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还未来得及接口,周簧已高声说道:“咱们答应姑娘,决不伤他。”
西门玉霜道:“周大侠,-诺千金,我相信得过。“目光转注到金佛道长身上,道:“你认为十招之内,定然能够杀她么?”
金拂道长道:“不错。”
西门玉霜眉宇间泛起杀机,道:“你可要讲行试试?”
金佛道长奇道:“她已经重伤晕倒,毁去一臂,如何能够再战?”
西门玉霜道:“梅花门的属下,只要有一口气,就有再战之能。”
金拂道长道:“我不信。”
西门玉霜冷冷的说道:“不信就当面试给你看。”突然一挥左手,抓起那青衣女婢,右手迅迅快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两粒红色丹丸,捏开那青衣女婢的牙关,把两粒红色丹丸,投入她的口中。
金拂道长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只见西门玉霜一掌拍在那青衣女婢背心之上,低声说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青衣少女突然睁开双目,苍白的脸上,也同时泛起一片艳红之色。
林寒青吃了一惊,暗道:“这女婢受伤甚重,难道当真的还能再战成?”
只见那青衣女婢服下两粒药物之后,精神突然振作起来。失去神彩地双目中,也突然泛起了清朗的光芒,缓缓转过脸来,望着西门玉霜道:“姑娘有何差逍?”
西门玉霜伸手一指金佛道长,冷冷说道:“那道长伤了你的身躯,毁了你的前程,你既然要死了,为什么不向他报复?”
那青衣女婢应了一声,道:“姑娘说的是。”伸手捡起了地上长剑。
她脸上泛起异样的红彩,手中横着长剑,满身鲜血,看上去十分恐怖!
金佛道长暗生震骇,暗道:“她受伤如此之重,难道真能再战么?”
付思之间,那青衣女婢,已然欺身而上,长剑一抖,勾起两朵剑花,分刺金佛道长两处大穴。
金佛道长手中金拂横裹扫上,疾向长剑之上卷去。
在他想来,那女婢身受数处要伤,纵然服下了灵丹妙药。也是难当自己金佛一击。这挥尘一卷,定可把她手中长剑震掉。
那知事情竟然大出金拂道长的意料之外,那青衣女婢,竟然不闪不避的硬接一招。
金拂道长腕力一震,那青衣女婢长剑竟然未被震开,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丫头的力量怎的比未伤之前,大了许多?”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那女婢长剑推出,幻起一片剑花,挡开了那金拂道长的要害。
她的内力也突然增强了甚多。剑风疾急,划空生啸。
金拂道长和那青衣女婢连拼了二十余招,仍是无法取得半点优势,不禁大感奇怪,暗道:“不知她服用的什么药物?怎的内力突然增强如此之多?”
原来那金佛道长微力甚强,金佛尘虽然是柔软之物,但攻出的力道,却是强猛异常,这青衣女婢未受剑伤之前,剑势一和金拂尘相触,必然震荡开去,但她负伤服药之后,力道却突然增加了甚多,竟然能和金拂道长手中兵刃,硬打硬接。
只听西门玉霜口中发出一阵低啸,宛转凄凉,动人心魄。
两人又拼斗了十几招后,双方仍是不胜不败之局。
那青衣女婢的剑势,却是愈来愈强,功势也逐渐凌厉。
林寒青默察搏斗情势,发觉那青衣女婢手中的剑势,竟然和那西门玉霜口中的低啸之声配合一起。那啸声似是一种隐迷信号,指挥那青衣女婢的剑势。
但见那青衣女婢的剑招,愈来愈见诡奇,而且有时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计本身的安危,一味攻敌。
金拂道长自是不会作宁为玉碎的打法,只好闪身躲避开去。
进一来,又被那青衣女婢抢去了先机,攻势更见猛恶!
这时,不但金拂道长觉出了不对,就是周簧和皇甫长风等,也觉出清势不对,如若再这样打下去,真要被那青衣女婢抢得上风,说不定还要把金佛道长伤在剑下。
这是医道中的一大奥秘,群豪谁都知是那药物的力量,却是无法了解那类物为何?何以会有这等神奇之力?
凝目望去,只见那青衣女婢原本苍白的脸上,变成了一片猪肝似的颜色。双睛似要突出眼眶之外,面容狰狞可怖。
西门玉霜口中不停地发出低啸,那青衣女婢也愈战愈勇。
这时,金拂道长已被迫的守多攻少人渐落下风。
恶斗中,突闻金拂道长大喝一声,手中拂尘疾攻三招,一片丝影,漫天而下。
只听西门玉霜口中啸声陡然高拔,那青衣女婢手中的长剑,亦随着那高拔的喊声,疾闪而起。勾起了一片银芒。
一阵波波之声响过,剑光和尘影,同时消失不见。
西门玉霜疾快地欺身而上,右手伸出,点了那青衣女婢的穴道,冷然说道:“金拂道长,你可曾算过几招了么?”
金拂道长缓缓说道:“姑娘用的什么药物?”
西门玉霜道:“你可是还要再打下去?”
金拂道长道:“贫道已夸下海口,十招既然无法胜她,不论原因为何?贫道认输就是。”
西门玉霜道:“你既自负是成名人物,认输了该当如何?”
金拂道长道:“姑娘划下道来,贫道尽我之能,接下姑娘的条件就是。”
西门玉霜道:“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立刻退出今日的是非之局。”
金拂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这个……”
西门玉霜道:“这个什么,你如是不愿认输,那就算了。”
要知金拂道长乃是武林极有盛名的人物,虽是事先未曾谈过条件,但依据武林的规矩,这金拂道长既然许出十招伤敌之诺,十招未能伤人,自然就该认输。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急橹拨水声,又是一艘快艇疾驰而来。
林寒青心中暗道:“完了,这西门玉霜的援手,已经赶到,可惜啊!可惜!”
转眼望去,只见那快艇头上,站着两个蓝衣女婢,怀中各抱着一只长剑。
只见周簧拂髯笑道:“好啦!金拂道兄,请退回艇上去吧!李姑娘来了,这该战该和的事,不用咱们操心了。”
快艇驰近了西门玉霜小舟八九尺处,陡然缓了下来,舱门呀然大开,缓步走出来全身玄衣的李中慧。
金拂道长拂尘一挥,扫了过来,丝丝尘影,带起了一阵啸风之所。
西门玉霜掌势推出,一股暗劲,逼住了拂尘。右手迅快绝伦的抓向金拂道长的左腕。
金拂道长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手法,左腕疾沉,险险避开掌势。”
只见西门玉霜娇躯一幌,无声无息的踢出了一脚,踢中了金拂道长膝间。
那金拂道长只觉膝间一阵剧痛,身躯直向湖中倒去。
西门玉霜动作奇快无比,左手一伸,抓住了金拂道长右腕脉穴,一挫玉腕,硬把金拂道长给拖了起来。
这动作看来很慢。其实快极、飞脚、出手。几乎是一齐动作。
这时,李中慧已然走上船头,微一欠身,笑道:“姑娘别来无恙,小妹该厢有礼了。”
西门玉霜右手挥处,点了金拂道长三处穴道,放开了左手,才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李姑娘久违了。”
李中慧两道目光,凝注在西门五霜的脸上。缓缓说道:“姑娘可否看在小妹份上,先放了金拂道长?”
西门玉霜激微一笑,道:“好!”手掌挥动,拍活了金拂道长被点中的穴道,接道:“看在李姑娘的份上,道长请吧!”
金拂道长说不出是羞是怒,双目圆睁,望着西门玉霜道:“姑娘的武功,似是犹强过故去的令尊、令堂。”
西门玉霜望了一侧的青衣女婢,道:“她可是你杀的么?”
金拂道长道:“不错。”
西门玉霜道:“你可知杀人要偿命么?”
金拂道长道:“贫道已然过七十,死而无憾。”
西门玉霜右手一挥,道:“杀你并非什么难事,但我不愿在许诺期限未满之前,取你性命。你回船去吧。”
金拂道长应了一声,转身一跃,回了自己小艇之上。
李中慧就船头一欠身,道:“谢谢姑娘,给小妹的面子。”
西门玉霜道:“区区小事,用不着多礼了。”
李中慧目光如电,不停在西门玉霜的小艇上搜寻查望,似要找寻什么,口中却温和的说道:“西门姐姐,不在徐州,千里迢迢,跑来这太湖中,不知为了何事?”
西门玉霜道:“李姑娘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李中慧道:“不瞒西门姐姐,小妹等是追踪你西门姐姐而来。”
西门玉霜目光转动,早已不见了林寒青,想是已经躲入了船中。当下淡淡一笑,道:“小妹也是为了追一个人。”
李中慧道”“不知追踪哪个人?”
西门玉霜道:“白惜香。”
李中慧心中一震,道:“白姑娘现在何处?”
西门玉霜笑道:“怎么?李姑娘可是很想见她么?”
李中慧眼珠转了两转,淡淡一笑,道:“见不见都不紧。”
西门玉霜道:“白姑娘那葬身之处么……”回目望了小艇舱内一眼,突然住口不言。
天下事,就是有着这般巧妙的偶合,如不是西门玉霜适才想到林寒青,回顾了船舱一眼,此刻任她表演如何道真,也是骗不过李中慧的,但她那无意的一眼,却已在李中慧心中留下了一个疑团。
原来这李中慧太过聪明。一直暗中留心着西门玉霜的举动。正因为她全心全意的留心着西门玉霜,竟是没有着到林寒青。
阴差阳错,助长了西门玉霜谎言的份量。
李中慧脸色微微一变,道:怎么?那白惜香可是被西门姊妹生擒了么?”
西门玉霜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李姑娘晚来一步,只怕是白费一番心机了。”
周簧和皇甫长风只听得心头大震,暗道:“无怪她竟如此沉得住气,原来她早已生擒了白惜香作为人质,如若击沉她乘坐的小艇,害死了白姑娘,那可是一件终身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