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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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书生-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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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这荒山中的美娇娃痴痴地望著他,有如失魂落魄,虽然自己正在受伤中,刚从死神边缘,拾回这条生命。
  当她一发觉这有如玉树临风般的身影时,自身所遭受的痛苦早已一股脑儿,抛诸九霄云外。
  海岛圣尼亦似在红衣姑娘奇异的眼神中有所发现,也就一跃而前,向她注视良久,始低低地问道:“姑娘!我们分开时你还好好地,不知被何人击伤,那些老怪们都已逃至何处。”
  红衣姑娘见问,先是粉颊绯红,但忽然银牙一咬,恨恨地道:“我与那小贱人,无怨无仇,一言不发就施以毒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非得报这掌之仇不可。”
  说时,银牙咬得吱吱作响,但却瞟了铁头书生一眼,终于洒下几颗泪珠。
  她的话,如闷雷一般,环立四人,都受到重击。
  尤其南阳羽士,心中更急。
  本来他一张嘴,一向毫无遮拦,刚才却憋了好半天,显然他对若兰的失踪,担著沉重的心事。
  当下先又一声呵呵之笑,震得空际荡起一片回音,“娃儿!你快说,你是被谁击伤的。”
  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只是未曾问出,但也张著一双期待的目光。
  玉凡听南阳羽士一问,自觉这些人较之在爷爷跟前,更有一种温暖,尤其刚才疗伤之德,使得这个生长在魔窟的娇娃,有著千万种不同的感触。
  眼泪如断线般落,是伤心,是身世感怀,也有几分欣慰。
  铁头书生也早纵身而前,虽然他未问出口来,但他期望著获得答案,较之三人,还更要迫切。
  “哼!就是那个穿白缎衣裙,肩披长发的小妖精嘛!”
  虽然她说得是那么动听,也那般娇媚,但在四人听来,却十分刺耳,尤其铁头书生更是怒气填膺,白著眼,大有叱吒风云色变之慨。
  因为这姑娘口中骂的小妖精,从她的服饰上来说,尤其是伤在她的掌力之下,以玉凡的武功,本已不弱。
  如非若兰使出的绝世神功,那有恁般威力,不要说能够伤她,就是能讨得便宜,也是天大的幸事。
  虽然铁头书生心中被她那不乾不净的话所激怒,但知道是若兰所为,脸上早又绽开了笑意。
  他笑得好甜,也好惬意,似春天的花朵般,也似黎明的早霞样,再不是刚才那沉闷,凄楚之态。
  但见他朗朗地一笑,如新莺出谷,就连那愁眉苦脸的红衣姑娘,登时也随著如怒放的玫瑰。
  只是她不好意思,当笑容乍展,又复鼓起了小嘴,但那梨涡儿,却是显得圆圆地,深深地。
  铁头书生笑声一落,道:“姑娘!你说的著白衣长发姑娘,现在何处?”
  他问得好急,脸也红了,心也正狂跳著。
  玉凡深情地,投下感激的一瞥,显然她已误会了铁头书生发问的目的,犹以为他要代自己报仇呢!
  当她的星目,一接触到铁头书生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时,不自觉地低头,又深深地一声长叹,眼圈儿也红了。
  半天,才缓缓地说道:“本来我看见一点白影从悬崖降落,直向那枫林间奔去,我以为是唐相公下崖……”
  说到“唐相公”,特别放得缓慢。更深情地向铁头书生望了一眼。
  这些,都落在三个老人的眼中,尤其海岛圣尼,心中雪亮。
  徒儿平白地不告而走,岂是无因,说不定她发觉这个姑娘对她的信哥哥有意,小心眼看不惯,才一气走开。
  越想越觉得有理,不自觉地,竟发出一声叹息。
  几个人都回过头来望著海岛圣尼,见她宝相庄严,都不觉心中一颤。
  梦云师太才转头问道:“你既然追去,为何受伤,你们曾说过什么?”
  玉凡红著脸,腆见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当我追到,因为天色黎明,看不清人影,故先叫得一声唐相公,起初她故作不闻,但也似丧魂落魄一般。
  待我看清她也是一个姑娘家,而且长得恁般美丽,那秀发上,滴洒了晨露,宛似一头的珍珠,直赛过那瑶池仙子,月殿嫦娥。”
  这姑娘倒真好笑得紧,正事一点不说,反拚命夸赞别人的美丽。
  铁头书生早已不耐了。“姑娘!我们是问你,她现在究竟在那里?”
  他的话,说得好冷,显然与他刚才的笑容,极不调和,尤其他的面色,似乎也盖上一层凝霜。
  玉凡白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当我扑到时,她骤然旋身,一声冷笑之后,竟抬臂挥掌,登时就是一股奇猛无比的掌风扑来,有如惊涛骇浪,怒马奔腾。
  我在骤不及防之下,遭此暴袭,登时就昏了过去,人也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她那一掌劈起……”
  她说完之后,好似松了一口气,也好似吐出她千万般委屈。
  待她发觉各人面色表情,并非如她当初所想那般,尤其铁头书生露出惶急不安,更有一种期待的感觉。
  梦云师太脸上带著几分冷漠,与刚才疗伤之态,有了强烈的对比,似乎冷得有点怕人。
  海岛圣尼那慈祥的脸上,微笑失去了,两眼望著云天。
  只有那面团团,笑呵呵,红光满面,矮胖胖,挺著那大肚皮,先是一阵呵呵之声。“妙啊!我老人家一猜就著,谁教你这女娃儿,打歪主意,当然会吃这么一掌。”
  说时,他右掌也是猛地一挥,旁边那株碗大松树,应声而折,直骇得那红衣姑娘,娇躯微闪,才没被树枝压住。
  南阳羽士更乐了,又是呵呵之笑,声震山谷。
  铁头书生虽然听出了南阳羽士话中之意,但他心地正大,还以为这师执辈的游侠又在寻人家开心,也未以为意。
  当下向海岛圣尼说道:“既然兰妹还在附近,我们先得寻她回来,因为老怪等新败,说不定卷土重来。”
  海岛圣尼且不答铁头书生之语,反向那红衣姑娘问道:“姑娘!你是否还去找那爷爷,或自今日始,就独自去行道江湖……”
  她的话,有著深意存在,是欲藉此打听老魔头们的下落。因为这女娃,年纪虽轻,但十分工于心计,故才用话套她。
  玉凡对这批人,也是早存好感,虽然她早已了解海岛圣尼的用心,仍是将那仅有的秘密说出了。
  “大师!我本想随同你老人家去多见识一下,但我爷爷如找不著我,一定会出来寻找,那时我将吃许多苦头。
  我曾听爷爷说过,他们将去秦岭,那是神弹手的仙居,听说那里终年矗立在雾中,尤其那皑皑白雪,经常可逾数尺,我现在就得动身了。”
  说罢,盈盈立起,但一双星目,却望著铁头书生。
  铁头书生偶一抬头,正好接触这梦一般的眼睛,心中不觉微颤,暗忖道:“为什么她也是梦一样的眼波,这眼波对自己好怕人。”
  正当那红衣姑娘略一起身之际,忽然一阵冷冷的笑声传来,说话的声音简直冷得怕人。
  “好一个不识羞耻的贱人,居然连你爷爷也出卖了,我今日先收拾了你,再去找老鬼算帐……”
  声落人至,一股巨大的劲风,竟自南阳羽士身侧劈过,直向红衣姑娘卷到。
  这一掌,所带起的劲风,却自后掩至,登时就如风雷之声,连南阳羽士恁般肥大的身体也被带动。
  眼看那姑娘,即将立毙掌下,而且决难幸免。
  但听得一声怒喝道:“孽种!敢尔!”
  语落,微风一抖,竟硬生生将来势化解,登时也是一股软绵绵,轻飘飘,微带热风的掌力,向来人劈去。
  来人似已早识厉害,冷哼一声,斜步旋身,向左闪避丈余。
  再看那人,身高六尺开外,瘦骨嶙嶙,一双黄澄澄的怪眼,手中提著一把方便铲,状极可怖。
  他既非方外之人,这非俗非僧的装束,端地好笑。
  这人正是人称催命无常的。
  他在三十年前,就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后来听说他远走蛮荒,未踏中原半步,故也就将他渐渐忘记。
  他这柄方便铲,为生铁铸造,重二百余斤,他不仅在铲上有特出的武功,又练过百步神拳,为江湖独步。
  刚才劈向红衣姑娘的罡力,即为其劈空拳掌之一技而已,若非海岛圣尼在侧,红衣姑娘焉有命在。
  此际,见有人化解他掌势,且发掌相还,掌势更具雄厚威力。
  老魔不愧为江湖健者,顿觉掌力有异,才将自己掌力猛撤,移步旋身,让过这凌厉无俦的一击。
  海岛圣尼见他掌力雄厚,身法奇异,对魔窟中人,却也刮目相看。
  倒是南阳羽士呵呵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我老人家当日因一念之仁,想不到你这催命鬼,依然恶性不改。既然如此,乾脆今日给你催命算了。”
  说罢!那呵呵之笑,响彻云霄,直震得树枝摇晃,落叶纷飞。
  催命无常向南阳羽士打量了半晌,才冷冷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真是山不转路转,想不到你这老鬼还在,好!好!我们那桩公案,也就一并结束罢。”
  说话时,那黄澄澄的眼睛,暴起一片凶光。
  不仅是凶芒毕露,且隐藏杀气。
  但见他身形一晃,方便铲带起一股劲风,已“滚浪而入”。不仅挟风雷之声,且似狂风激浪,凌厉之极。
  南阳羽士也早防他有这一著,金箫晃起,荡起一片耀眼金光,管弦之乐,划长空而起,慑人心神。
  但见他点、拨、截、扫,丝丝入扣,登时竟将他旋天八手,施展开来。
  显然南阳羽士也不敢忽视这催命无常。
  催命无常力道奇猛,每招发出,莫不如惊涛骇浪,威猛之极,直震得方圆数丈之内,都觉寒风砭肤。
  两人各施展出平生绝学,尤其南阳羽士一枝金箫,适于近斗短打,且小巧动作又极灵敏。
  乍接上手,南阳羽士似慑于他奇异功力,不敢迫近。
  眼看十几招过去,南阳羽士似已摸清他的窍门。
  显然他的轻功,不如自己,且方便铲,既长且重,施展更不若自己金箫之灵巧,顿时精神大振。
  当一声呵呵之声,金箫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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