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面无表情地道:“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贵客当然是认错了人,贵客请喝茶吧,我还要给别人倒茶去。”
林佛剑眼见那少女走往别处,才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尤美娘凝注着林佛剑道:“相公,你是否真的认错人了?”
林佛剑摇摇头道:“我和她交往已非一天半天,岂会认错。”
尤美娘道:“这样看来,她是心有苦衷,不得不如此了。”
林佛剑再叹口气道:“我明白,不过,他们父女目前究竟是什么处境,我却必须弄清楚。”
尤美娘道:“那必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才成。”
只见银月走了过来道:“林少侠是否还要到别处走走?”
林佛剑道:“除了这群贤厅,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银月笑道:“神秘地府内好玩的地方很多,我们且去看一场戏吧!”
林佛剑“哦”了声道:“原来还有戏可看,是什么戏?”
银月道:“鹊桥会。”
林佛剑道:“那该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了?”
银月道:“不错,马上就要开演了,现在就走吧!”
出了群贤厅,穿过几条窄径,来到另一间宽大的石室。
这间大型石室是经过特别设计的。
中央是个长约数丈宽约丈余的水池,池底和池壁都用晶莹洁白的大理石砌成,池水清澈见底。
在水池的中间,搭了一座白玉桥,正好把一池分割成两池。
在水池以外的石室四周,则摆满了一排排前低后高的坐椅,那是观剧者的座位。
这时座位上已有大约百多个观众。
但空位还是很多。
银月找了两个正中央视线极佳的位置,请林佛剑和尤美娘坐下。
林佛剑道:“姑娘要不要也一起看看?”
银月笑道:“我已看过多次,不必看了。”
林佛剑道:“姑娘还是留下的好,以便为我们解说剧情。”
银月道:“这故事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哪里还用解说。”
说完话,便径自走了。
林佛剑再向石室各处望去,才发现在水池正对面的石壁上,开了三个洞门,不难想见,那必是演员们进出之处。
就在银月走后不久,忽见一群巨大的喜鹊,由中间洞门振翅飞出,整整齐齐地落在白玉桥上,形成名副其实的鹊桥。
在这刹那,林佛剑和尤美娘都不禁暗暗称奇,人演戏是很平常的事,想不到连鸟类也会演戏。
突然,在脚步声响中,由左边的石门中,成一路奔出七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七名少年,俱都生得眉清目秀,身量也差不多等高,但他们却只穿了一条紧身短裤,露出洁白而又强壮的四肢和胸部。
七人出来后,便依次跃人鹊桥左边的水池中,齐齐向鹊桥右边的水池中眺望,现出一副颇为失望的模样。
显然,他们是在等待“织女”的出现。
又过了半晌。
右边洞门内,果然鱼贯走出七名少女。
这七名少女,年纪也在十四五岁之间,个个唇红齿白,妸娜生姿。
令人吃惊的是,她们竟是全身未着半缕,只用三片绿叶,遮住双乳和私处,仅看她们那粉妆玉琢般的胭体,便足以令人眼花镜乱。
这时,观众席上已不时传出啧啧的惊叹声,一个个几乎全都两眼发直。
但林佛剑却不愿多看,不由转过头去。
尤美娘更是脸上臊热。
但见七名全裸的妙龄少女,也一个个跃下右边池中,向鹊桥对面的七名少年含羞带笑的挥手致意。
那七名少年,顿时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不过由于鹊桥之隔,双方都无法接近。
又过了一会。
那一群巨大的喜鹊,也绕着白玉桥飞舞起来。
接着,先是七名少年隔桥合唱起情歌。
然后则是七名少女的合唱。
再以后,是男女双方一句接一句地对唱。
这些歌声,虽然婉转动听,但却听不清歌词内容。
大约双方直唱了顿饭时间,最后便是水舞。
所谓水舞,也就是在水中舞蹈,不论男的女的,个个都如浪里白条,居然能漂在水面做出各种姿势曼妙的花样,当真美不胜收。
又是盏茶工夫过去,这场鹊桥会的戏才表演完毕,七名少年和七名少女跃上岸去,分别向四周观众深深施了一礼,然后鱼贯隐入左右两个洞门内。
观众们也开始离席。
林佛剑和尤美娘刚刚离座,便见银月笑吟吟地迎面而来。
林佛剑道:“姑娘还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银月笑道:“好戏不能多看,看多了眼睛会出毛病,二位该回去休息了。”
林佛剑道:“我们还是回群贤厅坐坐吧!”
银月道:“那也好,喝杯茶解解喝。”
林佛剑想回群贤厅,不外是希望能再见到寒若水,但到了群贤厅后,寒若水早已人影不见,倒茶的换了另外一位姑娘。
他和尤美娘只在群贤厅小坐了一会,便在银月陪同下,回到了所住的房间。
银月搭讪着问道:“刚才看了那场戏,有何感想?”
林佛剑道:“既是演戏,牛郎织女就该打扮成像传说中的牛郎织女一样,为何却要让他们光着身子演戏,这对牛郎织女岂非一种侮辱吗?”
银月眨着一对眸子,抿嘴笑道:“惟有这样演,才能引起你们男人的兴趣,你没看到观众席上全是男的吗?”
她说着,故意望了望尤美娘,令人猜不透她是否已识破尤美娘女扮男装的身份。
林佛剑忙岔过话题道:“姑娘是否可以说说这些少年男女是怎么来的?”
银月道:“当然是门主用银子买了来的。”
林佛剑道:“他们来了以后,是专门演戏的吗?”
银月道:“演戏只是暂时的,将来另有用处。”
“什么用处?”
“门主买下他们,从小养到大,不外是为神秘门培训人才。”
“培训哪些人才?”
“他们都必须勤习武功,长大后,男的可以提拔为本门的各级干部。”
“女的呢?”
“女的更要教她们棋琴书画,将来可以抵补十二金钗的缺额,让她们到各地主持多情楼。”
“这样说姑娘也是和她们一样的出身了?”
“也许是吧,但也不完全一样,我当初进入神秘门时,神秘门还没有现在这样壮大。”
“这里是否是神秘门的总坛?”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
“因为神秘门并没有固定的总坛,门主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总坛,至于这地方,自然也常常作为总坛。”
林佛剑正要向银月再探询一些事情,忽见小翠来通知银月,说外面有事,银月便匆匆而去。
时光如逝。
林佛剑和尤美娘在神秘地府一连住了半个月,他不但没见到母亲,连神秘门的头目也没见到一个。
负责来送饭的仍是小翠,由小翠口中得知,银月已暂调往他处。
在见不到母亲之前,林佛剑自然不能离开,终日无事,除了和尤美娘谈谈天,便是到群贤厅闲坐。
他想再见寒若水,可惜寒若水只露面了那一次,以后就失去她的影子。
终于有一天,银月像不速之客般,又进入他和尤美娘的房间。
林佛剑连忙起身相迎,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
银月道:“先别问这些,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林佛剑道:“告诉我什么事?”
银月道:“门主已到达神秘地府,马上就要召见你。”
林佛剑霎时心情激动起来,急急问道:“可有家母的消息?”
银月道:“只要你归顺了本门,自然就可见到令堂。”
“姑娘可是要带我去见门主吗?”
“我只是先来通报消息,让你做个心理准备,大约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你去,我走了。”
银月刚走出门外,便听有人在门外干咳了一声道:“银月姑娘,林少侠就在这房间吗?”
银月道:“正是这房间。”
林佛剑只觉门外向银月问话的人声音很熟,及至那人推门进来,才发觉赫然是在苏州寒府见过的黑有光。
只因黑有光并未见过林佛剑,故而林佛剑只能装做和对方并不相识,起身问道:“尊驾是什么人?有事吗?”
黑有光拱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林少侠了?老朽黑有光,门主有请,请随老朽去吧!”
林佛剑立即回头吩咐尤美娘道:“石虎,你留在房间里别乱走,我去去就来。”
出了房间。
黑有光在前引路,一直未再开口说话。
林佛剑搭讪着问道:“在下该对尊驾如何称呼?”
黑有光神情显得很阴沉,道:“他们都称老朽黑师爷,也有称老朽黑老先生的,林少侠如何称呼老朽,老朽并不在意。”
“那么在下该称呼你一声黑老了?”
“林少侠随意就是。”
“不知门主在何处?”
“神秘殿。”
“殿有什么神秘?”
“不过是个名称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神秘地府范围果然大得惊人,直走了将近盏茶工夫,才来到一处气象不凡的洞门前。
黑有光停下脚步道:“林少侠请稍待,老朽进内通报。”
林佛剑道:“黑老请!”
黑有光进内甚久,才快步奔了出来道:“门主已在殿内就位,林少侠请随老朽进来吧!”
林佛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使情绪保持稳定,然后昂然阔步,走了进去。
虽然里面也是一间宽大的石室,但却布置得金碧辉煌,气派非凡,和想象中的金銮宝殿,大有相似之处。
只见正中龙凤彩披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黄袍金面人,相貌威严至极,不消说他就是神秘门门主苏沛宇了。
在神秘门主前侧,两旁各有两个座位,分别坐着四个服饰各不相同的中年人,看来也都架势十足,显然都是神秘门殿主堂主一类的高级头目。
站在神秘门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