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真是三人同归于尽,连消息也无人传出,略一停身,见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已拚出平生绝学,缠住敌人。
虽然心中不忍,但也惟有狠心逸去。
那长发怪人,早料知必有此一著,并不阻止,否则纵有海岛圣尼相助,南阳羽士岂能轻易逃出掌去。
他不过是想藉此引来更多的武林高人,也知武林三杰必会再来,那时,全部就歼,岂不省事,故装作不知,一任南阳羽士逸去。
惟独那清瘦老道号称无妄真人的,却狠狠地不舍,直逼得南阳羽士满山奔走。
这时南阳羽士似已筋疲力竭,内腑亦已受伤,那无妄真人,偶闻一声桀桀怪笑之后,但仍狠狠地,劈了三掌,才疾逾飘风一般纵走。
天色已明,朝阳正迎著笑脸,自东方冉冉升起。
那个面色苍白的胖老者,步履踉跄,狼狈不堪,突被那一声娇滴滴的“老伯伯”所震惊,竟因此昏去。
两个少年男女扶他坐下,那少年右掌平贴在老者丹田之上,那股无止境的热流,循著百脉运行,有如长江之水,一泻千里。
约半盏茶工夫,少年收掌,老者也一跃而起。
随著那红光一现,笑呵呵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双少男少女,正是铁头书生和若兰姑娘。
两人误入千仞岩,在那地穴中遇千百年未有之奇缘,得传“绝世神功”,并受“轩辕三绝招”及三卷奇书。
两人在地穴中经过了半月之久,老人不仅传授神功,为求此三百年失传之学,能发扬光大,每当两人憩息时,将自己真元罡力,分别授给两个武林奇葩。
虽然时间只仅半个月,因二人皆习正宗武功,且气功亦臻至火候,尤其铁头书生,灵台之窍已开,故老人功力相授,何异锦上添花。
虽在地穴中,被老人二个仇家掩至,且老人入定之时,二个少年,联手拒敌,在初学乍练中,也能发出七八分威力,将二怪击退。
二人随由地穴中奔走,不料竟自济南城外的豹踱泉出来,任谁也不相信,他们自泰山千仞岩坠落,在地穴中度过半个多月,行三百余里,获百世奇观,若非奇禀佳赋,天生异质者,岂能若此。
相传泰山的泉水通济南,竟由他们试探出来。
二人破石而出,尚未认出是济南府来,连做梦也未想到,但偶一发现南阳羽士那狼狈情形,也就大惊失色。
在若兰一再追问之下。南阳羽士才缓缓地说出这番经过,并说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可能遇险等等。
直惊得二个少年男女,同声虎吼,铁头书生更轻轻将南阳羽士一拉,“走”字尚未出口,人就如冲天一鹤拔起二丈来高。
这时南阳羽士也不必著力,任由他拉,奔走如飞,若兰姑娘紧跟在侧。
南阳羽士此时也楞住了,二个娃娃,仅仅半月不见,功力竟增长得无法形容,几次想开口动问,终未出口。
蓦闻,那桀桀怪笑传来,南阳羽士不禁仰天一声长叹。
铁头书生闻声,倏地停步,若兰姑娘也听见那叹息。
二个少年同时停步开口,道:“老前辈所云,是否即为此桀桀怪笑,我师父和梦云师太现陷身何处!”
南阳羽士心中暗自惊奇:“果然二个娃娃,天生异禀,察言可观色,闻一可知十。”又在一声轻喟之后,才缓缓地说道:“娃娃,我所说的,就是这怪笑,虽然我离此三四日,但这桀桀声依在,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谅系无恙。”说罢,竟又一声长长叹息。
铁头书生面对这位师执辈,一向是恭敬爱慕,但此时早已耐不住了,当下面色一沉,道:“老前辈,我师父究竟如何?请毋恁般吞吞吐吐,那桀桀怪笑之人,是否为兄弟二人,一为长发怪人,身长不满四尺者,另一为身体瘦长,长发绿眼者。……”
早问得南阳羽士目瞪口呆,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正如贤契所言,不过,这二人武功!……”
不待南阳羽士言尽,早听得铁头书生一声长啸,声震长空,直惊得南阳羽士这般高人,亦几乎站立不住。
他似乎藉这长啸,一舒这半月来郁闷之气,道:“兰妹!果然这二个魔头,已掀起了武林大劫,幸得在此遇上,不然朗朗中原,岂有宁日,我们不仅要救恩师与梦云师太,更要迅速除去二个魔头。……”
南阳羽士似闻呓语一般,心说:“这二个娃娃对长发怪人似知之已深,莫非他们更有奇遇,否则岂非痴人说梦么?”
他心念一闪即逝,早见一条白影晃动,破空之声,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话语:“信哥哥,我先行一步,你可后来。”
她也是用千里密传音功夫,声音虽小,但清晰之极,这那还是泰山绝顶上那个弱不禁风的姑娘。
凭她目前武功,早在老一辈高人之上了,南阳羽士乐在心中,惊在脸上,楞楞地,不知所措。
铁头书生也借势一晃,“老前辈,目下并非闲谈的时候,请立即随后赶来,助我们擒获双魔。……”声落,人已失去踪影。
他虽然有意捧南阳羽士,但此时只有增加这武林怪杰的愧感,心道:“不用说我无能助你们破敌,就是你如何走的,我也未看清楚。”
南阳羽士一向心情旷达,眼见二个武林奇葩,武功成就非常,早又乐开了,呵呵之笑,响彻云霄。
但既心中沉重,又担心二人不敌,故又顿感惊恐,也就不再犹豫,随著二人方向,疾奔而去。
他身形晃动,如淡淡一缕轻烟,好快,转眼就失去影子。
约莫半盏热茶功夫,那桀桀怪笑,陡变为凄厉之惊嚎,慑人心神,好不怕人,每当轻叱声起,凄厉之声也更疾。
南阳羽士心中不觉一动,猛力前奔,直看他楞楞地,如痴如呆。
原来若兰正一手扶住海岛圣尼,右臂挥动如风,发掌虽缓缓地,但狂飙陡卷,那矮胖老怪,早已跌跌撞撞,扑倒在地。
那清瘦老道远远地站著,动也不敢移动。
瘦长怪人,瞪著那双绿眼,遥遥地挥动著两臂,也不敢逼近一步。
若兰因为要护卫海岛圣尼,也就未曾进击。
只有铁头书生截著那长发怪人,挥动著一对铁拳,游斗著。
那长发怪人显然不敢撄其锋,一味避实击虚,间或发掌相还,但是极力避免正面相冲突。
恁地作怪,铁头书生一向以驭气飞剑所长,今竟舍长就短,甚至连宝剑也未取出,直看得南阳羽士大是不解。
但觉两人拳掌过去,那股狂飙四起,自己远隔在七八尺外,也顿觉火热,有令人窒息之感。
铁头书生此时,身若翻云巧燕,织柳之莺,凝神注视著全场,似灵猫戏鼠,步步紧逼著。
本来两怪还发出桀桀怪笑,此时,则声音凄厉之极,由笑声而变为凄嚎,直震得山谷摇动。
就是南阳羽士此等高人,也心惊魄动。
南阳羽士见那清瘦老道,呆立一旁,虽然恨得牙养养地,但亦未曾扑去。
因为瘦长怪人,相距甚近,万一那怪人突然施以辣手,反的弄巧成拙,故只有空自抱恨。
铁头书生一见长发怪人,一味游斗,且其身法之快,较之在地穴中,似乎又高出了许多。
他仍少年心性,虽明知老怪不敢正面相搏,也就施展出驭气飞行之术。
登时就见白影晃动,直趋老怪,人在空中,拳指并蓄,丝丝之声,破空而过。
长发怪人自从吃过那次苦头后,早存戒心,每发一招,从不递满,且尽量施展出“以意会形”的轻功,想乘虚蹈隙,来力拒强敌。
无如铁头书生此时功力,竟又较之在石穴中大出许多,那时只有藉“弹指神功”,才击退他们凌厉攻势。
不料这两日来,一改那初学乍练之态,尤其他禀赋奇佳,资质超人,本身早已融会释道两家武功于一身。
又得地穴中那绝代奇人,代输功力,并传轩辕三绝招。
时间一久,就会神领,应手而发,且能综合各种功力,运用自如,故老怪纵欲以轻身术来夺其心志,乱其眼目,再予以暴退。
却不知铁头书生,早已发觉老怪避实就虚,又担心兰妹不敌,故心中一急,身形霍地暴起,何如穿云之燕,倏起乍落,铁拳起,虎虎风动,有如山崩地裂一般,指风发,丝丝作响,宛似管乐之声,慑人心魄。
直逼得长发怪人,暴啸连天。
蓦地,长发怪人,身形暴转,竟投身在瘦长怪人身边。
一声低喝道:“老二!联手相拒。”
声落,竟同时向兰妹联手推出,登时狂飙暴起,石走沙发。
若兰正一手扶著海岛圣尼的身体,仅剩一只右掌拒敌。
她那“玉掌定乾坤”,虽在数日来,功力大增,但此时既欲力拒强敌于前,又须照拂师父,故心志不专,功力倍分。
若在平时,二魔联手,也不一定讨得好去。
但此时,则因心绪不宁,当两魔飘忽间联手劈到,顿如排山倒海般,风雷之声,滚滚而至。
不仅受伤的海岛圣尼,摇摇欲坠,就是初练绝世神功的若兰,也有窒息感。
当下气纳丹田,蓄势右臂,猛地吐气开声,竟变虚推为实击,实扫为虚擒,掌至中途,忽地又猛地加劲。
神功端地非同凡响,数股奇大无比的劲力,如狂风激浪,向前奔去,正好将两魔联手掌力中途截住,但听得一声巨响,三人同时被震退。
二怪则在退步时,又联手再出,故狂飙更炽。
若兰被两怪掌力震退两大步,但硬生生将那巨大掌风劈散,否则海岛圣尼及梦云师太,必会重伤掌下。
当其略一定神,那股大热潮又已卷至,再欲振臂发掌,已迟了一步,但两怪掌风,则如长江怒涛,汹涌不绝地卷至。
顿时头昏目眩地,右臂略抬,轻飘飘地,推出一掌,虽是自卫的本能,但神功已非昔比,强大掌风,也就纷纷化解。
蓦地,白影破空而下,那丝丝指风,有如数股急弩,飞奔在前,冲破掌风,直向两怪击去。
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