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人冷笑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莫非尊驾另外还有别的条件?”
“不错。”
“什么条件?”
“只要你肯答应归顺神秘门,不但这些人可以释放,你在济南犯下的罪行,也可既往不咎。”
“原来还是这一套,贵门的苏少门主早已向在下表示过了。”
“本座……”
“尊驾口称本座,可否表明在神秘门的身份?”
“只要你加入了神秘门,立刻就可知道本座是谁。”
“在下用得着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吗?”
“惟有先付出代价,你才能得到好处。”
这时柳大树走近前来道:“千万保持冷静,要顾忌你娘和你叔父已落在他们手中。”
林佛剑心情激动地道:“小侄若无此顾虑,早就冲上去了。”
柳大树忙道:“不可莽撞,纵然你母和你叔父不在他们手中,也不可轻举妄动。”
林佛剑道:“却是为何?”
柳大树道:“对方有十多名弓箭手,另有不少滚木擂石,一旦往上冲时,弓箭和滚木擂石齐发,你的轻功再好,也难以闪躲。”
林佛剑略一沉吟,道:“就请柳老伯先行把家眷撤到谷口之外。”
柳大树吃惊地道:“莫非你真要冲上去?”
林佛剑道:“小侄是为防万一,看来对方是不会善罢干休,为安全计,老伯必须预作准备。”
柳大树觉出林佛剑的顾虑甚为有理。
随即命柳菲菲把家眷仆妇十余人撤出谷外。
柳府家小撤走之后,谷口下方只剩下林佛剑、柳大树、尤美娘三人。
只听青面人冷笑道:“林佛剑,你可是准备和本座放手一搏吗?
那很简单,只要你不在乎令堂和令叔的生死安危,只管上来。”
林佛剑尚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尤美娘叱道:“堂堂神秘门,竟以人质作要挟,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青面人视线转向尤美娘,间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尤美娘蛾眉怒耸,道:“我是什么人,何用你知道。”
青面人并未被激怒,依然笑道:“你长得很美。”
尤美娘道:“美不美与你们何干?”
青面人笑道:“本门风月堂十二金钗,目前已少了一个,若有意归顺本门,本座保证你可以补上十二金钗的缺额。”
尤美娘啐了一口道:“你们就是让我做风月堂主,本姑娘也不稀罕。”
青面人道:“这样说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尤美娘道:“本来就没什么好谈的。”
青面人视线再转向林佛剑道:“林佛剑,你是主角,现在该你说话了。”
林佛剑道:“尊驾要在下说什么?”
青面人道:“一句话,究竟答不答应归顺本门?”
林佛剑反问道:“尊驾可是奉贵门少门主之命来游说在下?”
青面人道:“阁下为何提起本门少门主来?”
林佛剑道:“在下前在苏州,曾见过贵门少门主,那时她即游说在下加入贵门,可惜在下并未答应。”
青面人冷笑道:“你在苏州骗了少门主,又在济南杀死风月堂下属正副香主,可说罪大恶极,不过,本门对你还是决定宽大为怀,只要你归顺本门,仍然少不了加官晋爵。”
林佛剑故意装出颇为心动的模样道:“那该是何等职位?”
青面人道:“少门主答应你什么职位?”
林佛剑道:“贵门的总护法。”
青面人哈哈大笑道:“对阁下来说,这该是一步登天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林佛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家母和家叔落在你们手中,即使职位低些,在下也不得不答应。”
青面人喜出望外地道:“阁下终于答应了,本座总算不虚此行。”
林佛剑道:“不过有个条件。”
青面人神色一变道:“什么条件?”
林佛剑道:“先行放了家母家叔等人。”
青面人哈哈大笑道:“本座放了他们,阁下若不实践诺言,岂不上当?”
林佛剑正色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尊驾信不过在下?”
青面人道:“当然信不过。”
林佛剑道:“那么尊驾打算如何做法?”
青面人道:“本座先把他们带走,然后你再向指定地点报到,等你正式归顺本门之后,这些人自然可以获得释放。”
林佛剑略一沉吟,问道:“在下何时向贵门报到?指定地点又在何处?”
青面人道:“就在最近几天,本座自会派人通知你。”
林佛剑正在犹豫!
柳大树已走过来低声道:“你娘等人的安全要紧,不妨暂时答应他,等接到通知后再决定如何采取行动。”
林佛剑随即高声道:“尊驾准备把家母等人带走,家母年迈,行动不便,如何能跟着你们长途跋涉?”
青面人笑道:“阁下放心,本座早已在谷外准备好两乘小轿,除了令堂之外,还有这位明月姑娘,都有轿可乘,明月姑娘原是本门的人,我们更会好好待她。”
青面人说完话,立即吩咐那数十名手下道:“马上出谷回山。”
接着,那数十名佩刀带剑的劲装大汉,便押着林老夫人等人,走下台阶。
青面人走在中间,正是靠近林老夫人之处。
只要他一举手,便可制林老夫人等人于死地。
何况那几名押解的人,都持刀在手,林佛剑如果想出手救人,即使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对方。
青面人和数十名大汉,很快便押着林老夫人等人走近林佛剑身旁。
在这刹那。
林佛剑只感血脉喷张,数度难耐冲动,想冲上前去把母亲等人救下,但最后还是不敢贸然出手。
林佛剑、柳大树、尤美娘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远,久久讲不出半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柳大树长长吁口气道:“咱们还是先进山再说吧!”
于是,三人来到谷外,找到掩藏在树林内的家小,一同回到青城山故居。
柳大树父女带着家人回到旧宅。
林佛剑和尤美娘则回到自己家里。
林宅除被掳走的以外,还有几名仆妇和家丁是躲了起来的,他们眼见林佛剑和尤美娘回来,才敢出来见面。
但个个仍吓得面无人色。
当晚,柳大树已把旧宅整顿得差不多后,便带着柳菲菲来林宅探视。
柳大树一再地安慰林佛剑道:“不必着急,也不必难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接到他们的消息后,再研究如何处置。”
林佛剑只是连连叹气。
这些年来,他一直未能在母亲面前稍尽人子之道,如今更让母亲无端受到牵连,他又如何能不着急,如何能不难过。
柳大树再道:“千万想开些,谅来他们也不会将令堂怎样,只要处置得当,事情可以获得解决的。”
在众人的一致劝慰下,林佛剑总算心情稍稍平静下来。
三日后。
林佛剑果然接到一封信,是林宅的一名老仆在清晨开门时发现的,并未看到是何人送来。
林佛剑匆匆打开信,信上写着“请速来巫山仙霞谷仙女洞,令堂在此,敝门门主亦在此相候。”在下角并未署名落款。
林佛剑看过之后,再找来尤美娘一同观看。
然后两人带着信去见柳大树。
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几个字,柳大树却字斟句酌地看了很久才道:“信上的话,尚未确定,你若现在动身前去,很可能会扑一个空。”
林佛剑道:“怎见得信上的话尚未确定?”
柳大树道:“巫山离青城山迢迢千里,而他们离此不过三天,显见这封信是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就发出的,如果他们的目的地真正在巫山,此刻必定仍在路上,谁能保证以后没有变化。”
林佛剑道:“也许是对方早就决定好了,应该不致再变化。”
柳大树沉吟着道:“纵然如此,你也不防迟两天再走,免得比他们先到,照样也是扑空。”
林佛剑道:“柳老伯对巫山的地形是否熟悉?”
柳大树道:“老夫虽远看过巫山,那也是路经三峡在江中船上所见而已,你不是也常经过那里吗?”
林佛剑道:“小侄也是只在江中乘船往返过,并未真正到过巫山。”
忽听尤美娘道:“没关系,这方面有我,我对那边的地形地势,虽非很熟,却也并不陌生。”
柳大树道:“尤姑娘是否在那里待过?”
尤美娘道:“晚辈当年随尤二通和尤三通在各地走动时,曾在巫山住过一两个月。”
柳大树点头道:“这就好了,姑娘必定也会随同佛剑一起去吧?”
尤美娘道:“晚辈当然要去,老伯也许不知道,其实林相公的这场祸事,是晚辈惹下的,但如今却害苦了他,这几天来,晚辈自觉日夜难安,实在愧对林相公。”
柳大树讶然问道:“为何是姑娘为林贤侄惹下的祸?”
尤美娘道:“济南多情楼的香主和副香主,其实是晚辈杀的,但神秘门却把这笔账算在林相公身上,晚辈能不感到愧疚吗?”
柳大树不愿尤美娘为这件事难过,话题一转道:“林贤侄,信上说神秘门门主也在巫山,莫非神秘门的总坛就在巫山那里。”
林佛剑想了想道:“据说神秘门成立时原在关外,不过,目前他们的势力,早已转移至大江南北和黄河两岸,至于他们的总坛位于何处,至今还是一个秘密。”
尤美娘道:“神秘门的总坛如果在巫山,那就不难打听出来。”
林佛剑“哦”了声道:“此话怎讲?”
尤美娘道:“长江十二水寨总瓢把子苗英的总舵,就在巫山附近,如果神秘门总坛设在巫山,她岂有不知之理。”
柳大树忙道:“既然如此,坚侄前往巫山时,不妨先和苗总瓢把子见见面,她曾是令尊的属下,对你必会有所协助。”
林佛剑点点头道:“柳老伯说得是,小侄决定先去拜访苗总瓢把子。”
又过了两日,并无新的消息到来。
林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