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呆了一呆,才道:“林兄这么说,家师一定很失望。”
林佛剑笑道:“冷师如果跟五大门派继续搅在一起,失望还要多呢,这些名门正派以侠义为幌子,暗藏机诈,比诸祁逸夫那批人更为卑劣。”
阮雄道:“这个家师并非不知道,但成立一个门派与个人行侠不同,有些事情虽然略违道义,却是情有可原,只要他们的大原则一不错,那就是尽到本分了。”
林佛剑道:“你们以门户为重,我却没有这个顾虑,令师的用心可感,但他对事情的看法还不够透彻。阮兄回去转告一声,请他老人家省点心,能够不管最好,一定要做傻瓜就自己做,不要拖人下水。”
阮雄道:“林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佛剑笑道:“阮兄回去,当着五大门派的主持人,将我的话说出来,纵然令师不明白,别人也明白了。”
阮雄满脸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拱手告辞走了。
柳大树道:“我也弄糊涂了,这究竟在捣什么鬼?”
林佛剑冷笑道:“一派胡言,展毓民这老儿太混账了,居然跟别人串通好来算计我。”
柳大树道:“怎么会呢?”
林佛剑道:“武当的真符就是您得到的那一块,齐苍霖根本就没见过,哪里能按样伪制呢?即使他真照样伪制了,没有那些特殊的表记,也不会使祁逸夫等人相信。”
“那么觉悟劈碎的一块是真符了?”
林佛剑笑道:“老伯又来了,真符早已失去,武当所保管的那一块根本就是假的,他们的目地也是想寻出真符。觉悟一定是知道内情的,见我交出的那一块确是他们武当用来冒充真符的那一块,怀疑真符在我手中,所以才耍出这一手,试探一下我的反应。”
柳大树问道:“怎样算是试探呢?”
林佛剑道:“因为那块符是五大门派用来代替真符的,除了他们几个核心人物,别人都不得而知,除非是那个得到真符的人。”
柳大树道:“我明白了,你原封不动地交出去,他们认为真符在你手中,不知道那是块假的。”
柳如昔愤然道“那直太混账了,假如你是盲人帮他们的忙而将玉符还给他们,并不知道真假,岂不太冤枉了?”
林佛剑笑道:“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劈碎了,因为符中本来就空无一物,于是大家的目标又转到我头上。假如刚才我一口咬定不知道,跟祁逸夫他们硬干起来,武当为了表示歉意,一定支持我们的。”
柳如昔道:“那你自作聪明,反而遇上麻烦了。我们杜撰的那些诗句,你将有口莫辩。”
林佛剑道:“那倒不然,因为真符的下落我的确知道,何况这些诗句出自杜撰,虽为骗过祁逸夫等人却骗不过五大门派。”
柳大树道:“五大门派也不知道真符中的诗句呀。”
林佛剑道:“他们虽然不知道真符中的诗句,可是他们泄露出来的诗也是假的,与真符中的诗句衔接不起来,我们把它接上了,自然一定是假的无疑了。”
柳大树沉吟片刻,才道:“五大门派的用意何在?”
林佛剑道:“引诱我去参加论剑大会,而且还会暗中促成,使我成为武林符的得主,然后就看我的反应了。”
柳大树道:“根本就没有武林符,他们拿什么出来呢?”
林佛剑笑道:“反正是假的,他们尽可造上个几百块,但是到了我的手里,假的也成为真的了。那时他们名正言顺,逼我交出真符中的秘密。”
柳如昔道:“那你怎么办呢?”
柳大树道:“最简单的办法,不去。”
林佛剑摇头道:“我说不去是吓吓展毓民跟五大门派的,为了要履行我对那位隐士的诺言,为了遏制这些野心勃勃的剑术世家我是非去不可,否则我就不必多事,来搅进这场是非了。
重九那一会虽由五大门派主动,但也是我故意促成的,像天山绿梅谷、茂陵侠侣以及黄山的黎元泰,本来不知道有武林符的事,是我暗中放出消息,因此我想到了那一天,恐怕还有不少意外的人物参加,其中神秘门,就是不可能轻视的一股实力。”
柳大树一叹道:“佛剑,我实在替你担心,你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高手,究竟你有多少本事?”
林佛剑道:“不瞒老伯说,我也许比祁逸夫略高一点,但是绝不可能比所有的人高,所以才把您请出来帮忙。”
柳大树道:“我能帮你多少忙?最多我可以跟祁逸夫打个平手而你现在却要几面受敌,连五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你,我真不敢想象你的后果。”
林佛剑笑笑道:“这一战不是力拼可以解决的,必须要智取,五大门派想利用我,在真相未明以前,他们一定会替我挡住许多强敌。何况那些外来的武林人士都是各自为政,合不到一块儿,利用他们之间的冲突,也可以抵消大部分的实力。今天是初六,离重九还有三天,这三天我要善加运用,想出个最妥善的应付办法。”
柳大树一叹道:“你最好多用点脑筋,我跟菲菲把命卖给你了,尤氏昆仲陪着你送命可太没有道理的了。”
尤龙慨然道:“我们弟兄更无所谓,只要死得有代价,我们绝对义无反顾,澜沧三煞在江湖上名声很坏,也许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做后辈的只想替前人赎罪。”
林佛剑庄容道:“二位兄长请放心,兄弟请二位所致力的事,绝对是抬得起头,见得了人的事。”
尤龙微微一笑道:“你骗我们也没关系,澜沧三煞的后人即使行为失义,也不过使我们这个尤字更臭一点而已,只是丽娘与美娘是为了一心向善才跟着你,你要是对不起她们,后世对你的评语,将使你在泉下都不得安宁。”
这番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分量却重有千钧。
使得林佛剑惊神动容,内心就要考虑考虑了。
他不由得拱拱手道:“多谢大哥的棒喝,本来我准备在这两天用点小手段,先挑起一场纠纷的,现在经大哥这一说,我决定不作任何行动了。”
尤龙道:“为什么?只要对你有帮助,我们绝对支持你。你只要问心无愧,不必因为我们而有所拘束的。”
林佛剑庄容道:“不,我既然负的是一个神圣的使命,就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大哥的见教极是。纵然我问心无愧,但如果我用的方法不够光明,而中间出了差错,使我无法为自己申辩时,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各位。”
柳大树道:“你的花样真多,究竟你准备怎么样呢?”
林佛剑道:“什么也不做,等重九那天上泰山,在丈人峰上,我把一切内情公开。”
柳大树道:“你这番话连我都疑信参半,别人会信吗?”
林佛剑笑道:“当然不会,岂仅老伯疑信参半,就是我自己,也无法相信这番解释,但这是事实,说了实话,别人不相信,责任就不在我了。”
柳大树只有对他摇头叹气。
长吁一声道:“佛剑,如果照我以前的脾气,我真想拉出剑来,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把真情说出来。现在只好由你摆布,因为你的剑艺能胜过祁逸夫,自然也不会低于我。”
林佛剑笑笑道:“老伯对我也在使用心机了,您知道我是绝不敢向您动手的,何必用这种话来扣住我呢?”
柳大树苦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是扣住你,何况你并不是那种扣得住的人,即使我真能用剑逼住你也没有用。你若是贪生怕死之辈,早就入赘我家了。”
林佛剑道:“老伯也不必用话来激我,我对老伯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柳大树道:“我晓得你没有骗人,因为我们都是在帮你的忙,没有一个对武林符存着野心,你没有骗我们的必要,只是有一件事,你始终没说明,你与那个隐名人的关系,绝不会如此简单,你也不是凑巧遇上他,他更不是凑巧找到你,你们的遇合是经过安排的。”
林佛剑神色微动道:“老伯说得都对。”
“是谁安排的呢?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林佛剑道:“只有这件事我不能说,那与老伯也没有关系,请老伯相信我好吗?如果我能成功,这个谜底必要揭晓。否则大家就当没听过这回事。”
柳大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了。
算算离开重九登高的日子有一段时间,他原想为了武林论剑大会,先制造些纠纷的。
但是与萧如蓝相约暗探“禁地”的时间还有两天,林佛剑再次进入了“潜龙堡”。
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萧如蓝的闺房。
萧如蓝早已将两名贴身婢女遣走,一个人鹊候。
林佛剑一到,萧如蓝立刻起身,任什么话也没有说,率先领路,他们专找阴暗之处,掩掩藏藏的走。
好在萧如蓝是识途老马,一路未遇到有人盘洁,终于来到一座峭壁前面停了下来。
林佛剑打量了四周地势一眼,道:“这就是贵堡所划的‘禁地’?”
萧如蓝点点头,道:“公子觉得很奇怪不?”
林佛剑沉思片刻,道:“根据一般常理,既为‘禁地’,如不是存藏极珍贵重要的宝物之所,就是有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极大隐秘与机密之处,然而,事实上这地方除了一片树木之外,连一间茅舍都没有。”
语音微顿,又道:“照这不合‘禁地’常理的情形看来,这不但确实奇怪而且也太不平常了。”
萧如蓝道:“我也是这样想,自从上次公子跟我谈过这件事之后,也对此处开始留意,曾一度施展‘慧影搜踪’功力,隐伏此处接连搜查了好几夜,结果毫无所获。”
林佛剑星目电闪地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心底忽然掠过一丝灵光,目视那片平滑的峭壁,道:“蓝姑娘,那峭壁,你试查过没有?”
萧如蓝应道:“试查过了,同样毫无发现。”
“那就奇怪了。”
林佛剑沉思道:“依照常理推测判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