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忍不住道:“你以为你很好吗?”
翁长青笑道:“我并不认为我很好,但我确信我的遗传秉性是很好的。回头你们就可以得到确实的证明了。”
林佛剑道:“你说话一直含含糊糊,好像隐藏着很大的秘密,到底你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翁长青大笑道:“别急,别急,谜底就要揭晓,到时必然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这时惟听到外面刘半盲以他那独特的嗓门,响亮地朗诵道:“群峰齐俯首,万剑朝至尊,恭请剑帝升座。”
接着鼓乐齐鸣,八音合奏。
那两扇紧闭的门缓缓地拉开了。
林佛剑与阮雄都觉得眼前一亮,外面竟是一派华丽无比的景象,离他们十几丈外,是一座石台。
台是以大理石精雕围栏,台上铺了鲜艳的虎皮,正中安放了一把雕花的檀木宝座,座上也铺了虎皮。
从门口有一道石廊通向台上,石廊两旁都离地丈许,有两列阶梯可以下去,台上站了两列执剑的劲装武士。
那二十四名中年妇人也个个劲装,手执长剑,簇拥着两名绿衣少女擎着一对华盖,准备引导翁长青登座。
刘半盲、翁仁寿、侯六官与桑九娘都站在台下,台的周围前层则是帝王谷中的剑士,分着五行色彩的新衣,依次排列,将石台围了起来。
外层是从各处来的武林剑派人士。
翁长青笑笑道:“你们两个人可以先下去,一会儿随众参见。”
林佛剑看见柳大树与柳如昔及尤氏兄妹在一起,忙下台走到他们一堆去。
阮雄则看见展毓民、齐苍霖、方天华以及齐碧霞站在另一边,忙到那边去了。
两边的人都过来问。
因为翁长青已在华盖的簇拥下,慢慢走到台心座前。
他仍是戴着面纱,却别具一股神秘的气氛,双手一摆,停止了鼓乐,近千人的会场,立刻鸦雀无声。
他傲然环视台下,两股锐利的目光,使每个人都被慑住了。
只听得刘半盲的声音道:“请剑帝升座受参。”
翁长青却冷冷地道:“慢一点,你都准备好了吗?”
刘半盲躬身道:“属下一切都准备妥善。”
翁长青道:“当我坐下之后,就不准有人站着了,你有把握叫这些人全都屈膝朝参吗?”
刘半盲道:“是的,只有一批人例外,因为他们没有人质拘留本谷,但那是主人特许的。”
翁长青用手一指林佛剑的方向道:“就是他们吗?”
刘半盲道:“是的,属下本来准备将柳菲菲及尤美娘拘为人质,但主人临时叫小姐传令更改。”
翁长青点点头道:“那不要紧,但别的人呢?”
“没有问题了,连乾坤剑派也因为方超人与何月儿之故而同想朝参,相信他们不敢变卦。”
翁长青冷笑道:“万一临时有人抗拒不朝呢?”
刘半盲道:“那属下就依照主人吩咐,先杀死人质,再惩除抗拒者的关系人,逐一击杀,最后才杀他本人。”
翁长青笑了一声道:“很好,你把话都告诉他们了吗?”
刘半盲道:“都告诉过了。”
翁长青点点头道;‘那就行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最好你把人质先押进来,给他们看一下,以增强其效果。”
刘半盲用手一招,由广场的西角出来了一队青衣剑士,每两个押着一个,由祁逸夫居首,依次是藏灵子、钟云等人质,最后是方超人与何月儿。
每个人都神情困顿,双目发直,好像是受了很多的虐待。
天山的钟少云首先愤形于色。
怒声叫道:“翁长青,你是怎么虐待我的父母的?”
翁长青不予理会。
刘半盲笑道:“绝对没有虐待,每天丰衣足食,比帝王的享受还优厚呢!”
钟少芬也叫道:“那他们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刘半盲笑道:“你叫他们自己说好了。”
钟少芬忙问道:“娘,您是怎么了?”
岳灵芬困顿地道:“没有怎么,只是累坏了。”
“怎么会累坏了?难道他们要您做苦工了?”
岳灵芬苦笑道:“可以这么说,最累的苦工。”
方天华也叫起来道:“这还不算虐待吗?”
刘半盲笑道:“你不妨问问是怎么个苦工?我承认这是很吃力的工作,但都是他们自愿的。”
方天华急问道:“爹,是真的吗?”
方超人连说话都没劲了,只听他低声道:“是的。”
“为什么您肯做苦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超人一叹道:“比剑。每天都比剑,除了吃饭的时间外,不分日夜的比剑,整整比了四五天的剑呀!”
大家都怔住了。
还是林佛剑比较镇定,开口问道:“是怎么比法?为什么要比剑呢?”,刘半盲笑道:“本谷准备以剑法称尊天下,自然要在剑法上使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从他们到达本谷之后,就开始晓谕帝王之学。本派让出一百名剑手,任凭他们指定对象,只要能胜,就可以自由离谷而去,而且他那一门派永不受本谷的约束。这个条件够优厚的了,可惜他们竟没一个能胜过本谷剑士的。”
“这一百个人是哪一级的剑士。”
“哪一级的都有,当然也都是本谷精选的好手,但我们这么多人还没有参加,可是已经够了。”
阮雄叫道:“我不信,帝王谷的一级剑士我也曾遇到几个,并不怎么样突出,绝不会胜过方二叔他的。”
刘半盲哈哈大笑道:“本谷的剑士虽分几等,但只在本谷司行一般杂碎事务而已,真正的好手并不在列,那一百个人才是本谷的精华。你想想吧,本谷所拘留的人质中有各派的掌门人,有各家的主事首脑人物……然而在本谷的剑士之前,个个弃剑认输,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阮雄问道:“方二叔,真有一百个人吗?”
方超人点点头道:“是的,这一百个人整天围绕着我们,随时接受任何一人的挑战,结果我太惭愧了,五天以来,我找四十九人挑战,连败四十九场。”
林佛剑问道:“完全是用剑法胜过你们吗?”
方超人道:“是的,完全用剑法,而且这一百个人,个个剑术路子不同,同一个人,每次出手的路子也不同,我是认输了,输得连斗志都没有了。”
所有提前到达帝王谷的人都俯下了头,流露出与方超人同样的心情与神色,使得后来的人都为之骇然了。
参与泰山会时,帝王谷只派遣了翁寒梅五人为代表,即已席卷天下,除了林佛剑外,没有一个能胜过他们的。
想不到帝王谷中还拥有一百名高手,这一百个人自然不会高过翁寒梅等人,却也能使群豪慑服。
这么雄厚的实力,天下有谁能抗拒呢?
全场寂然无声。
只有林佛剑问道:“那一百个人呢?”
刘半盲笑道:“分布在会场四周,把守每一条道路,截杀每一个想要离开的人,最好不要尝试。”
林佛剑道:“叫他们现身出来看看,我不信有这么多。”
刘半盲不敢做主,向翁长青请示了一下。
翁长青点头颔首,他才作了个手势。
果然广场四周拥出一列人来。
只见这些人一式素白劲装,手持长剑,个个精神饱满,气概威武,而且都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岁。
林佛剑问道:“是这一百个人吗?”
钟云代表向四周检视了一下道:“是的,就是这一群人,每个人的脸,我都记熟了,六十七场皆败,我认输了。”
翁长青笑一声道:“林佛剑,你别怀疑我们在用诡计,我准备以技称尊,拿出来的都是真才实学,绝不弄丝毫玄虚。这一百名剑手在接受挑战时,生杀听便,可是他们不许伤害对方,连一点轻伤都不行,在剑技上,这必须高出很多才行。”
的确翁长青没有夸大。若想以这种指定的方式胜对方,至少要得高出对方一倍才行。假如这一百人高出祁逸夫等人一倍,则翁寒梅他们高出更多,而这个被尊为剑帝的翁长青又将高出几许呢?
这令人不敢想象了。
接着翁长青以沉稳的声音道:“不战而屈人为上策,这一点太难,在剑术中还没有遇到过。所以我只好采取战而屈人的中策,假如还有人冥顽不化,我只好采取杀而屈人的下策,然而那不是我所希望的。”
他的眼中又射出了两道寒光,令人心神为之一颤。
然后他笑了一声道:“这几个人质都是你们各家的领袖人物,他们已经在失败中丧失了斗志,也给其他人做了个榜样,帝王谷绝不是你们所能力抗的。
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屈服,一条是死。只是你们来到帝王谷求死,就不会那么简单。刘半盲应该已经告诉你们反抗的后果了吧!”
台下寂然无声。
翁长青见没有一个人敢再诘问,乃发出一声长笑,手扶椅把,正准备坐下去。
忽而展毓民出声道:“等一下。”
翁长青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展藏民道:“是的,对于帝王谷的实力,我们算是充分了解了,那确是无人能抗,如果阁下以帝王谷的名义要大家屈膝,我们只好认了。可是阁下的目的在成为剑帝,那只是一个人的尊称,阁下至少也应该展示一下剑帝之学。”
翁长青笑道:“这些人都是我一手训练成的,难道还不够吗?你们连我手下的人都打不过,还要谈什么呢?”
刘半盲道:“剑帝与人间帝王不同,人君尊临天下一定才智超人,有德者乃获居之。剑帝必须是本身的技艺超过任何一人,阁下以为然否?”
展毓民点点头道:“这也说得是,你想考验我一下?”
翁寒梅立刻道:“爹,您以剑帝之尊,还要理他们这些干吗?谁要不服气,女儿就可以替您解决了是吧!”
展毓民道:“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
翁寒梅怒道:“剑帝的事还要你来干涉?”
展毓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