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手握兵器睁目怒视。前俯后仰,姿势俱各不同。
情势一清,场中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眉清目秀,英姿俊朗,正是林佛剑,因为他见到骆氏兄弟二人的武功路子,像极青城山祁家的武功,所以才插手相助。
骆江略定心神,来至年轻人身前抱拳道:“大侠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骆江大德不言谢,请教大侠尊姓?以便在下称呼?”
年轻人拱手道:“在下林佛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骆大侠万勿客气。”
接着向骆湖道:“这位想必是骆湖大侠,在下久仰二位大名。”
骆湖急忙抱拳还礼,口中连称幸会,并谢解危之德。
正在此时,湖中传来一声娇笑道:“好多人啊,我也来凑凑热闹。”
接着矣乃声中,一名紫衣绝色少女,不过二八年华,摇着一叶扁舟,自远处而来。
百来丈距离转眼即至,瞧少女脸不红、气不喘,功力自当不凡。
紫衣少女在扁舟即将靠岸之际,莲足轻点,娇躯如一片紫云飘然向岸上降落,姿势曼妙飞舞,仿佛天女下凡一般。
骆家兄弟见了,齐声惊呼道:“‘天降滴仙’!你是‘天怪’寒傲天的女儿寒若水!”
林佛剑乍见寒若水时,浑身一震,似是故人重见,大感诧异。
但当骆家兄弟叫出紫衣少女名字时,他反而如梦惊醒,松一口气。
只是哺哺自语道:“真是太像‘她’了,唉!这些年来,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还记得我吗?”
寒若水似是对他特别感兴趣,笑道:“喂,你叫林佛剑?”
林佛剑已恢复正常神色,淡然道:“正是。”
寒若水瞄了如临大敌的骆家兄弟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也是为了宝甲吗?”
林佛剑道:“不是,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寒若水道:“那我叫他们送给你,好不好?”
林佛剑皱眉道:“无功不受禄,况且又非姑娘之物,姑娘怎可做主?”
寒若水霸气十足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想怎样便怎样。”
林佛剑刚在江湖上走动,并不了解寒若水的父亲寒傲天与其师弟萧莫野,人称“天地双怪”,亦正亦邪,且行事从不按照牌理出牌,只凭一己喜恶,是江湖上很令人头痛的人物。
而寒若水小小年纪,不但武艺惊人,且更是刁钻蛮横,杀人不眨眼,比之双怪更加难缠,更加令人头痛。
乍闻寒若水言语,林佛剑不悦道:“姑娘如此任性,在下很难苟同。”
骆江不愿林佛剑惹恼寒若水,若引来寒傲天,大家都倒霉,赶紧道:“林大侠,寒姑娘是冲咱们兄弟而来,我先跟她谈谈。”
寒若水却毫不在意林佛剑的态度,笑对骆江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骆江道:“姑娘想要在下的宝衣?”
寒若水淡笑道:“也不是,我只是听说你们兄弟得了宝甲,想看看这万年火蛟皮长得如何罢了。”
骆江正待开口。
寒若水又继续道:“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要你们兄弟将这宝甲送给林公子。”
林佛剑简直啼笑皆非道:“真是胡闹,姑娘若再坚持己见,在下就要走了。”
寒若水白了他一眼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 既然不肯要,我也不会逼你。”
转身向骆家兄弟道:“既然林公子不想要,算你们运气好,走吧!
骆江、骆湖松了一口气,双双向林佛剑拱手为礼,奔向马匹所在地,上马放蹄而去。
二人走远后,林佛剑看着被自己制住穴道的七人,觉得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
寒若水眼望骆江、骆湖远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诡笑,然后回转身形,发现林佛剑正打量跟前七人,似是脚橱不决。
轻笑一声,柔手微举,纤指连弹七下,皆中七人死穴,咯咯咯咯咯咯咯连声七响,七人顿时了账,死得冤枉。
林佛剑脸色大变,怒道:“你怎么可以杀人?”
寒若水诧异道:“你不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解决他们吗?用我这方法最是快捷方便,你还不高兴?这也是最好灭口的方法,永除后患。”
林佛剑想骂她又说不出口,叹了一声道:“你误会了,我是想该用什么方法规劝,好让他们能够改过向善,若是他们果真冥顽不灵,顶多废了他们的武功便是。”
寒若水一吐香舌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么多的心眼?下次你先说出来,不就得了。”
林佛剑道:“杀人本就不对,就算我没有交代,你也不该骤然下手。”
寒若水不知怎地,平时高傲刁钻,目中无人,连她爹都宠让她三分,对林佛剑居然万事皆顺,毫不任性。
闻言笑道:“好嘛,听你的,以后我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杀人。”
林佛剑摇头道:“不,是无论如何,不准杀人。”
寒若水吃吃笑道:“好吧,你怎么说怎么好。”
林佛剑对这么一个“乖顺”的美少女,自也无法再多苛责。
寒若水又道:“林哥哥,你要到哪里去?”
林佛剑道:“我回金陵,姑娘呢?”
寒若水望着骆家兄弟离去方向道:“我还有事要办,林哥哥既然要去金陵,就此别过,过两天,小妹再到金陵去找你。”她倒是天真无邪,一见如故,连称呼也改了。
林佛剑拱手道:“那就后会有期了。”
寒若水微微一福,便向骆家兄弟去向,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林佛剑匆匆来到太湖畔,又匆匆要赶回金陵,为什么?江湖人,江湖事。
带着迷惘心清离开太湖畔竹林的林佛剑,脑海里不时出现三个倩影,柳菲菲,是他童年玩伴,青梅竹马,长大后彼此也情投意合,如今,物是人非,伊人不知何处,想起来徒增烦恼,伤心往事。另一位,那便是太湖初识的寒若水,她,太像柳菲菲了,如果不知道底蕴的人乍然相见,会以为她们是同胞姐妹哩!两人面貌酷似,但性情各别。
前者,柔中带刚,后者,倒是天真无邪,一见如故。还有,卖艺的姑娘——尤丽娘。
现在他回到了金陵,正在城中街上闲逛。
走到街角转角处,略一停身,似在考虑下一步的行止,蓦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风传来。林佛剑听来觉得很耳熟,微一回身,已看到发出笑声的人,原来,这人正是太湖湖畔遇到的寒若水。
寒若水正与两名十多岁的孩子在巷口看斗蟋蟀,玩得不亦乐乎,故而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林佛剑目光一亮,便想移步过去,但转念一想,又带着顾忌的收回脚步。
寒若水这时恰好抬起螓首,一眼见着林佛剑,笑容更炽,丢下玩伴,奔了过来。
林佛剑含笑道:“寒姑娘也到金陵来了?”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可在说:真是巧合呀!
“当然!”寒若水来到面前,娇嗔地笑道:“人家等你好久了。”
林佛剑诧声道:“姑娘找在下有事?”
寒若水拽着林佛剑的衣袖,拉他前行,说道:“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林佛剑自是不忍拒绝,任由她带领,来到一间客栈的上房中。
待林佛剑坐定,寒若水倒了一杯水,便迫不及待的现出宝来,竟是“紫影宝刃”。
林佛剑乍见,皱眉道:“寒姑娘,匕首怎又落入你的手中?”
寒若水见到林佛剑一脸不喜,不禁甚觉扫兴,闷闷地道:“是骆家兄弟送给我的。”
林佛剑自知她是用霸王硬上弓的,沉下脸道;“姑娘……”
寒若水不待他说完,抢着道;‘你就别再姑娘长、姑娘短的,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林佛创顿了一顿,便道:“好。若水。”
寒若水自己也倒了一杯,缓了一口,道:“林哥哥。如果你在金陵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好好地游览这石头城。”
林佛剑连忙摇手;“我没有那份心情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四海镖局的事情来到金陵。”
寒若水娇躯一震,道:“林哥哥,你跟四海镖局有仇?”
林佛剑摇摇头,道;“没有!”
寒若水不禁诧异道:“那你,…决说嘛,都快把人憋死了。”
林佛剑笑笑,道;“因为四海镖局接了一趟不该接的镖。”
寒若水道:“为什么不该接?”
四海镖局名闻四海,总镖头是被尊为武林祭酒的人云神龙齐苍霖,他的功夫自不必说了,旗下四员大将也是知名人物,被誉为金陵四圣。
仇天侠是四圣中的剑圣,另外是刀圣武大光,戟圣林飘零,鞭圣呼延昭,各以所长而居武林之圣,才被弃苍霖延来帮忙,四圣中尤以剑圣仇天侠武艺最高,除齐苍霖外,不作第三人想。
今天四海镖局来了一趟生意,托运这批镖货的,是一个乞休归里的老盐道,变卖了在金陵的别业,约计四十万两准备回川中老家去享清福。
四十万两的家财不算小,由金陵人川,差不多要走大半条长江,迢迢数千里,自然不放心,所以才委托四海镖局护送。本来这趟生意应该由齐苍霖自己出马的,因为那位章盐道愿提两成作为护送之费,那是八万两银子,差不多是镖局半年来的总收入。
可是齐苍霖六旬大寿在即,江湖上的朋友早就有意利用这机会大聚一下,寿星老总不能因而辜负大家的盛情,这次的护镖由仇天侠负责。
寒若水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林哥哥认为这章盐道的家财,尽是民脂民膏,如果让他安然无恙回到川中老家,似乎老天爷不该对他如此仁厚。”
林佛剑点点头,才一张嘴,寒若水又道:“林哥哥若是出手劫镖,难免开罪四海镖局,虽然不怕,但却非林哥哥所愿,是不?”
林佛剑道:“这正是我进退维谷,难作决定的地方。”
寒若水道:“林哥哥,小妹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噢!”林佛剑道:“说说看!”
寒若水道:“林哥哥不妨先向四海镖局提出忠告,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