’?”
布衣少女掌着一盏灯走出,放到桌上,又匆勿进去。
青袍老者微微摇头道:“这很难说,柔可以克刚,刚也可以制柔,水可以灭火,火也可
以胜水,这全以个人的修为而定,‘心灯禅功’原是以禅为主,纵然不足破解‘寒极神功’
但也足可自保,几位师兄伤在隗通天的‘寒冰掌’之下,该是几位师兄功力不如隗通天之
故。”
丁天仁问道:“这么说,没有人能破解‘寒极神功’了?”
“那也不然。”
青袍老者一手捻须,徐徐说道:“雪山终年积雪不消,因此雪山派的人练的都是极阴极
寒的功夫,冰雪到了阳春就会融化,因此东方干阳之气和南方丙火神功,都可能是它的克
星,但这是原理,也并不是一定如此,譬如水能灭火,杯水车薪,依然无济于事了。”
丁天仁心中只是想着:“东方干阳之气,南方丙火神功,不知是什么门派的功夫?自己
如能学会了,就可以克制‘寒极神功’了。”
青袍老者后面的一段话,就没有听进去。
这时布衣少女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出,盘中是四菜一汤和一桶白饭,一一放到桌上,然
后又放好三副碗筷,一面娇声叫道:“干爹,可以吃饭了。”
青袍老者在板桌上首坐下,朝丁天仁含笑道:“小兄弟,山居简陋,快坐下来了!”
丁天仁和布衣少女分别在横头坐下。布衣少女给青袍老者装了一碗饭,又替丁天仁装
饭。
丁天仁忙道:“姑娘,在下自己装好了。”
青袍老者笑道:“你不用和她客气了,今晚你是咱们父女俩的稀客。”
丁天仁只好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青袍老者举筷道:“来,这些菜蔬都是山里现成的东西,你随便吃吧!”
四碗菜肴,有兔肉炒笋片、油焖鲜菇、熏獐腿、炒青菜,和一大碗冬瓜汤,都做得很可
口。丁天仁一连吃了三碗饭,才停筷。
布衣少女取过木盘,收拾碗筷,丁天仁要待帮着她收拾。
布衣少女娇声道:“你只管陪着干爹聊天好了,我会收拾的。”
说完,端着木盘进去,一会工夫,沏了一壶茶走出,放到桌上,又匆匆回了进去。
丁天仁拿起茶壶,倒了一蛊送到青袍老者面前、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蛊,一面问道:
“师叔,你老人家怎会和雪山派结怨的呢?”
“唉!”青袍老者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雪山派仗着武功阴毒,人多势众,门下弟子
横行川康,由来已久,峨嵋派虽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但派中弟子都是皈依佛门,与世无争
的出家人,俗家弟子每代只传一两个人而已,很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会和雪山派结
怨,其他川中门派如青城、邛崃,人数较少,更不敢得罪雪山派,这也就是雪山派弟子目空
四海,骄横跋扈的由来……”
他取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又道:“那是三十四年前,老夫在青羊宫前遇到一个道人,
手中持着婊装已十分破旧的墨拓碑文,说是六朝时代的古物,沿途兜售,索价十两银子,路
人几乎没有一个理他,他忽然走到老夫面前,说道:‘贫道一路行来,找的是有缘之人,哈
哈,看来这有缘之人就是施主了,这样吧,贫道就半价,算你五两银子就好了。’
说完,就把卷轴朝老夫手中递来,老夫那时不过二十五六,明知这些沿途兜售的东西,
多半是骗人的,但因脸嫩的关系,人家递过来了,不好意思推却。正在犹豫之际,突听耳边
响起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施主不可失之交臂’!
这句话他竟以‘传音入密’说话,内功必然已达上乘境界,不觉抬目朝他看去,那道人
正朝老夫含笑点头,就凭这一句话,老夫就化了五两银子,把它买下来了……”
布衣少女道:“干爹,女儿怎么从未听你说过呢?”接着“啊”了一声,又道:“干
爹,你说的就是放在木柜里的那卷墨拓碑文了?”
青袍老者微微颔首道:“不错,唉,但也由此和雪山门下结下了怨。”
布衣少女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青袍老者道:“当天中午,老夫刚在临江楼找了个座位坐下,拿起茶盅喝了口茶,就有
一个锦袍青年朝老夫走来,他指着放在桌上的那卷碑文,问道:‘这卷东西你是从那里来
的。’
老夫那时也年轻气盛,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从那里来的,与阁下有何关系?”
那锦袍青年冷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夫道:“我花银子买来的,怎会不知道?”
其实老夫只是因那道人传音入密,才送他五两银子,他说是六朝时代的古物,老夫根本
没有打开来看过,更不知道它是什么了。
锦袍青年忽然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告诉你,这是咱们传家之物,你纵然花银子买来
的,也应该物归原主,你现在明白了吧!”说着伸手来取。
老夫伸手一拦,说道:“且慢,你说是你们传家之物,那么你且说说看,这是什么东
西?”
锦袍青年道:“我自然知道,这是六朝时代的一幅古画。”
布衣少女道:“他说的不对呀,那是一幅墨拓碑文,怎么会是古画?”
青袍老者笑道:“他大概只是听人传说,我在青羊宫路上用五两银子买了一幅六朝时代
的古物,他以为是古画了。”
布衣少女道:“那是他存心讹诈的了。”
青袍老者笑了笑道:“老夫因道人说过是幅碑文,如今听那青年说是古画,心中也有些
不信,更何况在酒楼上这一起了争执,就有不少食客朝我们两人看来,就算老夫是用银子买
来的,也变了收购赃物,心头自然十分气愤,不觉站了起来,大声道:“阁下只怕认错了,
这是在下在青羊宫前用五两银子买下来的,你说是你家传的古画,现在我们打开来让大家瞧
瞧,也请大家作个公证,如果是一幅古画的话,阁下只管取去。”当下就取起碑文当众就打
了开来,那当然不是古画,而是墨拓的碑文,只是这方碑文,形如符录,刻的并非中土文
字。
那锦衣青年大声道:“就是这个,这是我家的东西,一点也没有错!”又要伸手过来
取……”
布衣少女气道:“这人是个无赖。”
青袍老者道:“老夫岂会让他取去,这就大笑一声道:“阁下原来是想巧取豪夺,那你
就看错人了!”就这样两人在言语上起了冲突,动起手来,老夫才知道他是雪山派的人。”
布衣少女道:“雪山派的人也不能蛮不讲理,哦,后来呢?干爹是不是出手把他打死
了?哼,这种人死了活该!”
青袍老者道:“我发现他是雪山派的人了,他当然也发现我是峨嵋派的人,大概打出五
十招左右,依然不分胜负,他冷笑一声,振腕一指点了过来,老夫骤不及防,被他击中左
胸,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一时心头大怒,击出一记‘伏虎掌’他正因击中老夫一指,
洋洋得意之际,被老夫击中他胸口,当场仰跌出去,吐出一口鲜血,其实当时老夫一记‘伏
虎掌’,只有三四成火候,纵或内伤,也不至于伤重不治)倒是他练的‘透骨指’乃是独门
阴功,当时虽然也只有三四成火候,但老夫伤在太阴肺经,当时经过运气疗伤,也并不觉得
如何、直到半个月之后,才有咳嗽咯血的现象,赶回伏虎寺去,经师尊以心灯禅功治疗,因
为时已晚,落得个终身残废……”
布衣少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