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回头,吕怀良跟在她身后,她扑腾乱跳的心平静下来,随即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钻进了葫芦坳里,断壁的阴影下站着一人。
她顿住脚步,厉声道:“你是谁?任公子在哪里?”
吕怀良立身坳中,目光扫过四周。
那人没有答话。
霍梦燕抢身上前,扑到断壁下,手将那人一推。
那人蓦倒下了,原来是个用稻草与布做的假人。
果然是个圈套!
霍梦燕正待招呼吕杯良退出葫芦口,此时葫芦口道上与三面断壁上亮起了火把。
“哈哈哈!”一阵尖厉的怪笑声,从葫芦口道上传来。
霍梦燕身子不禁一阵哆嗦,眼里露出了恐惧之光。
鼠王许复生。
断壁上出现了二十余名手执弓弩的射手,人人身着青衣对襟短褂,头上扎着青布巾,弓弩把手上都缠着黑布。
葫芦口道上,十八名手执大砍刀的青衣汉子,簇拥着坐在地毯上的许复生,封住了出道口。
吕怀良瞧着许复生道:“你已荣升大行宫黑带统领了?”
许复生歪着头,拍拍手道:“不错。吕少侠对大行宫也这么了解?”
吕怀良沉声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许复生阴森森地道:“这次你恐怕胜不了。”
说着,一声长哨:“孩子们何在?”
响起了一片“吱吱”的叫声,上千只老鼠如浪潮般从道口涌来。
断壁上射手拉起弓弩,对准了吕怀良和霍梦燕。
第十七章 谁有天山千年冰蚕
葫芦坳比较窄小,三面绝壁根本没有藏身之外,若下面的凶鼠与上面的弩箭一齐攻来,真难以对付。
吕怀良面色冷峻,他没想到许复生会来这一手,他皱着眉,在寻找脱身之计。
霍梦燕跃至吕怀良身旁,低声道:“怎么办?”
吕怀良沉静地道:“想办法冲出去。”
他镇定自若地神态,给了霍梦燕信心与力量。
她秀眉一挑,眸光如电,霍地拔出了长剑。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两块巨石挟着雨点一般的石块,从葫芦道口顶上落下。
鼠群惊叫着,载着坐在地毯上的许复生冲进了坳地里。
十八名黑带营杀手急忙后退,退向山坳口外。
“哎哈!”
断壁顶上响起了两声惊天动地怪吼,随着怪吼声,又有石雨落下。
霍梦燕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尖声叫着:“干外公,叔外公!”
红黑魔头廖天奎和关世杰好像没听见她的叫声,两人犹自比赛似地向下面推着石块。
断壁上出现了阎王宫的总堂主花铭雪和万应恶,他俩指挥着十余名手下,很快地便将断壁上的弓弩射手降住。
十八名黑带营杀手有八人行动稍稍迟缓了一点,便被石雨吞没。
剩下的十名杀手仓慌窜山坳口,也被早已守个倏在坳口外的慈善堂堂主擒住。
卜善慈对杨谷琼道:“杨少侠好准确的消息。”
杨谷琼道:“卜老好一招‘一网打尽’的计谋。”
道口已被封死。
杨谷琼打声响哨,弹身射向封死了道口的石堆。
廖天奎和关世杰住了手,这才朝下嚷道:“乖燕儿不用怕,外公救你来了!”
他俩现在说这话已无意义了,现在害怕的不是霍梦燕,而是许复生。
卜善慈在四名慈善堂堂丁的扶挟下,也登上了石堆。
冲进坳里的上千只老鼠,仿佛被刚才的石雨吓破了胆,都蜷缩在断壁角落里惊俱地颤栗着。
许复生仍坐在地毯上,但地毯下没了“滚轮”,他的大红鼠又一次弃下了主人临阵而逃了。
霍梦燕眼中喷出了火,手中剑一抖,打算上去收拾这只凶狠歹毒的无腿鼠王,却被吕怀良拉住衣角阻住。
吕怀良拉住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许复生虽然没有了鼠群,但武功仍比霍梦燕强,而且又善于心计,万一霍梦燕落在许复生手中变为人质,就要多出许多的麻烦。
许复生见到想到冲过来的霍梦燕,被吕怀良拉住后,脸色倏地变了,细眼里露出了畏死的光。
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样?他感到自己是被人出卖了。
忽然间,他很后悔,这是他生平一次真正后悔,也是最后一次。
他抬起了头,项下几根黄小须高高翘起:“诸位,能不能给在下一个活命的机会,在下愿意……”
话未说完,石堆上杨谷琼如鹰掠下,一道剑芒劈向许复生。
许复生的脸空然抽紧,细眼的瞳孔已在收缩。
剑芒飞向他粗短的颈脖,他居然挺身不动。
当剑芒触到他脖子时,他双手突起抬起,一双利刃削向杨谷琼肚腹。
杨谷琼若不退,许复生的人头飞离脖子的同时,杨谷琼的身躯也必将被双刃拦腰削成两截!
剑光切过许复生脖子,把他那颗尖嘴细眼的鼠头挑上了空中。
利刃贴着杨谷琼肚皮划过,将衣襟割开一条长口。
一道血柱从许复生脖子里射出,喷向空中。
杨谷琼收剑回身,眨肯间已退出五六丈之外,血雨落下,点滴未染。
“好身手!”廖天奎和关世杰在断壁上拍手大叫。
许复生的人头从空中坠下,“噗”地正落在霍梦燕脚前。
霍梦燕虽然对这鼠王痛之入骨,但见到他滚落的人头,仍不敢面对,忙扭了脸。
许复生的头离开身了,但细眼珠子还在溜溜地转,忽然人头一张口,咬住了霍梦燕的左脚尖。
这贼心不死的鼠王,死了还想吃一口天鹅肉!
“呀!”霍梦燕一声尖叫,左脚猛地一挑,把人头踢上了天空,接着一转身,把吕怀良紧紧抱住。
吕怀良傻了眼,他没想到霍梦燕会在这种场合下把自己抱住,不觉羞红了脸。
杨谷琼眼里一道嫉炉的光焰一闪而没。
他倏地跃起,抓住空中许复生飞转的人头,身形一折,跃到了石堆上,站在卜善慈岙高举起人头道:“宰杀许复生,消灭大行宫黑带营,这是卜老的功劳!”
山坳里外响起一片呼声:“卜老!卜老!”
卜善慈合起掌,向壁顶的廖天奎和关世杰点着头,含笑道:“言重了。”
吕怀良和霍梦燕跃上石堆。
断壁上,阎王宫手下开始往下大把大把地扔树枝。
吕怀良望着被擒的大行宫黑带营杀手,心中浮起一个疑问:大行宫黑带营的杀手,为何这么不济事?
众人退出山坳外。
坳里燃烧起了火焰,先是浓烟火苗,然后是熊熊大火。
火中传出了许复不得不“孩子们”尖厉的惨叫声。
名城岳阳,位于湘北洞庭湖与长江汇合外,东依金鹗山,西临洞庭湖,北通巫峡,南极潇湘。
岳阳楼在西门城头,建筑雄伟,气势磅礴。
它与武昌的黄鹤楼,南昌的腾王阁同为我国著名的江南三大古楼,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盛誉。
岳阳城处于水陆交通要道,商旅如云,车船如织,是个繁华之埠,富裕之乡。
这年头,城里也流传开了,凤阳花鼓中的一句话:“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到有九年荒!”所以乞丐也算是这里的一种特产。
离岳阳楼不远,有一座肃墓,墓葬高大,周围砌有石栏杆可上墓顶上,顶上有座小亭。
相传三国时期,吴鲁肃代理水浑都督,曾驻守在这里,公元2!7年鲁肃病死,就葬在此地,但鲁肃墓好几个地方都有,这里是不是真墓,就不得而知了。
距鲁肃墓不到三十丈远,有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宅。大宅红墙青瓦,朱漆大门前左右两具石狮,门楣上一牌横匾,七个粉金大字耀人眼目:“慈善堂岳阳分堂。”
不了解慈善堂的人,决不会想到慈善堂竟会有这等气势。
其实更有气势的,还在慈善堂里面。
进得慈善堂大门,便是堂城,左边是药房,右边是诊室,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每月逢十五,是慈善堂的义诊日,前来求诊的人常把堂厅挤得满满的。
堂厅里面是座很宽很大的院落,这里不准外人进来了,院门口有堂丁把守。
院落一共有九进,每一进里,尽是屋邸,一层又一层的,摆设古朴、庄重,好似战国时的王候世家,有一股凝重的威仪。
第七进院落,迎面一停屋宅,仿宋代的建筑,结构和造型得很朴拙,但有一种沉厚的袭人气派。
屋前十八级青石阶上,站着八名身着锦衣的慈善堂堂丁。
从堂丁的服装及凝重的脸色上看,知道慈善堂一事实上是来极为重要的客人。
不错,今天慈善堂来的客人,就是往日慈善堂的面子,也决无法请到的人。
屋内客厅,正中主人座位上端坐着卜善慈,窗外一缕阳光正射在他身上,他已换了一件旧灰长袍,虽已洗得淡白,但一身高贵安祥的气质,使人感到高洁无瑕。
宾客座上分左右两排,依次坐着徐天良、钱小晴、丁非凡、沈素贞、白如水、苏小玉、江春花、姚云瑜、廖天奎、关世杰、段一指、何仙姑、吕怀良、霍梦燕。
厅内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瞧着左侧门的门帘。
小房里面神翁武正君正在替任焉梦看病,如果武正君说任焉梦疯病没得治,那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沉闷的气氛,使得时间都似乎顿住了。
门帘终于撩起,武正君在两名堂丁的搀扶下,进入大厅。
所有的眼光都盯着他,无声地问:“怎么样?”
武正君在椅子中坐下,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段一指不觉叫道:“怎么样?我说了我治不好的病,没人能治好!这疯小子……哎啃!”
他妻子巫若兰瞪着眼,在他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徐天良抿抿嘴:“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
武正君想了想,缓缓地道:“他服了段神医和何仙姑的药,三天之后即会醒来,但要他恢复正常,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
钱小晴急着问:“不过什么?”
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