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子母夜明珠。”
他胸中泛起一股热流,怒声道:“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她颤抖的手指抓住了绣鞋,脸扭变了形:“女人气愤了,决意要去找那男人,不料刚走出洞口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原来那男人竟在她喝的交杯酒中下了毒。”
他按桌骂道:“这个畜牲!”
她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道:“那男人怕她发觉,没下烈性毒药,下的是慢性毒药,但却是极少见的致人死命的毒药。
女人没有解药,又不能行走,只得躺在洞里静静地等死,毒性发作时浑身抽搐,剧痛难忍,其痛苦程度无法想像。”
他咬着牙,脸上罩起一股寒酷之气。
她捏着绣花鞋,眼中落下了泪水:“那女人即使在这般痛苦中,双眼还痴痴地望着洞口,希望那负心郎能回心转意回到她身边,如果他能回来,即使她死在他怀中,她也会原谅他。”
他眼眶红润,已完全被她的故事所打动,喃喃地道:“痴情……可怜的女人。”
“那男人终究没回来,她在万般痛苦中死了过去。”她说到此,声音顿住。
他静静地瞧着他,没插话,也没问话.
她默默地看着他,此刻,她的心情已渐渐平静,在考虑是否该将故事全部说完。
片刻,松开捏住绣鞋的手,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泪水,又道:“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已被人救到了一个山谷里。那是个花香语的世界,充满安宁的世外桃源。救她的人是个女人,说起来这山谷的人与她还有些亲戚关系,她使决定在这山谷里住下来。”
他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咬咬嘴唇道:“住了一个月,她发觉自己已有了身孕,于是突发了强烈的复仇欲火,她不顾劝阻,在一个风雨交夜晚离开了山谷。她开始寻找那个负心男人……”
他忍不住插嘴道:“她找到那男人没有?”
她摇摇头:“没有,几个月后,她在一个废弃的山神庙里生下了一个女婴,分娩的痛苦,生活的艰辛,使她对男人产生了一种刻骨的仇恨。
她开始向男人复仇,短短的几个月内。她便成了使江湖上所有男人都谈虎色变的女魔头。”
他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的脸,他已知道她说的那女人便是当年的红艳女,而她则是红艳女生下的小红艳女。
她正是吕怀良要找的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像是又拉了开话匣子,继续道:“她很快遭到武林十大门派联合发出的‘绿林死贴令’的追杀,身负重伤回到了山神庙。她变成了一个残废人,带着女儿逃进深山,躲了十年。
十年,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生活?”
他低着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眸子里闪着精芒,“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决不会知道那种野人的生活是什么滋味!”
他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道:“那女子累倒了,病倒了,生命已到了尽头,一天,她洗过澡,换过衣服,穿上这双红绣鞋,躺在竹床上,把女儿叫到身旁。
她向女儿讲叙了她的故事,她原想女儿交待什么的,但一口气没转过来,便咽了气。”
他瞧着她眼中涌上了泪水。
她扁扁嘴道:“她女儿脱下了娘的红绣鞋交娘埋葬在深山里,在娘的坟前,她发誓要找到那个负心的爹,为娘报仇。”
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她继续道:“十年后,她女儿出山了,但一出山便遇到了一个男人,而且一下子就爱上了他!”
他睑刚地一红,继而变得苍白。
她的脸被杰灯光映着,泛起了一片动人的酡动。
“那男人征服了她的心,她忘掉了在娘坟前发下誓言。也忘掉了娘生前对她的警告。她忘掉了一切,一心地爱着那男人,无论那人把她带到哪里,无论那男人今后是否会像那负心的爹对娘一样地对她,她都不会后悔。”
她说话时情绪激动,眼中闪着坚定与真势的光芒。
他再次被感动,眼中滚着泪珠道:“和她娘一样,又是个痴情的女人。”
她手轻扶着红绣鞋,不再说话。
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毫不犹豫地道:“我要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个想说谎的女人。”
他瞧着她:“谢谢你。”
她捏住红绣鞋:“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所以才以诚相待。
希望你不要把我说的话告诉任何人。”
他点点头:“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
她眸嗌烁出光亮:“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他的脸红得如同落锅的虾子,胸脯也在急剧地起伏着:“我……”
她坦然地道:“请你坦率地告诉我。”
他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是……的。”
她沉缓地道:“既然是这样,我就告诉你,我已是有主的女人,你不要对我存在任何非份之想。”
他觉得心底冒出了一股冷气:“我明白,但是……”
她声音突然变冷:“我不要别人的怜悯与同情,我选择的路,纵是悬崖壁,我也会走下去,你傻傻地跟着我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这就是我要向你说今天这个故事的原因。”
他感到酸酸的,也觉得她很可怜,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冷声道:“你走吧,我要歇息了。”
他站起身:“贾姑娘……”
她截住他的话:“我们要说的都已说完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他没再犹豫,转身向房门走去。他打开房门,跨出左脚。
她在房里道:“请不要忘记你的许诺。”
“一定。”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空中月儿时隐时现,凌霄宫后山的小路被月光照得一忽儿明,一忽儿暗。
宋孝忠在小路上踽踽而行,心潮起伏。
贾无瑕坦率的态度,使他感到欣喜,也感到不安。
她肯将她的身世经历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不管她对他的如何的冷淡,毕竟已把他当作了朋友。
他相信她说的身世是真的,那一份真挚的情感,任何说假话的人都无法装出来。
她说的她爱的那个男人,使他感到不安,他已猜到了她的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他虽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害她,但心里不由自主地对那男人产生了一份戒心。
那男人为什么不把他与她的关系告诉自己与吕怀良?
他自问自答,无法解释,心中增添了许多困惑与惆怅。
山风吹过,路旁枯草发出凄凉的哀鸣。
她是不是也在哭?
他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揪扯,隐隐发痛。
他忍不住倏然回头张望。
他这一回头,救了他一命。
一条黑影,正悄然正声地背后向他袭过来。
黑影能逼近他身后而不让他发觉,说明轻功已在他之上。
黑影扑袭的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招式之凶狠,在武林高手中属少见,若无这一回头,他就遭黑影暗算。
他没能看清黑影,甚至还没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就往后一倒。
这是人本能的本应。
黑影从他身上的掠过,一丝锐利的冷气,划破了他肩上的衣襟。
黑影手中执短型的极锋利的利刃。
黑影身形扭折,手中划空的利刃,斜里再次刺下。
诡异的变招,惊人的速度,皆极为罕见,没人能形容这招的狠毒。
宋孝忠右臂一抬,一道寒芒从手中跃起,划向黑影。
他在倒下的时候,已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这是他在接受爹爹练功时,所累积的经验。
“当!”一声不大不小的震响。
刺来的利刃,被长剑磕开。
黑影借力后退,一跃退出数丈之外。
宋孝忠弹跃而起,仗剑卓立。
空中月亮正明。
宋孝忠捏清了黑影,原来是个身穿黑色夜行装的蒙面人。
宋孝忠厉声道:“你是谁?”
蒙面人没答话,两眼射出厉芒,抬手握住了插在肩背上的长剑剑柄。
宋孝忠立即感到,一股冷森的杀气向自己逼来。
他大惊失色,头额渗出一层冷汗。
他已意识到,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刚才能在对方的偷袭下逃脱,简直是个奇迹?
他运功功力,凝招在手,准备迎战这个泼辣的对手。
他暗自估计了一下,对手武功虽然高于自己,但支撑三十个回合料没问题,在这三十个回合中,也许还能找到克敌制胜的机会。
他采取守势,严阵以待。
然而,蒙面人却没有拔剑,眼中目芒闪了闪。
他唯恐有诈不敢大意,仍全神贯注的地准备迎敌。
蒙面人忽然松开握剑的手,托地往后一跃,转身射空不见。
怎么回事?宋孝忠感到有些奇怪。
身后山路上有极轻微的声音传来。
宋孝忠聆耳听了听,原来是有人来了。
蒙面人站得比他远,而在他之前听到山路上的来人,使他不得不对蒙面人的听力感到惊讶。
山路上吕怀良和丁非凡相继赶到。
吕怀良望着执着剑的宋孝忠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孝忠刚要答话,突然叫了声:“贾姑娘,不好!”
他话音还在口中,人已扑向凌霄宫。
吕怀良与丁非凡撤步,街尾急追。
宋孝忠等三人,冲进院竹林小房。
小房桌上灯还亮着。
房里没有人。
吕怀良目光扫过四周,走到床边,把手伸向被褥。
宋孝忠倒抽了口冷气,心一阵狂跳。
吕怀良手从被褥下抽出,什么东西也没有。
宋孝忠轻吁了口气。
丁非凡道:“这么晚了,她能上哪儿去?”
宋孝忠担心地道:“她会不会被那蒙面人带走了?”
丁非凡忙道:“蒙面人,什么蒙面人?”
宋孝忠把刚才山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丁非凡眯起了眼,沉吟着道:“大凡杀人者都要有动机和目的,那蒙面人为什么要杀你?”
吕怀良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