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中凤道:“不错,他是杀我父母的仇人。”
韩继信道:“既然他是杀父仇人,姑娘对他何以仍然如此关心呢?”
君中凤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韩公子担心。”
韩继信略一沉吟,道:“姑娘要问什么?”
君中凤道:“我想知道何处才能看到李寒秋?”
韩继信道:“金陵,就在下所知,李寒秋已被送往金陵。”
君中凤道:“他们走哪一条路?”
韩继信道:“这个在下确是不知,但如姑娘赶往方家大院,定然可见到李寒秋的。”
君中凤略一沉吟,道:“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想在中途截到他们。”
韩继信道:“这个,在下的确不知。”
君中凤道:“那就要委屈你韩公子了。”
韩继信微微一怔,道:“那是说姑娘准备背信了?”
君中凤道:“你不肯说出他们走的路途,那如何能够怪我?”
韩继信淡淡一笑,道:“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是姑娘非逼我说出不可,那是逼我说谎
了。”
君中凤陡然停了脚步,回头望了韩继信,冷冷说道:
“你当真不知道。”
韩继信道:“不知道。”
君中凤道:“就只好委屈跟我们一起走了。”
韩继信道:“可以,不过,我数十名属下的性命,姑娘也不管了么?”
君中凤道:“你们属下人手众多,死上二十几个人,也不算一回事。”
韩继信微微一怔,道:“姑娘说的似是极为轻松……”
君中凤道:“我说的实话,你应该知道,我是女人,女人说的话,不一定算数。”
韩继信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之意,那是说连在下也不放了。”
君中凤道:“如若我们无法救回李寒秋,只好借重阁下交换了。”
韩继信道:“姑娘的算盘打得很如意。”
君中凤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韩继信道:“就目下情势而言,以在下交换李寒秋,不失上策。不过,有一点,姑娘只
怕没有想到。”
君中凤道:“愿闻高论。”
韩继信道:“你们只怕无法在途中截到李寒秋了。”
君中凤道:“为什么?由你韩公子替我们带路,贱妾相信定能找到他们。”
韩继信道:“算计时间,他们已经超过咱们很多,除非赶到金陵,咱们已无法再追上他
们了。”
君中凤道:“方秀带那李寒秋到方家大院,是么?”
韩继信道:“不错。”
君中凤道:“那就成了,我们到了金陵之后,劳你韩兄大驾,写一封信,给令尊和你那
位方伯父,以你交换李寒秋,我想他们定然不会推辞了。”
韩继信皱皱眉头,道:“姑娘可是觉得在下一定会写么?”
君中凤道:“你的生命不觉得比那李寒秋宝贵一些?”
韩继信冷笑一声,道:“从此地到金陵,还有一段很遥长的旅程,在下想我应该有着很
多逃走的机会。”
君中凤道:“解药在我身上,如逃走必死无疑。”
韩继信冷笑两声,不再答话。
君中凤说着右手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交给了韩继信,道:
“你身上毒性快要发作,快吃下这粒药丸。”
韩继信掂了掂手中药丸,张口吞了下去。
君中凤道:“咱们直奔金陵,希望你别存逃走的打算。”
韩继信闭上双目,倚壁而坐,不再理会君中凤。
君中凤吩咐赵旺、段平,和韩继信同宿一室,就便监视,自己和苹儿同居一房。
两人同榻而卧,苹儿知道她身上满是毒物,如何能睡得安稳,蜷缩木榻一侧不动。
苹儿虽然双目紧闭,但却一直未曾睡觉,听到君中凤鼻息均匀,似是睡得十分香甜。
她虽然没有睡熟,但又要装出睡熟的样子,手足也不敢胡乱伸动。
虽是睡在床上,但感觉上比行路还要辛苦。
大约三更左右,君中凤突然挺身而起,悄然下榻,启门而去。
苹儿心中大为奇怪,暗道:“深更半夜,她要到哪里去呢?”心想追去瞧瞧,但又怕被
她发觉,只好强自忍着。
君中凤去约半个时辰,才转回房中,掩上木门,但未再登榻,却坐在靠窗口一张木椅之
上。
卧龙生《还情剑》
第七十章 为救檀郎入毒门
苹儿心中愈觉奇怪,忖道:“她既然回来了,何以不肯登榻休息,独自坐在那里,不知
是何用意?”心中念转,微微张目望去。
只见君中凤手中抱着一物,两颗绿色的眼珠,在夜暗中闪闪生光。
她还未看清何物,耳际间已响起了君中凤的声音,道:“你没有睡着么?”
苹儿道:“我刚刚醒过来。”
君中凤道:“那很好,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苹儿道:“姊姊有何吩咐,小妹洗耳恭听。”
君中凤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那李寒秋?”
苹儿微微一怔,道:“自然是真的了。”
君中凤道:“只有咱们两人之力,如何是那方秀众多人手之敌?”
苹儿亦是极端聪明之人,沉思了一阵,仍是想不出话中原因,缓缓说道:“姊姊话中之
意如何,小妹想不明白,可否明白见示?”
君中凤道:“小妹之意,咱们必得突出奇兵,才能一举制服方秀,控制大局,是么?”
苹儿道:“姊姊高见。”
君中凤道:“制服方秀之道,首先要设法接近他们,是么?”
苹儿道:“不错,姊姊可是要小妹去接近方秀?”
君中凤道:“你接近方秀,如若无法使他屈服在你的手下,那也于事无补。”
苹儿道:“姊姊之意呢?”
君中凤道:“小妹之意,希望传授你施毒之法,以便对付方秀。”
苹儿道:“姊姊如肯传授,小妹是感谢不尽。”
君中凤道:“小妹现在是七毒门中唯一的继承之人,限于本门规戒,你如不投入我七毒
门下,我实无法授你役使毒物之术,而且,我也不便把我门中很多隐秘之事,都告诉你。”
苹儿道:“这么说来,姊姊已有很多隐秘了。”
君中凤道:“我乃一门之主,岂能不为本门中人设想……”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譬
如说,你,如若不是我七毒门中人,小妹就无法调集本门中人助你。”
苹儿微微一怔,道:“姊姊已经收了很多弟子么?”
君中凤道:“小妹这点年纪,如何能收弟子?但格于门规,只好有一个师徒之名罢了。”
苹儿道:“怎么?姊姊收的门下,都是女人么?”
君中凤道:“小妹默察上一代七毒门被屠原因,主要是人为不臧。”
苹儿道:“可是他们太过张狂了招来天下武林公忿?”
君中凤道:“那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他们都是男人,男人只适合练那些刀枪暗
器之类硬功、气功等,役毒伤人,他就不如咱们女人了,所以,小妹收的全是女人。”
苹儿道:“那些人现在何处呢?”
君中凤道:“在一处隐秘所在,练习役毒之术。”
苹儿道:“如若我投入你七毒门下,一定能救李寒秋么?”
君中凤道:“不错,我相信一定能够救他出来。”
苹儿道:“我入你门下之后,咱们就不能姊姊相称了?”
君中凤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入我门下之后,咱们自然不能姊姊相称了。”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一定能够救得李寒秋,我就投入你七毒门下。”
君中凤微微一笑,道:“一个人若想练成绝世武功,都是非要数十年的苦功不可,但只
要三五个月的时间,就可学得极为高明的役毒之术,只要你设法接近敌人一里之内,或是知
晓他住宿之地,就不难施用役毒术取他之命。”
苹儿略一沉吟,道:“这样简单么?”
君中凤道:“简单并非是不够博大,如若你想把役毒之术,练到精纯无比之境,那又比
练一门高深的武功困难多了。”
苹儿道:“姊姊可否把投毒之术,先讲一些给我听听?”
君中凤摇摇头,道:“这役毒之术,乃是我们七毒门至高之秘,除非你投入我门下之外,
不能对外人宣泄。”
苹儿人仔细向君中凤怀中望去,只觉那两道碧绿的光芒,已经消失,不知何时,她怀中
之物,竟已不见,心口大是奇怪,忍不住问道:“姊姊适地怀抱之中,是何……”
君中凤微微一知,接道:“你瞧到了?”
苹儿道:“小妹并非有意瞧看。”
君中凤道:“就算是有意要看,也不要紧。我既是玩毒之人,那自然是一条毒物了。”
苹儿只觉心头一震,道:“那是什么毒物?”
君中凤道:“是一条世间少见的风蛇,不但奇毒绝伦,而且行动快速,我也是寻得不久。
就小妹所知而言,这毒物乃是天下蛇中之宝,日后,我如能使此物和我心念合一,就可以伤
人于数里之外了,那时,也不用和敌人太过接近,这将是我七毒门中极大的一桩成就,逐鹿
武林,争霸江湖,也有我们七毒门的一份了。”
苹儿道:“姊姊身上似是带有很多毒物,是么?”
君中凤道:“不错,最少之时,也有三个左右。”
苹儿打了一个寒噤,道:“那么毒物都藏在何处?”
君中凤笑道:“衣袖之内。怎么?你可是觉得有些害怕么?”
苹儿道:“难道它们不会伤到姊姊么?”
君中凤道:“如若它们能够伤我,我怎会常把它们带在身上呢?”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要小妹把一些毒物常年带在身上,小妹实没有这份胆
量。”
君中凤道:“习惯成自然,当年小妹家居之时,别说要我抓一条长虫了,就是让我抓一
只麻雀,我也是有些不敢,但曾几何时,天下任何奇毒之物,大约我都敢抓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妹训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