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在取得这一幅百佛图时,都无法觉出那是武功,必须得照图打坐,经过一段时间之后,
才能悟出个中武功。”
娟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雷飞道:“那是说须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打坐,才能体会出图姿中的高深武功了?”
俞白风道:“正是如此,不论一个人的才慧何等高强,也无法一眼瞧出图中含蕴的武
功。”
雷飞道:“但那谭药师已在室外下了奇毒,听他口气,似乎是咱们只要离开此室一步,
就可能有中毒的危险。”
俞白风道:“这并非危言耸听,那谭药师确有这份能耐。”
雷飞道:“如若咱们无法离开这石室一步,这室中没有存粮,最多咱们支持个三两天。
三两天后,水食不进,体能即将消减。”
俞白风道:“谭药师的用心,也就在此,希望咱们自然地消失了抗拒之能,任其宰割。”
李寒秋道:“如若坐以待毙,还倒不如放手和他一拚了。”
俞白风道:“他胜算在握,为什么要和咱们动手拼斗呢?”
李寒秋道:“咱们可以找他动手,如是咱们守此室中,只有一个结果,饿得体能消尽,
为他所擒,晚辈宁愿找他时中毒而死。”
俞白风道:“我和他拖延时间,用心也就在争取时间,便于咱们从长计议,设法找出离
此石室的办法。”略一沉吟,笑道:“人在险恶的境遇之中,可使潜力迸发,但急困中,亦
可使智能明朗。对咱们来说,这是一次很重大的考验,在体能还未消退之前,找出脱身的办
法。”
雷飞道:“在下倒有一策,不知是否可以采用?”
俞白风道:“高见如何?”
雷飞道:“如若凭武功一决胜负,咱们可以和那谭药师硬拚一场,但用毒施药方面,咱
们是万难及他,解铃还仗系铃人。”放低了声音,道:“晚辈之策,是以百佛图作饵,诱他
人室,然后群起而攻,把他制服,迫他带咱们离此石室绝地。”
俞白风道:“此法虽好,但咱们的对手太强了,那谭药师智能不在我们之下,如是咱们
一击不中,使他此后的行动,更为小心谨慎,那可是自找麻烦了。”
雷飞道:“除此之外,在下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妥善之策了。”
俞白风缓缓说道:“因此,咱们才要多用心想想,找出个完善的办法。”
脸色突转严肃,缓缓说道:“你们不知谭药师的为人,他虽然谋求百佛图用心甚切,但
他如知晓无法取得百佛图时,那是宁可把咱们全置于死地,使咱们和百佛图同时消失人间。
他虽无法用武功伤咱们,但他可用药物取咱们的性命。”
李寒秋道:“照老前辈的说法,咱们的生机,渺不可期。如是必然要死,何不放手和那
谭药师硬拚一场?”
俞白风道:“如若能设法把谭药师堵住在石室之中,老夫可以发动拼死的一击,然后合
你们三人之力,也许能够将他制服。不过,老夫一直认为这是下策。”
雷飞道:“上策为何?”
俞白风道:“骗,也就是斗心机。”
雷飞道:“如何一个骗法?”
俞白风道:“骗,可以分两种,一种是说服别人,一种是诱使别人为你所用。”
雷飞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俞白凤道:“现在,我们连一寸一分的时光也不能虚掷,趁此刻时光,你们都开始练习
一下武功。”
他虽然说的话十分简短,但却沉痛无比。
雷飞和李寒秋都听得神情凛然,立时开始习练武功。
半日时光,匆匆过去,石室中更形黑暗。显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传入了耳际。
李寒秋、雷飞心中都生警觉,一吸气,挺直了身子。
凝目望去,只见谭药师手中执着一个灯笼,缓步行了过来。
谭药师缓缓举起手中灯笼,向空中照了一遍,道:“四位腹中饥饿么?”
俞白风道:“咱们还想多活几日,宁可生生饿死,也不愿中毒而死。”
谭药师道:“俞兄心中很明白,是非死不可的了。”
俞白风道:“至少,我们可以选择死得慢一些。”
谭药师道:“饿死的滋味,并不比中毒好受。”
俞白风道:“只要我们多生存一日,就多一天逃走的机会。”
谭药师道:“有一件事,只怕俞兄还不明白。”
俞白风道:“什么事?”
谭药师道:“你所中之毒,除我之外,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够医好。”
俞白风道:“这个,在下早已知晓了。”
谭药师道:“那是说,你已经知晓了非死不可?”
俞白风道:“可是,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谭药师道:“俞兄的勇气,实叫兄弟佩服。”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俞兄如能交出百佛图,兄弟可以代为疗治。”
俞白风道:“一定能够医得好么?”
谭药师道:“难道俞兄还不相信兄弟的医术?”
俞白风道:“小兄是不相信你的为人,心机深沉,寡信无义。”
谭药师道:“骂得好,但俞兄如若能够谅解小弟是情非得已,那就又当别论了。”
俞白风略一沉吟,道:“小兄在此静坐数年,可惜仍未勘破生死之关,如是你提的办法
能够使我相信,咱们可以谈谈。”
谭药师道:“你交出百佛图,我医好你的内伤。”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可以,但必须公平,双方都可相信。”
李寒秋心中暗道:“那百佛图明明已经烧去,不知他要如何再变出一幅百佛图来?”
但闻谭药师道:“刚才俞兄不是烧去了百佛图么?”
俞白风笑道:“小弟仰仗百佛图,保命护身,如何能够轻易焚去。”
谭药师道:“那是俞兄用的诈了。”
俞白风微微一笑,道:“好说,情势迫人,小兄不得不用诈了。”
谭药师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这么说来,那百佛图就在这石室之中了?”
俞白风道:“我不相信你敢进入石室搜查。”
谭药师目光由雷飞等脸上扫过,笑道:“兄弟一向不中人激将之法,咱们还是谈谈条件
吧!”
俞白风道:“我取那百佛图,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你替我疗伤,只怕就不会那么快
吧?”
谭药师道:“俞兄高见呢?”
俞白风道:“先替我医好毒伤。”
谭药师摇摇头,笑道:“这个不妥吧,如是我治好了你身上伤势之后,你不肯把百佛图
交出来,在下又将如何?”
俞白风道:“是的,问题就在此了,谭兄弟急欲取得百佛图,在下急于要阁下代为疗伤,
我们之间,只怕是这一点最难商量了。”
谭药师突然哈哈一笑,道:“咱们两人的事,只有小弟让步了。这样办吧,只要你先拿
出那百佛图来,给我瞧上一眼……”
俞白凤淡淡一笑道:“兄弟想先瞧瞧我们是否真有百佛图,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谭药师道:“俞兄想到此点,足证高明,但不知如何才能先见那百佛图?”
俞白风道:“这要谭兄弟自己进来了。”
谭药师沉吟了片刻,道:“好吧,就照你之意,我该如何解除你身上之毒?”
俞白风道:“你如肯亲手为我解毒,那是最好不过,如是不能亲自为我除毒,那就告诉
我解毒之法。”
谭药师道:“好吧,你过来,我仔细瞧瞧你的毒伤。”
俞白风站起身,缓步行了过去。
娟儿叫道:“爷爷,你不能出此室门……”
俞白风回过头,道:“为什么?”
娟儿道:“室外有毒。”
俞白风微微一笑,道:“你谭二爷能解百毒,他要我去,自然无妨了。”
娟儿点点头,道:“爷爷说得不错。”
俞白凤缓步向前行去,直行到谭药师的身前。
两人面对面站住,几乎鼻子相触。
四道目光,交互投注,似是彼此都要看经对方之心。
这时,雷飞和李寒秋以及娟儿等,都巳经运气戒备,只要那谭药师一有什么不利俞白风
的举动,三人都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攻向那谭药师。
只见谭药师双目在俞白风脸上打量了一阵之后,缓缓说道:“你伤得很重,药毒已侵入
内腑,就算我全力施救,也未必能治好你的伤势,生机和死亡,各占一半。”
俞白风道:“药毒侵入内腑,在下也知道,我伤得很重,心中也明白。不过,小兄只希
望向兄弟求证—件事?”
谭药师道:“什么事?”
俞白风道:“我身上可是兄弟你下的毒手么?”
谭药师道:“问得很客气,我如是不承认,你也不会相信了。”
俞白风道:“不管小兄是否相信,我只希望你据实而言。”
谭药师道:“好吧,除了兄弟之外,当今武林中,还有何人能够在俞兄身上施毒呢?”
俞白风道:“那是说,谭兄弟承认在小兄身上下毒了?”
谭药师道:“事到如今,兄弟我不承认似乎也不行了。”
俞白风道:“好,大丈夫敢作敢当,理当如是。”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兄还想请教
一事。”
谭药师道:“什么事?”
俞白风道:“小兄苦思甚久,想不出六指逸士竟是何许人物?”
谭药师道:“以俞兄的见多识广,都想不出那六指逸士的来历,兄弟是更不知道了。”
俞白风道:“细数当今武林人物,无这位六指先生。因此,小兄有些怀疑。”
谭药师道:“怀疑什么?”
俞白凤道:“怀疑所谓那六指逸士,可能就是兄弟你的化身。”
谭药师哈哈一笑,道:“这一次,俞兄没有想到,如若兄弟是六指逸士,俞兄又怎能活
这久时光吗?”
俞白风道:“如若你不是六指逸士,你又为何在我身上下毒?”
谭药师目光扫掠了雷飞等一眼,道:“这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