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眨眨眼的工夫,对方已然连毙四虎,而且看胡若花身上干净俐落,连个血点子都没有,更别说是伤痕了,不像自己满身是伤,狼狈不堪。
六头老虎中自己仅杀其二,对方却得其四,数量上已经差人一半,再看看毙虎的手法,不用说对方也一定比自己漂亮得多。这一仗败得惨透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难怪同伴们都寂然无声了。
番僧越想越觉羞愧,忽地奔过去,对准胡若花背上就是一拳,胡若花肩上背上死,听见脚步声与楼上的惊叫声,双手一松,死落下,刚好替她挡了这一拳,不过也被那股劲力,运人带虎,冲出了三匹丈摔倒下来。
她愤然起立,顺手捞起死虎,就朝番僧丢去。番僧击出一拳原为愤,听见师父阿不花的怒喝,才知道不当,呆了一呆,虎压顶而下,顿时被撞倒在地,而胡若在也快步过来,愤怒之下,双手抓住了番偕的双脚,奋力一撕一分,一片血雨中,活活将一个人撕成了两片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胡若花的手段虽狠,却没有人能说她不对。良久后,阿不花才冷冷地道:“好!好!这一场算你们胜了,但下一场却该我们出题目了。”
垃木尔的体被抬了下去,阿木花这才沉声道:“这位女菩萨好力气;下一扬敝方仍是想在赌力上求教,请女菩萨继续赐教。”
杜英豪一听只是赌力,倒是放心了,因为他自己的力气也不小,当然比不上胡若花,可是他相信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因此立刻道:“比劲儿可以,但是却有点条件,就是两个人下去同时比,你们也派两个人下来。”
阿木花道:“僧家说的是逐一求教。”
杜英豪笑笑道:“大喇嘛!你是说过了,但是我们并非一定要接受。我们也不是你的教民,需要样样听你的,你要比力气,我们接受了,我们提出两个人一起比,你却不敢接受,难道你们只有一个人的力气。”
阿木花气得发抖道:“话不是这么说。”
杜英豪虽是被人尊为天下第一大英雄,但他不是那个出身。他有英雄豪侠的心胸怀抱,却没有那份拘束,所以他行事言语以及对人处事,常会出入意料。说得不好听,是带着几分无赖的流气,但出于杜英豪之身,却没有人会那样想。
现在他又发挥那个专长了。他提出要两个人双比,先倒也没多大把握,但阿木花一拒绝,他却看出便宜了,敢情对方三个人中只有一个大力士,比力的题目是对方提出的,正好拣个便宜;所以他笑笑道:“喇嘛!我告诉你,本来,已经让你们出题目了,怎么比都由着你们,但是我却偏要你们难过一下,多加一个人,因为我发现,以前太迁就你们了,天朝上邦,对你们这些附庸小邦,用不着如此客气的,除非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将你们捧得高高的;现在我再正式的向你说一遍,要就是照我的条件,你如没有种,就趁早回去。”
阿木花怒声道:“酒家回去就没那么便宜。”
忠亲王立刻道:“杜英豪,你若是激怒边民,引发战端,那可要你负责。”
杜英豪沉声道:“王爷,吐番人若是兴兵作乱,我不必负责,朝廷保土有责,该是朝廷负责。”
“朝廷岂能为了你一人而轻启战端?”
杜英豪笑道:“那王爷认为是应该把我困上杀了来讨好他们了?”
杜英豪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斗口,有时即使是强词夺理,听起来却真能唬人;何况此刻抓住了理呢!一下子把忠亲王问得闭口无言。杜英豪仍又侃侃地道:“正因为他们知道朝廷不愿意轻易言战,才会如此嚣张,若是大家一开始就对他们不假词色,他们敢如此吗?要是真怕他们造反。那简单,草民不要朝廷发一兵一卒,只要召集一下江湖上的朋友杀将过去,也可以把他们夷成平地。”
这话倒不是吹嘘,若是所有的江湖人都能集中起来,的确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仅数量多,而且个个都能以一当百;而杜英豪若登高一呼,不说天下响应,至少也有八成的江湖人会捧场,尤其是这些番僧在中原武林中也跋扈多年,极不得人缘。
这番话把阿木花也吓着了,但他的气可不能弱,因此也装作地哈笑一声道:“杜英豪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们土番有多少人?土地有多大?”
杜英豪道:“我不必详细知道,我知道你们比我们小得多,集合全部江湖人,也绝不会比你们人少,这就已经够了;再说我不必跟你们全体作战,只要放出话去,说你们红教乱我中华,罪不可赦,誓必剿灭而后止,凡是包庇或帮助你们的,一视同罪,那样一来,你看好了,黄教的教宗立刻就会起来号召人民跟我合作,连你们的根都吃掉。”
这本是他随口说的,但却是个绝强的主意,所以不仅皇帝动容,那三个喇嘛更是变了色,藏中喇嘛分红黄二宗,势均力敌,一直不相上下,因此虽然同属一教,却互不相容;目前是红教当政,但由于在中原被杜英豪整了一下,声势渐衰,黄教正极力想代之而起。
布达拉宫法王呼嘉大活佛因而才派这四个弟子东来,想挫败杜英豪重振声威。
他们在一些王公口中,知道朝廷极力在避免战争,所以才口口声声以引起民变为威胁,想唤起朝廷对他们的重视。他们目前主政,若是领头要发动战乱,倒并非不可能的事,所以朝廷才百般容忍。
那知杜英豪随随便便就使出了一着釜底抽薪的绝着,利用对方内部的矛盾,反制住了对方。
皇帝立刻笑笑道:“喇嘛,朝廷天朗大邦,本来是不想插手边境邻邦的事,但你们若太过份,朕倒是要考虑一下,明白地插手支持另一宗了。”
阿木花急了道:“陛下,敝邦一向与朝廷交好,而且还订有条约,说不干涉敝邦内政的。”
皇帝沉声道:“阿木花,你说得很好,朕以前从没管过你们,现在是你们太过份了,交结权贵,广植势力,渐渐干涉到朕的朝政来了。”
阿木花道:“陛下,没有的事、僧人不敢。”
皇帝厉声道:“你刚从布达拉宫来,自然没有你的事,可是你们的同伴太不像话了。他们在京师寄寓在各王公亲贵的宅中,蛊惑亲贵们不守本份,以及从事不法行为,朕都调查得很清楚,你还敢说没有。”
阿木花见皇帝疾言厉色,倒是胆怯了道:“陛下,僧人不知道,偕人一定对他们严加管束。”
皇帝冷笑道:“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你把那些不安份的人都带回去,换些真正守法规的来,否则朕就去找你们邦中听话的人合作了。”
阿木花这时傲气全无,诺诺连声,然后才道:“陛下,关于这比武。。。”
杜英豪忙道:“陛下!现在应该是他们听话的时候,不该由他们提条件。”
皇帝虽然想见好就收,但他也没把握一定能压制杜英豪就范,何况这制夷之策,还是杜英豪所提供的,而将来借重之处正多,无论如何也得支持到底,因此也沉下脸对阿木花道:
“朕准许你们决斗,已经给了你们很大面子了,你还要讲条件,不觉得太过份吗?此地虽非朝廷所在,但上邦天子的威严却同样不容冒犯的,你不必多说了。”
皇帝这一摆下脸,还真有威严。阿不花不敢开口了,连他们的两位靠山亲王也都噤若寒蝉,因为他们都明自,形势不利于己方时,是不够资格拿的,只希望能够把杜英豪压下去,他们才能重新抖起来。
阿木花勉强地把另外的两个师弟叫过来,低语一番后才派了出去,然后才对杜英豪道:
“佛爷们佛法无边,岂会怕你们不成,你还要派谁出去?”
杜英豪本来打算自己跟胡若在一起应战的,可是水青青却抢着一步道:“我,我出去!”
杜英豪皱皱肩头。他知道水青青的刀剑暗器功夫不弱,内力也颇有根底,以及一手纵蛇使毒的技巧,但是论勇力却并不怎么样;可是她自告奋勇地出来了,却又不便阻上,只有道:“青娘,你可得小心点,这是此蛮劲儿,输了也不丢人。”
阿木花却笑道:“你可错了,一方面比接力,一方面也较智力,佛爷在点明题目时就说,这是比力,吾教中所谓的力有很多种,智力、勇力、法力都包括在内。”
杜英豪道:“难道这一场也比法力?”
阿木花道:“当然也包括在内,比赛方式采取双人制是你提出的,此赛内容该由洒家提了。”
杜英豪道:“这可不公平,她们可没学过。”
阿木花道:“第一场你要比赛斗虎,你派了个女猎人出场,我们也接受了。
”这句话说得杜英豪无以为答了,只有道:“好,没关系,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你施你的法,我们施我们的法,不见得就怕了你们。”
阿木花笑道:“行!我们画两个圆圈,各站一个,然后以压地的碾子丢来去去,接不住落地的人就算输,人若出圈外算输,碾石落在圈外,压不到线时也算输。”
这个方法很别致,但是他所指的碾石,却是扬上用来压平平地的圆石滚子,中间穿了轴,要两匹马拉着才能走动。阿木花却要用作丢掷的器具,一个碾石重逾千斤,看来他们那边的确有个大力士。
这一点杜英豪不担心,因为胡若花可以胜任。
阿木花道:“一人丢掷,另一个人则施展法力,叫对方接不住而取胜。”
杜英豪道:“发暗器也算是法术吧?”
阿木花道:“可以!只要不站到圈外来,或把碾石投到对方的圈子以外,任你如何施法。”
杜英豪一听这话倒是乐了,他知道水青青规规矩矩较力一定不如人,但是要鬼,倒是别有一套。这些番僧不明就理,可得倒楣了,不过他还是把自己那枝掌心雷悄悄塞给了水青青,吩咐了一番。
外面的罗沙与赫赫果尔倒是把两个圆圈昼好了,径宽丈许,中间隔了两丈,而那个大碾石子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