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慧道:“我们是怕得籍者未能竟功而弃世,使武林籍永远沉沦了。因为先师曾经指示过一点,得到上半册的人,二十年后再没有成就,就是永远也不会成功了。这是最后一年的期限,我们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翁寒梅微微笑道:“还有一个原因,你为什么不说呢?”
觉慧讷讷不语。
翁寒梅道:“我谅你也不敢说,那我替你说了吧!这是他们嫁祸之计,一年以前,他们五个人的床头都收到一张字条,限定他们交出武林籍,否则将以灭门为惩,他们才乖乖地交了出来。”
觉慧沉声道:“那张字条是令尊所留的吗?”
翁寒梅笑道:“这种小事还要我父亲出马?你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其他四张是我手下这四个送去的,你的那张是我送去的。我一个人夜人武当总院,剑毙你们护院的四名高手,点尘不惊,在你的床头留下一张字条,你还睡得像死人一样。”
五位掌门人俱都垂头不语。
林佛剑沉声问道:“各位掌门人,真有这么回事吗?”
觉慧苦笑道:“有的,我们每家同时接到这样一张字条,都不知是谁弄的手脚,这个谜到现在才揭晓了。”
林佛剑愤然道:“你们就受人威胁了?难道就不想个应付的办法?”
觉慧道:“我们五个人三天前碰头后,才知道大家遭遇完全相同,在此以前,我们还以为……”
翁寒梅冷笑道:“你们都以为是独此一家倒霉,怕丢人不敢声张,我爹就是看准你们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才来上这一手,乖乖地把你们的秘密吓出来了。”
林佛剑摇摇头,对翁寒梅所说的话倒不觉得刺耳,反而佩服他们对人们心理了解得透彻。
觉慧十分羞愧地道:“林施主,贫道对个人的生死倒不放在心上,但对门户却不能全凭心性而冒昧作决定。”
林佛剑避重就轻地道:“一封无名信也值得重视吗?”
觉慧道:“来人杀死四名护院弟子,都是敝派好手,而且从尸体的创口看,他们并不是受到暗算,都是胸前中剑,一击致命,这证明来人技艺之精,实非我们所能敌。”
无尘道:“再者我们认为具有这种技业的,一定是武林籍上册的得主,因为字条上注明要我们交出的是下册。”
林佛剑厉声道:“即使是上册的得主,以这种狠毒的行为行事,他必然是个心地歹毒之辈,你们考虑到了没有。”
五位掌门人都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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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玉女青锋
翁寒梅笑道:“他们当然考虑到了,否则还不会交出下册呢!因为把武林籍上下册集中在一人身上,必然会引起天下人的注意,而那潜居隐世的五行剑主,也一定会去找那个人,任由别人拼死拼活,他们乐得坐山观虎斗,不是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吗?”
其实林佛剑自己也想到这一点儿了,但听翁寒梅以小小年纪,居然能剖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对这女孩子的心机大为佩服,深深感觉到此女不简单。
五大门派中的觉慧道长与悟尘上人都低下了头,只有云台剑派的掌门人吴太常冷笑一声道:“我们有这种心也不算过分,五行剑主是怎么样一个人我们并没有见过,光是凭玄玄子一面之词,我们凭什么要惹祸上身?”
林佛剑怒道:“五行剑主如果要称霸武林,第一必然是找你们五大门派开刀,他完全是为了你们。”
吴太常怒道:“五行剑主还没有找上我们,玄玄子却先拿我们开刀了,他倚仗武功,挫败我们五家的掌门人,分明是欺人太甚,而且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祸胎。”
林佛剑道:“这是怎么说呢?他如果不先显示武学,你们怎会相信五行剑主的厉害?”
吴太常道:“五行剑主如果真是个坏人,他为什么不除恶务尽,干脆除掉算了,平白找到我们头上干嘛?”
林佛剑庄容道:“剑道即仁道,不可恃技凌人。”
吴太常冷笑道:“我们才不相信这一套,我们上一代轻易听信危言,把他当成好人,我们可不傻。老实说一句,我们对败于玄玄子那回事,引为奇耻大辱,这几十年来,我们五家刻苦自励,埋首剑术,就是为了要洗雪此辱,而且我们认为玄玄子把武林秘籍留给我们,用心更毒。”
林佛剑一愕道:“这是什么想法?”
吴太常道:“他是希望我们学了他的武功去对付五行剑主,我们偏不上当,所以才约定不去拆视他的武林秘籍,因为五行剑主败在他手里,要找也一定先找他,我们才不想背这个黑锅,替他挡灾去。”
林佛剑沉声道:“各位都是这个想法吗?”
觉慧顿了一顿才道:“吴兄的话也许过于激烈,但处在我们的立场,必须多方考虑。”
吴太常道:“我们各大门派能立足至今,就证明我们本身的技业已足自保,五行剑主如何为害武林,我们并没有知闻,玄玄子侮辱我们五家的先师却是事实,我们岂能再受他之愚,为一部武林秘籍而成为众矢之的?”
林佛剑气得浑身直抖道:“这是你们侠义道该说的话?”
吴大常淡然道:“有什么不对?假如不是这一册武林秘籍这些人都不会来,武当死了近四十名护符的门人,我们每家在剑会上也各有死伤,都是武林秘籍引来的灾祸。在这种情形下,我们把武林秘籍的下册交出来,能算过分吗?”
他说的是歪理,但却是事实,使得林佛剑无以反驳。他勉强忍住满腔的激愤道:“现在五行剑法已经再现于世,马上就要侵犯到你们头上,你们又怎么办?”
吴太常淡淡地道:“我们自然有应付之策。”
林佛剑一气下怒道:“好吧,武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名门正派都漠不关心,我何必多事。”
这时五家掌门人围住了翁寒梅,由觉慧发问道:“姑娘,真是五行剑主的后人吗?”
翁寒梅一笑道:“你说呢?”
她相当狡猾,故意把这问题转为反问,倒使得觉慧难以为答,顿了一顿才道:“我们没见过五行剑法,根本无从置答,姑娘本于家学,自然知道出处渊源。”
翁寒梅笑道:“我只知道我父亲是剑帝,此外一无所知。这个答复你能满意吗?”
觉慧道:“名称可以随时改变的。”
翁寒梅道:“那你承认我父亲是剑帝了?”
觉慧道:“剑术只是一种境界,有人自誉为剑王,有人自誉为剑圣,我们各行其是,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翁寒梅道:“现在却有所谓了,帝为四海之尊,你们既然承认我父亲是剑帝,就当表示臣服。”
觉慧道:“如果我们不承认呢?”
翁寒梅冷笑道:“那很简单,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你们摒弃剑事,在别的武学上求发展。另一条就是拿出点真本事来,证明你们的剑术高于我父亲,天无二日,剑无二帝,凡是佩剑的人,都在剑帝的辖制之下。”
觉慧道:“我们既不想放弃剑事,也不想臣服于人。”
翁寒梅道:“你们可以试试看,从我宣布这个消息后,三个月内,你自然会发现,如果还有人能佩着剑而不在剑帝辖制之下的,就算他有种。”
觉慧顿了一顿,居然忍住了道:“好,我们就等着看吧!”
翁寒梅道:“没有等的机会,现在你们五个人就跟我走一趟,到我父亲那儿去,作一个肯定的表示。”
觉慧道:“我们不想去。”
翁寒梅冷笑道:“去不去随你们的便,但我把话说在前面今天不去,以后想去可太迟了。”
觉慧道:“我们不想惹事,可也不怕事,自玄玄子以后,我们虽不相信有五行剑主其人,但也随时准备着这一天到来,姑娘想以威势强逼我们就范,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翁寒梅冷笑道:“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看看,你们始终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再作考虑,老刘,你开始计数,数到二十之后,这五个人如若听话的,就留在台上别动,不听话的,尽管下台去好了,只要有本事走下台的,我就代父亲做主,准许他那一派逍遥自在。”
刘半盲应了一声,立刻开始计数,五个掌门人端立台上,毫无动静,四周的人都十分紧张。
刘半百数得不快不慢,到了第十声时,台上的人仍然没有动作。
这时林佛剑已回到自己那一边。
柳大树迎着他道:“五大门派简直岂有此理,先前叫得那么好听,事到临头,却一个个都怕起死来了。”
林佛剑沉重地道:“我看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柳大树道:“那他们为什么还不动呢?”
一说完这句话,刘半盲也数完了二十,台上五人依然端立如旧。
翁寒梅得意地一笑道:“你们还算见机的。”
觉慧浅浅地道:“姑娘,你说错了,我们并不打算屈服。”
翁寒梅道:“那你们为什么不下去呢?”
吴太常傲然道:“我们都是一门之长,岂能受你一个小孩子的指挥,要留就留,要走就走。”
翁寒梅冷笑道:“那你们作何打算呢?”
吴太常道:“我们要等自己高兴时才下去。”
翁寒梅道:“你们什么时候才高兴呢?”
吴大常道:“你管不着。”
翁寒梅冷厉地道:“我偏要管,你们留在台上,我就认为你们已经屈服了。现在我命令你解下佩剑,滚到台下去给我跪着,等我叫你起来时才准起来。”
吴大常冷哼一声,理都不理。
翁寒梅走过去,朝他的脸上就是一掌。
吴大常忙举手外格,那知翁寒梅的动作快得出奇,右手虽被格开,左手的剑已出鞘,寒光过处,将吴太常的双足齐膝斩断,跟着右手一翻,解下吴太常腰间的佩剑,反手一推,将他抛向台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